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川的牀正對着南窗,倚在牀上,陳小川心中不禁有些失落。離家時他以爲自己走上了一條康莊大道,但如今前路崎嶇,不知通往何方
夜空如墨,月色如華,叢間稀聲簌簌,夜風徐徐,窗戶吹得咯吱作響。
清冷的院子中,一人輕輕落下,陳小川並未入睡,耳朵微動,便是聽到院外聲響。他立刻拿起牀邊的仙劍,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露出一條縫隙,隱約可見是一女子身影。
陳小川打開房門,進入院中,望着月光灑在那女子的藍裙上,沉聲道:“你是誰?爲何深夜來我家?”
那女子一手拾掇着前額的碎髮,聽到身後陳小川的聲音,立即轉過身來,笑臉如花,原來是小魚兒。
陳小川眼中露出一抹驚訝,這大半夜的,小魚兒怎會前來?
陳小川正欲說話,小魚兒連忙做掩息的聲音,拉着陳小川的胳膊,遠離房子。見到陳小川似乎又強大了些,小魚兒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得到消息,你回到了青峰鎮,我便一刻不停的趕了過來,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東西?”
小魚兒爲保自己爹孃的安全,想來是在這附近埋了眼線,在自己一回來時便通知了小魚兒。陳小川心中更是感動,沒想到小魚兒想的如此細緻。
見陳小川直直的望着自己不說話,小魚兒也不等他回答,而是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卷卷軸以及一紅盒。
小魚兒惦着那捲軸,介紹道:“此乃錦繡山河錄,記載了天下地貌。”而後,小魚兒又打開了那紅盒,陳小川見狀猛地一陣驚駭。
“小魚兒,你怎敢將這半塊血玉壁帶出武陵山莊,就不怕”
陳小川話未說完,便被小魚兒一語打斷,“你往這血玉壁上滴一滴血。”
陳小川疑惑的望着小魚兒,這血玉壁極其貴重,小魚兒是想要要做什麼?她絕不會害自己,遂聽從了她的話,咬破手指將一滴鮮血滴落在血玉壁上。
血滴沿着玉璧光滑的表面遊走,最終在陳小川驚訝的注視下,竟然穿過玉璧,匯入到中心的那滴精血之中。
玉璧登時紅光大方,緩緩升空,一縷光束陡然**錦繡山河錄。在**的那一點,光芒如同漣漪般迅速在圖錄上擴散。
光芒陡然大漲,有些刺眼,只見錦繡山河錄極速放大,在陳小川頭頂上形成一張巨大的地圖,標繪着各方地貌。
望着不斷變化的地圖,陳小川目光驚訝,他甚至看到了碧海閣匆匆而逝,地圖從碧海閣變換到靈寂洞,又變爲殺生殿,最終鎖定在赤血宗!
小魚兒心中一沉,難以置信道:“血玉壁竟然在赤血宗!”
赤血宗!怎麼會是在赤血宗!
陳小川呆呆的望着赤血宗的地圖,自己是在墜龍淵失去了記憶,墜龍淵靠近南疆,與赤血宗萬里之遙,血玉壁怎會去了哪裡?
忽然,二人耳畔突然察覺到林中異動,面色陡然大驚。
“是誰在此!”
小魚兒一聲怒喝,手中虹淵劍一劍砍出,劍氣如浪,林木近折,然而還是不見有人出來。但二人敢斷定,方纔一定是有人在偷窺!
“小川護法,待我用法寶將他們尋出來!”
小魚兒玉手掐動法訣,在其身前迅速形成一塊明鏡,明鏡極速升空,光芒將周圍盡數籠罩。然而讓小魚兒詫異的是,在鏡中顯現的除了自己二人,便只有陳小川父母,並未其他人。
小魚兒收了法寶,怒衝衝的跺了跺腳,“那人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已經逃離開了,哼!”
“那豈不是說,血玉壁在赤血宗的消息已經暴露了!”
這可不好,剛纔那人指定是羅生堂派來監視父母的,若是讓他們先一步得到血玉壁,那可就危險了!
小魚兒也知事情緊急,立道:“小川,羅生堂也要費心謀劃如何尋找玉璧,所以暫且不急。等過了今夜,我們即刻趕回絕情谷,與你師父好好商量,該怎麼做!”
“你也要去魔道?這可不成,你的身份”
“你放心,知曉我身份的只有殺生殿的人以及欣嵐兒和東門飛雪,他們是不會泄露我的身份。我現在先回武陵山莊,將血玉壁放回,明日一早便與你一同前去魔道!”
如果能跟小魚兒在一起,陳小川自然是高興,金不換他們人品極佳,定不會利用小魚兒的身份而對付她。
原本陳小川還想在靈隱宗多住上幾日,至少見一見靈隱宗朋友。但轉念一想,若是讓別人知道了自己回了靈隱宗,旁人難免會爲難靈隱宗,算了,還是悄悄的走吧。
二老給大長老留了封書信,便是收拾好行囊,跟着陳小川一同前往絕情谷。
當時少康御劍帶領陳小川趕往碧海閣時,陳小川便願想着,有朝一日能帶着父母御劍遨遊四海,如今也算是如願以償。
二老坐在破空劍上,望着下方迅速倒退的大江大河,眼中盡是喜悅。這讓陳小川有些驚訝,不禁問道:“爹,娘,初次御劍,你們不恐高,不害怕嗎?”
陳母白了一眼陳小川,笑道:“都活了這麼大年紀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兒高度算什麼!”
陳母又是望了眼獨自御劍的小魚兒,嘴角一笑,揚聲道:“姑娘,我記得當初你與小川一同去的碧海閣,他是不是嚇得面色慘白,兩腿發軟呀?”
一聽母親提着這往日囧事,陳小川面色微紅,當初自己確實害怕,生怕自己掉下去摔了個粉身碎骨。但是如今御劍對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這也算是一種成長吧。
小魚兒望了眼陳小川,笑着點了點頭,當初那小小少年,也已經成長了起來。
度過赤血宗境地,繼續向北,不出兩個時辰,便是抵達絕情谷。竹風長老感受到陳小川的氣息,早已是出來迎接,待見到陳家二老,立即上前迎去。
在得知這位便是陳小川的恩師後,二老連忙行禮,多謝他對小川的照拂。竹風長老望着陳父,不禁眉頭微蹙,“你可曾修行過?”
陳父拱了拱手,“年輕時候確實修行過,但天賦太低,又無名師指導,遂不了了之。”
竹風長老點了點頭,又是笑道:“如今到了絕情谷不必拘束,我已經安排好了獨院,二老且前去看看,缺什麼再讓小川添置。”
二人拱手道謝,便是在陳小川的帶領下進入谷中。
“爹,你竟然修行過?”陳小川有些詫異,他從未聽父親說過這些。
“你爹替靈隱宗外出辦事,怎麼可能一點兒修爲都沒有。”
陳小川一聽這個話,頓時醒悟,倒是自己疏忽了,爹畢竟是靈隱宗的人,多少也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