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蘇衍也想過,之所以還用真名,一方面,叫蘇衍的很多,東南域的幾大勢力肯定會想到他換名字的可能,用蘇衍這個名字,說不定反而有效。當然,想一點不引人注意是不可能的,但也有很大機率讓搜尋他的人忽視掉。
另一方面,他不能更改外貌,如果東南域幾個勢力插進沫州,他很難逃脫。不過,蘇衍知道,使用真名依然有一定的風險,但是這裡是沫州,與西南域的聯繫,遠遠超出一山之隔的東南域,而聽風谷,正是西南域的勢力。
除此之外,最大的緣故是被人救上來的時候蘇衍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用了真名,再更改的話反而有鬼。
東南域,楊家。
楊家在東南域的勢力不上不下,處於中游水平。楊家一方面屬於家族勢力,另一方面,發跡比較晚,在舊規則橫行的世界,強烈期望打破舊的規則。所以,楊家更傾向於葉家,某種程度上,楊家是葉家的盟友。
楊嶴,曾經前往封魔之地參加升龍會,後來又去過夏沫山營地,但因爲一些突發事件,剛到夏沫山營地就回了東南域。忙碌了一天的楊嶴剛剛回到家,卻意外發現家裡已經有人等他。
“大伯,葉伯,有什麼事?”楊嶴一臉詫異,開口問道。
楊嶴的大伯雷厲風行,尋找蘇衍必須抓緊時間,楊嶴剛開口,楊家大伯便問道:“聽說你在封魔之地的時候和蘇衍處的不錯,和我講一講他的事情。”
楊嶴一副瞭然,果然是蘇衍的事情,自從營地靈魂寶塔歸屬鬧的沸沸揚揚後,楊嶴就知道自己逃不了這一關,所以當天就向族長交代了所有關於蘇衍的事情。現在大伯又來詢問,而且帶着葉家的人,顯然過程不順利,希望從他這裡得到一些信息。
楊嶴苦思冥想,自己清楚的都已經交代,於是開口道:“我和蘇衍不熟,只相處了幾天,除了知道他和喬家關係不錯,師父是聽風谷的核心弟子外,一無所知。前幾天我已經向族長交代過了。”
楊嶴的大伯呵呵一笑,嚴肅的表情消解,平和地說:“你不用急,今天我過來就是想聽聽你和他交往的事情,一些小細節你可能遺忘了,或者沒有注意到。時間還多,我們聊一聊,儘量回憶,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東南域的幾大勢力紛紛出動,沫州這片土地自然沒有放過。這裡是通往西南域的一個捷徑,蘇衍很可能通過這裡進入西南域。不過,更大的可能還在東南域。根據對蘇衍的一系列情報分析,蘇衍前往沫州的可能性非常小。夏沫山非常危險,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的培元境靈師敢闖的。相反,通往東南域方向的路線雖然同樣危險,但這裡畢竟經常有人出入,有一些比較安全的路,東南域的可能性非常大。
“對了,你們找到藍楓小隊的消息沒?”葉家一位老祖道。
“對啊,也許藍楓小隊知道蘇衍的消息,加緊尋找。”
一個個命令從每個勢力的決策層發出,同時,葉家和青龍山的矛盾日益加劇,東南域中,一些小勢力逐漸收縮勢力,至於蘇衍的靈魂寶塔,他們根本不敢染指。這樣一來,搜尋蘇衍的人無形中少了幾分。
這些和蘇衍無關,隨着中型貨船的緩緩行駛,中型貨船停靠在沫城的一處碼頭上,經過一天休息,蘇衍身上的傷勢好了*成。剩餘的一些暗傷,需要靈藥,根本不是孫叔這些人能觸及的。
“蘇大人,您的傷勢好了?”孫叔的這個稱謂讓蘇衍有些不適應。和封魔之地的情況又不同,沫州這片土地武風極盛,靈師的地位很高,尤其是培元境的靈師,更有生殺大權。商人的地位反而不怎麼樣。
“孫叔,我說了不止一次,叫我名字就好了。這次多虧了你們救命,不然我還不知道漂到哪裡去呢。再說,我和孫偉平輩交往,你這麼稱呼我豈不是折煞了我。我去買點藥,一會兒回來。”
“蘇衍說的對,叔叔你不要這樣,蘇兄弟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嘿嘿,蘇衍你不要忘了答應教我的靈技。”
“放心吧。”蘇衍點頭應着,從船上拿出一副沫城的地圖,擡步離開。
這幅地圖當然不可能如前世的地圖那麼詳盡,不過一些重要的地方都有標註。藥店不多,三三兩兩的,但都是沫城數一數二的存在。其他店鋪也有,喬家商會更是用粗字體標出。
蘇衍心裡琢磨,靈藥這種昂貴的東西,普通藥店肯定沒有,但能在沫城地圖上標註,應該會有。但就是不知道這幅地圖是針對普通商人的,還是靈師的。前者的話,藥店基本沒有靈藥,。即便有,也配不全。後者的話,就不用擔心了。
其他一些店鋪,尤其是喬家商會,蘇衍瞧了瞧,無疑,喬家商會是最佳的選擇,再加上身上的*,根本不用擔心真元石的問題。
但是,東南域的勢力肯定考慮到這個,蘇衍不用猜也知道,現在喬家商會外,絕對有人暗中關注。而且,他和喬家商會的關係沒有想象中那麼密切。封魔之地的喬家商會之所以力挺他,很大原因是喬夕顏的存在。這一點,蘇衍清楚,夕顏也不止一次強調,就是怕他一不小心,錯信了其他地方的喬家商會。
“就去藥店吧。”蘇衍下定決心。
碼頭忙碌的孫叔和孫偉,忙裡偷閒,找個空隙坐在地上休息。孫叔滿臉滄桑,對清秀青年孫偉訓斥道:“蘇大人是堂堂培元境靈師,你別沒大沒小的,得罪了他,我們沒有好果子吃。”
孫偉大大咧咧,和外表不符,道:“蘇衍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我們救了他,他還說教我靈技呢。”
“大恩似仇,正因爲是救命之恩,我們纔不能要求太多,那樣的話反而跟我們招惹麻煩。”
孫偉心裡不服氣,說:“蘇衍已經傳了我新的功法,而且給了我好幾本靈技,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再說了,我也不會過分,知道不能一味靠恩情。我雖然不成器,但怎麼說也跟着叔叔你跑了這麼多年,一些人情世故還是瞭解的。叔叔不要太擔心。”
孫叔嘆口氣,幾天相處下來,他發現蘇衍很好說話,也不盛氣凌人。以他的眼光,當然知道蘇衍的爲人。之所以一再告誡,就是不想侄子忘乎所以,渴求太多,最後很可能一無所獲。
現在停了孫偉的話,孫叔心裡寬慰。自己這個侄子在人際上比較木訥,沒有天賦,但這麼多年的歷練不是虛的,至少懂得一些道理。
“知道就好,另外,不要一直說我們救了蘇衍。”孫叔小心的看看四周,見沒有人觀察這邊,才輕聲說道:“蘇衍年紀輕輕,卻有培元境的修爲,來歷非同小可。能將他打傷,而且敢對他動手的勢力,一口氣就能吹死我們。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都不準提救人的事情。船員我已經囑咐過,他們都是老油條,不會亂說跟自己招惹麻煩的。”
孫偉點頭應下,跟着叔叔在沫河上搞運輸,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自然知道亂說話的下場。孫偉比想象中要好,讓孫叔很欣慰,突然想起孫偉剛剛說的靈技和功法,孫叔迫不及待的問道:“蘇大人給的功法和靈技怎麼樣?”
“比市面上流傳的東西強多了,可惜這幾天一直在船上,都沒機會試驗靈技。倒是功法,效果不錯,修煉速度感覺比以前快了不少。”
“有效就好,有了好功法,我們孫家日後說不定也能出一位培元境靈師,然後將我們孫家變成一個靈師家族。”孫叔一臉喜色,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功法收好,對誰也不要說,日後我們孫家能不能出一位培元境靈師,就看這本功法了。”
“叔叔你太瞧不起人了,不用到以後,過幾年,我也能到培元境。”
孫叔嗤之以鼻,不過沒有打擊孫偉的積極性,站起來道:“休息夠了,繼續幹活!”
沫城的大街比夏城還要繁華,前世見多了繁華的區域,但兩種文化不同,建築風格也不同,震駭程度自然也不同。至少在沫城,蘇衍被這裡的規模狠狠的震了一下。
倒不是沫城真的比前世的城市人多,或者繁榮,而是另一種震駭。蘇衍沒有第一時間去藥店,而是隨着人流,來到一個小店。外面掛着的小面具,以及一些進出的商人,讓蘇衍想到了師父蘇東亭提過的一些店鋪。
面具,隱藏自己的身份,在任何地方,對任何人來說都需要。在這個靈師橫行的世界,娛樂並不多,鬼臉面具什麼的更不受人歡迎。無論是封魔之地還是中洲,面具店一般都是主營遮掩身份的面具。
毫無疑問,來這裡購買面具,具有一定的風險,東南域的勢力可能想到這一點,並且加緊對這些地方的關注。不過,沫城太大,東南域的勢力根本無法全面監控這個城市。這一點,蘇衍非常清楚,與藥店、喬家商會這種高價值的目標不同,面具店多且咋,不容易監控,成爲蘇衍的第一個目標。
意外的需要購買面具,給蘇衍一些警醒。日後在外出時,儘量備齊各種東西,尤其是隱藏身份,隱藏行跡的東西,尤爲重要。這次來營地,考慮到非常危險,蘇衍和夕顏準備了很多靈符,主要是先天靈符。唯獨沒有準備隱藏身份的面具。離開的時候,蘇衍也沒想到自己會得罪營地勢力,自然沒有隱藏身份的必要。當初夕顏分析過,因爲喬家商會和聽風谷的關係,他在營地幾乎不會有人爲的危險,面具自然不用準備。
蘇衍雖然知道隱藏身份的重要性,但是也沒有注重這些。其中一個關鍵的因素是《大五行混元心法》中除了煉魂篇外的煉體篇,一旦修煉到小成,就可以通過改變肌肉,調整外形。這種功法,遠遠比面具更有效。所以,在修爲即將突破的時候,蘇衍也沒有注重面具的蒐集。
“煉體……”蘇衍查看過自己的狀態,再有幾個月,煉體篇達到小成不在話下,可惜事情總是充滿意外。
“客官,要點什麼?”面具店的櫃員親切的招呼道。
“一個二十多歲,樣子大衆的面具,只要不惹人注意就可以。”蘇衍簡單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客官稍等。”
櫃員彎下身子,從櫃櫥中取出幾種面具。蘇衍的條件,除了年紀外,其他基本上屬於所有人最喜歡的類型,因此,店鋪中這些類型的面具最多。
連續十張不同樣子,不同膚色,從二十歲到三十歲摸樣的面具一一擺開,供蘇衍挑選。蘇衍也沒有挑剔,隨便拿出一張,按照櫃員的指導,試了試。
面具放在臉上,便自動貼住。蘇衍好奇地問道:“面具上面是什麼東西,對身體有沒有害處?”
“客官請放心,那層膠是我們店的絕密配方,絕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他可以連續使用五十次,不會脫落。”
蘇衍點了點頭,這種面具帶着臉上非常不適,而且表情不如想象的那麼豐富。連沒有經驗的蘇衍都能從鏡子裡自己的模樣推斷出明顯的痕跡,顯然,這種東西如果在一些場合,然而更加惹人注目。
“有沒有更好的面具?”
“這個……”櫃員爲難道。
“有的話就拿出來。”蘇衍說話的同時,稍微暴露了下自己的實力。
櫃員臉色一喜,大客戶:“有,請樓上請。”
蘇衍的身上穿着孫偉的衣服,樣式符合沫州的流行,不想封魔之地那種風格。他身上雖然有更好的一副,但風格上,更貼近封魔之地,在這裡比較引人注目,蘇衍離開貨船的時候,便穿上了孫偉的衣服。
這種沫州低層次的人才會穿的衣服,給櫃員的第一印象並不好。所以,櫃員才遲疑,覺得蘇衍買不起東西。但真元一爆發,培元境的修爲,再加上蘇衍的年紀,櫃員豈敢看清蘇衍,離開屁顛顛的領着蘇衍登上第二層。
一會之後,蘇衍帶着面具離開面具店。一分價錢一分貨,花了一筆真元石,輕鬆搞到了這幅面具。無論從樣式還是舒適性上來說,都屬於頂級的,但是蘇衍依然有些不滿意。這種面具無法以假亂真,信心的人依然能發現其中的破綻。不過,這家店鋪是蘇衍隨便找來的,不可能有頂級的貨色。從櫃員那裡,蘇衍瞭解到,比這種面具更高檔的面具不是沒有,但是放在幾天後的拍賣會上。
考慮到煉體篇最近進展迅速,蘇衍便買了這種面具,應付應付即可。不過,爲了以防萬一,蘇衍買了三張,足以支撐接下來的日子。
藥店,沫城藥店,能起這個名字,可見這家藥店的不凡。蘇衍帶着其中一個面具進入店鋪,立刻感受到有人用神識探查,這股神識的來源修爲高達後天境,如果不是蘇衍獲得靈魂寶塔後,神識層次再次提高,說不定還發現不了探查的神識。
蘇衍不動聲色,心裡卻嘆口氣:“這就是隱藏身份的壞處,引人注意。人們都喜歡探究其他人的秘密,靈師也不例外,甚至更喜歡探究其他靈師的秘密。使用面具進入藥店,明顯有問題。”
蘇衍心中警惕,今天的事情又給他上了一課,有時候,僞裝反而不如光明正大來的好。如果這家藥店沒有被東南域的人關注,卻因爲自己使用面具引起懷疑,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事情到這一步,自然不能取下面具。蘇衍硬着頭皮,來到櫃檯前。在藥店學徒別樣的眼光下,蘇衍將幾種靈藥一一列出。儘管只是一品靈藥,但終究是靈藥,寫完需要的靈藥種類和數量,學徒看向蘇衍的眼光再次發生變化。同時,未知房間中又出來一股神識,和剛剛的那個人一樣,關注到蘇衍身上。
蘇衍心裡惱怒,這些店鋪果然都是這樣。夕顏曾經說過,無論什麼店鋪,都會有人探查特殊的客人,無論修爲如何。培元境以下的人有培元境靈師探查,培元境靈師有後天境靈師探查。就算出現後天境靈師,也會有先天靈師探查。無論怎麼樣,都會有超出顧客修爲兩個境界,或者一個質變境界的靈師探查,即便修爲高了也是如此。
如果顧客特殊,哪怕都先天境的靈師,也可能有破凡境的靈師探查。不過相對而言,修爲越高收到的探查機率越低。他以僞裝的身份進入藥店,又購買了靈藥,不引起注意纔怪。
蘇衍心裡苦笑,走一步看一步。捏了捏手心隱藏行跡的靈符,蘇衍又有了信心。
這些後天境的靈符,來源於夕顏。當初蘇衍不願意接受太多的先天靈符,再考慮到實用性,後天靈符足以傲視營地普通靈師,所以,身上備了不少。
不過,在面對營地幾十個老祖搜索的時候,後天靈符自然沒有用處,一張也沒有消耗。如今五張隱藏行跡的靈符都躺在納物符中,讓蘇衍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