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口村並不在錢塘江的主幹邊上。
一條寬約四十米的大河繞村而過,往前七轉八轉,衝出去幾十公里,最後沒入到錢塘江裡。
事發的地段是在一段河灘,距離村子大約兩三裡遠,從國道下來走了一段土路,車隊在路邊停了下來。
莊劍下了車,用手捂着口鼻,往上風的位置走了幾步,避開汽車揚起的這些塵土。
河灘的周圍聚起了很多的村民,警戒線隔着河邊近百米就拉上了,一些警察在那邊維持着秩序,見到車隊來到,有人迎了上來。
“老樑,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過來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微胖,身上穿着便衣,樑歡和他握握手,轉頭介紹着,“這是市局的淺安石錢局,我們新加入的供奉,莊劍。”
錢局笑了,“莊供奉我認識,只是,這段時間可是沒少看他的報道,沒想到,竟然是你們的供奉。”
“以後報道就會少了,我馬上就要退役了。”
莊劍笑着伸手和他握了握,有些詫異的看着樑歡。
樑歡招呼着大家跟上錢局的腳步,隨後解釋着說道,“奇怪他怎麼知道我們?我們說的是不能讓普通民衆知道,可要是連他們這個級別的都不知道,那我們就沒辦法開展工作了。”
“這麼說,這個級別以上的都知道?”莊劍問道。
樑歡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能說都知道了,像是錢局這樣的不但知道,還配合過我們幾次行動,其餘的人,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存在,具體的他們就不瞭解。”
一行人撩開警戒線鑽了進去。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見到來了七八個戴着墨鏡身着便衣的,頓時圍攏過來,小聲的議論着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事情最早出現在一個星期前。”
錢局介紹着案情,“有個村民晚上出來夜釣,一整夜都沒有回去,等他家人感覺不到找過來的時候,岸邊就留下魚竿和網,還有一小片的血跡。”
手指着前面一處有些坍塌了的河岸,幾個年輕人上前過去查看,莊劍擡起鼻子嗅了嗅,隨即搖了搖頭。
時間太久,氣味早就消散完了,什麼都沒辦法聞到。
錢局好奇的看了眼莊劍,卻並沒有說什麼,繼續的介紹着。
“他家人在這附近找了一天沒有收穫,到了晚上,仍然組織了人繼續尋找,就在天黑完之後,大概是九點多種,又有人遇害,不過這一次因爲隔不多遠就有人在,聽到了慘叫聲。”
“趕過去的人當時就被嚇壞了,就在那裡,據說是有一個黑色的怪物從水裡跳出來咬着村民,那傢伙就是抱着岸邊的這株樹,隨後被一點點的拖進了水裡。”
岸邊有一顆碗口大小的柳樹,貼近地面的樹皮都被扣脫不少,仔細看,上面還有着一些黑色印跡,看上去像是鮮血。
地面凌亂,有人拖拽過的痕跡,靠近河邊的地方也是泥土坍塌,黃色的泥塊中摻雜着血痕。
錢局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有膽子大的拿着魚叉找來小船下了河,有人還帶上了電魚的工具,幾條船,就在這片水域展開了搜索。”
“他們不害怕嗎?”莊劍問道。
“當時都沒看清是什麼,有人認爲是水蛇,也有人覺得是隻是水草纏住了腳,即便有人提出會不會是水猴子,可那玩意,幾十年都沒有人見過。”錢局分析着他們的心態,“恐怕,在當時那些人就是衝着水猴子去的,抓住了,只怕拿出去展覽都能收穫不少的門票錢,爲了錢,危險什麼的,早就不在這些人的考慮範圍了。”
莊劍搖搖頭,看着河面問道,“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錢局臉色陰沉的說道,“也許是魚叉或者是高壓電打中了水裡的怪物,總之,在他們搜尋半個多小時後,河中心的位置突然水面翻滾,一艘小船被掀翻了,上面的三個村民都失去了蹤影。”
“當時有人把車開到了河岸邊,接駁電瓶設置了燈光,河面非常清晰,翻滾的水裡看得到一個長約十米的怪物,起碼有水桶那麼粗細,小船被它頂起,一下就成了碎片,那幾個村民就來得及慘叫幾聲,河面上全是血水,剩下的那些人都嚇壞了,拼命地逃上岸。”
說到這裡,錢局的臉上都露出一絲的緊張,彷彿面前的河水裡怪物隨時都會出現一樣。
“看清楚了嗎?知道是什麼怪物?”樑歡在旁邊問道。
錢局搖搖頭,“雖然河面光線足夠,不過當時人們驚慌失措,沒人留意到睡裡面的是什麼,只是大概記得體型,哦,對了,那怪物全身發黑,鱗片很大,在燈光下泛着光芒。”
樑歡等了一會,“沒了?”
錢局點點頭,“我們已經問遍了當時在場的所有村民,除了剛纔的那些,還有一段模糊搖晃的視頻。”
畫面裡,有人站在岸邊興奮地喊着要抓水猴子,突然河面翻騰,有人慘叫,跟着人開始驚慌的往後面逃竄,視頻晃得非常劇烈,等到那人停下來,河面都已經平靜了,唯一稍微清晰地,就只有剛開始的時候河面上冒起的一片黑色影子。
“死了這麼多人,他們就只有這點點消息?”樑歡惱火的回頭看了眼身後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就這樣,他們還有臉在這裡?”
楊大力他們從河灘四處走了回來,樑歡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線索沒有?”
“沒有?那玩意靠近那邊的那兩次,一次時間太久,河水把痕跡都帶走了,最近這一次,岸邊的腳印太多,我們什麼都看不出來,只知道應該是個水怪,有鱗甲,沒有上岸的能力。”楊大力看看同伴,總結着說道。
莊劍想了想,在旁邊說道,“不是有那種可以將時空回溯的符咒嗎?”
他當初被神雷山抓出來,聽說就是動用了這樣的符咒,聽到的時候莊劍都驚奇了許久,此時都想看看那玩意究竟是怎麼回溯的。
樑歡扭頭看看他,苦笑着搖頭,“小莊,說你對修士界不瞭解,可是偏門稀罕的時光符你又知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了,只是,那種高級的貨色,別說是我們這裡沒有,就算是修士界,一樣都是稀缺的,就算我們有,那也捨不得在這裡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