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紫妙竹如黃鶯出谷一般離去的身影,許正坤再一次愣住了。
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會突然來到自己這裡,就在自己欣喜萬分的時候,人家只打了個照面就這麼離去了。
來如潮生大海,去如影滅長空,不着一絲痕跡。
此時,許正坤悶悶不樂;此時,許正坤悵然若失;此時,許正坤終於想起了桌上還有一塊紫妙竹留下來的玉簡。
“紫師妹不會是要用這玉簡對我表達愛慕之意吧!一定是這樣,紫師妹是女兒家,臉皮薄,一定不是不好意思親自說出口,所以把心裡的話盡皆託付在了這玉簡之中,哈哈,一定是這樣。”許正坤極很天真。
許正坤有些顫抖的將玉簡攥在了手中,然後將玉簡抱在了懷中,陶醉的神情就彷彿現在懷中抱着的是嬌豔的紫妙竹一樣。
將玉簡抱了半天以後,許正坤才小心翼翼的分出一縷神識進入了玉簡之中。
當許正坤的神識進入玉簡之中後,臉上升起一片濃濃的失望之色。
“沒想到是秦雲陽那小子要給我道歉,哼,道歉有用麼?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這個小王八蛋。”許正坤用神識只掃了第一行字以後,心中就這般暗想道。
在秦雲陽讓紫妙竹交給許正坤的玉簡裡,秦雲陽將姿態放的很低,第一句話就說的是深感自己對不起許正坤,希望許正坤原諒自己云云。
許正坤心中恨了一陣以後,又繼續看了下去,臉上浮現出一絲訝異之色。
玉簡裡前面很長一段都是秦雲陽真切的道歉之辭,總之都是一些感覺自己犯了大錯,自己非常對不起許正坤以及許正坤祖宗十八代之類的話,反正說得情真意切,字字泣血。當快要到了末尾的時候,秦雲陽才才說出自己本來是打算將黑月珠親自奉還的,不過現在不能奉還了,原因是,那顆可愛誘人的黑月珠,已經被柳越那個禽獸用極爲卑鄙無恥的手段奪了去,這令秦雲陽怒髮衝冠,卻又無可奈。
秦雲陽還在快要結尾的時候發了一個令人膽寒的毒誓,說的是如果黑月珠沒有在柳越身上,他就會灰飛煙滅,魂魄永墮阿鼻地獄,受那無窮無盡的苦楚,當然在秦雲陽的誓言中,至於那黑月珠究竟是不是被柳越搶去的,對於這個問題秦雲陽暫時不是很想談。
當許正坤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色更是陰沉的有些嚇人。
因爲秦雲陽在玉簡最後的一句是提醒許正坤早日將屬於自己的靈石交給自己,否則他就要讓宗主太微真人來評評理,讓太微真人還自己一個公道,總之,這塊本來用來道歉的玉簡因爲最後一句話,卻充滿了威脅意味。
看到秦雲陽竟然還惦記着靈石的事,許正坤勃然大怒,一把將桌上精緻的茶壺摔得粉碎。
過了半天,許正坤終於冷靜下來,出了房門,朝着孟竹峰的房間走去。
……
秦雲陽的房間。
“師弟,你給許師兄的玉簡裡說的什麼?”紫妙竹好奇的問道。
“不是告訴師姐你了嗎?全是師弟我道歉的話呀!對了師姐,你有沒有提醒許正坤那個,那個……受過傷害的男人把我應得的靈石拿給我?”秦雲陽問道。
紫妙竹搖了搖頭,無所謂的說道:“師姐忘了。”
秦雲陽微微搖頭,果然,女人做事都是不靠譜的,幸虧自己玉簡的在最後提醒了一下許正坤,對於許正坤應該給自己的靈石秦雲陽真的很在意,畢竟是自己光明正大贏來的,他只是沒想到許正坤那個傢伙品性如此低劣,不叫自己師兄也就算了,就連自己最喜歡的靈石事後也沒有送過來,這叫性情耿直的秦雲陽如何能忍。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秦雲陽慨然長嘆。
秦雲陽感嘆完以後,對紫妙竹問道:“師姐,你去許正坤的那裡,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紫妙竹搖頭道:“他什麼都沒說,再說就算他想要說什麼,我也不給他機會,我把玉簡放在桌上就匆忙的離開了。”
秦雲陽眼中透出一絲讚賞,笑道:“師姐有這種不願與邪惡之人多一句話的精神,當真值得勉勵一番。”
紫妙竹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師姐何故搖頭?”秦雲陽好奇道。
紫妙竹臉有愧色,道:“師弟切莫如此說,師姐其實還是和邪惡之人說過的話的,而且還說過許多話。”
秦雲陽聞言立馬問道:“誰?那個人到底是誰?”
紫妙竹盈盈一笑,道:“還能有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呀!”
秦雲陽:“……”
……
飛羽山,西面。
此時孟竹峰手中正拿着許正坤交給他的玉簡,臉上的陰鷙之色愈發濃郁。
“哼,沒想到這柳越竟然膽敢奪取原本屬於我們的黑月珠。”許正坤在一旁憤憤不平。
孟竹峰面孔變幻不定。
“雖然憑這塊玉簡可以斷定黑月珠就在柳越手上,但卻不能肯定那黑月珠是不是柳越強行從秦雲陽手中奪去。”孟竹峰沉吟道。
對於修仙之人來說,一定不能隨便發誓,若是發了誓,最後卻違背了誓言,上天感應,定然會降下責罰。因此秦雲陽在玉簡發了毒誓,說黑月珠在柳越手中,這一點孟竹峰並不懷疑,但是他確實不能斷定這黑月珠是如何到柳越手中的。
許正坤見孟竹峰仍然猶疑不決,皺眉道:“孟師兄,依師弟的看法,柳越是如何得到黑月珠的,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知道黑月珠在柳越手中就夠了,這黑月珠乃是鄭師兄的東西,雖然鄭師兄如今下山辦事去了,但是我們還是很有必要爲鄭師兄奪回來。”
“你懂什麼,這黑月珠雖然在柳越手中,但我們就這樣冒冒失失去找柳越討要,置九玄師伯何地?再說這黑月珠能不讓人知道就儘量不讓人知道。”孟竹峰森然道。
許正坤被孟竹峰一頓訓斥,雖然心中忿恨,但口中卻只能諾諾稱是。
孟竹峰在房中來回踱步了半天以後,才沉聲道:“雖然不能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去討回黑月珠,不過這黑月珠既然是鄭師兄之物,那我們確實有必要爲鄭師兄拿回本來就屬於他的東西。”
“說了這麼多廢話,結果還不是要去把黑月珠討回來,擺什麼師兄臭架子啊!”許正坤心中罵道。
“要討回這黑月珠,我們可以先禮後兵,不得已之時用上些手段也無妨。”孟竹峰陰惻惻道。
“先禮後兵?”許正坤顯然不明白孟竹峰的意思。
孟竹峰點頭道:“是的,先禮後兵?”
“孟師兄,我們要怎麼先禮後兵?”許正坤問道。
雖然許正坤心裡一直對於孟竹峰打壓和不尊重自己的行爲很有怨氣,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孟竹峰是一個頗有智計之人。
孟竹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緩緩道:“所謂先禮後兵就是我們將柳越邀請到我們這裡來做客,我們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交換他手中的黑月珠,他要是願意交換的話,則一切都好,要是他不願意的話……”
“要是不願意的話呢?”許正坤問道。
“那就少不得要做過一場了!”孟竹峰陰笑道。
看着孟竹峰陰冷的笑容,許正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