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到越蒙的話,羣臣面面相覷。
方纔越蒙讓他們趁亂逃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與他們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不用越蒙催促,自然而然就會立即採取行動。
但是,現在,去與公子玉的護衛廝殺?
所有人都遲疑了。
他們人多沒錯,但是大都已經老邁,而且全都手無寸鐵,而對面的人,卻是全副武裝。
況且,他們大多數人都已經數十年沒有上戰場了,還能與身強力壯的護衛廝殺嗎?
更關鍵的是,等到最後,無論公子玉成功還是失敗,這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勝利的越王難道還能將他們這些觀望的牆頭草全都殺掉不成?
難道越王還能不依靠他們統治越國?
想着,便全都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見此,原本還略有緊張的公子玉,擔心殺戮太盛,對他接下來通知越國不利。此刻,見沒人衝過來,頓時笑得更加暢快了。
越蒙說完,見羣臣無人響應,又聽着外面的廝殺聲已經漸漸變得清晰,似乎章義已經帶着亂軍殺到這裡,頓時大急。
急切間,見身旁的公師隅,一隻手按在傷口上,用恐懼的眼神看着公子玉的護衛,露出既想又不敢的神色,頓時一陣惱怒,恨不得往公師隅臉上甩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公師隅這個傢伙,竟然如此膽怯呢!
想着,越蒙便衝公師隅破口大罵道:“老匹夫,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怕這怕那,難道逆賊篡位之後,你還能期望他能放你一馬,讓你保全身家性命嗎?
現在,殺掉逆賊,你還能立下大功,若是不能,你將舉族而亡,此時此刻,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公師隅一聽,頓時全身一振,接着心一橫,向公子蹄的黨羽道:“諸位,我等皆是公子蹄的人,已經站在逆賊的敵對方。向前,除掉逆賊,我們還能保全家族,並且獲得大王的賞賜。若是失敗,我等必將舉族皆滅,諸位,不想滿門被滅的就跟我來。”
說着,公師隅就帶頭向越王之位上的公子玉衝了過去。
原本,聽到越蒙的話,一些與公子蹄即位親近的大臣,就已經有一些躍躍欲試,此刻,見公師隅衝了出去,當即就有十餘人跟上。
而其他人,原本對公子玉有好感的人,或者親近公子玉的人,自然不爲所動。而原本就保持中立的人,此刻事不關己,自然高高掛起。即便是原本公子蹄一黨,自以爲與公子蹄關係並不十分親密的人,自然也不會隨便拿自家的舉族性命去拼命。
結果,原本以爲會有二三十人會響應的越蒙,此刻見只有公師隅等十餘人衝了上去,頓時大爲惱怒,接着,便憤恨着自己也衝了上去。
公子玉見只有這麼一點人反抗,立即下令道:“諸卿,準備效忠寡人的,或者不想與寡人爲敵的,全都退到大殿兩側。事後,無論原本是否有寡人有舊怨,亦或者是原本支持公子蹄的,寡人全都既往不咎,並且另有封賞。”
說完,便殺氣騰騰的看着衝過來的公師隅等人道:“上前的,以及打算溜出大殿的,全都格殺勿論,並且,今日事後,寡人必將滅爾等滿門。”
公子玉話音剛落,剩下的羣臣立即向兩邊靠攏,而且,之前已經跟隨公師隅衝出去的人中,也有兩人退了回來,躲在兩側的羣臣中,不敢冒頭。
十餘手無寸鐵的烏合之衆,面對十餘如狼似虎的護衛,結果不言而喻。
不多時,赤手空拳的公師隅等人,包括越蒙在內,便在護衛的絞殺下,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有的直接身死當場,有的重傷,有的輕傷。
公子玉見控制局勢後,便冷冷的一笑。
而後,見到血泊中的越蒙,愣了愣,想起五天前病牀前的那一幕,公子玉思慮再三,纔對護衛吩咐道:“侍衛,將上卿越蒙帶到側殿包紮,稍後請太醫來,爲上卿治傷。”
“諾。”一個護衛立即應着,接着便揹着越蒙而去。
一時間,除了受傷大臣的呻吟聲,大殿中其他大臣全都寂靜無聲,只是憐憫而悲傷的看着倒下的羣臣,露出兔死狐悲之色。
誰能想到,剛剛還有說有笑得大臣,此刻卻已經死期已至,而且,接下來,還會連累全族呢?
羣臣的腦海裡,再次想起之前持續了數十年,越國你方唱罷我登場,走馬觀花換越王的場景。
那種情況,別說大臣,就算越王,也難以自保,即便不想做越王,只想做一個山野的瘋癲野人,也只是一種奢望。
而羣臣,站錯了隊伍,就有滅族的風險,不站隊,也有滅族的危機,即便站對了,那麼下一次呢?
原本越人的貴族,就是這樣才衰弱的,也正是因爲如此,吳人這纔在越國崛起。
現在,殿中的羣臣,想起還在齊國境內,並且握有重兵的越王以及公子蹄,頓時心中一涼。
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下一場大亂已經來了。
或許,接下來,就是如何保全家族的問題。
而坐在越王的位置上,一直都在靜靜的觀戰公子玉,見公師隅依然慘死當場,不由露出一股笑意。
這個以前處處跟他作對的老賊,今天,就這樣死了。
接着,公子玉將目光轉向殿中兩側的羣臣,目光所及之處,羣臣全都不敢與他對視,全都默默的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目光從殿中見羣臣都噤若寒蟬,心中不由大爲舒暢。
做了幾十年公子,從來沒有那一天,羣臣會用如此恐懼的眼神看着他,也沒有那一天,羣臣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今日,方知越王之樂。
想着,公子玉便發出一陣毫無忌憚的大笑聲。
聽到公子玉的笑聲,羣臣的頭,更加低了,唯恐這時候引起公子玉的殺心。
似乎過了許久,又似乎僅僅只是過了一瞬間,殿外的廝殺聲逐漸消逝,接着,章義身穿一件被鮮血侵染的甲冑,威風凜凜的從殿外走了進來。
而後,走到公子玉十步之外,拱手行禮道:“大王,臣已經徹底控制越宮,請大王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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