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
陳川站在門口,輕叩房門,又是喚了幾聲,還是沒有人應答,難道師傅不在丹室中?
陳川再度叩了幾下房門,“吱”的一聲,房門竟是打開一道縫。房門沒鎖,看來師傅沒有走遠。
陳川推開房門,進入房中等候。陳川側望向丹室,那裡溫度熾熱,丹爐中依舊是在煉製丹藥。丹室中的光線一向比外界要暗淡一些,現在又無人在此,寂靜幽暗。陳川坐在椅上,自己倒了杯水。
咦,這是什麼?
在那茶桌上,放着一本舊書,上面並沒有寫上書名。陳川隨手拿起書籍,翻開兩頁,裡面字跡紙張都有些年歲,書中鮮少有文字,大都是一些圖畫。
陳川看着那張圖,畫面背景繪刻的是一片竹林,林前溪水側有着一片草地,草地上或坐或躺着幾人,似在談笑風聲。幾人對面,則是一位老者盤腿而坐,身前有着一張石桌,石桌旁一女童跪坐泡茶。
再看向圖畫右上角,寫有“竹林七賢”四字。
七賢?陳川再看向圖畫,伸出手指數了數人頭,共有九人,莫非這七賢指的是那或坐或躺着的七人?
再向後翻開一頁,上面依舊是繪着一幅畫,畫上是一水塘月色,水塘中有一紅亭,紅亭中又有一白袍男端坐撫琴。單看此畫,便覺此人才貌雙絕,清靜無爲。
畫的右上角題着一首詩:
弦月鏡中留,
乾坤萬物收。
忽驚魚擺尾,
亂了滿塘秋。
陳川無數,詩詞歌賦頗爲精通。心中不禁感嘆,這首詩當真是好詩,尤其是末尾兩句,堪稱驚豔之作!
畫的下方,又有一短句,上面寫着:
若問今朝英傑處,
龍鳳榜首有江郎。
龍鳳榜!
看到這三個字,陳川心中微驚,他聽穆老頭起過,這龍鳳榜囊括天下所有英傑,每二十年纔出一次榜。與凡人而言,二十年無疑是過了大好年華,但修仙者不同,二十年的修煉方纔登堂入室。
榜單一出,便會收入至龍鳳錄中,交由武陵山莊昭告天下。武陵山莊的權威自然是無人可比,即便是魔道,亦是對龍鳳榜極其看重,其上便是記載着天下所有英年才俊,乃是正道將來的扛鼎者。
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出,這江郎乃是龍鳳榜榜首,必然是驚豔天下之人,但是爲何卻從未聽過有這位人?陳川所聽到江姓天驕,便只有江離,但是憑他還遠遠達不到龍鳳榜首這一步。
陳川再看着畫中撫琴之人,莫不是這便是那江郎?
咦?陳川看着那人畫像,忽然猛地察覺此人眼熟。陳川立即回翻到前頁竹林七賢處,那草地上正襟危坐之人,不正是江郎嗎?
陳川此時再看向那老者,竟是有種師傅的儀態,旁邊那女童
竹林七賢竹風
陳川再想起自己乃是師傅的第九弟,幾位師兄師姐他只見過蘇清寧,另外七人
陳川瞳孔猛地一怔,驚駭的望着這幅畫,這竹林七賢便是自己的師兄師姐!
剛入門時,陳川便詢問蘇清寧另外幾位師兄師姐,但都被蘇清寧三言兩語擋了過去,蘇清寧爲何不告訴自己,幾位師兄師姐又是去了何處?
“師叔?竹風師叔?”
陳川正想的出神,門外只聽鄭秋蘭呼喚,陳川立即回過神來,連忙從椅上起身,欲打開房門,鄭秋蘭卻是先一步推門進入。看見站在門口的陳川,甚是嚇了一跳。
“鄭師姐,”陳川趕緊躬身行禮,這鄭秋蘭是碧海閣最優秀的弟,地位比起普通長老都要高,陳川自然不敢怠慢。
“原來是陳師弟,師叔呢?我去了好幾處長老那裡,竟然都不在,”鄭秋蘭大大咧咧道。
“師傅出去了,不知師姐有何要事?”
“出去了?”鄭秋蘭一臉疑惑,這好端端的怎麼都出去了。鄭秋蘭搖了搖頭,便欲轉身離去。
陳川見她要走,連忙道:“師姐留步,川有件要事需稟報師姐。”
鄭秋蘭腳步微停,轉過身來,望着陳川,疑道:“什麼大事?”
陳川邁上前一步,面色鄭重,“今日我在靈穴七層發現了魔道暗語九線黃雀。”
鄭秋蘭聞言,瞳孔猛地一怔,失聲道:“九線黃雀,魔道內應!”
陳川微微驚訝,鄭秋蘭竟然知道這九線黃雀的意思,那麼想必便知曉這內應是何等的厲害。
陳川點了點頭,“正是魔道內應,之前抓到的徐長老不知是不是這九線黃雀。”
然而鄭秋蘭卻是搖了搖頭,在這房中踱步思忖,“九線黃雀在魔道影樓地位極高,絕不會輕易露出痕跡,只怕這隻黃雀還潛伏在碧海閣中。”
鄭秋蘭此話,與陳川的想法不謀而合。若徐長老真是那九線黃雀,怎會如此輕易的落。影樓頂級內應,各個本領高強,絕非等閒之人。
“此事事關重大,你切莫外揚,以免打草驚蛇,待一月後幾位閣主出關,再做定奪,”鄭秋蘭道。
到幾位閣主,陳川也是感覺奇怪,作爲領袖門派,碧海閣閣主即便是閉關也不會五人一起,更何況這一閉關便是大半年。
鄭秋蘭在房中走動,忽然望見茶桌上的那本舊書,心中猛地一緊,連忙轉身詢問道:“今日是十月初幾?”
見鄭秋蘭又是詢問日期,陳川算了算,回道:“十月初十。”
聽到陳川的回答,鄭秋蘭身微顫,眼中竟是突生悲傷,嘴角苦笑道:“是啊,今日又到了十月初十,希望師兄們不要怪罪我。”
鄭秋蘭口中自言自語呢喃,眼眶竟是有些紅潤。陳川看在眼裡,感覺奇怪,這是怎麼了?
鄭秋蘭深吸一口氣,又是囑咐道:“記住,此事切莫張揚!”
見陳川點頭應允,鄭秋蘭又是重重呼出一口氣,而後便是迅速朝方外走去。
陳川心中不解,鄭秋蘭好端端的,神色怎會突變?十月初十,這又是什麼日?
在這房中呆了許久,陳川感覺有些無聊。如今已經告訴鄭秋蘭了,想必她會轉告師傅。陳川回過頭去,望着那本舊書,又是把它擺放整齊放在原處,便是關了房門離去。
陳川望着外界晴朗天空,呼出一口濁氣,又是想起宗主張守陽。如今自己已經請求少康給張繼宗安排了去處,也算是仁至義盡,自己便不去跟他們一起祭拜宗主了。等回到自己的院裡,擺上香案遙祭一番,宗主應該不會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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