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吹飛一根毫毛

風衣男子叫方連,非著名海盜,但實力非常強,是位真正的列星上境強者,在大工業星域的邊緣地帶橫行已久,星河聯盟當局通緝多年也沒能抓到他。

直到前些天,蠍尾星雲通往主星域的所有空間通道被封閉,所有星球都被禁止起降飛行器,他忽然發現自己成了籠子裡的野獸。

普通民衆感受不到這種囚禁感,是因爲對於他們來說,一個星球甚至一座城市便已經是個足夠大的世界,但能力這種事情向來是與空間範圍正相關,對一位列星境強者來說,長時間生活在一個星球上會感到憋屈,而且危險。

聯盟軍方只派了三艘戰艦便摧毀了那個著名的海盜世家,他無法想象自己被發現會是怎樣的下場。

他在這顆星球的廢棄礦坑與原野裡躲了很長時間,列星境修爲讓他對食物的需求極少,按理來說還能再熬個一年半載也沒問題,但軍方封鎖越來越嚴,而且竟像是沒個頭,最麻煩的是他打聽到政府準備進行二次登記……這是針對自己?

莫名的不安與恐懼在他的腦海裡越來越濃,他決定找到辦法離開這裡,於是他回到城市,找到那些黑夜裡的人物詢問離開的方法,卻發現這次封鎖實在太嚴,竟沒有任何漏洞,連軍方流出來的舊式太空飛行套裝與星域導圖都沒辦法弄到。

他不願意再回到那些充滿了污染與噪音的荒野,不過所有城市都有自己的秩序——除了政府的秩序還有暗底裡的秩序——那些秩序的掌控者不比他更強,但都是本地勢力,甚至還有政府背景,不會容許他在自己的地盤停留太長時間。

就像那句俗語:“一個星系只能有一個太陽。”

幾番折騰,方連來到這座叫做霧山的城市,有些驚訝地發現這座城市居然沒有暗中秩序的掌控者,甚至沒有幾個像樣的強者,這種現狀再經過放大,直接導致了城市的治安好的難以想象,簡直就像是主星域那邊的文明城市一般。

他不相信這種事情,開始在城市裡到處遊逛,想要找到那個隱藏在最暗處的控制者。

這是他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是他腦海深處的那個聲音不停地驅使他這樣做。

在城市裡逛了很長時間,他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現,直到今天在地鐵上遇到了一對很奇怪的兄妹。

奇怪的點就在於他們不害怕自己。

方連跟着他們下了地鐵,在微雪裡走過球場、舊牆、垃圾場與野蘆葦。

遠遠看着那幢簡陋的舊樓燈光被點亮,他站到了花壇上。

很多年前他是軍方某個特別小組的成員,在進行一次冒險的基因改造的時候出了問題,導致心理狀態不穩定,被強制退伍。失敗的基因改造以及失敗的人生,讓他的情緒變得非常暴戾,甚至嗜血。但此時看着眼前的數家燈火,他的心情卻變得異常平靜,決定今天晚上暫時留這對兄妹一命,先查查對方的資料信息,明天再來殺死他們,然後把這裡當作自己躲避通緝的窩點。他說不清楚原因,就是覺得這棟樓特別適合躲藏,就算是軍方的高精衛星和特種部隊都不會發現任何異常。

就在這個時候,陽臺窗戶上的霧氣被一隻小手擦掉,露出一張懵懂而好看的臉。那個小姑娘對他點頭致意,讓方連怔了會兒才醒過神來,心想原來是個傻子,既然你看到了我的臉,那這時候就死吧,免得再生事端。

“外面有個人。”花溪回到蒸鍋前,確認糕點還沒熱,很隨便地說了聲。

井九搬了個凳子坐到窗前,雙手懸空,應該是在模擬彈鋼琴,又有些像青山宗南鬆亭的入門拳法。

雪姬歪在軟椅一角,看着電視光幕上的動畫片,烏溜溜的黑眼珠裡滿是專注與高興。

沒有人理她。

也沒有人理他。

方連走下花壇,向720走來。

雪花落在米色的風衣上,然後落下。

一道陰冷而邪惡的氣息隨之生起。

花溪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他過來了。”

雪姬在看電視,井九在練琴,依然沒有理會。

嗡的一聲輕響。

整個生活區的燈光都閃了一下。

方連停下了腳步。

他發現前方的風雪裡多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隻白色甲蟲,通體晶瑩,潔淨無比,甚至有種神聖的感覺。

不知道它用什麼方式靜靜懸在空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超越了空間規則的雪花。

方連忽然覺得無比寒冷,生出極其強烈的懼意,直接轉身飛走。

啪啪啪啪!

那是幾百片雪花被風衣撞破的聲音。

這些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可以想像一位列星上境強者全力發動的時候,速度有多快。

嘶啦聲響裡,風衣如縷裂開,那些雪花深深地鍥入方連的身體,然後從另一邊飛了出來。

每片雪花都像是一個異種合金打製成的、世間最鋒利的刀子。

無數精血與肉塊落在地面,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意識消散的那一刻,方連還是想不明白,爲何柔軟的雪花會變成如此鋒利而堅硬的事物,然後他就這麼死了。

雪也停了。

寒蟬飛到花壇裡,滿着雪面的血跡,想着那隻貓撲小鳥留下的血跡,滿足地輕輕叫了兩聲。

夜空裡的雪雲不知因何散去,大氣難得如此乾淨,可以看清楚滿天繁星。

寒蟬看着星空以及極遙遠處的那艘戰艦,心想真是寂寞啊。

這大概就是君臨天下。

花溪的聲音從陽臺那邊響了起來:“她想吃雪糕,快來幫手。”

寒蟬心神微凜,以最快的速度飛了回去,以最快的速度把鍋裡的牛奶打散,加入糖霜,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凍成雪糕。

這可能是宇宙裡最好吃、也是最珍貴的雪糕。

……

……

今天的晚餐和昨天一樣,還是酸辣苞白與米飯,但由於多了伊芙女士送的糕點以及寒蟬做的雪糕,頓時便變得豐盛而亂七八糟起來。

雪姬沒有傻,自然不會像井九那樣傻乎乎地吃飯,也沒有繼續看動畫片,從陽臺上跳到了花壇裡。

血落在雪上的顏色真的很好看,她想起以前在青山裹的那牀花被,忽然動了些別的念頭。

寒蟬小心翼翼地動了一下,提醒女主人看看自己的作品,存着炫耀的念頭。

雪姬哪裡瞧得上這般低等的殺人手段,但不知爲何真的望向了那具屍體,然後伸出了圓乎乎的小手。

啪的一聲輕響,一片非常微小的透明冰片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靜靜看了會兒,心想這東西倒也有趣,居然能夠穩定存在如此多年,持續散發念力控制一個人的心神。

她釋出一道極寒的氣息,把那個風衣男的屍體與幾根鳥毛還有血跡都凍成了最細微的粉末,便回了屋裡。

井九咬着雪糕看了她一眼。

雪姬沒有解釋,心想你現在是傻的,我要說這是沈青山的一根毫毛你懂嗎?

不過你是真的傻了嗎?還是繼續在裝?

她的小手背在身後,輕輕摸着那塊透明冰片,心想如果你真傻了,那我是不是應該再試一下?

這些天來,井九頭疼的時候,她都會出手助他。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

在朝天大陸的時候,他幫過她,但她也幫他殺了白刃。

現在她依然願意幫他,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撈到什麼好處。

比如……多一把劍?

當年在三千院她就學會了承天劍,而且毫不誇張地說,肯定比柳詞、卓如歲等人要更好。

如果萬物一劍在手,她面對那個少女的時候便會多個後手,多些把握。

這種誘惑確實極強。

遺憾的是,她只用了幾息時間便學會了承天劍,現在她每天夜裡被井九抱着睡覺的時候,都在研究那根青繩,依然沒有學會怎麼煉製承天劍。她不得不承認沈青山那個傢伙確實有些了不起。

井九吃完雪糕,走到窗邊,擡頭望向難得一見的星空,沉默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雪姬與花溪看着他的背影,不知爲何忽然都有些緊張,或者說是空氣變得緊張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說道:“我想學棋。”

說完這句話他坐到窗前的凳子上,擡起雙手,繼續模擬彈鋼琴。

星光穿過窗戶落在他的雙手上,修長的手指不時屈伸,顯得非常有力,又柔和至極。

花溪收回視線,去收拾碗筷。

雪姬也放棄了,跳到椅子上,繼續看動畫片。

——這個傢伙看來是真的變成了白癡,沒辦法再變成那把劍,那想學什麼就學吧。

來都來了。

吃點兒好的。

第三十七章他是誰第三十八章肥天下第九十章前度彭郎今又來第九章陰鳳大人要的證明第四十一章我是景陽第十四章最深的白第二十三章智者第十章光說不練,那是假把式第六十二章太平真人的故事第九十六章一片血光裡開始查案第三十一章仙人撫頂第七章那就都死吧第十六章親愛的,不要走進那條河第二十五章第一次正式的較量第六十二章龍回頭第六十一章柳詞請劍第三十六章早有故事在上頭第十九章好大的動靜第六十二章 兩句天命第七十九章道理我都懂第八十五章高,真高第三十四章人生若只如初見第二十九章再至朝歌城第七十三章摸魚兒(下)第十二章神末峰的小東西們第一百一十五章皇帝輪流死第二十五章一曲寒蟬第九十二章一根弦第三十五章點燃我胸中的朝陽第七十一章摸魚兒(上)第八十九章有人想見趙臘月第四十八章準備出劍第八十九章良宵第一百一十八章皇袍加身第五十九章真人已乘火鯉去第四十六章吃了嗎?第三章不管黑狗還是白狗,只要夠狠就是好狗第一百零二章一走了之第十六章到地獄也不放過你第九十三章誅仙劍陣第一百四十八章寫了五年的字第二十章彼此的想法第六十九章一切源起於兩個瘋子第四十三章南方飄來一朵雲第一百零三章窗外第一百三十六章摘桃第二十四章說走就走第三十五章劍去第九章洛淮南之死第八十章我讓你們動了嗎?第八章劍爭第六十三章鹹雨如淚第七十三章破海第五十三章你一直都很好看第四十二章三顧第四章坐而論道第五十五章酒樓上第三章說不服,還真有誰不服第六十九章送鍾第六十五章菜園紀事第八十七章血後桃花分外美第一百一十九章都走第一百零九章你的名字第九十七章中州派與水月庵的處置第六十一章血觀音第三十一章八面來風,雷也來很久不見的單章第四十章春天正是讀書天第二十六章還是我來吧第三十七章黑色石碑以及黑色的你第五十八章海上生巨山第五十九章吾乃騎鯨樂浪人第六十章一拳碧落爲黃泉第五十八章你要不要來雲夢山?第二十九章太陽下沒有新鮮故事第五十六章尋找怎樣的答案第三十七章故事的本質就是瞎編以及重複第七章撕耳第九十三章那些果兒(上)第十六章覽物之情得無異乎?第十六章我看錯你了第八十二章落子第四十六章青山劍陣的消亡第六十六章看井第九十七章問鼎第一百二十一章我來人間看看太陽第二十七章來了第七十六章捲簾方知人不老第三十六章女祭司第一百三十六章摘桃第八十七章血後桃花分外美第十一章我們的靈魂要去何處安放?第八十六章偉大而痛苦的勝負第十五章終於到來的分別第一百三十三章神使現身第一百零九章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第六十六章壺中天地第三十一章仙人撫頂第四十章整顆星球都在看着這裡第六十九章一切源起於兩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