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花開之時,神血不灑人世!”
悠悠的聲音再次響起,無上的道痕,穿破蒼穹之上的烏雲。一縷金色的神芒,向下方幽靜的深谷撒落而下。
“咔嚓……”
與上次的沉靜完全不同,迴應那如同上古魔咒的,是自滾滾魔雲中,砸落的血色神雷。
天地一片血紅之色,重組的虛空再次崩潰。神雷仿若怒龍,蜿蜒而下的影像,攜帶滅盡人世間、橫掃九天界的無上神力。
“吼……”
那巨大無比的獸影仰天怒吼,聲音之大,如貫耳之雷。方圓千里,除卻腳下,全部化爲湮粉。無論是參天神樹,亦或萬丈巨嶽,盡皆塵歸塵,土歸土。
蒼茫大地碎裂,溝壑永恆交錯,不計其數。無上神威席捲九天,萬鬼哭嚎,神魔低泣,天地間,一片愁雲慘淡之色。
太虛山脈如同迎來末日,無數驚世的存在,接連醒來。
一雙又一雙驚懼的眸光,望穿虛空,投向這裡。可是入目一片刺目之白,無一人或獸,能夠將它看透。
令人聞風喪膽的葬神嶺,終日煞氣瀰漫,雲霧繚繞。幽魂飄蕩,鬼哭神嚎。
鋪天蓋地的陰森白骨,是此處唯一的標誌。各式各樣的兵器,經過時間的侵蝕,都早已腐朽。
乾涸的血液,將大地染成了黑色,如此刺目、陰森、幽冷,讓人感覺彷彿來到了幽冥地獄般。
可是在今日,轟動九天,震盪幽冥的鬼嘯竟然全部停止。唯有驚人的煞氣。依舊飄蕩。整片山嶺,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轟動一時的死亡劍峰,氣勢磅礴,如同利劍。引來無數熱血冒險者,吞噬無數人的生命,被譽爲繼葬神嶺之後,又一大絕地。
可是在今日,這處令世人既愛又恨的神峰。竟一掃之前的沉靜,沖天的血氣蜂涌,這遮擋一切,令世人難以望穿。
當一切恢復平靜,死亡劍峰竟然憑空消失了。就如同無聲無息的顯化時那般,一切都顯得無比詭異。
荒天中心地域,一馬平川的蒼茫大地之上,兩座怪模怪樣的山嶽並排而列。這兩座山嶽不遠處,一座巨大的凸起平臺,顯得有些另類,但是卻又渾然天成。
仔細看的話,會震驚的發現。這與人體內部結構,是多麼的相像。
距離此處不遠之地,有一個方圓數丈的巨大深坑。深坑內條條寬大的裂痕佈滿了歲月的痕跡。整片區域沒有一草一木,滿目蒼涼,毫無生氣。
就在此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乾涸的深坑內,突然裂開一條細小的裂痕。一股充滿澎湃生機的泉水,自地底深處噴涌而出,此地頓時充滿了盎然的生機。
依舊是荒天,一處不知多久未曾有人踏足之地。一塊百餘米高的巨大古碑,碑體之上。清晰的刻着一個古老滄桑的字體:墓!!
巍然聳立的巨碑,像是大山一般透發着無比強大的威壓。
在“墓”字上方,竟然雕刻着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圖,圖中是一位男子。
他身姿偉岸,氣宇不凡,他身披白色長衣,頭戴皇冠,雖然是石刻圖,但是眸中彷彿流露着睥睨天下的神光!
這沉寂無數歲月的墓碑,在今日竟然發出了陣陣劇烈的震顫。彷彿要拔地而起,莫大的威壓,令整片南域,都陷入恐怖的晃動。
東土!
“吼……”
一聲聲驚天怒吼傳出,震動了整個慕容家族。繚繞滔天的烏黑魔雲,幾乎在一瞬間便遮蓋了蒼穹。
“萬古彈指一瞬間,戎馬陰界三生途。魔劍所向,古尊避讓。魔威所至,九天震盪。”
“血雷已現,吾即將重見天日!吼…哇哈哈……”
那恐怖的魔息越發濃烈,蘊藏着難以控制的狂笑。
整片天地,在這一刻,都陷入了急劇的恐慌。世間大道瞬間紊亂,無數不明所以的修煉突破者,吐血昭示着失敗。
“天地欲亂!”
敏感者第一時間發現異常,稍一推算,頓時說出了一句震驚世人之言。
當然,這一切,身在太虛山脈的蕭天,自然不會清楚。此時的他,正目瞪口呆的望着發怒狂吼的巨大獸影。
他有種感覺,此時他們若不是身在金色光罩內部。恐怕那無法阻擋的恐怖威壓,早已將他們攆成碎肉。
“吼……”
一吼動徹山河,一嘯轟動九天。漫天黑壓壓的烏雲,如同遭受到某種可怕的撞擊,被轟的四分五裂。
一縷縷刺目的金色的陽光,穿透濃重的烏雲,撒落而下。不多時,蒼穹之上,重新恢復了以往的清明,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一串詭異的血花,自九天之上撒落而下。可未曾落地,便被那龐大的獸影,金色的眸光掃中,化作虛無。
做完這一切,龐大的虛影緩緩的淡去。碩大無比的頭顱,望了一眼下方依舊迷糊的雪白小獸。眸中閃過一絲無比複雜的神色。
一吼震碎劫雲,這是多麼可怕的威勢。獸影只是一道神念,便有恐怖如廝。那倘若本體降臨此處,那豈不是可以直接洞穿九天?
原本已經做好再次重傷垂死的蕭天,張大了嘴巴,望着眼前夢幻般的一切。冷俊的臉頰之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咿呀!”
望着逐漸淡化,直至消失的獸影,雪白小獸猛的擡起了毛茸茸的小腦袋。兩隻長長的耳朵,不斷的忽閃着。
見狀,虛空獸影竟露出了一個人性化的微笑。晶瑩剔透的雙眸,閃過一絲寵溺,而後徹底消散在天際。
“嗷吼……”
隨着獸影的消失,刀魂周身的金色光罩也消失不見。嗷的一嗓子,丈長的龍驅,在虛空盤旋了起來。
“小子,快,用你的元神攻擊刀大爺。”
“楞着幹嘛?你是聾子,還是瞎子?讓你攻擊,你就攻擊,怎麼那麼婆婆媽媽的?”
金色的夕陽撒落,西方天際,漫天紅雲層層翻涌。藥草的幽香瀰漫天地,莫名的令人精神一震。鳥獸遇人不驚,整片山頂,充滿了祥和。
遠方連綿不絕,似乎接連天地的黑壓壓山脈。給人靈魂上,一種莫名的威壓。
“嗷吼……混小子,你還真下得去手疼死刀大爺了!”
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將這如詩如畫的一幕,盡數破壞。
只見一條約摸丈許的烏黑龍體,不斷的上下翻騰,似乎在承受着什麼巨大的痛苦。
在它身前,一名赤裸着上半身,古銅色的肌膚,寶光流轉。此時正一臉無奈的盯着眼前的龍體,一雙冷眸中,乳白色的神芒一閃而逝。
“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艹他大爺的,這麼說來,適才那道獸影,是何來歷?本體又將恐怖到了何種地步?太令刀不可思議了!”
望着恢復平靜的虛空,蕭天也同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一吼碎裂劫雲,令天地都爲之變色,自己何時才能修煉到如此可怕的境界?路,還很長。
“咿呀!”
雪白小獸,那向來晶瑩剔透的雙眸,此刻卻顯得有些失去神采。其完全可以肯定,適才顯化的獸影,與自己定有莫大的關聯,可是無論如何回憶,它都想不起來,有關那獸影的一絲記憶!
這一人一獸一刀,此時皆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都被適才的一幕,深深的震撼着。
“哎……蒼茫大地,悠悠萬載。衆生信念,亙古不變。神魔寂滅無永生,紅塵輪迴又一世!”
“嗷吼!此獸究竟是否存活於世,很難說清。經歷的越多,世間之事,便越是複雜,無人膽敢再妄下斷言。”
刀魂一時陷入深深的沉思,彷彿在思索着什麼,烏黑的龍體,虛空漂浮,周身魔雲翻滾,彷彿出世大魔。
“曾經的無上存在,是死是活?是他們一直在暗中佈局,試圖最後的博弈?天地大變,與他們的消失,有什麼聯繫?”
這一刻,蕭天想了很多,但是毫無例外。絲毫頭緒沒有,在他看來,自己就如同一顆早已被人安排好的棋子,又似乎是一隻無頭蒼蠅,沒有起點,沒有終點的飛行着。
“嗷吼……”
突然,斷刀似乎想到了什麼。嗷的一嗓子,將沉思的蕭天與雪白小獸,嚇的渾身一哆嗦。綠幽幽的雙眸,猛的爆發出兩道恐怖的光芒。
“小兔崽子,嘿嘿……刀大爺問你個問題,你剛纔給那小子吃了什麼東西?”刀魂猥瑣的一笑,虛幻的龍嘴也裂了裂,看着地面憨態十足的小獸,輕聲細語的問道。
“咿呀!幹嘛告訴你?”小獸聞言,撇了撇嘴,一雙寶石般的眸子,瞪了一眼刀魂,不無鄙視的說道。
聞言,刀魂一愣。尤其是小獸那奶聲奶氣的聲音,令它心底頓時生起了一種罪惡感。自己就彷彿化身一名怪老頭,在騙小孩子手裡的糖塊。
“嗷吼……那個……你知道嗎?其實小兔崽…啊…呸…小傢伙,像你剛纔那種使用方法,根本完全沒有考慮藥草的感受。暴殄天物已經不能形容你的罪惡了,那藥草如若有靈,恐怕也會指着鼻子罵你!”
“擁有如此神效的藥草,被你當做草根,這就好比,一個黃花大閨女在新婚當晚,被人強爆了一樣。這種憋屈,你永遠都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