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書完(一百四十七)

夏初的大雨停了,張九齡也帶着王九龍回京覆命了。

天津城的事兒都安頓好了,物資都順利送到,二爺交代的事兒也辦妥了;陛下的囑託不敢耽誤,王九龍心裡惦記着也沒等傷好,養了三天能下牀就趕着回來了。

回覆命後就閉門謝客養在書院裡了。

這一趟一塊兒跟着回京的還有個人,是個姑娘,長得不算出挑,但也算是眉清目秀,只知道姓徐,畢竟是姑娘,少爺們也沒好意思問人家閨名。

周九良一早去看了王九龍,見那姑娘給他換了傷藥。

問:“這是?”

“噢…”王九龍掃了一眼,一邊給自個兒穿上衣服一邊道:“醫女。”

“她師父是天津城的軍醫,要不是人家給我拔了匕首,這會兒你可就見不着我了!”

他說着,眉眼裡莫名生出幾分得意來。看着讓人覺着好笑,明明是讚許人家師父醫術的話,怎麼就說出了一股英雄豪邁的味兒來。

周九良一如既往的白眼癟嘴,含笑鄙夷又是諷,道:“人家師父救你,你把人徒弟帶進京做什麼!”

“我這才傷了幾天!”王九龍兇了一句,復而按住了胸口,似乎因爲吼聲而撕扯到了傷口。

“人家醫女,大夫怕我路上顛簸別加重了傷,所以才讓徒弟一路照顧的!”

這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

“那你回來了,不得讓人給送回去。”周九良端起茶盞,吹了吹,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有你這樣兒的嗎。”張九齡的笑意透着字眼兒從屏風後走了進來。

一看就是剛下課來的。

“人家這趟,可就不走了。”張九齡笑着。

咱們這周爺得是多不待見姑娘啊,旁人聽了都是說好好謝謝人家姑娘的,怎麼上這來,轉頭就給人家送回去了。

“怎麼?”周九良放下茶盞,有些疑惑。

倒不是他不待見人家,只是書院這麼多師兄弟吵鬧起來他都覺得煩,再加上姑娘,實在是太煩心了;他只想當個閒人,不開教的時候在家呆着,讓孟哥給做好吃的。

“她是老秦的師妹。”張九齡一撩袍子,往牀榻邊兒一坐,查看着王九龍肩背手臂的傷口;輕輕挑開了白色褻衣,生怕一不小心給他碰傷口上。

“哎呦喂,剛給穿上…”王九龍嘴裡抱怨着,微微直起了身子,不靠着被褥就能讓他看見後背了。

“誒,接着說啊。”周九良在一旁唸叨着,搬着小板凳又往前蹭了兩步。

“老秦啥時候有妹子了~”

看那一臉好奇的八卦樣,一點兒平日裡德雲小先生的氣魄都沒有。

“老秦從前學武,倆人拜的同一位師傅。”

張九齡邊給這頭褻衣打上結,邊道:“只是也沒學多長時間。”

“那也不是正經過門的師父,是找武行的一位師傅學的,不是沒學多久嗎?”王九龍插了句話,想起幾年前和老秦一塊兒去辮兒哥的軍營裡練兩手,兩人還說起這事兒來着。

“年紀小唄,哪裡懂。”張九齡笑得有些憨,隨手剝了顆核桃,道:“武行師傅也不是個個兒都有能耐。”

聽到這,周九良也算是聽明白了:老秦小時候想學武,找過武行的師傅,正好這姑娘也去學了,覺着這師傅沒什麼能耐也就沒接着往後學。

後來怎麼樣不要緊,總歸這倆人是認識的,也勉強算是個師兄妹吧。

“你們都知道啊…”周九良癟了癟嘴有些不高興了,覺着這人人都知道的事兒怎麼就他不知道了呢。

煩人。

你說咱們周爺啊,除了堂主之外,對別的師兄弟都是一副小姑娘似得的。誰見了都沒法把外頭說的,冷傲孤僻不愛理人的小先生想一塊兒去。

老秦從前也這樣兒,師兄弟幾個玩鬧起來沒個譜兒,雖然稚嫩傻氣但總還是自在快意的。

如今,或許都是長大了吧。

那名醫女來清宵閣看他的時候,也覺得都快不認識他了。

不是那種多年不見的疏離。

更不是脫稚成熟的陌生。

就是,感覺變了一個人。

“師兄。”她喊。

秦霄賢看着她,皺了皺眉似乎沒想起來是誰;也對,兩人認識的時候是在武行,年紀都還小,也沒有太深的交情。

當年她說身體不好,父母才送她去學兩招強身;儘管後來不到半年就棄了武,但她仍舊覺得沒有白學一場。

認識了一個很好的人。

好幾年了吧。

她說:“天津城,勝南武館。”

棄武學醫的徐曉雨。

“噢。”他似乎想起來了,扯着嘴角笑了笑,很淡漠也很平靜。

沒有情緒。

從前的他不是這樣子。

徐曉雨安靜地站了會兒,目光掃過閣樓四處;牆上掛滿了畫兒,畫的景都不同。

但這春秋四季裡的人兒,卻都是同一個。

徐曉雨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他開口:“有事嗎?”

作爲醫女自然就是看病的,看過了王九龍,高先生囑咐着她來清宵閣看看他,聽說是食少無眠,身子越來越弱。

徐曉雨想過很多次,倆人再見時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他會說怎樣的話。會和從前一樣,笑得痞裡痞氣地:你叫什麼名字?

亦或者,問她爲何進京。

徐曉雨垂下眼,笑容裡有些無可奈何的滋味兒;道:“來見個人。”

真是答非所問啊。

老秦沒說話,趴在窗邊兒,遠遠能看見從七堂前院裡冒尖兒的桐樹葉兒,有些呆。

“你呢?”徐曉雨笑着,向他走了一步,聞到了他衣料上帶着雨水氣息的花香。

“你什麼時候去見你想見的人。”

徐曉雨看着他的背影,覺得這身黑袍很涼,又覺得很暖。

閣樓下傳來些唱音,是幾個少爺們練着樂理;閒來無事,照着戲文唱兩句。

從前陶陽也總唱。

聽這詞,唱的又是個生離死別的悲戲。唱得也好,字正腔圓,流暢抒情;聽着就讓人覺得心口一酸。

聽書客心傷,書中人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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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到了。”

書上所說,太過輕巧。

德雲書院㈠一季春來(一百二十六)不喜(一百九十三)候鳥(七十七)張生(一百八十)諸葛(一百零四)將軍有令(一百五十五)命中缺你(一百九十)萬千不及心頭好(三十六)只有桐花不解飛(五十六)兔死狗烹(一百八十三)現世不饒(一百八十二)五月雨(六十四)回家(一百七十一)竹馬(一百四十五)張生(一百八十)現世不饒(一百八十二)生而爲人(四十七)初見㈢無可奈何花落去(四十)盛勢歸來㈡何故(五十三)醉是能懂少年心(十一)秋月白(八十五)生平無憾事(一百七十七)不喜(一百九十三)但求清宵伴(一百)不言愛(五十二)春寒(一百二十八)花落(八十六)不得好死(一百一十四)姓名(七十)醉翁之意(一百五十三)但求平安(十二)風雪兩重色(三十七)餘生餘卿(十六)一生(九十四)一生(九十四)我見猶憐(一百三十三)藉口(九十三)卿卿性命(八十九)再無桐花香滿樓(一百二十二)孫九芳(一百八十七)同心自相知(一百四十)言難盡苦痛(十八)不愛(一百一十二)心向暖陽何懼風雪(二十一)夜雨霖鈴終不怨(二十二)姓名(七十)此書完(一百四十七)清霄伴(七十六)父慈子孝(一百七十八)孤獨終老(一百五十七)家國不可忘(十三)兼得(一百九十六)細水長流(三十五)五月雨(六十四)不易(六十五)風靜雪未停(一百一十三)愛(九十七)心骨(一百零三)兔死狗烹(一百八十三)姓名(七十)目光所至(一百八十四)生平無憾事(一百七十七)相配(一百三十七)送別(五十)十年一覺揚州夢(一百三十)知否(一百九十二)月涼照雪寒(一百二十三)關外雪停送歸矣(二十四)禍不單行(六十七)此生不換(一百三十一)歲月纏綿(一百一十八)結髮夫妻(一百七十二)不爲人知(一百八十九)餘願(一百四十九)得幸(一百二十七)關外雪停送歸矣(二十四)秋傷(八十一)心之所向(五十九)夙願成傷(三十)張機設阱(一百五十四)諸葛(一百零四)喜結良緣(一百八十六)回家(一百七十一)人心(一百三十八)命裡無時若強求(三十九)玩笑一句最真心㈨得幸(一百二十七)五月雨(六十四)煙花易冷(四十二)人生尋常(一百四十一)大大喜(一百八十一)初見㈢如初(九十二)阿芙蓉(一百一十五)愛我所愛(一百三十四)掛心(九十六)不得好死(一百一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