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司辰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浮浮沉沉,很溫暖,很舒適。
司辰甚至不捨得睜開眼睛,這種舒暢的感覺,他太久沒有經歷了!彷彿躺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之中……
當他幽幽的睜開眼睛,入目所及,令他有些不可置信,他簡直覺得自己活在了夢中,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神奇的童話世界!
司辰發現自己的身體漂浮在一個巨大的氣泡之中,此處光亮無比。
司辰驚奇的坐起身來,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只覺得眼花繚亂,美不勝收!
五光十色的珊瑚,水藻,搖曳在水中;種類繁多的魚兒,五彩繽紛的遊竄着。
司辰伸手,觸碰着氣泡的泡壁,暖暖的;黃色的河水,緩緩流淌,像落日餘暉般美好而遺憾。
紅色的珊瑚,如火團一般炙熱的燃燒着。
美麗的黃色小魚兒,彷彿被施了魔法一般,寸步不離的跟隨在包裹着司辰的氣泡的周圍,轉起了一個又一個圈圈,像跳一支唯美的舞蹈,炫酷的顏色層層疊疊,帶着包裹着司辰的氣泡一路前行,它們遊過的軌跡,如同一道壯觀的“黃金風暴”。
夢幻唯美的紫紅色,跳躍在司辰的眼前,那是一隻長得像扇形的柔軟生物,司辰叫不出它的名字,卻覺得它們在水中簇擁成羣的輕輕搖曳的樣子,美麗到了極致!
在光影交錯的水下,這些五彩的生物,散發着最迷人的色彩,千變萬化,多姿多彩!
一叢叢長短不一,姿態各異的花草,在水中翩翩起舞。
揹負着墨綠色大殼的大龜,悠閒的從司辰的眼前遊過……
司辰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真的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這個世界就在白浪河的水底!
黃色的小魚兒一路歡快的攜着包裹着司辰的氣泡向前,司辰不知道自己會被引導到哪裡,但是他此刻心境是暢快的!
搖搖晃晃,一路暢通,司辰被黃色的小魚兒送到了一個散發着柔和白光的洞穴之中。
司辰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情景。突然,“撲通”一聲突兀的響起,司辰莫名的被嚇了一跳。
而後,黃色的小魚兒全都散去,司辰不可置信的看着剛纔還簇擁着自己的小魚兒,不消片刻,全都消失不見!
正當司辰覺得自己或許在做夢的時候,包裹着他的氣泡突然炸裂了,司辰備受驚嚇,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沒有感受到預想之中嗆水的感覺!
此刻,司辰驚訝無比,他竟然可以在這裡呼吸無阻!
司辰拂過包裹着他的河水,他的手臂感受到明顯的河水阻力!司辰,知道自己確實無疑的在白浪河底!
司辰打量着面前泛着白光的洞穴,猶豫再三,還是踏足其中!
洞穴之中,沒有想象中的黑暗與髒亂,反而十分的齊整,一尊石碑,一方石臺,相對而設,毫無違和感!
司辰上前,細細看着是石碑上的文字,入目卻只有十個字“看千里皓月,照萬里山河”。
司辰驚異一聲,伸手去觸碰石碑。司辰本打算用手指去感受一下石碑上的筆鋒,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神魂像是要被石碑吸走了一般。
司辰眉頭緊蹙,奮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一切卻已經於事無補了!
當司辰再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個開滿海棠花的庭院,一個男子溫柔的看着滿臉愁緒的女子……
司辰好奇的走上前去,他十分謙恭的對着庭院的男子和女子行了一禮,開口詢問道:“先生,小姐,我無意闖入此處,還請見諒,不知可否爲我指條離去的道路?”
周圍十分的靜謐,司辰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他好奇的擡起頭,卻發現庭院中的男子和女子似乎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司辰有些慌張,他伸手在那個男子面前揮舞,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司辰手足無措,他焦急上前,他的手掌打在坐在庭院男子的身上,他的本意是想讓庭院之中的男子發現他的存在!
可是,當司辰的手觸碰到庭院之中的男子的身上,一道白光耀眼的出現在司辰的眼前,緊接着光影流轉,司辰覺得如夢似幻,他似乎走入了別人的人生!
司辰看到了一個故事,而他,身在其中,真切的體會這個故事之中,萬千情緒,人事的流轉!
在這裡,司辰變成了一個叫“極士遊”的男子,他的好友是一個名喚“風程”的男子。
極士遊在兒時,就傾慕才女裴君心,然而造化弄人,裴君心愛着表哥風程,風程也深愛裴君心,及至成年,青梅竹馬,終成眷屬。
極士遊只有默默祝福好友和心上人,並在裴君心出嫁時,要求風程一定要好好待裴君心。
然而,世事難料,不到三年,裴君心竟被風家拋棄了!
知道風程再娶後,極士遊不知是喜是憂,他只能用行動來守護自己的愛人——頂住世間的流言蜚語,以正妻身份把裴君心迎極家……
風程與裴君心,甜蜜的婚姻不過三年。
三年前,才女裴君心在父母包辦下,與自幼青梅竹馬的表哥風程大婚。大婚之時,萬人空巷,人人都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裴君心是深愛着風程的,風程對這個小五歲的表妹裴君心也是情有獨鍾的,這對才子佳人大婚之後,琴瑟和鳴,甜蜜的婚姻令人嫉妒——這其中就包括風程的母親。
風程的母親見風程與裴君心大婚後整天沉溺於情情愛愛的世界,根本不考慮修極致武魂,光宗耀祖,兼之裴君心一直未孕。
強勢的風程的母親認爲,這都是兒媳的錯,把兒子的魂勾走了,以致兒子沒有用心在修武一途上。
九州戰亂紛飛,萬里山河彌難。而自己的兒子只顧着情情愛愛,卻沒有家國大義,作爲母親的風母,自然恨得咬牙切齒!
於是,風程的母親決定:她的兒子,風程必須休妻,不能誤了前程、斷了風家香火。
軟弱的風程一邊不能違背自己母親的命令,一邊又捨不得嬌妻裴君心。
他先是假意休棄裴君心,把裴君心安置在外宅。
然而,這怎能瞞得住強勢的風母。裴君心終究還是被休回裴家,風程則在母親的安排下,另娶了世族大家的王氏之女。
裴君心被休棄後回到萬水國後,皇室後裔極士遊便開始對裴君心展開熱忱似火的追求,最終得到裴君心的父親裴堂閎認可,及時操辦了裴君心與極士遊的大婚。
那時,極士遊屢建戰功,是炙手可熱的當紅人物,多少名媛淑女待他求娶。
可是,極士遊卻一門心思只想與裴君心白頭偕老。
但是,裴君心與風程,彼此心底裡的那份愛,卻時常在流水似的歲月裡被觸及,絞痛不已。
就在裴君心與極士遊大婚一年後的春天,閒來無事的風程來到萬水國散心時,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他走進極樂園,正好與裴君心偶遇了。
那日,裴君心是與極士遊相約一道來遊極樂園的。
裴君心便極力躲開風程的眼睛,極士遊知道妻子裴君心的心裡並沒有放下風程,大度地說:心兒,我有些許事情急需處理,要出去一下,呆會兒再來接你。
隨後,極士遊專門爲風程送來酒菜,與裴君心一道作別風程後,才離開極樂園。
那是,裴君心與風程第一次在極樂園再重逢。心中有千言萬語,口中卻是一句也說不出。靜坐片刻後,裴君心起身告別。風程癡癡地盯着唐婉遠去的背影,心痛不已,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只能說出一句“珍重”!
次年春天,裴君心再次到極樂園遊玩,猛然看見海棠花下站着的高大男子,竟有些不敢上前,她連連後退,卻驚動了男子。
那男子轉身,赫然就是風程!
風程在極樂園遇見了裴君心,即刻轉身離去,他已然不能在糾纏什麼了!
一邊是摯友,一邊是心上人,風程貪戀海棠花的香氣,卻不能駐足,在此停留更久,他不捨的走了,萬般無奈,沉痛無比!
從此風程刻苦修武,終是在十年後,海棠花開的季節步入了修武境元尊境,在修武一途浮沉多年,也一直爲了保家衛國戎馬一生,活的瀟灑肆意,卻也有諸多無奈。
裴君心再見風程,心中愁苦更勝從前,與風程一別之後,卻是一病不起。風程離去的四年後,裴君心鬱鬱而終,花樣年華,最終消逝隨風。
裴君心的香銷玉殞,是風程一生揮之不去的哀傷,也是極士遊心底不可磨滅的傷痕。
風程晚年還鄉後,曾多次踏進極樂園尋蹤,但再也尋不到刻骨銘心的身影了。
那年,風程走入在極樂園,楓葉初丹槲葉黃,只道愁鬢怯新霜。站在林亭感秋傷時,再回首往事,黃泉之路,恐怕也不能再和那人訴說衷腸。斷雲幽夢事茫茫,年來妄念消除盡,迴向禪龕一炷香。
風程走進了極樂園,總覺得時光不待人,看着院中似曾相識的景象,不由得睹物思人。
風程覺得自己老了,心底裡有了許多感念:時間過得好快,他與裴君心也分別了許多年,多少年?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再看極樂之園,似乎又回到了夢中。
除了悠長的嘆息,感慨美人不待之外,似乎不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風程老了,很老了,住在極樂園的附近,裴君心的音容笑貌,時時浮現於腦海。
風程觸景生情,倍加傷感,極樂之園,雖說名稱沒有變,但已不是原來的極樂之園了!園中的那座傷心橋,一池春水曾經映照過的裴君心的美麗身影,如今已沒有了。現在風程垂垂老去,這份淒涼已無處訴說!
當風程老的已經行走不便了,在夢中夢進極樂之園,夢醒後他竟然痛哭流涕,不能自抑!老邁的風程在兒孫們的攙扶下最後一次走進極樂之園,眷戀之下,又一次痛哭不已!
反觀,極士遊與裴君心,一場大婚,幸也不幸。
他原本是風程的好友,在風程休妻另娶王氏之後,勇敢地向兒時傾慕的才女裴君心表白了自己心中的愛,並頂住世間的流言蜚語,把裴君心迎進了極家。
極士遊對裴君心真摯的愛讓人心痛:他愛的是那麼的一相情願,這份癡愛又是那樣的固執,哪怕是望穿秋水,依舊百折不回!
但是,即使極士遊這樣的專情,真正做到了感人肺腑的單相思:心裡只有裴君心,爲她可以包容一切。可是,裴君心的心依舊不在他的身上!
在極士遊迎娶裴君心的新婚之夜,裴君心的心裡依然有風程。裴君心曾失口默默對天責問:表哥呀,你好狠心,爲什麼要拋棄我?
寬宏大量的極士遊,爲了化解尷尬,也爲了裴君心不受半點傷害,轉而溫情告白:心兒啊,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他,風程負了你;我,極士遊會讓你生活幸福的!
從此,極士遊一心一意呵護裴君心。自裴君心遊極樂之園一病不起後,極士遊在家悉心陪護,爲她遍請名醫醫治,耐心開導裴君心養好身體,儘快好起來。
無奈,裴君心終究還是惦念風程。最後,裴君心鬱鬱而終後。極士遊強忍悲痛,厚葬了她,併爲她整整守靈三年。期間,多少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求婚,極士遊都婉言以拒。
三年後,極士遊毅然爲護衛萬水國,投身戰場,最終戰死沙場,死時還是個少年人的模樣!
司辰記得,在他作爲極士遊的時候,在裴君心離去之後的日子裡,在血流成河的沙場上,偶爾他會坐在漫地黃沙之上,看着皓月當空,烈馬長嘶,他衣衫襤褸,手握長戟,心中卻是無限淒涼。
漫漫黃沙,這裡有人世間最滄桑的變遷,人世間最無奈的悲歡離合。最終,被一捧黃沙掩埋,沖刷成一個又一個遙遠的故事。
黃沙上的旋風,一股一股的,把黃沙捲起,又放下。讓人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矗立沙海,彷彿伸手可摘日月。
極士遊就在那裡,司辰的眼睛也看到了那裡,那裡,那裡是哪裡?
那裡是皓月照耀着的地方!
山河有萬里,心中有一人。
極士遊,最終死了!
他沒有被掩埋在黃沙之下,他被風程帶回了自己的故鄉,在悠悠長流的白浪河水中,恬靜安眠,帶着心中最深的羈絆,離開了他毫不留戀的人世間!
就這樣,極士遊在十多年的行伍生涯中度過了自己悲壯的一生,沒有續絃,沒有後人。
極士遊死後,萬水國國君懷念極士遊的忠貞,又由於找不到極士遊的屍身,只能爲他修了一座豪華的衣冠冢!
走馬觀花般的體驗了極士遊的一生,司辰感慨萬千。
司辰忘不了沙場皓月之下,極士遊孤寂的身影!
司辰已經走出了極士遊的人生,再看這極樂之園,只覺無限淒涼。
司辰悠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看着滿園海棠簌簌落下,看着專注的極士遊,看着哀傷的裴君心,他突然陷入了沉思。
極士遊,幸與不幸?
幸,終能與摯愛之人喜結連理;不幸,愛妻終究惦念着別人,爲之傷心而逝。
幸,也不幸,不幸,也幸!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極士遊與裴君心、風程與裴君心,兩段愛戀都很苦,註定着生命中的悽美與悲傷。
不過,司辰覺得兩段愛戀的苦主不同。
裴君心愛風程,但風程受強勢的母親的左右,表現爲"混丈夫"的行爲,在母命不可違下,休妻另娶。
極士遊愛裴君心,的確是一往深情,而又癡愛一生。他爲了裴君心,竭盡全力傾其一生給予呵護,真正是純粹無私的愛。
裴君心嫁給風程時,極士遊曾要求風程好心待裴君心;裴君心被風家拋棄後,極士遊沒有嫌棄裴君心,沒有計較她時刻對風程的惦記,仍一心苦戀,毅然娶其爲妻。
極士遊爲了裴君心,不僅對風程給予修武境的幫助,且空閒之時推掉所有應酬,用心用情陪伴裴君心,與她時時漫步花園,林間互和詩詞。對裴君心不能生育,沒有半點詰問,總是好言以慰。
只是,裴君心感知到極士遊的癡情,但已迴天無力,在執念風程的愛戀中轉不過彎,以致過早憂傷而逝。
極士遊愛裴君心,裴君心愛風程,真印驗了那句“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也許這就是天意。
看千里皓月,照山河萬里,我都在想你!
或許,這纔是沙海之上,皓月之下,那一抹孤影最真的獨白……
司辰,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之間光影變換,當他在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身處洞穴之中,周圍依舊空蕩蕩,只有一尊石碑,一方石臺。
司辰緩慢的眨了眨眼睛,修長的手指劃過“皓月千里”,又劃過“山河萬里”。
司辰默默退後,坐在石臺之上,緩慢的將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之上。
在這一場奇幻之旅中,司辰不單單見證了一個男子深刻的愛戀,更見識了那把浸染無數鮮血的長戟。
那把長戟十分好看,在極士遊的身體裡,司辰雖然什麼也做了,只能做一個靜靜的旁觀者。可是,司辰第一次觸碰那把長戟的時候,便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喜悅涌上心頭。
那是一把戟頭彎曲的長戟,有一月牙,戟上可懸彩色綢帶。長戟的刃部呈三齒形,背部有兩個桃形銎,銎上孔對穿。
那不是一般的武器,是上乘的奇兵之器!
司辰默默的查探着這個散發着柔和白光的洞穴,身在其中,司辰覺得十分舒適,而這種舒適的感覺來自心靈深處!
司辰覺得這應當是一個神魂寄宿之所,只是這裡沒有神魂所在。或許,千萬年的孤寂,那一縷殘魂已經不願意逗留在空蕩蕩的人世之中了吧!
司辰嚴肅而又認真的對着石碑叩首,心中默默說道:“前輩,你我本不相識,我卻冒犯了前輩休憩之所,無意間見證了前輩的一生。前輩予我,頗多教誨。實乃我的無字之師。我,司辰,必當以前輩爲楷模,行天地義氣,堂堂正正走天下!”
當少年的額頭貼近地面的時候,一把長戟便出現在他的眼前,觸碰到了他的額間。
司辰震驚不已,卻又喜上眉梢。
他深深的看着面前的石碑,感激的笑了笑。
司辰輕輕的撫摸長戟,感受着長戟之上的每一個畫紋的紋路,深邃而又細膩,那蘊藏着力量的長戟,歲月不曾苛待過它,它依舊是歲月長河之中最光輝的模樣,從未變過,從未變過!
司辰站起身來,舉起那把精妙的長戟,他彷彿又聽到了戰場之上的廝殺聲,馬嘶長鳴,兵戈相見……
在司辰默默欣賞手中的長戟的時候,一隻黑手向他襲來!
司辰警惕的揮舞長戟,長戟劃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司辰手執長戟,轉身,看到的卻是一個瘦削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身形十分敏捷,他快速躲過了長戟的鋒利一擊!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之間,二人卻都靜立不動!
司辰面色冷峻,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那黑衣人只是緊緊的盯着司辰,就像一個蟄伏的毒蛇,等待獵物放鬆警惕。
司辰絲毫不敢放鬆,他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這個黑衣人個頭不是很高大,身形卻十分矯健!他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司辰根本辨不清站在他對面的人是男是女!
司辰毫不畏懼的直視着那雙鷹睨般的眼睛,壓抑着自己的聲音,氣勢十足的說道:“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黑衣人依舊不答。
司辰突然覺得十分諷刺,要論修武境,他絕對不是眼前黑衣人的對手,而這個黑衣如此忌憚的看着他,顯然不大聰明!
司辰看着黑衣人,雖然他看不清面前之人的真容,也辨不清面前之人是男是女。可是,司辰知道,他的敵人,以及對他深感興趣的人,無非只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