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田文也搞不清魏國的羣臣在搞什麼鬼,騶然聽到魏王詢問,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知道魏王不是詢問翟強去滕國的事情,而是人質的問題。
一旦翟強去滕國,那麼就沒有人質了。
田文想了想,開口道:“大王,此時太過重大,何不暫且擱置,日後再議。”
魏王想了想,雖然他最信任的兩個大臣,翟強與樓庳全都持一致意見,但是對於此事,依舊拿不定注意,於是應道:“相國言之有理,關於滕相一事,事關重大,還需再議。”
說完,待羣臣退回原處後,魏王便笑着對羣臣道:“諸位,今日犀首重返魏國,寡人甚是高興,故而,今日寡人慾賜宴招待犀首以及宋國使者,稍後諸卿盡情歡飲,不醉不歸。”
羣臣一聽魏王賜宴,立即行禮道:“是,大王。”
另一邊,公孫衍與仇液對視了一眼,全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
魏王賜宴,看來今天想魏王進言的事情要泡湯了。
不過今日在魏宮看了一出好戲,也算不虛此行。
正想着,太子政從殿中走了過來,向犀首與仇液行禮道:“兩位使者,大王有命,許久未見兩位使者,故想在宴會開始前,命政請兩位前往殿後敘舊。”
“好。”公孫衍點了點頭,笑道:“正欲與大王暢談,請太子帶路。”
太子政應道:“犀首,先生,這邊請。”
“太子請。”公孫衍與仇液一同開口道。
另一邊,人羣中的田文見太子政與公孫衍三人有說有笑想殿後走去,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今天魏國朝議中如此詭異的局面,該不會是公孫衍這個老匹夫在背後使壞吧。
殿後。
公孫衍與仇液見到了正在等候的魏王。
“拜見魏王。”二人一併行禮道。
“免禮。”
待二人起身,魏王看着蒼老的公孫衍,頓了頓,不由露出悲傷之色,唏噓不已的道:“犀首,數年不見,不想犀首又蒼老了許多。”
說着,魏王有長嘆道:“不僅是犀首,就連寡人,也已經開始出現白色的發須了,恐怕時不假年啊。”
公孫衍本來以爲魏王召見是想說一說正是,不想,魏王一開口便是如此感慨之語。
無奈的同時,一股異樣的情緒從心中涌向出來,看着魏王漸漸變老的面龐,情不自禁的勸解道:“大王,何必如此,老朽遊走各國數十年,直到現在依舊還能到處遊走,絲毫沒有感到時光的流逝,更何況大王?
大王乃是文侯之後,先王之子,就算不能在位五十年,四十年還算很容易的。”
聽到公孫衍提及魏文侯以及魏惠王,魏王心中頓時好受了不少。
與在位長達五十年之久的先君相比,現在魏王的年紀還算年輕。
想着,魏王不由自我責怪道:“犀首,寡人失言失言了。”
好一會兒後,魏王才調整過來,向仇液問道:“先生,若是寡人沒有記錯,先生不久前還是趙臣吧。”
仇液應道:“回大王,臣受惠子所邀,不久前投奔宋國,現在作爲宋使出使魏國。”
魏王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自然上次與趙王一別,也快三年了,不知趙王近來可好。”
仇液臉色一僵,應道:“回魏王,趙王一切安好。”
“好,好,好。如此寡人就放心了。”魏王似乎鬆了一口氣道。
接着,魏王再次噓寒問暖,卻絕口不提楚宋兩國來魏的目的。
直到宴會開始···
另一邊,趙國中。
趙王看着聽着肥義的稟報,不由感嘆道:“楚國大敗齊國,宋國吞併薛地,齊國攻克滕城,滕國復國,齊魏兩國走的越來越近,並且秦國也插了一手。相國,現在南面那一塊可真是夠熱鬧的,不僅從齊國熱鬧到魏國,連我趙國也被波及。將軍樂池來報,聯軍中的楚國主將換人,新任主將景陽每日都在各處查看,意圖不明,寡人甚憂之。”
肥義站在下面點了點頭,沉吟道:“大王,楚宋齊魏四國的大戰還好說,無論如何都不會把戰火燒到我們趙國。但秦國則不然,這次秦國突然與魏國講和,很有可能就是準備與我趙國在上郡決戰,而現在楚國因爲魏國的事情,而對三晉有所不滿,臣擔心,不久後,我們趙國將會有一個大麻煩。”
聽到肥義的話,趙王頓時沉默,片刻後,突然開口嘆道:“相國,寡人突然發現咱們幹了一件蠢事。”
肥義一懵,沒有跟上趙王的節奏,不知趙王說的是什麼事情,開口問道:“不知大王所說的是什麼事?”
趙王自嘲的笑道:“數年前,寡人決定攻打中山國,於是聯合燕國一同討伐中山,不幸的事,大敗而歸,反而失去了趙國經營許久的鄗邑。於是,寡人決定訓練單騎,再度攻打中山。
結果,兩年前,秦王駕崩,各國伐秦,寡人一時被眼前的利益矇蔽了雙眼,竟在齊國的支持下奪取了大半個上郡,以致這兩年間,秦趙兩國圍繞上郡戰端不斷,反覆爭奪。原本楚國與我們三晉共同防備的秦國,變成了寡人獨自抗秦。不僅令趙國損失巨大,而且還耽擱了攻打中山國的事情。
而寡人南面的那個兄弟則不然,先是主動捨棄了對魏國有重要意義的少樑,然後隔河自守,靜觀各國相爭,魏國自己則享受着難得的平靜時間。”
說着,趙王冷笑道:“寡人聽說,公孫喜這幾年,在魏王的全力支持下,不僅將武卒的數量擴充到三萬,而且新招募的武卒已經訓練成軍,只待一戰檢驗戰力。還有不久前,魏國更是從齊國那裡得到十座城池。此消彼長,寡人覺得,現在的趙國,或許已經不是魏國的對手了。”
說完,趙王看向肥義道:“相國,你說這是不是寡人乾的蠢事。”
肥義臉色一變,立即請罪道:“大王不擦,國家走錯方向,臣未盡輔臣之責,臣請辭去相國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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