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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衍聽得彭譽舟如此不把門下性命當回事,眉頭一皺,正要開口,門外卻有汪采薇聲音傳入進來,道:“恩師,薛嵩已是帶到,敢問如何處置?”
她聲音方落,薛嵩聲音隨即響起,呼道:“恩師,恩師救我!”
張衍冷哂一聲,大袖一擺,當即縱身往宮外行去。
彭譽舟大急,喝了一聲,立刻發動天地禁鎖之術,要想將其定住片刻,好使自己先一步趕去。
可才使得法訣,身軀卻是一緊,仿若萬鈞巨石壓了上來,知曉張衍同樣施了此術,哼了一聲,拿了一個法訣,反手解去,待要再動,可四周又是一陣靈機涌至,腳下立足不穩,好似一個放鬆就要被轉挪出去,不得已強運法力相抗,可如此一來,卻是緩了半拍,臉上不由變色,低聲道:“五行遁法?”
禁鎖天地之術他或可解去,可五行遁法卻不是那麼容易破去的,雖他用法力強行運化,一樣能夠掙脫出來,但若當真鬥起法來,只這片刻間擱,就足夠對方攻他數回了。
張衍這時已是輕鬆解開禁法,到得外間,看了一眼被丟在腳下的薛嵩,對汪氏姐妹言道:“此人就交予爲師,稍候或有爭鬥,你二人且先回府,免受波及。”
汪氏姐妹萬福一禮,便遵師命駕雲飛去。
彭譽舟從殿出來後,神情有些陰晴不定。
他並不認爲張衍真會爲了幾個弟興師問罪,這一會兒思忖下來,覺得應是自己拉攏世家的族之舉惹惱了對方。這纔來對付自己,如此倒不是不可商量,便擡頭道:“張師弟,何苦爲難我門下弟?若是不喜我近日所爲,我可允你日後互不相擾。凡昭幽天池插手之事,本座門下一律迴避,你看如何?”
張衍冷然道:“我捉薛嵩非爲別事,而是因他不用心清查魔穴,致諸多同門失陷,其罪不可輕恕。彭長老且勿誤會了。”
彭譽舟這回再也忍不住了,怒笑一聲,道:“好好,既是如此,我也告訴你,他此舉乃是奉我之命。你待如何?”
張衍目如冷電,刷地看過來,道:“彭長老請慎言,若真是如此,你也逃脫不了干係。”
彭譽舟不屑道:“那又如何?我爲晝空殿長老,你能動我不成?”
就這個時候,卻見龍淵大澤之水陡往上一漲。身下萬頃水波好似要翻騰而起,隨後有滾滾聲響自雲傳來,沉聲喝問道:“彭譽舟,張師弟不能拿你,那我來如何?”
彭譽舟神色一緊,有些不能置信看向天,失聲道:“齊師兄?”
天罡流一分,就見一名英姿偉岸的道人自天外而來,甫一現身,大澤之水忽有一股拔起。形如龍捲飛上,他往上一立,目光掃來,沉聲道:“彭師弟,你管教門下不力且不去說。又罔顧弟性命,若不懲處,門人心難安,隨我去掌門面前請罪吧。”
彭譽舟暗叫大意,要是他身在晝空殿,就算齊雲天也無法硬闖,以他道行和身份,就算犯了罪責,只要不是什麼大過錯,稍稍辯駁幾句,總能把此事揭過。
可在外間卻是不同,無人爲他出頭,要是去浮游天宮認罪,一旦坐實了此事,到時只消罰一個坐關禁囚,便就翻不過身了。世家大族若是聞得此事,勢必會毫無猶豫將他放棄,那過去一月以來的辛苦努力,可便要盡數化爲流水了。
若是設法脫身呢?可這念頭只想了一想,便頹然放棄。
齊雲天修道百載,道行神通遠在他之上,又擅長小諸天挪移遁法,而張衍更不用說,十八派鬥劍第一,身懷劍遁之術,同輩人莫能與之爭勝,面對其任何一個他也無有把握勝過,更何況二人俱在,要是真的動起手,那是自討苦吃。
彭譽舟思來想去,發覺自己碰上的居然是個死局,索性棄了抗拒之念,恨恨道:“張師弟你好本事,竟然能請動齊師兄,今日是我棋差一招,輸給了你,來日必有回報。”又轉過首來,沉着臉道:“齊師兄,我隨你前去認罪。”
齊雲天沉聲道:“彭師弟,得罪了。”語聲一落,忽然大水翻騰,漫涌進來,將他捲住,而後對着張衍一點首,便起一道滔滔水浪往浮游天宮而去。
張衍見他離去,也是一卷袖,把薛嵩收入水光之,與琴楠打了聲招呼,往昭幽天池回返。
半刻之後,他回至府,命人將薛嵩押了下去,而後回了榻上打坐,過去半日,景游來報道:“老爺,前日約得客人到了。”
張衍精神略振,道:“快請。”
不一會兒,韓王客與其師弟蔡榮舉二人一併步入洞,前者上來稽首道:“張師弟有禮,師弟登位十大首座,爲兄與蔡師弟因閉關無法親來道喜,還請恕罪。”
張衍知二人身份特殊,不願引人過多注意,這才躲着不出,是以也不在意,客套幾句,請了他們坐下,這才道:“兩位師兄想也知曉,小弟請二位來是爲何事了。”
二人對視一眼,韓王客道:“略微知曉一些,沈師叔有過關照,叫我師兄弟聽由師弟驅用,張師弟看着安排就是。”
他二人本爲洞天真人正經傳人,便是去不了渡真殿,也可去院之做個值役長老,但因曾被逐出過門去,地位卻是尷尬,故而想借着魔劫這個機會立下些許功勞,好爲門重新接納,而要做到此點,在十大首座門下出力卻是最爲容易。
張衍點了點頭,道:“天下玄門,而今除還真、少清兩派之外,多是閉門守關,不理外事,小弟以爲此舉不妥,我溟滄爲玄門大宗,怎可坐視魔宗在外間屠戮同道,當要設法破局纔是。”
韓王客正容道:“不知師弟想如何做?”
張衍長身而起,指着洞壁之上的輿圖,道:“兩位師兄過來看,臨清觀此處,現正被五名魔宗長老圍困,化丹弟更是數以百計,小弟有意遣人前去援手,順道狠狠重挫魔宗銳氣。”
韓王客對着這幅山川地理圖看了看,撫着鬍鬚思索片刻,道:“臨清觀距我山門雖不過數日路程,但如今山門內外,遍佈魔宗耳目,現要設法瞞過此輩。”
張衍微微一笑,道:“此事我已有了安排,守名宮海眼之下有一條密徑直通絕機山,兩位到時可從那處行走,當能避開眼線。”
“守名宮?小魔穴?”
韓王客一怔,忽然想起張衍這幾日佈置,不覺恍然,道:“原來張師弟早就在着手謀劃了。”
蔡榮舉這時也起身走了上來,觀圖少時,才轉身過來道:“張師弟,對上五名元嬰長老,我師兄弟雖是足以應付,但若其見勢不對,一心要走,卻至多隻能留下二三人。”
韓王客贊同點首,這事確實有些難爲。
張衍笑道:“此事小弟還另有後手,二位師兄到時只需盡力就是。”
韓王客見他不點破,也識趣不去追問,只問:“何時動手?”
張衍言道:“三日後乃我徒兒韓佐成喜宴,那時魔宗修士必來探我虛實,二位可趁此良機,由小魔穴借道,殺奔青牛山!”
溟滄派山門外,一名黑衣道人自藏身石窟走來,目運功法,使了個“燭照幽”之術,按例觀望雲氣,看有半晌之後,正待收功回去,目光無意一瞥,卻是見着一個模糊人影,連忙把目光投去,可任他怎麼看也辨不清楚,皺眉一想,心下了然,使了個傳音法門,招呼道:“那邊可是元蜃門的同道?”
過不多時,面前人影一晃,出來一個看去半百年紀的老者,鬍鬚霜白,兩目很是有神,稽首道:“不想此處能遇到渾成教道友。”
黑衣道人呵呵一笑,還了一禮,道:“這位同道好膽量,敢去前面窺看,不怕被溟滄派山外巡遊弟發現麼?”
老道自信言道:“老道自問還有幾分本事,不怕被人認出。”
黑衣道人道:“道友若是方便,不妨下來一敘?”
老道欣然應從,落下身來。他們身爲魔門各派安插在此的眼線,彼此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幫襯一把,因爲並不排斥接觸,況且一人總有疏漏之處,互通有無,有什麼消息也能提前察知。
二人互相道了名姓,說了幾句話後,就都不約而同都把話題轉到張衍身上。
老道言道:“張衍此人,與霍軒、杜德不同,能做到十大弟首座,是靠着自家本事殺出來的,只看他上位之後所作所爲,就知其行事強硬,恐怕下來會有大動作。”
黑袍道人深以爲然,嘆道:“這一月來門外巡視弟幾是增了一倍,累得在下也只能遠遠探看,不敢過於接近。”
老道默默點頭。
黑袍道人想了想,忽然道:“聽聞三日後,張衍七徒韓佐成與碧羽軒掌門之女結爲道侶,屆時會在昭幽天池大擺喜宴,不知道友如何看待此事?”
老道神色微動,道:“道友可是發現了什麼異狀?”
黑袍道人笑道:“異狀倒未發現,不過似你我做這等被遣出來探查玄門動靜的,無事也要疑三分,更何況是涉及張衍此人的?”說到此處,他吸了口氣,加重了語氣,沉聲道:“要格外留神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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