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商會在大夏國可謂鼎鼎有名,大夏國的幾個州佈滿葉家的商會,連東嵐這個偏僻的地方都有一個不小的店鋪。
因爲獸潮的關係,這裡聚集了很多商人,但真正能謀得大利的也只有葉家商會。縣城沒有遭到獸潮的猛烈進攻,即便如此,從屍體上得到的皮毛藥材已經有去年半年的收購量。
葉洪文是葉家商會山陽郡的分會長,這次逆着獸潮的方向,一路走來,調集銀兩,收購貨物。東嵐縣城最靠近東嵐山,也是行程的最後一站。
葉洪文在葉家只能算是底層,但在山陽郡,就是頂級人物,放在東嵐縣城,更是天一般的存在。一路走來,阿諛奉承,他早已習慣,也早有對策。
在東嵐縣,除了幾大家族的人拜訪外,依然有一批人藉着出售貨物的名義想要見他一面。
如果有一顆流星落到葉家商會,能砸死一半有頭有臉的人。
現在的葉家商會各種利益糾葛,不是誰都有資格在這裡動武的。陳建覺得自己有資格,陳家是東嵐縣最大的家族,而他是陳家第三繼承人,孃舅家也是一個不小的家族,完全有這個資格。更何況,有這批貨物,他就有資格覲見葉洪文!
進入東覽縣,蘇衍一直在防備陳建派人搗亂。距離葉家商會半條街的地方,有人將蘇衍的車隊攔下。
這人身着錦衣長袍,天庭飽滿,富貴逼人。憨厚可親的笑容,讓車隊的所有人心生好感:“鄙人左東來,左記店鋪的老闆,這批貨物我原價收購,如何?”
眼下毛皮供應大增,價格有所下滑。雖說往後毛皮肯定上漲,但商人逐利,聯合壓制下,收購價格一路往下跌,能碰到一個原價收購的已經很不錯了!
左東來這個人蘇衍有所耳聞,白手起家,如今家境富足。雖然家族沒有得到靈技授權,不能稱得上家族,但財富上依然名列東覽前十。
衝着他的態度,蘇衍就心生好感。
可惜他的勢力有限,不然蘇衍真的願意與他合作。
正在這時。
“老左你不厚道啊,這麼多的貨你能吃下?”有一個人從街邊的店裡出來,領着幾個人,看他們的表情,相互之間非常熟悉。
“老左你也真是,太厚道了。這些毛皮檔次不高,你居然給原價,不能這樣做生意啊!”
幾個人嚷嚷幾句,又有一些人聚過來。
他們臉色有些難看,人越來越多,這批貨物恐怕落不到他們手裡。不過依然互相打着招呼,談笑風生,絲毫沒有將蘇衍等人放在眼裡。
蘇石這次也一起出來,蘇衍就要離開,年輕一輩有出息的只有蘇石,這次帶他出來長長見識。
經常入城的人已經習慣,對這幅場面見怪不怪,不理睬已經是最好的態度了。蘇石年輕氣盛,臉上有些掛不住,剛要開口反駁,被村裡的長輩拉住。
“毛毛躁躁的,你要有蘇衍一半的明白事理,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蘇石不服,但也不敢頂撞長輩,只是緊盯着蘇衍。
蘇衍沒有在意這些,他看向遠處。
一羣穿着衙役服裝的人穿過熙攘的人羣,攔住車隊。
“找麻煩的來了!”
幾個人上來根本沒有給蘇衍開口的機會,甚至沒有正眼看周圍的人。領頭的衙官叫囂道:“你們幾個居然敢逃稅漏稅,給我全部帶回去。誰敢反抗,直接殺了!”
蠢蠢欲動的村民立刻停下來,一個個看着蘇衍,這裡只有他能拿主意。
蘇衍沒有回話,看向周圍。剛纔還義憤填膺的商人們都像溫順的小動物,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蘇衍嘆口氣,陳家在東嵐縣,即便不能一手遮天,想必也差不多了。僅僅一個頂着陳家名頭的衙官,居然能把一羣商人鎮住。
蘇石被長輩擠兌,一口氣憋在心裡。此時見蘇衍無計可施,頓時有揚眉吐氣的感覺。他站在一旁低頭思索,片刻之後,眼中有了神色,熠熠然閃着光芒。
長者同樣有些心急,哪怕這批貨物不要,也不能跟着他們去啊。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活着出來的。
蘇衍沒有主意,反而蘇石信心十足。長者不敢確定,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把!
蘇衍把這些看在眼裡,沒有制止,讓蘇石見識下現實也好。
還好,蘇石還有眼力,能看出這不是爲了逃稅的事。他們根本就沒有逃稅,相反,爲了將這批貨物運進城,稅費足足是正常的五倍。
“這位官差大哥,我伯父也在縣衙當差,他可是縣令面前的紅人!”蘇石話中帶着自豪。文武相輕,即便武者強勢,他也依然看不起武者。考中秀才,進入縣衙當差的蘇書吏是他最崇拜的對象,他曾經暗自努力,一定要像伯父那樣。在他眼裡,整個縣衙除了縣令,就屬伯父的位置最重要。
衙官心裡暗暗嘲笑:“縣令面前的紅人?就算縣令本人的話,他都可以不聽!在陳家面前,縣令只是個傀儡而已。”
心裡覺得好笑,衙官表面義正言辭地說:“你等逃稅,就算在縣令面前我也敢抓人。來人,帶走!”
一個長相兇惡的衙役上來就要抓他,蘇石失魂落魄的退了兩步,下意識地躲在蘇衍身後。長者嘆了口氣,有些失望,不過在同齡人中他已經算比較成熟了。
蘇衍義正言辭地說:“逃稅?你有什麼證據,沒有交稅城門那些人能放我們進來?”
圍觀的人心裡一笑,怎麼比上一個人還次,陳家說你逃稅,就算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周圍的商人也有同感,貨物想從城門進來,不討幾倍的錢是不可能進來的。
衙官霸道已久,這個時候也不玩虛的,嘲諷地說:“在東嵐縣,我說你逃稅你就逃了,給我帶走,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上!”
蘇衍狡黠地一笑,右手指向人羣:“那位就是主管稅收的稅曹,他貌似還沒發話呢!”
順着蘇衍指的方向,人羣紛紛開出一條路,露出一個耳熟能詳的人,周扒皮,原名叫什麼很少有人知道,但只要在東嵐縣做生意,包括賣些山貨的人都認識他。
剛剛趁着衙役耀武揚威,蘇石辯解的時候,蘇衍已經將圍觀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大多數人帶着仇視、憤恨,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眼中都有不甘和懼怕。
只有爲數不多的人僅僅是憤恨或者無視,蘇衍只認識周扒皮!他既然敢無視這羣衙役,說明他同樣有*!
周扒皮當然不會放過這塊肉,只是他的人還沒有來,爭不過這羣人。心中期盼着雙方起了爭鬥,拖延下時間。誰知火這麼快燒到他的頭上!
“咳咳,逃稅者決不能輕饒,我已經去叫東門的守衛,讓他們過來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