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連的炮兵部隊暫停了射擊,而是開始搬運更多的炮彈,炮兵指揮官,第二炮兵營的營長徐進看着自家忙碌的炮兵,有些無奈,偶爾看向第一步兵團那邊,甚至都透露着不滿。
他的炮兵部隊發揮的非常好,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他的炮兵部隊都是成功壓制了對方的火炮,爲步兵部隊提供了充足的炮火支援。
當然,這種壓制也並不能說完全把對方的火炮打掉,對方多多少少都會保留一定的火炮反擊力量。
這在戰場上是非常正常的事,這年頭的火炮雖然威力已經很大了,但是依舊不可能全面的覆蓋戰場,尤其是的針對有防守工事依託的敵人,能夠做的也只是壓制而已。
別說第六師的炮兵部隊了,就算是地球上一戰、二戰期間火炮力量如此強悍,但是也絕對不可能全面壓制對方,讓對方一點反擊力量都沒有。
然而對方就只剩下了這麼一點反擊力量,卻是成功的擊退了第一步兵團先後兩次的進攻。
要知道,每一次第一步兵團被擊退的時候,都是在距離城牆還有幾百米呢。
戰鬥時候,他麾下的炮兵部隊裡的部分火炮甚至都是主動前置到四百米左右,比很多步兵部隊發起進攻的距離都還要近呢。
這一戰裡,他的炮兵部隊表現的雖然談不上太好,但是也中規中矩,絕對比步兵表現好的多。
但是,步兵部隊的表現奇差無比,也是讓他的炮兵部隊的作戰變成了無用功。
這就是他無奈乃至不滿的地方。
如果都是這麼打仗,他的炮兵部隊發揮的再好也沒有用啊。
同時,第一步兵團那邊徐中書也是一臉寒色。
這兩天第一步兵團的戰鬥,幾乎是讓他丟盡了臉面。
他徐中書早年也是羅安軍事學院步科出身的,廣安獨立後則是隨同老部隊繼續在廣安軍內服役,後續兩年他率領的部隊可都是廣安軍內的精銳部隊。
雖然最後在南安縣內被包圍,最後導致被俘,但那也是因爲身處重圍,被敵軍的絕對優勢兵力所包圍。
然而今天呢。
第六師以五千大軍對只有千人出頭防守的城池發起進攻!
而且對方也沒有什麼成體系的城防工事,很多城牆都已經是被火炮直接轟塌了。
但即便是這樣,他率領的第一步兵團先後兩次進攻都是被擊退。
更可氣的都是在幾百米的範圍內被擊退。
騎在馬上的徐中書環視着自己的幾個下屬軍官,最後道:“這一次,不管如何都要衝上去,師長大人已經給本官下了死命令,必須拿下這該死的豐煙鎮。等下誰的部隊如果擅自撤退,動搖戰線,別怪本官不客氣!”
說罷,他把視線落在了第八步兵營的副營長,現在的新代理營長張寒秋身上:“第八步兵營絕對不能再出現之前的錯誤,否則的話,你我都怕難以善了!”
只有二十三歲,讀書人出身,最早一批隨營學堂學生之一的張寒秋面色平靜道:“團長大人放心,卑職知道輕重,後續我會親自督戰!”
徐中書看着此人的冷靜臉龐,也是微微點了點頭,相對比之前的第八營營長,徐中書更信任這個年輕人。
倒不是說此人能力有多強之類的,在徐中書看來,隨營學堂培訓出來的這些軍官,全都是半吊子,包括剛畢業不久,還處於實習期間的第一期軍官培訓班的那些人。
但是卻有着一份建功立業的野心,這很重要。
至於之前的第八營營長,聽說是師長大人親兵出身,忠誠是夠了,但是帶兵能力實在太渣,之前林子然把那人掉過來當新成軍的第八營營長時,徐中書其實就有意見的。
但是他沒敢說。
因爲那人能力渣是渣了點,但是卻是師長大人的心腹,這種人的任命徐中書是不好有什麼意見的。
果然,這兩天的戰鬥裡就是看了出來,那人的帶兵能力實在太渣,都不知道平日裡是怎麼訓練部隊的,竟然訓練出來了一羣只會逃跑的士兵。
如果不是第八步兵營數次不戰而潰,怎麼會讓第一步兵團數次進攻都無功而返。
好在師長大人及時反省了過來,直接撤換了一個營長。
有張寒秋這樣的人帶第八步兵營,徐中書才能勉強放心一些,不過考慮到第八步兵營已經是爛到了骨子裡,估計是不能繼續充當主攻任務的。
所以這一次,徐中書只讓第八步兵營在後頭掩護了。
這打仗,還得靠第一步兵營。
第一步兵營的戰鬥力雖然在徐中書看來,依舊差了點,士兵的素質還沒有之前自己在廣安軍裡帶的兵強,但好歹也是第六師裡首屈一指的步兵營了。
成軍時間最久,訓練也是最充足,儘管數次被抽調骨幹用於新部隊,但是勉強還能一直保留着戰鬥力,恢復能力比較強。
這一戰,還得靠第一步兵營。
徐中書訓示完畢後,第一步兵營重整旗鼓,一團三個營以此上前。
這一次第一步兵團上前的時候,不僅僅是徐中書自己安排了督戰部隊,更關鍵的是後頭的兩個騎兵連以及林子然的親兵隊也是在趙老七的帶領下,直接在後面虎視眈眈。
第二混成團也是在一側,一方面是準備隨時投入戰鬥擴大戰果,另外一方面也是充當督戰隊的。
看着後頭的督戰部隊,徐中書就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擅自撤退了,要不然的話,自己性命難保。
他追隨林子然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是以戰俘的身份投誠過來的,但是和林子然接觸的也非常多。
他自詡對林子然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
自己的這個師長大人,是一個非常純粹的藩鎮,而且還是一個野心非常大的藩鎮,同時也有着非凡才華的藩鎮。
這樣的藩鎮是值得自己追隨的,因爲只有在這樣的藩鎮自己才能夠闖出一番更大的事業來,走上人生巔峰。
但是追隨這樣的藩鎮也是很困難,也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