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嚕。
氣血在身體裡疾行,驚濤駭浪般的拍打在經脈血肉上面。
功法逐漸收起,烘爐最早的那些大穴裡面,金沙淘盡,旋渦慢慢平復下來,一缸水銀般粘稠的勁力微微盪漾,光線重新清晰,大片的銀光從爐口噴灑出去,把周圍映照得雪亮。
莊劍把所有的大穴查看了一遍,又順着經脈掃過,找不到半粒金沙,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準備睜開眼睛結束這一輪舞拳。
感知就要離開,突然定住。
經脈上,厚厚的一層金箔塗抹在上面,翻騰而過的氣血勁力都被它染上了金色。
不過莊劍的感知卻不在這裡,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經脈旁的血肉上。
緊挨着經脈的地方,金光似乎是透過經脈射了出來,把周圍都暈染成淡金,不過莊劍卻是敢肯定,金沙全部消融的時候,這周圍並沒有變色,彷彿就是他關注烘爐後掉頭回來這段時間才發生的變化。
莊劍收拳站立,閉着眼睛,感知沉入進去,一寸寸的觀察着體內,仔細的對比着變化。
十幾個保安圍住別墅,守在各個路口前,幾個平時就喜歡在這附近閒逛享受靈氣的男女,全都驚愕的看着院子,不過全都知趣的沒有靠近,劉靜怡緊張的看着莊劍,神識展開,防備着周圍的動靜。
山莊靈氣濃郁,吸引了大批的鳥兒都留在這裡,不過這裡的靈氣也不是誰都能承受,貪得無厭的早就撐爆,只有那些最早來到的,或是懂得分寸,知道循序漸進的,現在纔是活着,繼續的享受。
大修士的氣息散發出來一絲,機靈的瞬間就展翅高飛,驚叫着遠離這裡,一些懵懂的,身體僵直,硬邦邦的從樹上屋頂上摔下,全都僵死過去,一時間整座山莊就變得寂靜無聲。
氣血奔騰,嘩嘩的沖刷着經脈血肉。
莊劍全身心的投入進去,對於泄露的一絲氣息全然不知,只是細細查看體內的變化。
氣血流轉迅速,一圈不過是幾秒鐘就走遍,奔騰之中,金色逐漸的透過經脈往外暈染開來,放遠了看,體內一條條金線,有粗有細,密密麻麻,全都往外散發着金色光芒,在光芒的暈染下,周圍的血紅都被染上了淡金,隨着氣血轉動,逐漸散開,就像是水墨畫受了潮,墨線變得模糊。
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是好是壞,莊劍遲疑了片刻。
經脈不如烘爐重要,不過比起血肉來說,它的位置則是高了許多,沒有經脈,勁力就無法通達,他就只能靠氣血靠自身的力量,實力小了幾倍,想通這一點,不再猶豫,突然大喝一聲,全身的氣血開始瘋狂涌動起來。
呼啦啦。
急轉的氣血瞬間變成了海嘯掀起的巨浪,迅疾的向着前方撲擊。
覆蓋在經脈上的那些金色被巨浪拍擊,逐漸的剝離出去,順着氣血流轉,使得氣血顏色開始向着金色轉變,只是,流動的氣血不僅僅是存在於經脈裡面,流動之間,不斷地穿行於血肉裡面,使得那些沒有被暈染到的地方也都開始上色。
莊劍默不作聲,保持着收拳站立,身上傳出一聲聲驚濤駭浪的聲響,散出來的那絲氣息已經消失不見。
驚懼的警長小心翼翼的從衣兜裡探出頭來,呆呆的看了一會,擡頭喵嗚的叫着。
“噓,別說話。”劉靜怡左右的看着,伸手輕輕拍了拍警長的腦袋。
喵嗚。
警長乖巧的伸頭在她手掌心舔了舔,隨即安靜下來,瞪着一雙大眼睛,小腦袋擱在口袋上,一動不動的看着。
氣血翻騰,在體內不斷地衝刷。
金色的線路逐漸黯淡下來,刺目的金光擴展到全身各處,分散了也就不再那麼顯眼。
莊劍鼓動着氣血,一波又一波的不斷往前,經脈裡厚厚的金箔不斷剝離,化作一絲絲的金芒融入到血紅裡,連續的幾十波過去,終於金色消融不見,經脈又重新回到了原有的色彩。
消融掉的金色化在氣血裡面,隨着流動,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刷子,把顏色不斷地趕開塗勻,逐漸的,那些靠近經脈的地方,顏色越來越淺,而那些遠離的地方,血紅中也多了一絲淡淡的金色。
呼。
莊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擡起手,張開手掌細細的看着。
劉靜怡鬆懈下來,給外面防護的保安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已經安全可以離開,這纔是走過去,站在莊劍面前仔細的打量了一陣,皺起眉頭,有些疑惑的說道,“怎麼感覺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出來。”
莊劍一把握緊手掌,呵呵笑道,“剛剛只是把學過的拳法重新演練融合,你說的不一樣,也許就是氣勢不同了。”
“不是的。”劉靜怡圍着他左右轉,“氣勢我還是分得出來,不是它。”
“絕對是看花眼了。”莊劍笑道,“我就是練了套拳,實力就在這裡還是大修士後期,你說我能變成什麼?”
劉靜怡不解的看了半天,嘟囔着說道,“奇怪,剛剛還感覺得到的,怎麼看久了反而是沒感覺了?”
“肚子餓了。”莊劍摸摸肚皮,誇張的吸了口氣,“好香,是準備開飯了嗎?走走,趕緊回家。”
說完,拉着劉靜怡就進了屋。
餐廳裡,大廚忙碌的開始擺盤上菜,香味撲鼻,警長流着口水,最快的速度從衣兜裡竄下來,擡頭看着餐桌,喵嗚喵嗚的叫個不停,隨即一下就跳上椅子再跳上餐桌,張嘴就想要開動,劉靜怡急忙一步趕過去,揪着它後頸將它拎起。
“這裡可不是給你的。”
劉靜怡抱着它,接過遞過來的貓碗,將它擱在餐桌旁邊,指着它說道,“記住了,以後這個纔是你的,看,新鮮的小魚仔,喜不喜歡?”
莊劍一副肚餓的樣子,低頭猛吃,看到劉靜怡沒有關注,偷偷地擦了把冷汗。
剛剛的變化他清楚得很,氣血沖刷過後,金色消融散到了全身,此時全身黃色的皮膚都帶了一絲的金色,還好他就不是什麼小白臉,淡淡的金色摻雜着略微古銅色的皮膚裡,倒是不顯突兀,劉靜怡第一眼覺得奇怪,多看幾眼,熟悉了,更是分辨不出。
“完蛋,這是要變成金身法相還是要變成少林銅人?”
莊劍一邊低頭吃着,一邊心裡暗自嘀咕。
解決了烘爐經脈,最後皮膚卻上了色,大口的吃着,心中一動,感知沉入血肉裡面,細細查看了一番後,突然笑了起來,趁着周圍沒有人留意,拿起餐桌旁的叉子,勁力包裹,張開手,照着掌心慢慢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