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與李清論道,在談論中,邵延這才明白醫仙修行的路數。此門修行走的卻是另一種道路,身體修行以導引按摩及呼吸吐納爲日常手段,類似地球上流行五禽戲之流,此爲完善身體,在關鍵的之處,卻是醫家善長的藥物,以外丹爲主,配合內養功夫,不同於修真界的丹藥,其不少丹藥卻是危險,常人服之甚至就是毒藥,比如,當五臟功能健全平和後,下一步就是五氣朝元的一段功夫,卻是服用五石散,這是由五種礦物煉成,邵延知道,地球上魏晉時期這東西流行一時,而且煉製普通人即可,不少人上癮,相當於後世的毒品一類,卻不知道,本是道家藉助此藥完成五氣朝元的一段功夫。而且,修行者只服用一次,達成了五氣朝元就不再服用。
醫家傳承中多處用此法完成身體的轉換,這些丹藥大多數是金屬礦物所煉,火候不到,不能服用,甚至有性命之憂,不像修真界丹藥更多是完成靈氣的積累。邵延聽李清一說,這才明白其中根源,前世所見道家典籍之中,確有這一大類,如葛洪的《抱撲子》的內篇,多說外丹服食:《銅符鐵券靈章》也是大量講外丹煉製服食之法:甚至孫思藐的《千金方》中也有專門章卷講外丹煉製。葛洪後服食後安然化去,遺蛻如生而不腐,世人言其尸解仙去:孫思藐閱一百三十歲而仙逝,均有外丹之功。
后帝王不少想得長生,服用這些金石所煉外丹,卻紛紛中毒而亡,遂致外丹漸爲人所拋棄,卻不知外丹本是內養功夫到了一定境界,藉此轉換體質,也不能多服,沒有內養功夫這一道,服用外丹,想求長生,卻是催命的毒藥。
後來,地球上外丹衰落,內鍊金丹起,大多數丹經,都借用外丹術語來描述成丹之中各種現象,如外丹中黃芽,原意是指硫磺,因其易昇華凝華,在爐中結晶,如黃芽:內煉之中,則指金丹成後,行化神一段功夫之兆,所謂白雪漫天,黃芽遍地,是指定中眼前大片絮狀白光和金光現,籠罩天地一段內景,證明時機成熟,轉入下一步修行。
邵延與李清一論道,頓時明瞭李清所修,當然這些僅僅是肉體方面變化,不禁又問起心性這一關如何過,修行不止是肉體,更重要的是心靈,道家所謂性命雙修就是指此,李清說了幾句,讓邵延恍然大悟:“功完八百,行滿三千,自性自能通靈!”李清懸壺濟世,所得錢物自身所用極少,更多是散了出去,所謂行善積德,其中便是磨練自己心性,不要小看行善積德之舉,如真心去做,自然符合道家修行的無我的要求,大衆的感激也是一種良性信息,自然匯聚功德氣運,天道好還,自然做到不煉而煉,其中玄妙之深,不入其中,自是無法體會。
神道修行借香火,聚信仰,尚有弊端,信徒很多是有求而來,埋下業力因果:而行善積德卻是別人真心感激,而不存在這種弊端,這種心靈層面修行,不知不覺間,神性靈通,成就仙果,卻不像邵延所修,磨礪自己心性,來求如此效果。
當然,這些說起來容易,做來卻難,一是得訣不易,二是行善積德四字說來易,長期支持下去卻是極其難,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有如此大毅力大恆心者,何事不成。
兩人各處談了自己修行之路,當然,不會涉及具體法訣,大多數是論理,雙方也只需其理,以作爲參考,兩人都不會羨慕對方法門,各自路已走了很遠,不可能重修,邵延嘆到:“道友法門果是奇妙,如心性堅定,一路行去,自然功成,甚至連明處可見天劫都沒有!”“也不能如此說,劫數依然存在,不過散落在平時,不知不覺中就會渡過,倒不像道友所行,每進一步,就有天劫考驗,就是入了化神,每隔三千至四萬八千年,也有天劫考驗,渡過繼續逍遙,不然,重入輪迴。”李清說到。
邵延也未考慮化神後的天劫,他在化神上呆得時間太短,不等到天劫臨,就已到下一境界,被李清一提,這才醒悟,微一考慮,心性通靈,自然知道是什麼回事,原來,入了化神,雖說長生,不過依然在因果之內,隨着時間積累,這些最終會迎來考驗,業重者三千年天劫降臨,業輕者可能往後推遲,不會遲於四萬八千年,這個世界目前所有化神真人均未到此年限,根本未曾想到還有天劫,李清得上古傳承,其中肯定提到這點,而邵延卻不同,別人以爲他得上古傳承,誰知他是冒牌,許多方面並不清楚。
“道友的傳承好像不注重法術神通之流?”邵延感到醫仙傳承中好像並不太注意這些。
“不錯,也有神通法術,法術中以祝由之術爲主,神通也多診病救人之法,對於爭鬥的確不太善長,醫家講救人,不太喜歡殺伐,不過,也不是沒有戰鬥力,救人殺人一體二面,藥可救人亦可殺人 如果真的惹惱了一個醫仙,其後果也是極其可怕,祝由木中有安魂,
之術,反用之,就可讓你魂魄分離!”李清說的是實話,正面對戰,醫仙可能弱,但修行目的不是爲了爭鬥,能得長生,超脫纔是修行目的,何況你如對醫仙不利,對方也不會蠢到和你正面廝殺,暗中動手腳醫家並不遜色。
兩人在此論道,邵延收穫彼多。而城外鄭旭升卻將來此修士一一勸住,當那些修士聽說是李清搞出這些動靜,二話不說,有些掉頭而去,有些到玄妙觀作客,沒有一個人入城,李清在修真界雖沒有什麼大名,在青州城這附近,卻是讓那些修士高深莫測,以前也有修士來拜訪過,之後便心悅誠服。
邵延和李清論道,雖然語言上也說,更多地方是用心卒,旁邊服侍弟子可沒有一絲修爲,對此,邵延也不奇怪,李清如何處理弟子情況,這就不關邵延的事。
天色漸晚,邵延起身告辭,李清相送,臨走之前,以傳聲拜託邵延一事,邵延點頭應允,這不過是一件小事,還有幾十年,邵延也不着急,到時來一趟就成了。
邵延直接出了城,城門已關閉,不過難不倒邵延,邵延看見天門山,不覺心中一動,當時就是在那山頂地穴之中見李清接受傳承,不知地穴現在如何,想到此,一步邁出,在已出現在山頂地穴之中,山頂多了一亭,上有一匾,字跡上油漆已有些錄落,天還未完全黑,西天還有一絲白肚,山頂之上,本比較高,倒也顯得亮些,當然,就是黑夜,也影響不了邵延看清楚字跡,上面寫的是“爛繩亭”邵延見此,倒也感覺有些趣味,想必當初李清家人所立,以爲李清死在地穴之中,立此亭,也算一樁美談。
地穴口又在一石碑,上書:“李清招魂處”看來還是當初所立,世事滄桑,當年認識李清的世人,恐怕都已去世,現在李清,大概也沒有誰能將兩者聯繫在一起,只當是世間重名之人罷了。
邵延再看地穴,不用看,地穴底下通道已封閉,估計李清出來後,這裡就徹底封閉了,根本沒有人能想到下面會有仙府之類。
邵延剛要轉向而去,聽到破空之聲,有修士來了,而且不是一人,應該是叄人,其中修爲最深的大概相當於築基期。邵延也不避讓,就靜靜站在地穴邊。
逍光一閃,落下三人,其中一人邵延卻是認識,還有過一飯之緣,此人正是周鴻漸,那是邵延剛成就化神時,以元神出遊,當時他是一個書生,立志寫一本遊記(參見第動節偶留一映千山上),不想現在成爲修士,他沒有靈根,邵延眼光一掃,原來他拜入了天外門。
三人落地,見地穴邊有一人,吃了一驚,再細看之下,卻發現邵延一如常人,但一個常人,天色將晚,卻在此處,不太正常,加上見到自己等人從空而降,臉上平靜如常,這一切都說明,此人不是常人,而自己卻看不出深淺,只能說明自己層次遠比對方低,三人也是機靈之人:“晚輩天外門周鴻漸(玉洞門袁乘風、散修沈遷秀)見過前輩!”
“不要多禮,你們儘管做自己的事,不要因我而拘束!”邵延一笑說到。
三人剛要說話,邵延一擺手,轉頭嘆到:“道君真是神出鬼沒,差點讓道君近身而不自知!”
“邵延道友不愧爲還虛真人,不想又讓道友發覺!”玉晨道君說着現出身,邵延一見玉晨道君,虛無飄渺比之以前更甚,邵延還是不能看透他。
玉晨道君一說出邵延名字,三人大驚,想不到在此遇到傳說中人物,周鴻漸臉上露出困惑的樣子,一付欲說卻又有些遲疑的樣子,邵延心如明鏡,一下子就知道他的疑問爲何,一笑對他說:“你當年遊歷時所遇的是我,不過是元神顯化,換了一付面貌。還謝謝你請我吃飯!”
“原來,你認識這個小朋友。”玉晨道君饒有興趣看着兩人。
“當年一些舊事而已。”邵延淡淡地說。
“多謝前輩當年救命之恩!”周鴻漸心中激動,不知說什麼好,旁邊兩人修士一臉羨慕看着周鴻漸。
“不要謝我,當年你請我吃飯,算是兩清了!”邵延一笑,回過頭來,對玉晨道君說:“道君來此,難道是想打一架!”
“沒有興趣,你知道現在天地限制,我奈何不了你,數日前交了一次手,不過平分秋色而已,我是無意之中見到青州氣運雲發生了變化,估計是你插手,其他人根本沒這個能耐!便留意了一下青州,今天陡然靈氣涌向青州,應該是你搞出來,有事耽楓了一下,來遲了一點,卻不料你也沒走,剛靠近,便被你發現”…玉晨道君一下子將事情緣由說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