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向秋凝將她與葉南嘉名下所持的南華股票做了公證抵押,跟陳立拆借二十六億巨資,在外界看來,向秋凝從南華辭職之後,她名下的股票沒有辦法直接套現,又迫切需要資金開創新的事業,這是最爲便捷直接的手段。

陳立與向秋凝從來都是相互幫襯的商業合作者。

商東新區南華新城與秀山新銳城就南華國際學校、新潮銳城市廣場國展店以及國展中心商業街的運營等一系列合作,以及南華集團早初對新潮銳商業的注資,都是向秋凝一力促成的。

而此時向秋凝依舊還是新潮銳房產最大的個人股東——陳立雖然纔是新潮銳房產的實際控制人,但他是通過新潮銳置業,大約間接持有新潮銳房產不到40%的股份,向秋凝卻是個人直接持有新潮銳房產15%的股份。

向秋凝想要做什麼事情,以她在南華的股份作爲抵押,陳立拆借二十六億資金給她,也沒有什麼突兀的地方,別人更多隻是猜測向秋凝拿到這筆資金幹什麼,同時又羨慕陳立手裡的資金真是多啊。

徐元洲、丁洋聽到消息,便拉上黃朝成慫恿周斌一起過來找陳立:“新銳城銷售回暖,融資渠道又多,不需要從你手裡拆借這筆資金,你將這筆錢放到我們那裡,或者放黃朝成那裡,該多好啊!具體什麼條件,你來提,作爲投資人開設信託賬戶,我們的盈利提成比例可以降到10%,又抑或你直接將這筆錢拆借給我們,我們可以給你20%的年息……”

中央出臺加強全國範圍內的基礎設施建設投資以及貨幣寬鬆政策後,證券市場又開始躍躍欲試起來,加上這半個月來地方省市政府相應出臺相應的配套措施,令徐元洲他們看到,即便短短三五年間絕不可能再出現零六、零七的大牛市行情,但股市經過一年的慘跌,各方面都跌透了,也應該趁着這股政策暖風回暖了,而且在基礎設施相關行業的股票上,應該會出現結構性的投資機遇。

所以這段時間,他們除了拿自有資金陸續建倉外,也開始考慮從外部融資,加大證券投資的力度——經過零八年整整一年的血腥洗禮之後,各路資金都變得小心謹慎,金融機構的資金又嚴禁隨意流入證券投資領域,所以短時間內,徐元洲、丁洋他們也難從外部融得大量的資金。

現在好不容易看到陳立有大筆的資金,能從上市公司抽出來,自然就跟聞到香蜜的熊似的,跑過來做陳立的工作。

“實在不行,你分一部分資金放我們那裡,向總那裡一下子要拿走那麼多資金幹什麼啊?”徐元洲問道。

陳立腳敲在大理石窗臺上,優哉遊哉的抽着雪茄,說道:“我怎麼清楚,我這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多嘴?向總就住在隔壁,你們可以自己去向總問啊。”

徐元洲緊巴巴趕過來,就是要跟向秋凝從陳立手裡爭資金,哪裡有臉將向秋凝找過來當面問清楚她的用途?

雖說向秋凝拿到這筆錢,也是盯住趙元可能在證券資本市場上的手腳,但陳立沒有讓向秋凝跟徐元洲他們直接合作,也沒有讓向秋凝直接介入他跟周斌持股、黃朝成負責運作的朝成資產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規避政策紅線。

他們手裡能動用的資金太多了,要是三家併入一家,或者彼此間交叉持股,購入任何一家上市公司的股票,一旦達到5%的比例,就必需進行公告,並在一定的時間內禁止繼續買進,而一旦達到30%的比例,就會觸發全面要約收購。

現在三家彼此獨立,沒有關聯,那他們對某種上市公司有所動作的時候,就能夠繞開政策限制——以前監管鬆,有漏洞可鑽,可以直接註冊一批空殼公司繞開政策紅線,但資金的來源方以及實際控制人實際上還是一人的掌控之中,現在雖然還是有大量的漏洞可鑽,但以新潮銳此時的體系,實在沒有必要直接在灰色邊緣地帶遊走。

三家彼此獨立,資金來源各自籌措,除了更方便盯着趙元,不讓他有小動作之外,真正實際操作中產生的利益,陳立並不能,也不想拿到個人囊中,還是歸屬於徐元洲、丁洋、黃朝成以及向秋凝他們各自所有,這樣他既能達到他的目的,也不虞有把柄被人抓住。

只是這會兒,陳立還不是想將他的真實目的,過早的說給徐元洲、丁洋、黃朝成他們知道,畢竟趙元居心叵測,也只是他跟向秋凝的猜測而已。

倘若趙元那邊一直安分守己,陳立還是覺得向秋凝跟徐元洲、丁洋、黃朝成他們還是各玩各的爲好,畢竟徐元洲、丁洋他們的玩法還是太猛,彼此的投資思路、策略都不一樣,強扭到一起也累。

向秋凝在南華的地位相當重要,她的辭職,以及拿個人持股做公證抵押借款,都需要向南華董事長申請、報備,甚至還需要對外公告——而十二月初,向強也如願以償的擔任南華集團董事長兼總裁,正式接了他父親向經義的班,趙元還是擔任南華副董事長,管理層除了向秋凝辭職離開,其他人都是跟隨向經義打拼二三十年的老將。

在向強看來,向秋凝此舉無疑是跟陳立的牽扯更深了,但向秋凝都把自己的持股抵押出去,拿到資金做別的事情,在向強看來,無疑也代表着向秋凝無意再回南華集團,很可能在時機恰當時,過了鎖定期,就會將她個人的持股減持掉,或者直接轉讓給陳立,以清償跟陳立的借款。

雖說陳立有可能從向秋凝、葉南嘉手裡拿到南華集團5%的股權,但向強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扣除掉向秋凝手裡的股權,向強與其母親沈嬋媛將能從他父親向經義手裡繼承24%的股權,再加上趙元所控制的華元投資近17%的持股,以及其他管理層成員10%的持股,南華的股權相對集中,陳立就算有5%的股權,連向董事會提名董事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算作財務投資而已。

零九年春節是一月二十六日,向經義沒能撐過零九年的春節,於一月二十三日在從浦江黃山醫院接回廣城、準備在廣城家中度過人生最後一個春節的包機上病逝。

二十五日,陳立與周斌、趙陽他們特意趕到廣城弔唁,送向經義最後一程。

向秋凝這幾天又憔悴了許多,但陳立此時無法給她更多的安慰,只能等春節過去她回到浦江再說——陳立與周斌、趙陽也沒有在廣城過夜,在殯儀館參加過追悼會後,便直接坐車趕去香港。

向經義的病逝,陳立他們還是萬分的惋惜,但沈家、陳家其他人是感受不到的,因爲陳立、周斌、趙陽他們除夕夜要過來給向經義弔唁,參加追悼會後勢必沒有辦法趕回青泉,大家索性便約好一起到香港過春節。

除了大舅沈興邦、二舅沈定國、小姨沈建紅三家人以及老爺子外,陳立讓他爸媽將二叔、小叔以及趙靈珊他爸媽、她哥一家人都捎上,加上週斌家、趙陽家,浩浩蕩蕩近四十人,他們就提前將位於香港大嶼山度假區內的一家小型園林酒店給包了下來。

陳立與周斌、趙陽參加過向經義的追悼會後,從廣城出發,入夜便過關進入香港,跟大家團聚,一起過春節。

鄭冰洋在香港找了新的工作,沈彤年前都跟鄭冰洋回浦江了,還想着在浦江跟陳立會合後,一起回青泉過春節呢,沒想到陳立這段時間從浦江飛北京、又飛商都,繞到一大圈在廣城住了兩天,就直接到香港,她也只能獨自一人,從浦江再飛回香港,跟家人團聚。

宋文清雖然在英國讀書、工作,也是在倫敦被陳立挖角,收購景林建築師事務所,並將事務所的業務主要放到國內發展,但她的父母家就在香港,春節期間也是回到香港過春節。

陳立這邊多人過來,雖然請了專業的旅遊團隊,由五名專業工作人員幫助打理所有的行程及衣食住行及景區參觀方面的事宜,宋文清還是很熱情的盡地主之誼招待大家,春節期間都是陪着大家一起逛景點、逛街購物。

當然了,周大海以及陳立他大舅、二舅對逛景點以及購物興致不大,更多的時間都是窩在酒店裡打牌;陳立、周斌偶爾會岔開來,去見這幾天同在香港過春節的生意上的朋友,對逛街購物也不感興趣,有時間也會拉着沈彤她們一起隨意到街邊的咖啡館坐一個下午;真正的大團隊,還是趙陽跟陳兵以及宋文清幫着負責帶領。

這樣白天分散着玩,夜裡又聚到酒店一起吃飯喝酒泡溫泉或者打牌,一大羣小孩子在酒店裡瘋鬧,卻也是十分的熱鬧跟盡興。

而到年初六,提前從國航包了一架從香港直飛商都的專機,大家又熱熱鬧鬧的飛了回去。

陳立原本在青泉陪他爸媽以及姥爺多住兩天,再回商都、浦江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沒想到他回青泉第二天,趙陽他媽便找上門來:

“陳立,嬸子是看着你長大的,你現在有出息了,有事要替嬸子我做主啊……”

陳立約張浩然、周斌到家裡喝茶,兩人在茶室裡正談事情,趙陽她媽就直接闖進來一頓哭訴,他滿頭霧水,還以爲趙陽或者趙晨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得一邊喊司機備車,一邊拔電話給趙陽——周斌站在一旁,也給趙晨拔電話過去,擔心小丫頭髮生什麼意外,讓趙陽她媽急成這樣!

“我媽跑你那裡去了?我的天嘀!沒什麼事情,我一會兒就去你那裡將我媽接走。”趙陽接到電話是哭笑不得,都要痛苦得呻吟出來,讓陳立穩住他媽,他馬上就趕過來。

知道趙陽、趙晨兄妹沒有什麼事情,陳立才緩下神來,讓趙陽他媽坐下來喝茶,讓她穩住情緒瞭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令她一副尋死覓活的樣子。

“你們都老大不小了,也應該找對象結婚生孩子了——你們現在眼界高,普通的女孩子看不上,我們也不應該插手,由着你們自己去挑,但是怎麼也不能眼瞎挑一個比自己大十歲的啊!這要說出去,我的老臉往哪裡擱,我死去怎麼去見他爸啊!”趙陽她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就說叨起來。

“……”陳立與周斌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問趙陽他媽,“誰啊?”

“就是姓宋的那個老狐狸精,她也不想想她就不比我少幾歲,怎麼就好意思勾引我家的趙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