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歆六璟聞言全都大驚失色。
接着,六歆一臉焦急的道:“大哥,接子一來,那我們六地的情況就全暴露了。一旦強行徵召百姓,私自訓練大軍的消息,被接子稟報給大王,那我們就完了。輕則殺頭,重則滅門啊!”
說着,六歆看了六君一眼,眼中殺機涌現,面色一狠,厲聲道:“大王,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了。我們理應趁接子未到,趁機在壽縣前來六地的必經之地上設伏,直接將接子刺殺了。”
“不行。”六君搖頭道:“刺殺一事,治標不治本,而且還會引起大王的警惕。”
六璟急道:“大哥,那我們何不趁接子未到,提前釋放百姓,等百姓回到家中,接子就算到了六地也查不出什麼來。
到時,就算接子追問,我們也大可說是大哥你苦口婆心的相勸,百姓這才自行散去。”
“不行。”六君再次搖頭道:“百姓對我多有怨言,甚至怨恨,現在放歸百姓,肯定會讓陰陵的慘劇在六地重演。”
六歆一怔,急道:“大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大哥打算怎麼應對接子的查證。”
六君聞言,看着滿臉焦急的六歆六璟,一字一頓的道:“爲兄反了!”
六歆與六璟同時一怔,好半響,才同時大喊道:
“好!”
“大哥不可!”
話喊出後,六璟見六歆不僅沒有半分遲疑,而且直接露出喜色,甚至還大喊一個“好”字。
見此,他腦中一懵。
短暫的愣住後,六璟立即反應過來,見六君正與贊同反叛的六歆相視而笑,立即焦急的向六君勸道:“大哥,此時大王威望如同神靈在世,百姓貴族莫不崇拜不已,此時大哥謀反,無異於以卵擊石,必敗無疑。”
六君聞言,看着六璟冷笑道:“那依三弟的意思,爲兄還得束手就擒,然後我們全家以死謝罪了。”
“啊!”六璟一怔,茫然不知所語。
此時,六君看也不看六璟,直接對司馬六歆問道:“二弟,現在軍隊訓練的如何了?”
六歆一聽,精神大振,立即應道:“大哥放心,這大半年來,我一直在軍中訓練士卒,現在我六地將士已經是精銳之師。
現在,只需大哥一聲令下,那我六地勇士便可爲大哥衝鋒陷陣。”
“好。”六君聞言一喜,然後正色道:“傳令下去,立即封鎖六地前往壽縣的道路。”
“諾。”
“傳令下去,整軍備戰,今夜所有將士全都衣不解甲,明日三更造飯,五更拔營,本將明日將親率大軍直撲壽縣。”
“諾。”
八天後,郢都。
熊槐接到淮南的密報後,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接着,熊槐定了定神,立即大喊道:“來人,速傳羣臣進宮議事。”
不久,昭雎得到楚王的召見,率先進入楚宮,只是,他一進入大殿中,就見楚王已經一臉憤怒的坐在王位上了。
見此,昭雎心中一驚。
楚王面帶怒容,而且還趕在羣臣到來之前就在大殿上做好了。
這肯定是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昭雎想着,正要行禮,卻聽到楚王的聲音。
“令尹來了,先坐,等羣臣都來了,寡人再一起說。”
“唯。”
昭雎應了一聲,然後默不作聲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接着,羣臣陸續到來,只是看到殿中的情況後,心中立知出了大事了。
不久,等羣臣到齊後。
熊槐清了清喉嚨,看着鴉雀無聲的羣車,用十分憤怒的聲音道:
“諸卿,寡人剛剛收到知北涯傳回的消息,就在八天前,我楚國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八天前,也就是在接子從壽縣趕往六地查證封君徵召百姓一案的那一天,那十七個封君,連帶不久前剛剛徵召百姓的曲陽君,一共十八個封君,全都起兵反了。”
羣臣一聽,如同核彈在腦海中爆裂一般,頓時腦海被炸的一片空白。
“反了···”
“江淮反了···”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一時間,羣臣全都囔囔自語。
此時,熊槐見殿中嗡嗡作響,但是羣臣全都目光呆滯,口中呢喃自語,不知所云。
見此,熊槐皺起眉頭,然後右手在王案上輕輕敲了幾下。
“咚咚咚···”
一連串的異響聲,立即將羣臣的魂魄拉了回來。
回神後,令尹昭雎瞬間從席上跳了起來,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一臉凝重的看着楚王,問道:“大王,此事當真,江淮封君真的反了嗎?”
昭雎話音一落,羣臣立即緊張的向楚王看去。
此時,熊槐見羣臣看過來,臉色一冷,語氣冰冷的道:“令尹,你以爲寡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你以爲知北涯會對寡人開這種玩笑嗎?”
羣臣聞言,全都臉色一黯,甚至有不少人連心臟都不敢大聲跳動了。
就在大殿氣息凝固之時,左尹昭常面如死灰的囔囔自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六君、曲陽君他們要謀反,爲何我沒有收到半點消息,爲何沒有透露給我半點消息。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是假的···”
此時,衆人聽到昭常坐在席上,正雙目無神的囔囔自語,卻又聽不清他在說什麼,見此,大家不禁全都向他看去。
而熊槐看了一眼失神落魄的昭常一眼後,便將目光從他身上移走,然後開口道:
“八天前,勷君等三位封君秘密前往六地,然後在六君的率領下,兩萬叛軍直奔壽縣。結果,壽縣南門守將投敵,直接打開城門迎入叛軍。
此戰,叛軍以極輕的代價迅速攻克壽縣,因陰陵慘案而滯留壽縣的前壽縣尹惠子,現壽縣尹孫浩,全都兵敗被俘。而前往六地查案的廷理接子,也因遭遇叛軍而被俘,還在壽縣外清查百姓司敗司馬翦,目前下落不明。”
說到這,熊槐停頓了一下,等羣臣消化完這個消息後,用毫無感情的聲音接着道:
“同一日,曲陽君與東城君等六位封君,率兩萬五千餘叛軍,順淮水而下,直撲淮陰。因我楚國與齊國有約,淮陰並不駐軍,所以,叛軍輕取淮陰,而淮陰君令尹靳尚當場戰死。”
“還是在同一天。”熊槐面色冰冷道:“龍舒君、舒庸君等八位,率三萬餘叛軍直撲廣陵。因廣陵西門守將投敵,廣陵城迅速被叛軍攻克,廣陵守戰死。
據知北涯的探子傳回的消息,廣陵城的探子已經堵塞了邗溝,如今我郢都的大軍,已經難以迅速前去壽縣、淮陰平叛了。”
說完,熊槐見羣臣全都面色僵硬,便將目光轉向昭常,用陰寒的語氣道:“左尹,現在江淮徵召百姓的十八位封君全都反了,對此,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