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域古牢的禁地之中,空間層層疊疊,不住的衍化,誰也不知道,自己身處的是哪一層空間的小世界裡。
這些進入其中的大蜀學堂弟子們,已經陷入到了一片空前的絕望之中。
好在他們最初都是以各自幫會聚集在一起,所以大部分人都在一起,彼此之間相互傾訴,卻還有着幾分希望。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走了這麼久,都走不到邊際!”
一片虛無縹緲的沙漠之中,十餘道身影前赴後繼的朝向前方邁進。
他的步履有些蹣跚,在這片沙漠裡不知道行走了多久,可依然望不到邊際,更加不知道邊際在哪裡,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出去的路。
“大家不要慌張,此處雖然漫無邊際,但好在沒有什麼危險,我們只要一路向前,也未必不會有結果!”第七天王淡淡的開口說道。
第八天王同樣也是面沉似水:“我看沒這麼簡單!”
他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走了這麼久,天上的太陽一直都沒有動過,而是始終處在原來的那個位置?”
衆人這才擡頭看向了天空,回想了之前的印象,忍不住紛紛臉色微變。
“的確沒有動過!”第七天王也皺起了眉頭,臉色逐漸凝重起來:“如此的話,這片世界,應該不是真正的世界!”
第八天王點了點頭:“這應該是一座類似於幻陣似的的空間,無論我們怎麼向前行走,很可能都在原地打轉!”
衆人紛紛停住了腳步,目光也變得沉悶起來:“我們該怎麼辦?”
有些人更是忍不住目光閃爍:“都怪那個餘寒,如果不是他,我們也不會陷入到這裡,連出去都成了問題!”
第七天王與第八天王則是相互對視了一眼,嘆息着搖了搖頭。
憑良心來說,他們能夠活下來,還多虧了餘寒那最後的選擇,否則此刻恐怕早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四大凶徒和一衆囚徒的聯手,在加上胡泉與天地會衆人的策應,對方的實力,要強過他們數倍,所以硬拼下去,沒有絲毫的結果。
但是此刻陷入到了這般絕境之中,明知道弟子們是將所有的怨氣全部都歸入到了餘寒的身上,他們也不好繼續說什麼。
如果連發牢騷都要阻止,這些弟子們,也不知道還能夠堅持多久。
尤其是對他們來說,餘寒是仇人一般的存在,所以更加沒有必要替他說話。
“好了,大家都不要發牢騷了,我們這一行,沒有帶着戰陣師的同門出來,所以如果此處當真是一處幻陣的話,只能依靠着我們自己來探索!”
第七天王握緊了拳頭:“既然如此,大家都小心留意周圍的動靜,尤其是此處的大道軌跡似乎已經恢復到了正常,一定要仔細把握它們運轉的動向!”
衆人紛紛點頭,雖然心中苦悶,但想要出去,也沒有其它的辦法。
與他們一樣,包括竇玄衣和戚輝等人在內的洪荒弟子們,也同樣陷入到了一片特殊的空間之中。
竇玄衣方纔與餘寒分開,便開啓了兩心通,心中同時也涌起了深深的擔憂。
直到感應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方纔鬆了口氣。
她與餘寒一樣,幾乎瞬間就判斷出了此處的真正情況,四下看了一眼所處的小世界,同樣感覺到有些莫名的棘手。
“我們想要找到最後的出路恐怕不太容易,這是空間交疊所致,我們要出去,只能強行撕裂空間壁障,一層層的殺出去!”
竇玄衣皺眉說道,臉色也變得低沉了下來。
自己能夠想到的,估計餘寒也一定能夠想到,只是不知道他此刻有沒有強行闖入空間。
依稀記得,就在那股風暴將他們吞噬的時候,大家本來應該是處在同一處地方的。
可是就在最後關頭,倒飛而回的秋葵直接撞上了餘寒,先一步扎入到了那片混亂之中。
所以現在,餘寒八成是和秋葵在一起。
一想到那個女人,竇玄衣心裡就有些不太舒服。
戚輝嘆了口氣:“早知如此,還不如不過來湊熱鬧了,搞到現在這種地步,出都出不去了!”
“也不見得就出不去!”竇玄衣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有些起伏的情緒。
“我們可以一路向前行走,看看這處空間的盡頭到底是什麼能不能走出去!
“這個主意不錯!”戚輝拍手道。
當即,衆人也紛紛朝向前方走去。
轉眼之間,這片禁地之中,已經足足過去了三天的時間。
三天時間已過,每一寸空間,都開始微微扭曲起來,彷彿是一個週期。
與此同時,這些扭曲,像是刷新了整個小世界的天道一般,使得周圍的大道軌跡也都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不好,怎麼會這樣?”一名弟子忍不住驚呼,捂着自己的丹田吼道:“我的丹田竟然在一點點的衰退,連修爲也被逐漸吞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只是他,幾乎所有的弟子們紛紛感覺到了這一點。
從第三天開始,每個人都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真氣的流失,即便沒有使用,也在迅速的擴散到周圍的大道之中,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住。
即便竇玄衣等人也是如此,感覺到這一點之後,臉色紛紛化爲一抹凝重之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我體內的大道,都有一種即將枯竭的跡象?”戚輝也忍不住收起了玩笑,臉上滿是苦澀。
衆人聚攏之下,有一道身影緩緩坐了起來,然後深吸了幾口氣。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看起來也虛弱不堪,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這一路上都是被衆人擡着,直到昨天夜裡清醒過來,才能夠勉強自己坐起身來。
“這應該就是這麼荒域古牢特有的大道之衰!”小長老甘寧目光閃爍着說道。
“大道之衰?”
弟子們紛紛將目光投遞了過去,甘寧很早之前便已經進入到了荒域古牢,所以他對這裡必定十分了解,即便並未來過禁地,一些秘辛基本上也是知道的!
甘寧點了點頭:“就是大道之衰,每隔一段時間,這裡的大道之衰便會被引動,吞噬所有人的大道感悟、真氣修爲以及生命力!”
“外面的那些囚徒之所以修爲沒有任何長進,而且一直都在後退,也和這大道之衰有關係!”
“只不過他們處在外面,被禁地的封印隔絕,所以即便被大道之衰籠罩,真正能夠作用到他們身上的力量也並不大。”
“而我們,則是直接處在禁地的正中心,大道之衰的力量,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隔,全部都被我們承受了!”
說到這裡,他停止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戚輝卻是忍不住皺眉道:“甘寧長老,您就直說吧,我們能扛多久?”
甘寧深吸一口氣,目光在一衆弟子身上掃過:“最多一個月,你們將會歷經衰老,從真氣漸漸消耗殆盡,然後是生命力,最後歸於塵土!”
“一個月?”
戚輝目光閃爍:“也就是一個月之後,如果我們無法離開這裡,就會被時光的車輪,活活的碾壓到死?”
“可以這麼說!”甘寧沉聲說道,隨即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臉色越發蒼白。
竇玄衣黛眉緊皺:“應該不僅僅是我們這裡,其他地方也在承受這大道之衰的侵襲!”
她擡頭看了一眼頭頂那片天空。
“如此的話,我們只能硬闖了!”
甘寧卻是揮手道:“你越是施展真氣,真氣流失的速度就越快,而且是成倍的增加!”
“可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呀!”竇玄衣眼中閃過幾分堅定。
“一個月之後也是死,現在也是死,都不如賭一賭,能不能闖出去!”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向了甘寧:“長老,如果我們全力催動真氣之下,能活多久?”
甘寧搖了搖頭:“最多十天吧,很可能,連十天都到不了,就會煙消雲散!”
“只有十天嗎?”竇玄衣低下了頭,貝齒緊咬。
時間和死亡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可以畏懼的,唯一不甘的就是,沒有與他一起。
想到這裡他,她握緊了拳頭:“即便只有十天,我也要試一試!”
說完這句話,長劍鏘然出鞘,帶着一道凌厲的劍氣,朝向虛空之中劃了出去。
竇玄衣想得沒有錯,不單單是他們這裡,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股衰敗的氣息。
在死亡的隱隱籠罩之下,所有人都恐慌了。
他們有的直接頹然坐倒在地,完全放棄了所有。
等待死亡,是最爲難過的一件事情。
所以此刻,每個人心中,都將這份責任轉移到了餘寒的身上。
他們恨那個小子,竟然會帶着他們走上這樣一條道路。
整個中心禁地,陷入到了一種空前的絕望之中。
而此刻,餘寒終於腳踏實地,進入到了那座巨大的而又氣派的地牢之中。
與此同時,秋葵也從那道洞口降臨而下,站立在了他的身旁。
兩人同時朝向周圍看去。
到處都是一片聳立的石柱,將這座地牢支撐柱,空間不知道蔓延了多麼久遠的距離,甚至無法看得到邊際。
一股淡淡的波動朝向周圍擴散而出。
立刻被餘寒敏銳的察覺到。
同時,他擡頭,順着那道波動傳來的地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