巷子不過是三米多寬,幾人走進去頓顯狹窄,兩邊參差的開着店鋪,走進去幾十米深,盡頭門臉插着面三角形的杏黃旗,風吹旗動,上面恍惚寫着雜貨鋪幾個字。
“這裡雖然偏,不過老闆貨品質量有保證,最主要是種類雜,許多愛好廣泛的都喜歡來這裡轉轉,大多都是回頭客。”胖哥邊走邊和莊劍介紹,突然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往後看了眼,頓時就緊張地停下腳步,伸手把莊劍他們給擋在後面,“你們什麼人?我告訴你,店裡面都裝了警報的,只要我喊一聲馬上就會響。”
趙天閣回頭一看趕緊說道,“沒事,都是自己人。”
不同於外面街道寬敞,七八個保鏢混在周圍不留意發現不了,巷子裡就這麼寬,一走進來立馬就暴露,即便他們已經儘可能的裝作遊客三兩成羣,依然逃不過胖哥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他們是一夥。
助理捧着幾十斤重的木雕早就累了,見這情況,趕忙把它丟給保鏢拿着。
胖哥驚疑的打量着精壯漢子,再看看莊劍,感覺自己更加摸不透了。
這纔是幾個月?原來一起爲生活拼搏,現在手下跟班都帶着一羣保鏢,胖哥發現自己的年紀都給狗吃了。
“要不我幫你拿着吧。”胖哥看到莊劍依然拿着燈盞,忍不住伸手說道。
“這個莊哥可不會捨得離手。”趙天閣笑道。
莊劍笑笑,抓着燈盞中間柱子部位,像是拿着個小啞鈴一樣晃了晃,“沒重量,我拿就好了。”
胖哥提出幫拿只是因爲感覺摸不透莊劍到底在做什麼,不過見他不願意也就沒說話,領着幾人走進店裡。
兩個保鏢搶先一步走過去,沒有進門,在外面掃視一眼後退開,幾個人把守着店鋪左右。
店裡倒是熱鬧,一個年輕人在櫃檯前欣賞着文玩,旁邊有兩個客人正和老闆問價,看樣子是看好了,聽到外面的動靜,老闆扭頭看了眼,笑着說道,“小胖,怎麼今天來我這裡了,稀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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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什麼客。”胖哥撇撇嘴說道,“上個星期纔來你這裡喝了茶,說得好像萬年沒見過一樣。”
胖姐小聲在莊劍耳邊解釋,“老闆進貨太雜,有的時候會請胖哥幫忙掌眼,不過胖哥都不收費用的,只要吃飽就行,兩人關係很好,聽說認識十幾年了。”
莊劍點點頭,笑着看過去,正好見到客人手裡拿着一個木盒,裡面是一支毛筆,頓時心裡一跳,急忙仔細查看,見到上面沒有符文圖案這纔是鬆了口氣,隨即自己就笑了。
哪有那麼巧就正好遇到法器,明顯是自己想多了,還好眼尖看得見,要不然衝上去搶下來看還不給人笑死。
老闆年紀六十多,比起胖哥大了一圈,頭髮往後梳,在後腦紮了個馬尾,鬍鬚也是留得老長,配上花白的顏色,一身仿唐裝打扮,活脫脫的一個文藝老青年。
那邊還在忙着賣貨,老闆只是遠遠點點頭,胖哥打了招呼後,領着在店裡面轉了起來。
店鋪裡果然很雜,什麼都有,沒看一會,莊劍在一個架子上都發現了一刀宣紙,驚奇的指着它,“不會是真的吧?”
“當然是真的。”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搞定了客人,笑着走過來,“這是清末的,存量大不值錢,要是換成唐宋時期的那就不可能一刀刀放在這裡了,擺出來也是一張兩張,那個價錢,除了你拿來造假,不然絕對是捨不得用。”
莊劍笑笑,繼續的往前逛,老闆則是招呼着衆人一起過去喝茶,“來來來,我這裡剛有朋友送了點茶葉,武夷山大紅袍,聽說是母樹接枝的,大家都來嚐嚐。”
老闆熱情的擺開陣勢,拿出個精美的小錫罐晃了晃,從裡面剷出茶葉裝進蓋碗裡面,沖洗泡,一溜行雲流水般的操作。
“好茶。”莊劍品香後三口把茶喝了,讚歎說道,“我不知道母樹什麼味道,不過這個就超級棒。”
以前他是不知道,後來等到根叔他們走了才反應過來,原來外面的茶葉大多都難以入口,胃口早就給根叔養叼了。喝到這個,頓時就感覺和根叔的茶葉相差不了多少了。
老闆得意的笑,伸手又繼續泡茶。
莊劍一邊品着茶,一邊轉頭,坐在座椅上慢慢打量着四周。
他的眼力極好,即便是隔着幾米十幾米遠,周圍文玩上的紋路全都看得清楚,一圈下來,除了櫃檯裡平擺着的看不見,其餘貨架上的他都掃過了。
微微衝着趙天閣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收穫。
茶過三巡,老闆慢慢話題多了,閒聊中,無意中看到莊劍放在桌上的燈盞,笑着說道,“油燈?要不要試試?”
莊劍愣了愣,“可以試?”
老闆笑着走開,不一會回來,手裡多了個油壺燈芯,“我這裡貨品雜,什麼都有,有些客人就會要求看效果,別說是燈油,香茶葉蠟燭筆墨,什麼我這裡都會備着。”
燈芯油壺放在一旁,老闆看了看燈盞,皺皺眉頭,把茶刀拿起,徵得同意後輕輕在下面那個酒杯模樣上敲了敲,點頭說道,“我就說嘛,這個有些不對,上面不知道被誰給封了,我看看,好像是泥土。”
看着樣子,燈盞是被埋在地裡多年,泥土雜質恰好的封堵住通往下面的孔,也不知道誰清理的,看上去平整,就和內壁顏色一樣,不說都不會留意。
“我來。”莊劍看老闆拿着茶刀有些猶豫,直接拿過來,刀尖輕敲,找到位置輕輕一轉,一小塊石子連同泥土被挑出。
柱子內也是許多的泥土石子,老闆找來了工具,莊劍則是搖頭,拿着手裡晃晃,伸出手指在上面輕彈幾下,隨後翻轉過來,嘩啦啦,泥土碎石掉落一桌子都是。
手指彈動勁力傳入,裡面板結的泥垢統統都給震碎成小塊,輕易就給倒出,最後就剩下少許的塵土在。
老闆接過來,燈油灌入進去,堵住口子搖動,來回的沖洗幾次,看到燈油清亮不帶雜質了,這纔是把燈盞灌滿油,將燈芯插進去。
咔嚓。
火機點着了燈芯,一點小小的火焰升起,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亮過的燈盞終於放起光明。
莊劍呆看幾眼,突然一伸手就把燈芯給捏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