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使者,已經在賓館東面西面的偏僻位置放好引火之物,隨時可以放火。”
“好。”
“使者,賓館內梯子難弄,但是我們已經準備了不少鉤繩,翻牆越屋不在話下。”
“也行。”
“稟使者,已經將賓館內所有小院的大門門閂進行破化,只要用力衝撞,用不了幾下就能把大門撞開。”
“善!”
隨着消息的不斷傳來,強殺計劃逐漸完成,公孫衍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切準備就緒,公孫衍與仇液相對而坐,靜靜的等待着,只等秦國使者離開義渠國的宮殿,然後就是自己兩人去面見義渠王了。
···
“稟使者,秦國使者剛剛在義渠王的送行下,已經離開義渠宮,但是並沒有向賓館而來。”
“什麼?”
公孫衍與仇液對視一眼,滿眼都是震驚之色。
情況不太對勁!
公孫衍問道:“可知秦國使者往哪裡去了?”
“回使者,他們向南面而去。”
“南面?”公孫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道:“再去查探秦國使者的落腳處,一有消息立即彙報!”
“諾。”
“報···使者,剛剛秦國使者與義渠相一同出城了。”
“什麼?”公孫衍雙眉緊蹙,皺眉道:“他們帶了多少人?”
“回使者,他們總共三百人左右。”
“三百人!”公孫衍本想帶人去攻擊秦國使者,但一聽對方有三百多人,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楚國趙國兩撥人加起來纔剛剛三十出頭,人數相差太大。
“···”
公孫衍與仇液對視一眼,幽幽一嘆,最後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就失敗了。
“君上···”此時公孫衍的門客鍾午快步走進來道:“君上,我剛剛查到消息,不久前,義渠王在王宮中正式向秦國使者表達投誠之意,願意割五城向秦國求和。”
“秦國使者已經代表秦國同意義渠國的請求,但是加了一個條件,那就是義渠國必需出兵五萬匯合樗裡疾迎擊五國聯軍。”
“義渠王同意了秦國的要求,已經下令重新聚集兵力了。並且,義渠王以相國爲使,南下郇邑向樗裡疾表明臣服之意,並請樗裡疾停止包圍郇邑。”
“這···”仇液聞言臉色一白,看着公孫衍道:“犀首,你看,現在這情況,我們是否還能說服義渠王?”
公孫衍眼中露出挫敗不甘之色,聽到仇液的詢問,立即回過神來,堅定的點了點頭:“可以,別說現在義渠王還沒有出兵,就算出兵了,老朽也得說服義渠國重新背叛秦國。更何況現在義渠王只是口頭答應秦國!”
說着,公孫衍收斂起目光中的挫敗之色,對仇液道:“先生,現在你立即去求見義渠王,我還可以說服義渠王。”
仇液點點頭,對身邊的門客宋突道:“你立即去王宮一趟,就說我趙國對義渠國的遭遇深表遺憾,義渠王出兵相助的友誼,我們趙國銘記於心。即便義渠國過臣服秦國,並且被秦國逼迫出兵攻打五國聯盟,但是,義渠國多次對五國的援手,五國並不會因爲義渠國的出兵而敵視義渠國。”
“所以,本使回到趙國後,必定會向趙王稟報義渠國的無奈,向趙王以及各國之君進言,若是接下來戰場相遇,五國一定會對義渠國手下留情,免得義渠再次遭到沉重的打擊。”
“只是本使明日就要返回趙國,臨別之前,打算在與義渠王會面,加深兩國的友誼,並再次感謝義渠國的出兵相助。”
宋突應着:“諾。”
宋突離去後不久,房間內再次安靜下來。
···
“什麼,趙國使者要見寡人。”義渠王聽到侍從的稟報,頓時一愣。
本以爲趙國使者得知被義渠驅趕後,會大怒離去,或者一言不發的失意離去,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趙國使者依舊想要保持義渠國與趙國的聯繫。
義渠王本不想再見趙國使者,免得這是以後傳到秦國那邊,自己不好解釋。
但是轉念一想,不久義渠國會跟誰樗裡疾出征,若是現在就與五國徹底鬧翻,要是樗裡疾心狠,把自己的五萬大軍給賣了,那麼義渠國就完了。
不,或者樗裡疾就是這麼想的······
想着,義渠王出言道:“請趙國使者來見寡人。”
“諾。”
王宮外。
鎮守宮門的將領餘元將仇液與公孫衍攔下。
“趙國使者,犀首,寡君只是請趙國使者一人前去,請犀首不要讓我爲難。”
公孫衍笑道:“將軍,我是趙國副使。”
“···”餘元見狀道:“寡君只請了趙使一人!”
公孫衍見自己被攔下,頓時大怒,怒目相向道:“我與義渠王乃是故交,現在我要去見大王,你敢攔我?”
餘元沉默不語,並不放行。
僵持了數息,公孫衍轉怒爲喜,笑道:“好好好,果然是忠貞之士。”
接着,公孫衍一擡手,然後仇液將趙國令符文書全都放在公孫衍手上,而後,仇液開口道:“將軍,犀首乃是趙王在幾年前親自任命的外相,也是趙國的正使。”
說着,本來與公孫衍並排走的仇液後退一步,以示公孫衍的身份比自己尊崇。
至於公孫衍外相的身份,自然也是真的,人盡皆知,五國第一次合縱伐秦之時,公孫衍是三晉與楚國聯絡人,腰間掛着四國相的大印。
雖然後來伐秦失敗,但是公孫衍一直在三晉的地盤上混着,不是擔任將軍,就是擔任相國,三晉抱團,趙國也沒有取消公孫衍的外相身份。
“這······”餘元大汗,開口道:“趙國使者換人,在下要去求見大王。”
公孫衍應道:“好吧,你去回報義渠王,就說義渠國是否在消遣我這個老朋友以及楚趙兩國使者。”
義渠王:“···”
“也罷,那就讓犀首進來吧。”
義渠王見到公孫衍後,長長一嘆,開口道:“犀首,這次算是寡人負你,若是聽從你的計策,率兵東向攻打上郡,寡人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實在無顏再見,寡人心中有愧。”
公孫衍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看着義渠王開口道:“大王,你現在這麼做僅僅只是無顏見我!”
“可是,我擔心要不了多久,你在九泉之下,會無顏再見義渠國的歷代先王。”
義渠王一愣,接着點頭道:“損兵折將,喪國辱權,寡人的確無顏再見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