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緩緩在鵝卵石上延展,莊劍聚精會神刻繪,指頭移動,石屑沙沙的掉落。
噼啪。
鵝卵石猛地炸開,碎片四下裡飛射。
莊劍眼疾手快,不等它脫手,五指瞬間握住。
張開手掌,把碎裂的鵝卵石拼湊回去,擦掉上面的石粉,仔細的研究。
氣血還是灌入太多。
莊劍思索了一陣,豎起食指,看着指尖冒出來的劍尖,氣血調整,極力的壓制,好一會,重新撿了塊鵝卵石繼續開工。
指頭緩慢移動,石屑不斷掉落。
這一次莊劍更加小心,把氣血控制到他能操控的極限,極淡的血線一點點在上面延伸。
筆畫逐漸完整,一筆豎下跟着就是一勾,指頭剛剛轉折,噼啪,鵝卵石再度炸開。
莊劍皺了皺眉頭,隨手拋下碎石,繼續開工。
氣血壓制得死死的,呼吸停止,心跳變得悠長,一分鐘只不過是十多下,雙手比機械臂還要穩健。
噼啪。
“見鬼了。”莊劍看着手裡的碎石,惱火的喊道。
這一次他沒有繼續,死死的盯着,腦海裡迅速的思索起來。
氣血輸出平穩,這一點他敢百分百的確定,可爲什麼鵝卵石會碎?
“難道說氣血還是多了?”莊劍臉色有些難看了。
到了現在他已經做到了極致,再減少氣血,估計血線留得下也是斷斷續續,無法穩定輸出了。
莊劍握緊手掌,碎石在手中咔咔亂響,石粉碎渣從掌縫中沙沙的掉落。
汪汪。
就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旁邊咬着鵝卵石的嘯天突然站了起來,叫了兩聲,一臉痛苦的呲着牙。
“怎麼了?”莊劍吃了一驚。
嘯天毛髮炸開,雙眼變得血紅,牙齒逐漸往外冒出,爪子上幾根指甲如同利刃般扎進地板裡。
這是要進化到妖獸。
莊劍瞬間明白,收回手,緊張又興奮地看着。
“加油,你能行的。”
嘯天嗚嗚的叫,僵直的站在面前,一股血氣騰起,身體像是吹氣球一樣大了一圈。
妖獸進化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世上已經沒有人豢養靈獸,防洪辦雖然整天和妖物打交道,可每次遇到,都是妖物已經成形,中間有什麼講究,萬一失敗該如何處理,誰都不知道。
莊劍緊張的看着它。
嘯天青筋暴起,眼神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嘴裡嗚嗚的叫個不停,爪子抓動,地板瞬間就被它抓出一道道裂縫來。
“堅持住。”莊劍大聲喊着。
進化的過程誰都沒辦法幫忙,只能靠自己硬挺過去。
靈氣波動的時候,大量的動物被灌輸進靈氣,可到了最後,能夠晉級成妖物的沒有幾個,絕大部分都被撐爆,還好,嘯天跟着他,這段時間每天都喝着靈藥靈肉熬煮的肉湯,身體淬鍊接近妖獸,只差這最後一腳就能度過,危險倒是不高。
沒過多久,嗚嗚聲停了下來。
嘯天劇烈的喘息着,毛髮都給汗水澆透,地上留下一大灘的水跡。
眼睛裡的紅光依然存在,呲着牙,爪子輕輕刨動着,用兇殘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莊劍。
這個纔是莊劍最害怕最擔心的,他雖然沒見過妖獸晉級,可是跟隨防洪辦出動,見到的都是妖獸,就連洞天福地裡面那些吃草的雲羊,也都一個個成了妖獸,完全脫離靈獸的概念。
“反了你,想幹什麼?”
莊劍坐着不動,衝着嘯天瞪了一眼,“養你這麼大是給你發瘋的嗎?給我變回來。”
先天修士強大的氣息瞬間騰起,嘯天嗚咽一聲趴倒在地,眼睛裡的血紅消散,尖牙利爪飛快的收攏,只是幾秒鐘,剛剛壯碩的妖獸怪物,眨眨眼就變成了肥嘟嘟的小黃狗。
小尾巴瘋狂的搖着,爪子抱着腦袋,爪子抱着腦袋不敢動,緊張得直哆嗦。
“對了,這樣纔是乖狗狗。”莊劍笑了,伸手過去。
嘯天興奮地嗚嗚叫着,身體一翻肚皮朝上,四個爪子蜷起,激動地等着主人撫摸。
其實莊劍是不知道,妖獸靈獸之所以有區別,就在於一個是野外進化出來,沒有被高階的修士或者是靈獸增壓,而另一個,進化完畢就被壓制,從此老實的遵從人類指揮,即便是面前的人比它還要弱小,習慣所致,仍然不會讓野獸的本能說操控。
再加上,嘯天這樣的中華田園犬,被人類不知道豢養了多少年,對人的感情早就銘刻在心,別說是先天修士,就是後天期,像劉靜怡她們這樣剛剛入門的,喝一聲,馬上就會本能的收斂起兇性。
“平時就這樣,知道不?”
莊劍抓着嘯天擺弄了一陣,看清它身體的變化後,滿意的揉揉狗頭說道。
呲牙咧嘴,走出去估計就要嚇壞整個山莊的人,還是這樣可愛,肥嘟嘟的小狗,沒人會害怕。
嗚嗚。
嘯天伸出舌頭舔舔莊劍的手掌,用力點頭。
進化靈獸,感覺腦袋聰明瞭許多,像這樣的命令它都能夠聽得懂了。
和嘯天玩耍了一陣,在院子裡丟鵝卵石,讓嘯天在空中把它接住。
不經意間,就把小傢伙的速度力量給測試出來。
晉級進化成靈獸,嗅覺有多少變化他不知道,不過很明顯的,速度敏捷力量這些都大增,要是再跟着去洞天福地,不用神行符,估計也能夠跟得上他們的節奏。
這也正常,人類在奔跑上永遠趕不上動物,這些是它們生存的技能,要是一隻狗不能跑步能跳,走都走不動,絕對沒人會養它,當做寵物好生侍候也就是這些年,再往前,中華田園犬都是看家放獵用。
喊回了玩得高興的嘯天,莊劍重新回到了客廳。
撿起一枚鵝卵石,手指在上面輕輕滑動,也不把飛劍激發出來,就這樣用指頭一次次的勾畫着符文。
突然心中一動,靈感驟生,血芒在指尖出現,石屑沙沙的往下掉落,筆走龍蛇,符文迅速的在鵝卵石上呈現。
呼。
莊劍擡起了手指,端起鵝卵石輕輕一吹,砂石粉末飛揚,上面清晰地留下一個繁瑣怪異的圖案。
血線彷彿活了一下在圖案刻痕中流動。
“哈哈哈,原來就是這樣簡單。”莊劍拿着鵝卵石大笑起來。
一直想着減弱氣血的輸入,剛剛靈機一動,在筆畫轉折的地方不減反增,加大灌入,沒想到竟然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