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手機網址:請互相通知向您qq羣【微博/微信】論壇貼吧推薦宣傳介紹!
張衍送走霍軒之後,下來時日內,皆在洞府之內持坐修玄,閒暇之時則推演那身化法身之法。
有殘玉相助,不過用了半月功夫,便那整篇功法解讀出來。
一番參研了下來,發現這門化身玄功倒也頗是奇異。
這功訣不能用來鬥法爭殺的,而是古時修士參修功果功時,爲感悟心境,便化出一具奪去記憶法力的分身出來,以此去往凡塵之中摔打磨練。
此功並不繁難,他稍稍在腦海中過得幾遍,已然領會於心。
然則這其中有一個關隘,修士化出分身時,需得截下自己一段肢體爲介,因功法之故,這一去則是再無可能接續,日後哪怕得了什麼寶丹靈藥,也是長不回來。
張衍初時以爲,這是哪個力道修士所創,也只有這等人物,纔可不畏肉身殘損。
然則深研之後,卻驚訝發現,就算力道修士,若行此道,同樣也會得了一般下場。
他不覺搖首,這功法只這一關就足以使人望而卻步了,畢竟除了那些蛻凡入士外,哪怕如洞天真人之流,在飛昇之前,亦不會讓自家肉身輕易受損。
若這是一門威能極大的神通,倒還罷了,世上少不了一些人爲了偌大能耐,付出些許代價。可這功法卻前路晦澀不明,看去又不似上乘法門,怕無人願意如此做。
看到這裡,正要將之擺在一邊。可心下忽然一動,卻是憶起另一門功法來,若是運轉起來,或可無有這般顧忌,他沉吟半晌,暗道:“或可一試!”
他想到便做,法身忽然如白雲煙霧一般,徐徐散開,最後回了藏於印神精廬內的肉身之中,隨後功法一轉。內視看去。
少頃。便在身軀之中尋得一滴玄色血珠,好似清水之中滲入一滴墨汁,看去甚爲顯眼。
他目光微閃,忖道:“比上回所見。又增了少許。”
自他參神契大圓滿之後。便由心海之中感應得一門神通。
按照法門演練下來。便凝聚成這一滴血珠。
他暗以殘玉試過,若把全身精血皆是化爲這等玄色,到時催化法力。就可把己化爲一具難窺真貌的魔身,只隱隱約約可見其似有八臂三首,角牙橫出,極是猙獰。
他認爲這不合自家路數,又不急在一時,是以未曾繼續修持,只是這一滴玄血卻是殘存體內,這段時日內並未因停了功行而消散,反是壯大了幾分。
他轉了轉念,收回心神,而後把功法一轉,只聽得咔咔連聲,隨着那精血逐漸消去不見,自背後緩緩探出一隻筋肉虯結的手臂,其上滿是堅厚烏鱗。
他看也不看,心意一起,一道劍光飛出,將之斬斷下來。
啪嗒一聲,斷臂掉在地上。在那裡掙動不已,地上磚石在其指抓拿下,猶如腐土一般,刨出了一坑洞。
過得許久,斷臂上有一縷黑氣漸漸消散,烏鱗盡去,回了本來顏色,不再如方纔一般不似人類。
張衍目光投在其上,心下暗忖,“先前我猜測不錯,此血寄我肉身之中,而今離體之後,自然成了無源之水。不過也虧得渡塵宗這門功法有斬絕生機之效,不然難以斬斷,看來在未明此法底細之前,不可再深入修習此神通了。”
他起指對那斷臂一點,其上精氣炸開,再緩緩凝聚,不過頃刻之間,就化作一個自己一般無二肉身出來。
他看了兩眼,發現這具化身只是雖氣血若一凡人一般,但看去表情呆滯,毫無生氣。
按功法上所言,尚需分得一縷神魂,纔可放去紅塵歷練。
不過到了這一步,他已然明瞭功法變化,下來已無需再試,這時心下忽然浮起一個念頭,“這兩門功法倒是頗爲合契,只要我自家捨得下氣力,又不吝斬分神魂,分出數十上百分身也是不難。”
想到此處,不免失笑,抖手扔了一隻人袋出來,袍袖一捲,將之收入進去。
做完此事後,便重又入定持坐,搬挪氣機去了。
因已定下出外遊歷一事,而此去西洲,路程之遙不下當年去往東勝,卻需與與周崇舉打聲招呼,到了第二日,他便出得渡真殿,往丹鼎院行去。
周崇舉自伍長老走後,已然出關,見得他來,頗爲欣喜,請入魚樓之內坐了。聞得其欲往西一行,他面色一肅,道:“西三洲不比我東華這四洲之地,自上古變故之後,並非我輩修士久居之所,師弟此去切勿小心。”
張衍訝問道:“聞師兄所言,似是知曉西洲詳情?”
他爲此行,曾查閱不少典籍,經羅院中藏書雖多,但有關西洲之地記載卻是稀少。
周崇舉道:“不過略知一二,爲兄母族原來便是那西洲人氏,曾留下幾本遊記,爲兄兒時看過,至今仍是記得,稍候可道與師弟知曉,不過時過境遷,其中所言,也只能參照一二了。”
張衍點點頭,而今東華洲各家門派,除了有數幾個宗門乃天外修士所立,其餘追溯源流,幾乎俱是自西洲遷來,周崇舉母族想來便是其中一支了。
周崇舉又問道:“此回你行走,乘坐何種法器?”
張衍道:“此回只我一人飛遊渡海,欲乘雙蛟出行。”
周崇舉認真言道:“如此甚好,西洲不比別處,寧可緩行慢馳,也少往極天上去。”
張衍笑道:“可是因那金月蟲麼?”
周崇舉鄭重言道:“師弟切莫切莫小視此蟲,連洞天真人亦不願招惹,還是少招惹爲妙。”
張衍緩緩點首,九洲之地。若不算北海那些巨獸怪魚,那麼西海便是餘下最爲兇險之地,
其中緣由,便是這金月蟲了。
此蟲不過微塵大小,滿布極天罡流之中,有億兆之數,尋常時候結雲而行,以啃噬罡英爲生。
若是一齊上來,漫說修士肉身,就是元嬰法身過來。也亦可能爲其所傷。唯有洞天修士方可不懼。
此蟲要只在天穹徘徊,倒還無懼,只是每逢天象變化,月光穿透罡雲。其便會循光遁下。落入地表。便偶有雷電擊破罡雲。也會散落些許下來,最喜往靈機旺盛之地而去,修士若是不察。往往不知不覺便着了道。
好在其似被何物束縛一般,從不往東洲而來,否則便是一大禍害。
周崇舉又叮囑幾句後,就把自己所知西洲情形一一告知。
張衍在魚樓中坐有半日,把緊要之處都是記下了,便告辭自出來。
到了天中,他似想到什麼,回過頭來,稽首言道:“此去尋法,用時當是不短,不知何時回返,師兄可要保重了。”
周崇舉撫須而笑,道:“爲兄理會的,師弟儘管放心前去,莫有掛念。”
張衍把身一縱,乘風而去,將離得丹鼎院時,回首一看,見周崇舉仍是在站在魚樓之上,他身形稍稍一頓,便法力一激,縱空往出了院門。
一路飛遁,不多時便離了龍淵大澤,他辨準方向,化一道金虹,直落昭幽天池。
入得洞府之後,他便召來鏡靈,把門下一衆弟子都是喚了過來,隨後逐一關照交代。
如此過得五日之後,他自洞府出來,到了山巔後,看了一眼送行到此諸弟子,言道:“你等莫要相送了,且回府去吧。”
劉雁依盈盈下拜,道:“弟子恭送恩師,祈祝恩師早日功成回山。”身後田坤、魏子宏、汪氏姐妹等人也一併跪下。
張衍點頭一笑,把袖一抖,便聽一聲劍嘯,一道遁光往天中去了。
蓬遠派,泊居軒。
姜崢正在洞府正於運轉功法,今日卻覺頗爲順暢,忽覺袖中隱有異顫,神情一怔,拿出一看,卻是師門所賜靈符正發出微微光亮,心道:“不知是門中哪位同門來此,莫非是魏師弟?”
他收起靈符,走了出來,不過他也謹慎,到得山門之外,再次拿出那靈符,卻見靈光映照眉眼,還有符禁紋路顯出,知這做不得假,這才循着那氣機所在方向過來。
行有十餘里,到得一座小山,見一名年輕道人立在山巔,正對他微微而笑。
姜崢身軀一震,再難保持平靜,急落下來,跪下一個叩首,道:“不想恩師親來,弟子失禮,未曾恭迎。”
張衍上前一步,將袖將他托起,道:“徒兒不必拘禮。”
姜崢道:“弟子請恩師入山一坐,弟子夫婦二人好端茶侍奉。”
張衍笑道:“爲師此番乃是出外遊歷,臨行之前,順路探望幾個舊友,恰好路過此地,有幾句話,說了便走。”
姜錚肅容一揖,道:“恩師如有吩咐,儘管交代弟子。”
張衍頜首道:“爲師此去,尚不知回返之期,不在之時,洞府之中由你大師姐主事,你如有爲難之事,可去尋她。”
姜崢道:“弟子記下了。”
張衍拍了拍他肩膀,道:“我弟子之中,論資質你不及諸同門,但論及道心之堅,卻不落旁人,爲師期願回來之時,你已有所成就。”
姜錚神情之中露出堅定之色,重重言道:“弟子定不敢有負師恩。”
張衍微一點首,自袖中取出一枚玉簡,溫和言道:“這裡並非神通**,只是爲師平日一些心得體悟,你可拿去看了。”
姜崢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起雙手鄭重接過。
張衍微微一笑,道:“爲師這便去了,徒兒你好自珍重。”
姜崢忙是跪下恭送,再擡起頭時,見茫茫夜空之中,一道劍虹,已是沓沓西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