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光看了眼面前那座界門,本想具體查探一下對面情形,可法力這一靠了上去,卻發現被一道莫名力量被阻,並無法送渡出去。
他心意一轉,自袖囊之中喚出一枚玉佩,起手在上一點,隨後一揮袖,一道靈光便已是穿過界門,可他發現,只是瞬息之間,此物與他就斷去了牽連,無法再召了回來,他道:“師兄,看來我等若也是過去,怕就回不來此處了。”
秀光則是在旁言道:“恆霄宗之人走得如此乾脆,還把低輩弟子都是扔在了這裡,那麼一定是會想着再回來的,此一戰還未曾結束。”
紈光沉聲道:“現在這對面既然有祖師欲尋之地,那麼我等就需繼續守在此地,等祖師有諭令到來後再言其餘。”頓了一頓,他又言:“我等雖有祖師賜寶,卻也不可大意。”
移光等人都是點頭。
張衍這回賜給他們的護身法寶雖是可以避絕對方推算,但是層次也並未提升太多,不然定會與曜漢老祖留在恆霄渾天之內的偉力產生對抗,到時要麼是六人被驅趕出來,要麼就是此寶破碎。
所以此物暫且只是維持在一個平衡點上,敵手若是手段足夠高明,還是有一定可能將之擊破的。
三人說有一會話後,就意念一轉,重又回得出來之地,並與易光三人匯合。
現在這座兩界關門最爲緊要,不能讓恆霄派之人回來合閉,所以紈光六人其餘什麼事都是不管,只是守在此間,順便又將行宮及周圍禁陣都是夷平,以保證沒有任何妨礙。
清寰宮中,張衍通過紈光等人,對恆霄渾天之內的具體情形已是瞭然,恆霄派之人去到何處,是何態度他並不在意,此回派遣紈光六人前去,是看那裡能否尋到有關造化之精殘片乃至造化之地的線索。
而方纔紈光等人站在界門之前玉符躍動的那一刻,他這裡立時便生出了感應。
不過試着查看了一下之後,卻是發現對面那座疑似埋藏有造化精蘊的地界現下遮掩在一片迷霧之中,好像被人特意封禁了起來。
不過他能肯定,那裡偉力甚宏,即便只是存有造化之精殘片,與尋常造化之地相差也是不大,不然玉符是不會有這等反應的。
見到這裡,他不由思索了起來,恆霄派舉派上下俱是凡蛻修士,沒有一名入得真陽之境的,事先也從來沒有尋到過周還元玉,要麼是那處地界積澱不夠,不足以誕生此物,要麼就是曜漢老祖並沒有讓後輩得知這一處所在。
甚至連現在活躍在虛寂之中的那位曜漢老祖恐怕都不知曉此地,否則遇到那一位存在侵襲時,其人根本用不着躲入鏡湖之中,只要進入此間,就可成爲一方御主。
他目光微微一閃,這般看來,這處地界當是很不簡單,不然沒必要如此深藏。
現在若命紈光將玉符擲向界門對面,那不定可以在虛寂之中察覺到這一片所在,可爲了入到恆霄渾天中,玉符之上所攜帶的只是極其微弱的法力,過去之後恐怕無法察覺到什麼,除非附着上去更多法力,可那樣只會被曜漢老祖偉力排斥。
他稍作思考,既然這條路沒法走通,那麼唯有先將恆霄渾天佔據下來了,把其定在布須天上,然後他再設法把這此間異力全數清除,隨後就不難順着這裡界門尋到對面了。
清除布須天中那些大能偉力,放在之前是無法做到的,不過在氣、力兩道相合之後,他卻是可以做到了,不敢說全數移除,可表面存在的這些卻是不難清理了。
此前他見過不少渾天,然而這一處是戒備最爲森嚴的。曜漢老祖的偉力幾乎充斥在每一個角落之中,若是使力太過,這一處渾天可能不待他佔據便先自崩解了,所以要做到此事,只能循序漸進,這樣至少需要數載時日。
於是心念一轉,向紈光等人遞了一個意識過去,隨後祭動偉力,緩緩往恆霄渾天之內侵入進去,開始試着消磨此中異力。
恆霄宗一行人出得那處界門之後,便就在一處下宗之內停留下來。
恆霄宗主一人坐於密室之內,他在回憶方纔鬥戰之時的景象,儘管他在動用神赫宗鎮派之寶後也沒能將紈光等人身上那層熒光破去,可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層屏障在此寶靈芒照耀之下仍是起了些許波瀾的,這說明這寶物的確有用,只是自己付出的法力仍是不夠。
這在短時內沒法可想,除非他願意付出更多。
還有就是入至渡覺境中,那麼也就可以像神陽道人一般無所顧忌了。
這個決定不好下,他還指望能尋到典籍之中所記載的周還元玉,使自己修爲能更上一層,要是入至渡覺之中,那麼這條路無疑便就斬斷了,永無可能再成就大道。
他尋思許久,儘管這件事自己做不了,但卻可以安排他人來做,當下起心意一喚。
少頃,炳彰道人走了進來,見禮之後,便道:“宗主有何吩咐?”
恆霄宗主道:“我思忖下來,此前之敗,乃是自身法力不足,若有一位渡覺修士替我運使此寶,當能破開那一層遮擋。”
炳彰道人言道:“不知宗主欲用何人來執掌此寶?”
恆霄宗主道:“霞間宗掌門何通如何?”
炳彰道人一聽,就知這位宗主早便考慮好了,因爲他們此刻就在霞間宗地界之上,他道:“何掌門功行修爲都是合適,只是將法寶交託給他,萬一他別有心思……”
恆霄宗主道:“可試着讓他立下誓言。”
炳彰道人一轉念,若能讓何通立下誓言那是最好,霞間宗終究是恆霄下宗,這事還是可能做成的,他目光轉了轉,打個稽首道:“宗主,在下可試着說服何掌門。”
未有多久,霞間宗掌門何通便被喚至殿外,恆霄宗一下來了這許多人,他並不清楚此輩這回是被迫逃離了自家界域,還以爲是要拿自己宗門開刀,也是有些心驚膽戰,可他自忖也無力反抗,只能期望事情不是如自己想得那般。
這時他見炳彰道人自裡走出,便打了一個招呼,道:“炳彰道友,許久不見了。”
炳彰道人笑了一笑,還禮言道:“何掌門,想必尊駕一直想問今回我等到來貴方地界上的目的。”
何通道:“下宗之人,本不敢問上宗用意,只是何某心中卻有一些疑惑。”
炳彰道人便起神意,將自己目的說了一遍,當然,其中沒有明說他們是被驅趕出來的,只假言說下界飛昇上來的幾個修士不服統御,故是作反生亂,只是因爲其竊拿了祖師一件寶物,所以現在奈何他們不得,這便需要何通相助了。
說完之後,他就將神赫宗那件鎮派之寶拿了出來,道:“這件法寶需得有人運使,只是我門中修士爲追求更高境界,無人願意入得渡覺之境,那麼此寶放在我處也無用處,故想拜託道友成就渡覺,執掌此寶,當然,此舉非是強迫,道友不願,那也無妨,我可再去他派找尋合適之人。”
何通權衡下來,成就渡覺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他能斬得過去未來之身也是運氣了,未來只要紫清靈機不缺,就能得享永壽,至於再往上走,連恆霄、神赫這兩家修士也沒一個能做到,更何況是他。
而若能平白得一寶物在手,地位比之過去將是大大不同,恆霄宗未來必將借重於他,有了這些考量之後,他道:“既然上宗如此看重何某,那在下願意受此拜託。”
何通退去之後,立刻加緊修行,因他本來修行年歲及功行修爲都是足夠,所以跨了過去也是容易,不過半載之間,就已是成就渡覺,隨後又用兩載時日將那神赫宗鎮派之寶祭煉純熟。
恆霄宗主一直在留意此事,見他已是準備穩妥,便不再等待,將之與另外幾派的友盟的同輩一同喚上,一同來至界門之前。
何通望着面前這座天地關門,心思也是十分複雜,這處所在未得恆霄宗主允許,外人不可入內,他雖身爲下宗掌門,可卻從未去過上宗地界。
炳彰道人這時走了過來,道:“稍候就要仰仗何掌門了。”
何通忙是言道:“不敢不敢,只有一事需與幾位道友言明,在下祭煉下來,卻是發現,此寶若用過一次後,則短時之內再無法使用,故是稍候機會怕只有一次。”
這件鎮派之寶每使過一次之後,便會損折許多,不過其會自行補養回來,只是當中視情形不同,會有一至數年的間隔。
炳彰道人笑了笑,道:“道友到時只需全力而爲就好。”
這件事他們當然清楚,當初恆霄派正是利用了這一個機會,才得以將神陽道人困住。不過若是不能一次破除那層熒光遮擋,那麼再多幾次也是無用。
說話之間,就見界門那處有一道光幕撐起,炳彰道人看有一眼,便道:“道友,隨我來吧。”
何通應一聲,定了定心神,便跟隨恆霄宗衆人往渾天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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