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宮大殿中,聖魔老人踱來踱去,諾大的宮殿,唯有他一人存在。如今再見,他面容愈發憔悴,眉宇的皺紋深了不少,眼中透着一股擔憂。
過了許久,厚重的木門突然發出一陣“吱嘎”聲響,聖魔老人立即停下腳步,雙瞳微脹,緩緩轉過身子。
一縷清冷的月光**殿中,映着顧鑑之修長的孤影,只見他面色發白,眉宇散發着一股痛苦之色。
聖魔老人頓時心疼,趕緊走上前去,伸手想要將他攙扶,但見到他胸口一團暗紅血光忽隱忽現,他的雙手戛然停愣在空中,眼中神色複雜,雙手顫顫握起。
凝望着顧鑑之,聖魔老人心中疼惜,當即運轉靈力,助其壓制體內的幽神之血。
過了一會兒,看他面色好轉,這才收了功法,他搖頭輕聲嘆道:“你竟真的服下了幽神之血,與虎謀皮,你怎鬥得過幽神!”
原來顧鑑之一早便先來了神魔宮,將自己的計劃告訴聖魔老人,以聖魔老人的性子,萬萬不忍見他受苦。當初爲了使欣嵐兒不受到迫害,他忍痛將其拋給魅影,讓其在影樓任職。如今顧鑑之主動落網,他心中自然是悲慟不已。
“師伯待侄兒照拂我殺生殿舊部,爲報師伯大恩,侄兒願意一試。”
“你這孩子,論智謀論天賦,於東門飛雪相較都不弱,將來定能成就一番大事,爲何一定要踏入這魔淵,你若出什麼事,將來到了黃泉,我如何與無生殿主交代!”
顧鑑之聞言,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淡淡道:“師伯放心,侄兒早已有謀劃,而且這幾日,我突然感受到了師傅的氣息。”
此話一出,聖魔老人登時大駭,難以置信的望着顧鑑之,“侄兒,你你莫不是思念過度,出現了幻覺,無生殿主隕落十多年,怎還會還會有他的氣息?”
然而顧鑑之卻是搖了搖頭,目光堅定道:“師伯,起先我也以爲只是錯覺,但這種感覺最近越發強烈,所以我敢肯定,師傅還存在於世!”
此等驚世駭俗的言論,聖魔老人一時間難以接受,而且當初他是親眼看着,無生殿主自爆了內丹精元,一旦內丹被毀,還如何存活於世?
“鑑之,難道你與霸天下鬥智,和你師傅也有關聯?”
顧鑑之面色凝重,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得到消息,魔童盡日在魔道大肆屠殺弱小宗派,而且位置是在四象天維陣附近,我猜測這其中必然有所關聯!”
聖魔老人一聽這話,立即驚訝的打量着顧鑑之,世人傳言,這十年來他避世於伏龍寺,已是不願再插手天下之事。但不曾想,近日魔道血案始作俑者是魔童,他竟然知道的清清楚楚,而神魔宮卻是一點都不知曉。
“原來你只是假裝避世,看來這十年間,你暗中培植了不少勢力,否則魔童的行蹤,你又是如何知曉。”
顧鑑之並未反駁,但眼中閃爍的自信光芒,即便是聖魔老人都有些畏懼。此子有如此手段,與霸天下鬥智,其結果也未可知。
“那你真的要按照霸天下的要求,先從陳小川手中奪得女媧石?”
聖魔老人有些疑惑,顧鑑之怎會對陳小川下手,若真從他手中奪了了女媧石,便相當於取了他的性命。
“既然答應了霸天下,我定然會對陳小川出手,如今他因楊宗主一事,只專心對付羅鋒,不願再插手天下之事,所以我要逼迫着他,不得不正視霸天下,強行將他的心扭轉過來!”
聽着他所言,聖魔老人最終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們這羣年輕人,修爲雖不及我,但智謀卻遠勝於我,你、東門飛雪、陳小川,眼下你們三人立足於三方勢力,若能聯合對付羅生堂,羅生堂必敗無疑!”
雲嵐之巔天空城,陳小川坐於書房中,仔細查看着雲蘿夫人遞來的情報,眉頭緊皺,心中鬱結。
此番鴻雁堂奉命調查當年南疆與三清宗一戰後赤炎精流向,除去當時消耗,如今還有赤炎精存餘的,便是青雲劍宗、天機宗、溪風林、碧海閣四派。
天機宗、溪風林兩派實力並不是很強,若想將藥神谷滅門,難比登天。那便剩下青雲劍宗和碧海閣,這二宗與陳小川的關係匪淺,他根本難以相信,在這二宗內,竟然有人想要害自己!
三清宗那邊,陳小川也已經調查清楚,當初赤炎精已經盡數用光,所以並不會是他們所爲。
書房中的燈有些昏暗,容容又是點上一盞明燈,將其換上,望着蹙眉的陳小川,勸道:“這封信你已經看了數遍,若是能有眉目早就想到,既然毫無思緒,不如早些歇息,待雲蘿夫人細細調查一番,再行定奪。”
聽聞容容的話,陳小川這纔將信書折起,不過面色有些無奈,嘆道:“我自認無愧於人,但不想除了羅生堂和奎靈沙域,竟還有人想要害我,我搞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容容卻是不以爲然,走至其書桌前,將凌亂的書籍擺放整齊,淡淡道:“人心隔肚皮,豈是能夠情誼看清的,你雖未有害人之心,但並不代表不會有人想要害你。”
陳小川聞言,眼中微驚,追問道:“你是對此事有何看法?”
彎着身子收拾書桌的容容忽然愣住身子,緩緩擡起頭來,目光有些陰冷的望着他,“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想殺掉白芷。”
陳小川心中猛然一驚,方纔看着容容的雙眸,他確實感受到了真正的殺氣,她是從心底對白芷起了殺心!
“你你怎會”
望着陳小川驚恐的表情,容容驀地掩嘴大笑,“哈哈,你是不是覺得很可怕?不過我告訴你,我是真的對她起了殺心,因爲她時常有意無意的在我以及雲嵐之巔弟子面前唸叨,你和她青梅竹馬,情深意篤,我雖表現的淡然,但心中早就升起了嫉妒之火。若非是顧念你,我早就對她下了殺手!”
陳小川漸漸收了眼中的驚駭,但卻是明白了一件事,白芷已經成了容容的眼中刺,自己需得提醒她一番,萬一到了哪日,容容忍無可忍,她便是後悔莫及。
“你是說,有人嫉妒我,所以,纔要害我?”
容容點了點頭,繼續道:“既然除了羅生堂與奎靈沙域,你並沒有什麼仇家,那便只能這麼解釋。以你的實力,那人無論如何都殺不了你,所以他想讓你無法在這世上立足,這正是嫉妒的表現,你好好想想,究竟有什麼人,對你很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