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司空寂深舒一口氣,沉聲道。
此番局面,冥教再有何行動,已是不太可能了。二人寡不敵衆,也終有落敗之時,瞥了那位於牢不可破的陣法一眼,相繼隱匿而去。
而如此衆多的正道中人,卻是無一阻攔。
紛紛,注目在秦川的身上。
毫無疑問,這一場被暗黑門計算一番的聯合行動,最終的焦點,盡數投在了突然出現的秦川之上。誰會想到,以西疆人身份行走中原的臨玉,竟然就是曾經攪得中原雞犬不寧的伏羲叛門弟子,秦川。
徐之謙和林子萱皆是暗暗抿了抿脣。
此時的秦川,已不是當初儒園一家的仇敵了。那曾經各宗門長老被暗殺的事件,一直未曾真相大白,秦川之名,落在通緝榜上,就從未下來過。
“秦川,當初你在西疆誅殺我兒之事,如今,是時候了結了!”
韓天瓊踏出一步,一股真元彙集着元神之力,逼壓着秦川。此刻身後有如此衆多的正道宗門,就算無塵子來了,他也自是有恃無恐。
一切仇怨,通通算在了秦川的身上。
“鐺……”
忽而,柳沉煙離了秦川幾步,卻是阻在了前方。
一對鳳羽雙劍現於手中,似是要將秦川護在身後。韓家之事她不清楚,但那時秦川的絕大多數罪名,都是暗黑門栽贓所致,此事,她早已查了明白。而徐之謙被害一案,如今更是不說自明,徐之謙都親自承認,秦川是救了他。
如此,絕不能讓旁人冤枉了秦川!
“師父,弟子不孝。”
沉聲道了一句,柳沉煙第一次違抗了師命,決心與秦川站在一起。眼下,能解釋明白更好,如若不能,她也願意與秦川一道。
或許……
在那雲夢澤中,她的命,早就是秦川的了。
“咻!”
突然,身後的秦川,卻是一些躍出數丈,遠遠離開了柳沉煙。
立在衆人的目光之下,秦川不由心中一痛。柳沉煙尚且甘願爲了自己與正道爲敵,更妨說上官瑤了。當初自己不與上官瑤相認,果真是一點錯也沒有!
我一人,爲天下不容,無妨!
但,絕不能害了她們!
“我秦川既已現身,爾等有何仇怨,便通通向着我來吧。”
秦川冷聲一笑,彷彿變了個人一般。一股心魔之道攝人心魄的邪煞氣息,再也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同時九宮八卦,亦結於身側,一把神兵龍脊,匯聚了仙魔交融極其玄妙的真元,光芒大盛,鐺鐺作響。
柳沉煙面容一怔。
僅一瞬間,卻是一股痛意,襲上心頭。
“……”
一時間,似是被秦川氣勢所攝,原本氣勢洶洶的各路人馬,竟是無一人有所舉動。當然,那些皆是受害的小門小派,眼下之勢,還得看三大正道的態度。所有人的目光,皆是集中到了了音一衆前輩的身上。
“善哉!”
隨即,便是了音禪師行出數步,雙掌合十行了禪禮。
“我伏羲門管教不利,出了秦川這等頑徒。但當年之事真相不明,還請諸位道友莫要傷他性命,將其擒下便可。待水落石出之後,再交由天下發落。”
紫虛仙姑仰聲道,看了秦川一眼。
倒是還顧及了幾分情誼。
不過,秦川豈會依?
“我秦川心願未了,想要將我擒下,絕無可能!”
一句冷叱,龍脊之上再度傳出一聲嘯鳴。紫虛仙姑此話雖然還向着自己,但別的正道宗門有何手段,自己自是清楚不過。更何況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兩世孤傲,豈有自願被人擒下之理?
要麼一死?要麼……
絕無可能!
“那便在此誅殺了你!”
話音剛落,卻是那一旁的韓天瓊按捺不住,疾行數步,便是惡狠狠地朝着秦川攻擊而來。幾個仇怨頗深的他門長老弟子,眼見聲勢不弱的韓家有了舉動,也是跟着紛紛出手,漫天殺意,再度暴涌而出。
“嘭!”
霎時,九宮八卦轟然爆開。
秦川腳步疾行,藉着九宮之妙,與衆人交鋒在了一起。
一式式殺招狠戾,卻也沒有絲毫留手。念我者,我自念之;而害我者,自是沒有絲毫情分。眨眼不到,便有幾個修爲不精的弟子,倒在了龍脊之下。
鮮血肆流。
此戰之後,想必自己便是徹徹底底與中原正道決裂了。若是無可奈何,看來便只有找自己的師尊無塵子了。
“轟……”
劍鋒一揚,毫不畏懼地朝着韓天瓊迎面一擊。
周圍的各門弟子,皆是看呆了眼,甚至忘記了出手幫忙。第一次,知曉了魔道有一門可怕的術法。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十步一殺!
那曾經雲夢澤之行的本空、許天揚衆人,還有落雁峰上認識秦川的玄承、程佳等弟子,甚至還有奕劍閣林子萱,個個面如死灰。知曉與秦川真正的差距的同時,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世事無常,誰,能猜得到這般因果呢?
“阿彌陀佛。”
本空雙掌合禪,嘆了一聲。
“逆徒!”
眼見此番場面,一向對秦川頗有議論的守靜堂長老趙明誠,終是忍不住怒喝了一聲,祭出一把墨綠仙劍,一式逍遙遊,加入了戰局之中。
“師父……”
程佳喚了一聲,卻不知如何言語。
此刻的大多數宗門,皆是選擇了旁觀。一來忌憚秦川的攻勢,對那不知來由的可怕元神之力,更是畏懼不已;二來,此刻秦川的現身太過突然,尚且不知三大正道各自是何態度,也沒有明確的組織。
不過,隨着時間逝去,終有動手之時!
這些,秦川自是知曉。
“難道,這中原,果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麼。”
心中一嘆,秦川不知是何感想。九宮移位,化解去接連而來的殺招,轉而迎向了趙明誠。終於,再一次,與自己曾經的師門,刀劍相向了。
“鐺……”
龍脊上的一聲顫鳴。
似如,一聲哀嘆。
“咻!”
突然,一道白影,飄飄而來,卻是落在了秦川的前方。上官瑤手執天命,冰冷的目光,阻住了趙明誠前進的步伐,一股紫色真元,緩緩散出。
“趙長老,我凌雲閣之事,自有家師靜虛子處理。”
“上官瑤,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趙明誠怒聲一叱,對於這個聲名鵲起的弟子,也是不由有些忌憚。儘管修爲壓制了許多,閱歷更是天上地下,但,總有幾分恐畏。
她,可是擊敗了朱雀的人!
“……”
秦川面色一沉,無法言語。
短短的一瞬,卻又似乎過了很久很久。猛然之間,血晶之內,也不知有意操控還是情緒指引,狂躁不安的邪煞之氣一下暴怒而開,腳步急轉,十步一殺將一攻擊而來的宗門弟子,生生轟成了碎末飛灰。
漫天鮮血,盡情揮灑!
“轟……”
周圍衆人滿目驚駭的目光下,黑白交融的魔道真元,夾雜着仙魔幽紫之色,極其凌厲地再度將韓天瓊逼退了數丈之遠。
腳底砂石,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你們都是看戲的嗎?!”
霎時,韓天瓊暴喝一聲,有些怒意地掃視了周圍幾眼。顯然,是想鼓動所有的正道宗門,一起合力在此誅殺了秦川。
“殺了這魔教妖人!”
方纔秦川那將一活人轟得屍骨無存的舉動,似乎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敵視,又聽韓天瓊這句鼓動之言,很快,周圍皆是蠢蠢欲動。就連慈悲爲懷的佛門衆人,也是紛紛道了禪語,對秦川下了殺心。
這等妖孽,必除之而後快!
“哈哈哈……”
腳踏一塊白巖之上,秦川暢笑數聲,就連看向上官瑤的目光,也不知何故變得冰冷了幾分。彷彿,心中只有殺意。
只有,魔。
“轟……”
突然,正道衆人還有來得及有何舉動,變故徒生。
只聽天際傳來一聲轟鳴,不見雷光,卻是自山谷周圍四處,激射出一道道奇特的厲芒,匯於上空一處。片刻不到,那線線之間,迅速結成一道道光幕,竟是猶如一道法陣,將這整個山谷包圍了起來。
絲絲細微的白芒,似如流火,竄於此處空間之內。
百劫千絲陣!
“咻!”
一道紅光,帶着一道身影,飄飄而來,落在秦川的身旁。一襲楓紅長裙,恰與秦川道袍上的點點紅楓,交相輝映,似如一色。
淡妝粉黛,雍容華貴之中,不失威嚴。
卻是一手輕攬秦川的臂膀,一對秀眉之間,那妖異的紅色印記之下,一股厲色閃出,掃視着周圍陌生的衆人。隨即單手一揚,那周圍羣山之上,似有人聲攢動,整個百劫千絲陣,如同瞬間**控了起來。
聖巫教主,阿羅葉!
“?!”
頓時,所有的正道中人,面色皆是大變。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女子且不說,單是這詭異的陣法,就讓他們驚駭不已,紛紛結術抵禦。
白色流絲,四處飛竄。
緊接着,又是一道紫羅色的身影,出現在秦川二人身前,屈膝跪立,態勢尊崇之至。讓人不由懷疑,這個紅衣女子的身份。
“千蝶使桑娜,參見教主!”
隨即,阿羅葉略一點了點頭,數月不見,似乎修爲又精進了許多,此刻面目冰冷,迎面望着正道聯盟的衆人:
“我聖巫教初入中原,本不該這般待諸位。但秦川是我教尊主、我阿羅葉的夫君,諸位如此欲圖,便是與我聖巫教爲敵!”
說罷,厲光一閃,百劫千絲陣更是凌厲了許多。
諸如了音禪師等高人,自有辦法逃生,但各門弟子,怕是都得喪命其中。也便是這般,整個局面,居然一瞬間,便被阿羅葉牢牢握在手中。
當然,也握在了秦川的手中。
“哼。”
秦川忽而冷聲一笑,毫不避諱地攬上了阿羅葉的腰肢,對於此時面容凝滯的上官瑤也沒有絲毫的顧忌。隨即,一句邪聲:
“他們若想離去的,便由任他們離去;若是不想……”
“便,誅殺在這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