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寒揹着小瑤跟隨着衆人,在林中小心的穿行。
一路之上,那名蜀軍將領不斷向他講解着蜀軍目前的情況。
這名將領名叫班休,是一名百夫長,依靠着戰功達到了這個位置,可以說十分難得。
他是普通將士出身,所以骨子裡有一種莫名的謙和。
尤其是餘寒此刻的身份,乃是極其難得戰陣師,所以他字裡行間,也流露出幾分尊重。
行走了大概五六十里,班休的腳步也逐漸慢了下來。
“咕咕!”
叢林深處,忽然傳來幾聲低沉的鳥鳴之聲。
餘寒雙目微眯,看向了班休。
班休微微一笑,嘴脣翕動,也發出了兩聲類似的鳴叫。
這似乎是他們獨有的聯絡方式。
兩人不斷依靠着這種方式交流了片刻,班休這才收回了目光。
“將軍讓我帶你進去!”
餘寒深吸一口氣,跟隨在了班休的身後,朝向前方走去。
他神識流轉,隨着丹田的運行變得極爲敏銳,一路之上,不少地方都隱藏着暗哨。
如果不仔細探查,甚至連自己也無法發現他們所躲藏的位置。
餘寒忍不住嘖嘖稱奇,這些暗哨的實力,充其量也只是後天清微境界而已,但卻能夠避過自己的探查,不得不說,這種隱匿的手段還真是奇妙。
他曾經也修行過仙門探子的隱匿功法,卻遠遠達不到這種效果。
不過也難怪。
他們都經受過專業訓練,而且作爲暗哨本身就十分危險,所以也就在生與死之間,逐漸摸索出這樣一套玄奧的法門。
“到了!”
前方是一座小谷,隱藏在了茂密的叢林之中,極其隱蔽,如果不靠近,很難發現這裡會有這樣一處地方。
然而餘寒卻皺了皺眉。
呼!
斜地裡,忽然有一道道身影穿梭出來,將餘寒和班休等人紛紛圍困在了中心。
班休臉色一變:“我是班休,你們做什麼?”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餘寒,卻發現他目光平靜,臉色也沒有分毫的變化,這才略微放下新來,同時將目光投向前方。
一道身影從那小谷之中緩緩踏出,目光定定的看向餘寒,閃爍着一股莫名的光芒。
見到此人,班休等十七人急忙躬身行禮:“參見將軍!”
餘寒的目光,也落在對面那道人影的身上,依然平靜至極。
此人,應該就是這支鐵戰營的主帥,名叫傅彤,是一名千夫長,實力強大。
在三大神國的軍隊之中,只有達到了千夫長,方纔算是登堂入室,稱得上是將軍。
而且,千夫長並非如同十夫長和百夫長一樣,管着下屬的一隊士兵。
他們下屬的千人,都是有着正規的封號編制,叫做千人營隊。
傅彤一步步的走到餘寒面前,右手忽然探出,朝向他的胸口搗去!
餘寒淡淡一笑,同樣也是一拳轟出,與傅彤的拳頭緊緊對撞在了一處!
蓬!
一聲悶響傳來!
傅彤悶哼一聲,踉蹌着後退了出去,看向餘寒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驚訝。
鏘!
周圍一衆士兵紛紛抽出腰間長刀,森寒的刀芒全部指向了餘寒。
感覺到背後的小瑤樓主自己的手臂緊了緊,餘寒忍不住眉頭微皺。
“這便是蜀軍的待客之道?”
這傅彤,應該是融血中期境界的修爲,雖然也足夠強橫,但是比起自己,卻還差了不少。
適才如果自己全力出手他,他也絕對不會如同此刻這般輕鬆。
“客?”傅彤眼中閃爍着冰冷的殺機:“你的修爲,應該在融血後期境界,又精通戰陣,以你的年紀,在大蜀也堪稱天才!”
“這樣的人物,又豈能是無名之輩?反而在這片偏僻的小城出現?”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看着面帶殺機的傅彤,餘寒嘴角漸漸勾起一絲不屑的笑容。
“我還以爲,一個能夠化整爲零,帶着殘兵敗將與魏軍周旋的將領會是怎樣一名英雄,卻沒想到,也是鼠目寸光!”
傅彤眉頭一皺,卻沒有開口。
然而旁邊的幾名百夫長聽到這句話,紛紛忍不住怒道:“小子,你敢再說一遍,老子立刻割下你的舌頭下酒!”
班休卻是忍不住抱拳道:“將軍,我等奉命偷襲那支百人的魏軍,卻不想被對方提早知曉,從而佈下天羅地網,如果不是餘寒少俠出手,怕是無一生還,屬下敢以性命擔保他不是奸細,還請將軍明察!”
傅彤卻是揮了揮手,道:“班休,不知者不罪,這世人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所以切記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
班休似乎還想繼續說什麼。
傅彤卻是哼聲道:“你且退到一旁,待我揭穿他的真面目再讓你看一看真假!”
說完這句話,他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餘寒身上:“雖然你的修爲在我之上,但我們這裡一共有八百人,你認爲你在這裡還能興得起風浪?”
餘寒輕輕搖頭,然後嘆了口氣:“之前我便不曾想要過來,如果不是班休百般相勸,何必在這裡和你們這些蠢貨對牛彈琴?”
他目光帶着幾分不屑看向了傅彤:“如果你是我,會揹着一個小姑娘當奸細?又或者?寧願消耗一隻百人隊的力量,也要混入你們這裡?”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我若是奸細,此刻你早已經是一具屍體!”
傅彤的臉色陡然變了變,身側那幾名百夫長早已經忍受不住。
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何曾被人這等奚落過?
如今眼見着餘寒越說越是過分,將將軍駁斥得體無完膚,當即紛紛揮刀便要朝向餘寒撲殺過去。
“住手!”說話的卻是傅彤。
他揮手製止住了衆人,大踏步的朝向餘寒走了過去。
隨着逐漸走近,眼中的殺機漸漸消失,爽朗的笑聲也傳遞了開來。
“據我所知,大蜀並沒有姓餘的世家,不過你適才……說服了我!”
他在餘寒面前不足一米的距離之外停留了下來:“所以我相信你,歡迎你加入鐵戰營!”
說完,他伸手佈滿老繭的大手。
餘寒卻沒有伸出手,而是微笑道:“我與班休曾經說過,我來這裡,雖然是要助你們一臂之力,但真正的目的,卻也是想要與你們一起離開這裡,所以談不上加入!”
傅彤有些尷尬,大手也隨即收了回來。
不過臉上卻沒有多少不喜的神色出現,倒是讓餘寒平白生出幾分好感。
“這倒是我疏忽了!”他轉頭看向班休:“那個奸細已經抓了出來,便交給你們處置!”
“處理完之後,進入小谷議事,所有百夫長都過來!”
小谷並不大,周圍也搭着一些簡陋的帳篷,還有一些生火造飯的爐竈,看起來倒也齊全。
進入這座小谷,餘寒心中越發沉重起來,同時也是暗暗搖頭。
主賬就是一個簡易的草棚,裡面零散的有幾根樹幹搭在大石上。
上面有一個沙盤,畫滿了曲線和符號。
等到班休擠進來之後,傅彤走到了沙盤旁邊,指着最中心處的一處標記說道:“這裡便是歷山城!”
隨即,指尖在沙盤上不斷劃過,解釋道。
“魏軍分三面圍困住了這座城,而且據我推測,裡面的守軍甚至不足三千,很多都是傷兵,真正能戰鬥的更少!”
“而我們也只有八百人,要硬捍對方將近了兩萬的大軍,着實有些不太可能!”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餘寒。
“而且,對方陣營中,同樣也有一名戰陣師,品級也很高,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即便深陷重圍,我們兩營也不至於吃這麼大的虧!”
餘寒點了點頭,魏軍的那名戰陣師他並未見過,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戰陣師級別到底是如何劃分。
不過自己可不僅僅是一名戰陣師,還是一名陣師。
而且能夠同時構建出諸多陣法。
所以即便沒有軍隊作爲根基,他一人也同樣能夠憑藉着陣法消滅大量的敵軍。
當然,這要看對方那名戰陣師,到底有如何手段。
“這便是目前對方的主要情況,而且,對方的主將,修爲怕是已經達到了御靈境界,搶答至極,我們想要虎口拔牙,也沒那麼容易!”
他看着餘寒不斷跳動的目光,開口問道。
“先生深諳戰陣之道,而且修爲極高,能夠帶着班休等人以少勝多,絕非普通人!”
“所以還想請教先生,這一仗,可有把握?”
餘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率先說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提一個別的建議!”
他環顧了一下這座小谷。
然後說道:“這座小谷雖然是不錯的容身之所,但若被對方攻入進來,連退路都沒有,所以,要儘快搬離此處!”
傅彤聞言不禁渾身一震,微微道:“我們在周圍灑滿了暗哨,對方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找到這裡!”
餘寒卻是微微一笑。
隨即開口道:“一共三十七名暗哨,躲藏的也足夠隱蔽!”
“可是連我都瞞不過,如果對方有高手前來探查,你認爲他們還能安全?”
此言一出,不僅是傅彤,連同周圍的所有百夫長全部臉色大變!
餘寒揹着小瑤,片刻也沒有放下。
看着傅彤機繼續說道:“至於你說這一仗該怎麼打,我可以不負責任的告訴你!”
“這一仗,根本就沒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