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帶給你的禮物,嘍。”
李崇說着,從口袋裡拿出裝着鑽戒的精緻盒子,攤開手掌呈遞在林婉如面前,本打算靠這個來救命的,看眼前狀況,是自己多慮了。
林婉如接過小盒子,打開之後,一顆鑽石在外面光線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經過鑽石折射出的散亂光線,以千奇百怪的絢爛樣子灑在這二樓間的天花板上。外面的光線經過這鑽石的不斷分叉折射,在地板和牆壁上留下了五彩斑斕的顏色,難怪這東西吸引人,着實美麗。
林婉如眼睛彎了起來,將鑽戒拿了出來,戴在無名指之上,五根白皙的手指併攏在一起,手背朝向李崇的眼前問道,“好看嗎?”
李崇笑着點點頭,右手挽過林婉如的後腦,在額前輕輕一吻。
林婉如看着李崇,神情認真的說道,“以後你不要去做這種危險的工作了,好不好?”
李崇抱住林婉如,拍着她的後背說道,“相比其他還在戰場上的人,我已經安穩太多了。”
林婉如呢喃着說道,“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在知道你飛機迫降在興化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有多後怕麼......”
“日子總會繼續的,沒有誰脫離了誰之後,還不能活的。”
李崇不知道安慰林婉如,要說些什麼,聽着林婉如碎碎念念,半晌後才冒出了這麼一句。
哪知道說了這麼一句,林婉如好看的眉頭頓時一豎,上手揪住李崇的耳朵,“你是在做夢麼?你出了差錯我怎麼活?”
李崇感覺今天在酒樓,似乎讓林婉如釋放了一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揪自己的耳朵。
“能不能不揪耳朵?疼。”
“哼,我倒是想起來了,今天某些人在桌位上說我是嗡嗡叫的蚊子來着?”
得,林姑娘還是有些記仇的。
“放手?”
林姑娘撇撇嘴,搖了搖頭。
“真不放?”
林婉如眼睛裡閃爍着你能拿我怎樣的神色。
李崇眉頭一挑,身體向前,兩隻手直接將其抱了起來。
林姑娘臉上頓時一紅,“你做什麼?這兒是你家誒!”
李崇不在意的說道,“我們馬上就快結婚了,沒人說什麼的。”
兩人倒在牀上,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眼睛裡倒映着對方的影子,緊張的呼吸在這房間內變得清晰可聞,女孩身上的清香味道讓鼻翼變得癢癢的。
躺在牀上,兩雙眼睛相互的瞪着,空氣間突然變得尷尬,真到這個關口,兩人都感到無比的侷促,緊張的不知所措,就這般大眼瞪小眼。
風輕輕從窗外吹了進來,在這個房間裡不斷的盤旋。窗外柔和的風不斷撫慰着李崇躁動的感覺,心中默唸着:“再等等,等到結婚!不差這一時半刻。”
不斷的念頭灌輸下,終於身體的疲憊感重新壓了上來......
婚期的腳步越來越近,這中間李崇回了一趟萬縣,向上面正式請了一個婚嫁。
後方非戰之時,成家立業乃是人之常情,李崇一向和上面的關係又處得不錯,自然沒有人會卡這個。
從萬縣回來之後,對於新房的佈置就提上了日程。
新房依舊在明珠山腳下,自然不是買的,而是在兩家之間劃定了一塊地皮,原地修建出來的,房屋縱橫八九米的距離外,有一人多高的圍牆四面圍住,裡面花草修建自然。而屋子的主體比院子要高,充分考慮到了山城多雨的性格
本來結婚的婚房都願意往城裡面置辦,現在光談生活質量和炸彈風險,住在城裡遠遠不如住在這明珠山下。
裝修全是年輕的風格,頗有些西洋化,很多細節都是林婉如的主意,她精心的打理着這處地方,李崇東奔西走的,這還是在結婚前第一次認真打量着兩人小天地,或者是聽林婉如炫耀自己忙碌出來的成果。
樓梯扶手是深沉的紅木顏色,同潔淨的牆壁形成顏色上的強烈對照。看得出來,林婉如很喜歡飄葉窗,二樓的大臥室、書房和專屬於李崇練功房的三個房間都有飄葉窗。
家裡擺着不少工藝成熟、造型細巧精緻、繪畫精美的民國瓷作爲花瓶和插放雞毛撣子的地方,很有生活的味道在裡面。
看着林婉如指着每一個細節如數家珍,李崇感覺到有些汗顏。
這些事情本應該是自己來籌備的,結果自己卻是當起了甩手掌櫃。
陽臺之上,林婉如頗爲得意的問道,“怎麼樣?滿意嗎?”
李崇心滿意足的抱住了林婉如,湊在耳邊說道,“家裡零碎的瓶瓶罐罐有點多,萬一往後蹦出個熊孩子出來,那些花瓶可經不起折騰。”
縮在李崇懷抱裡的林婉如晃了晃頭,“真的很幸運,能夠遇到你!”
晚上送林婉如回家,在林家門口之際,林母上來就拉着林婉如的手,左看右看之後,臉上卻是露出一些遺憾。
“來,小婉,娘跟你說些事。”
岳母拉着林婉如的手直上樓,李崇陪着岳父在下面喝着茶,隨便聊了聊近況。
自打駝峰航線開通以來,林會長藉着此前和美國人的關係,藥品生意又開始走了起來,只不過規模沒有那麼大了。眼下浙贛會戰一打響之後,藥品需求激增,林會長的掌握的這點藥品路子頗有些供不應求,眼下會戰的形勢愈發往一地雞毛的方向走了。
同時華北鬼子又開始了分區的大掃蕩,沒有光佔便宜不吃虧的事,紅黨遭遇了發起百團大戰獲得大規模戰果之後的最大損失:副參犧牲。
翁婿兩人就在下來邊喝茶邊聊着,懷着一肚子茶水,星夜之下,李崇回到家裡。
父母還沒睡,談論着老家的情況,說着二叔的事情。
淘貨郎小唐從一個苦命人變成荼毒鄉里的漢奸讓人唏噓,臺城人被鴉片毒害的慘狀讓人潸然。
此前聽了二叔的事情,父親就一直嘆氣,很是怒其不爭。他也是認爲二叔被李有存送進了部隊裡面,是做得對的。這老二碰什麼不好,偏偏要碰鴉片這個害人的玩意兒!”
對於李德潤來說,現在自己好過了,他是願意將老二一家接濟過來的,作爲大哥他有這個責任。在這世道,有血緣的一家人抱團在一起,日子總能過下去的,可是這老二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調。
相比於父親,母親陳月英對於二叔觀感則是一向不佳的,她更關注大兒子即將而來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