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這趙風被顧雍說的是啞口無言,面紅耳赤,站在那裡,竟是說不出話來,端的尷尬無比。
衆人也都是看着,良久,這趙風似乎是想明白了,頓時冷笑一聲道:“好個儒生,牙尖嘴利,我不與你分說,若是勸降,想都別想,速速給我一個痛快!”
“放肆!階下之囚,竟如此說話,當真以爲我不敢斬你!?”
孫義一聽,頓時大怒,一步踏前,便是大喝道,而那趙風,則只是冷笑,沒有說話。
“哎~哎~”
在看着顧雍,似乎早已料到了趙風會這般說,眼中閃過一絲得逞之色,但是面色卻是極其惋惜,只是連連嘆息道:“將軍真乃豪傑也,威武不能屈!只是將軍吶,我且不論那趙況,就說你這八十萬大軍的大元帥嶽進,他可是一個心胸狹隘之輩,此人愛慕名利,嫉賢妒能,將軍這樣的人才,若是在他麾下,怕是遲早要遇害……”
“我是否遇害,還輪不到你來管,速速給個痛快,別再廢話了!”
顧雍還未說完,趙風便以不耐煩,只是喝道。
“找死!”
孫義怒不可遏,一聲暴喝,提刀便上,三步就跨過了十多米的距離,一刀直劈向趙風的腦門,但見刀爲至,刀氣都已將趙風的腦門刮出了血痕,顯然是含怒出手,務求一擊必殺!
“將軍住手!"
顧雍一看,頓時嚇的半死,暗道匹夫,真是蠢貨,同時嘴中卻是大漢,身子也是往前一步,擋在了趙風是身前。
“鏘!”
輕鳴一聲,那長刀在離顧雍腦門三寸的地方停下,正不停抖動,顯然劇烈的停頓已經讓這把刀的內部損壞,怕是一敲就斷了。
而孫義,則是面色一白,隨後單臂連抖,卸掉了這股反震之力,而後才道:“先生作甚!爲何不讓我殺了此賊!?”
“將軍!趙將軍乃當世豪傑!若是將軍真想殺,也該在戰場上見高低,豈能此刻動手!?莫讓人笑話了!”
顧雍腦門微涼,那股涼意順着腦門劃過臉龐,顯然是受傷了,心中暗驚孫義厲害,不過嘴上卻是大喝道,也沒去抹擦腦門的血液。
“這~哼!也罷,便留這賊一命!待我戰場之上,取你狗頭!”
孫義也是直腸子,一聽之下,頓時有些覺得此話有理,自己堂堂八尺大漢,豈能如此趁人受困之時出手?想到這裡,便是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而那趙風則是沒有說話,面色也未變化,只做冷笑之狀,任誰看上去也知道他的意思,誰取誰狗頭還不一定呢。
“哎~趙將軍乃是豪傑,我不忍看你死於此地,主公啊!雍求主公放過趙將軍吧!我願以一下老小十八口擔保,趙將軍必會明白事理!懸崖勒馬!”
送走了孫義,顧雍這才暗鬆了口氣,隨後抹了一把額頭,弄的滿臉是血,隨後纔是雙膝一曲,跪倒在地,沉聲喊道。
“這~”
張嶽眉頭一皺,他也是看不懂顧雍的意圖,暗自思量這顧雍是腦袋壞掉了?如此虎將不爲自己所得,也定然不能讓他人擁有呀,爲何要放虎歸山?
皺眉思量,四周的文武官員也是不敢胡亂插話,一時間,府內居然有些寂靜了。
顧雍跪在地上,趴着身子,面色卻是有些微怒,暗道:”主公人雖不錯,只是太過優柔寡斷了,若是不明白自己的意圖,便直接斬了便是,若是明白,那還猶豫什麼?哎~哎~不足成大事……”
良久,似乎是被顧雍的誠意打動,張嶽終於嘆息道:“顧大夫既然如此擔保,那我豈能不信?罷罷罷,來人!將這趙風送出南門!遣到益州軍中!”
說罷,轉身便走,去了內堂,而門外則是衝進來四個侍衛,架着趙風往外走去。
“顧雍!你此舉是何意!!放我回去!我必殺寒河將士爲我戰死士兵報仇!!你難道不怕麼!不擔心麼!!顧雍!!顧雍!!!……”
趙風的聲音越發的遠了,此刻,顧雍才揉了揉腦門,站了起來道:“都散了吧,站着做什麼,各自回到自己的府衙去,打理事務,還在打仗呢!”
說完,轉身拂袖往外走去,留下十多個官員目瞪口呆。
而此刻,楚江洋則是帶着魏徵一路加風而來,楚江洋乃是七品玄仙,法力渾厚,飛行之下,速度極快,魏徵何時這般飛過?就算是姜太羽帶着,飛的也是很慢的,此刻直嚇的眼冒金星,不過好歹自己也是化神人物,倒也沒有渾身癱軟。
“大師兄啊,還得飛多久?這一路下來,怕是幾千萬裡了吧?”
魏徵站在楚江洋身側,嚥了口唾沫,輕輕問道。
“快了。”
楚江洋微微點了點頭,隨後速度更加的快了起來,片刻便是看見了遠方的寒河城,雖說此刻乃是夜間,但白天黑夜在他的眼中,便是一個樣了。
又是盞茶的時間,兩人便是到了寒河城,但見寒河城一片森嚴,遠方更是燈火通明,七十多萬的益州大軍宛若一隻洪荒猛獸,虎視着大城,但就這情況,怎麼也用不着發靈符找自己吧?楚江洋麪帶疑惑,神識一掃,便是看見了一臉怒容正在往城牆上走去的孫義。
一步踏出,剎那就到了孫義面前,楚江洋皺眉道:“並無毀城之災,爲何喚我?”
“啊?師父!”
孫義正往城牆上去,忽然面前現出兩人,先是一驚,正欲揮刀,卻聞那熟悉的聲音,頓時大喜過望,連忙喊道:“師父來了!徒兒就安心了!”
“師父啊!那益州八十萬大軍到是沒有什麼,徒兒定然能擋住,只是師父,這大軍之中居然也有神仙人物啊!老神仙此刻正在西山和那羣神仙廝殺,眼見擋不住了,若是如此,那些神仙揮揮手,我寒河城便破了啊!”
孫義也不囉嗦,直接便是說到了主題。
“原來如此,哼!一羣爛魚也敢撒潑!徒兒,這位是你魏徵師叔,你且帶他去見張城主,我這便去解圍。”
楚江洋一聽,頓時冷笑一聲,雖然傲然道,說完,一步踏出,沖天而起,竟沒有一絲氣息,四周的守城將士也都未察覺,若是沒有魏徵這個活生生的人在這裡,孫義甚至都以爲自己是做了白日夢。
搖了搖頭,孫義這才道:“魏師叔,請隨我來。”
“恩恩。”
魏徵從一落地,便將四周打量了一番,此刻聽聞孫義說話,點了點頭與他平步而走。
“這個,恩,師侄,外面的軍隊,怕不下七十萬吧?”
魏徵走着走着,忽然問道。
“本整整八十萬,三日攻城,死了四五萬,約莫還有七十五萬,不過除去輜重後勤,能戰鬥的也就二三十萬,不過師叔真是慧眼,只是看了看就能估計出數量,普通人看十萬,百萬,基本都是一個數。”
“哈哈,師侄可有良策退敵?”
“我軍師顧大夫已經想好對策,此計乃是寒攻,約莫再有三天,便可執行此計了,不過這三天,卻是要死守了。”
孫義點了點頭,隨後卻是嘆息道。
“哈哈哈,師侄,我初來乍到,也無禮物,便贈你一計,權當禮物了!來,你且聽我說。”
魏徵一聽,頓時大笑,隨後道,那孫義連忙俯首過來,但聞魏徵說了片刻,眼中忽冒精光,猛然擡頭道:“先生乃神人也!”
“哈哈哈!”
魏徵大笑不斷,連連擺手,以示謙虛。
“來人!”
孫義卻是高呼一聲,頓時竄過來了兩個侍衛。
“命所有將士,連夜提水,潑於城牆之上!哈哈哈,雲梯?我讓他架不上來!看他怎攻我!”
寒河城終年寒冷,夜間的溫度更是低於零下,這一桶桶水上去,片刻便是一層層冰塊,若是潑滿城牆,那雲梯架上,只需輕輕一推,便是劃過一邊,卻是不像以前,還得伸出身子費力去往下推,正成了箭靶。
而且有了冰層,攻城爪基本就廢了,是以,根本不可能上的來。
這也怪不得孫義會大喜過望了。
且說楚江洋,一路遁飛,西山距寒河城約莫三萬裡,乃是一座綿延百萬裡的大山,當初楚江洋就是在哪裡突破的玄仙,此刻重歸舊地,卻是唏噓不已,而遠方的元氣波動,也是清晰的傳了過來,神識探去,但見一個老道正和四五個道士鬥法,寶光法訣漫天飛舞,雖然老道乃是四衰天仙,那另外的四五個道士不過一二衰,最高的也就三衰,但勝在人多,此刻老道顯然有些支持不住了。
“呔!爾等禍國殃民之輩!居然跟隨叛賊趙況!企圖竊取國之神器!此刻若是幡然悔悟,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再遲!必遭滅亡!”
老道士顯然是要收手準備跑路了,但嘴中的話卻是依舊不停,以大義壓理,企圖亂那四五個人的內心。
“嘿嘿!常山大仙,平時你可都是隱居常山的,今日爲何出現在了寒河城?還和我們鬥了一個半時辰?你是不是也打算竊取神器?以增氣運?我等五人,修爲雖然不如你,但聯手之下,你也非敵手!我也奉勸你一句,此刻不走,若是再遲,比遭滅亡!”
五人之中那三衰修士乃是一個略胖道士,相貌普通,只是冷笑,諷刺道。
“罷了!我非這五人之敵,擋住一個半時辰以是極限!也算是對得起寒河城張週末這些年爲我搜尋天材地寶的恩德了!”
常山老道聽了那胖道士的話,心中也是嘆了口氣,想到此處,便打算遁走。
“鼠輩!大話連篇!”
卻是此刻,一聲大喝,宛若天地崩塌,但見虛空爆裂,一面無與倫比大的大斧轟然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