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從一九四九年的三月開始,在結束了關於美軍越洋決死反擊的驚愕,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整之後,蘇聯戰略空軍核打擊部隊的圖-100“飛熊”超音速噴氣式超遠程戰略轟炸機,再次恢復了針對美國本土的高頻率核爆節奏,每天都有幾十枚到上百枚的原子彈,被投擲在美利堅合衆國本土各州的土地上。
首先遭到重點轟炸的對象,是田納西州的橡樹嶺鈾提煉工廠。爲了徹底摧毀美國的核戰潛力,蘇聯戰略空軍不辭辛勞地在這一區域反覆投擲了二十枚原子彈,其中還包括了十枚最“髒”的鈷彈——這玩意兒的輻射強度猛、污染時間長,被襲擊者即使躲進了掩體,也很難等到輻射水平恢復正常狀態。在冷戰時期甚至有科學家聲稱,如果大家都不顧一切地造鈷彈的話,人類真的有可能在覈戰爭之中自己消滅自己……
反正,在被兇殘的蘇聯戰略空軍給反覆核爆了這麼多次之後,田納西州的橡樹嶺工廠已經基本上是人畜滅絕,以工廠爲核心的方圓五十公里之內,從人類到寵物狗,都沒有半個活下來的,估計幾十年內都將寸草不生……連帶着小半個田納西州也成了核污染區,未來預計可見大量奇形怪狀的變異動植物出現。
除此之外,那些已經丟過一枚原子彈的美國超級大城市,也是需要重點補槍的核爆對象。畢竟像紐約、洛杉磯這種城市的規模都很大,衛星城也很多,一枚原子彈肯定炸不乾淨,必須得要多核爆幾回才能安心。
再接下來,那些二線、三線的美國中小城市,以及各個重要工廠、礦山、水壩的所在地,也成了蘇聯戰略空軍下一階段的核爆目標——反正有着王秋他們從另一個世界的美國弄來的詳細地理資料,而且艦娘蘇菲小姐用信仰之力“捏”出來的原子彈又多得用不完,所以,蘇聯戰略空軍就盡情地揮霍起了核大棒。
然後,除了美國之外,加拿大、墨西哥、中美洲各國和加勒比海島國,還有南美洲的美軍駐紮地區,同樣也是蘇聯戰略空軍的核爆目標範圍,每個星期都在承受着核爆的痛苦,殘存人類的數量每一天都在急劇地暴跌。虧得有幾個蘇聯考古學家聯名上書,獲得克里姆林宮的批准,將瑪雅、墨西哥和印加帝國的古文明遺蹟劃入了禁止核爆區域,予以特殊保護……結果消息傳開之後,這些原本已經被叢林吞沒的“被遺忘國度”,很快就變得人煙鼎沸,到處都有人拖家帶口來體驗古代瑪雅人的生活——都是來瑪雅古城躲核爆的……
而與之相對應的是,美國方面的抵抗和反擊能力,卻是越來越微弱——面對翱翔在一萬九千米高空之上的蘇聯噴氣機,普通的高射炮根本夠不着,活塞式戰鬥機也飛不到這麼高,僅剩的一批B-36“和平締造者”炮艇機(能夠飛到兩萬米高空)在戰鬥之中被相繼擊落,或者零件損壞、無從補充(生產工廠都在覈爆之中完蛋了),而被迫停飛之後,美國人就只能抱着胳膊蜷縮在地洞裡,一邊向上帝祈禱一邊硬挺着挨炸了。
——就這樣,整場第三次世界大戰,對美核打擊行動的從頭到尾,被美軍擊落的圖-100“飛熊”超音速噴氣式超遠程戰略轟炸機數量,還不如因爲機械故障或者氣象災害墜毀的圖-100“飛熊”轟炸機數量更多。
雖然本土美軍的有效抵抗,很快就宣告結束,但蘇聯的核爆行動,卻並未因爲對手的放棄抵抗而停止。
從春天到夏天,又從夏天到秋天,整個美國的一億三千萬人民,還有數千萬不幸陪綁的加拿大人和墨西哥人,都在蘇聯原子彈的核爆蘑菇雲之中顫抖……雖然冰島火山在一年多之前就已經停止了噴發,由此造成的全球氣候異常現象,更重要的是隨之而來的全球糧食歉收和大範圍饑荒,也隨着火山灰的逐漸沉降,而差不多結束了。但可憐的北美洲人民卻沒有因爲氣候恢復正常,而感受到任何的喜悅,反而發現自己彷彿正置身於《聖經》之中被上帝降下天火而毀滅的索多瑪和蛾摩拉,每一天每一夜,都彷彿在煉獄裡煎熬。
想想看吧!核子炸彈所點燃的炙熱火焰,如同最終審判的刀刃一般,接連不斷地從頭頂的天空傾盆而下,曾經草木蔥籠、生機勃勃的廣袤大地,先是被炙熱的火焰所吞噬,又被粘稠的輻射黑雨所污染。險峻的山巒被核爆炸崩,將山下的村鎮直接埋葬;高大的水壩坍塌下來,引發恐怖的大洪水;鐵路、公路、電力這些現代文明的不可或缺之物,都在一朵朵宛如死亡之花般遍地盛開的蘑菇雲之中相繼消失。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類,只能絕望地面對着走向毀滅的命運。數以千萬計的死者靈魂,就如同殘留的輻射一樣,在黑暗而死寂的輻射廢土上隨風飄蕩……整個美國都已經不再有一處真正安全的地方,每一天都有可能是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每一次入睡都有可能再也無法醒來,在這樣恐怖的噩夢世界之中,還有誰能安心耕種,正常生活?
與之相比,西海岸某個港口城市升起了太陽旗這種小事情,就完全不值得太多的關注了……
一九四九年九月,美國西海岸,華盛頓州,塔科馬港
塔科馬港位於美國華盛頓州的普吉特海灣南端,地理位置約在西雅圖和州府奧林匹亞之間,曾經是該州的第三大城市。而到了西雅圖和奧林匹亞,均已捱了蘇聯人的原子彈,被核爆成了一堆輻射廢墟的此時此刻,它更是成爲了華盛頓州的第一大城市,以及整個美國本土最安全的天然避難所之一。
——因爲,在彷彿裹挾着輻射塵埃的秋風之中,一面鮮豔的太陽旗正在塔科馬的市政廳屋頂上飄揚。
從兩個月之前開始,塔科馬港就成了美國本土第一座被外國侵略者佔據的城市。
對此,塔科馬港的美國本地居民總體上表示心情淡定——被隨時可能降臨的核爆給嚇了這麼久,如今雖然成了淪陷區,感覺挺不爽,但好歹是不會再被蘇聯核彈一發入魂,至少是能夠在家裡睡個安心覺了。
——雖說美國人天生桀驁不馴,但當年被英軍入侵的時候,佔領區的美國人似乎也沒怎麼全民玉碎……
而且,即使某些激進的傢伙敢跳出來鬧騰,日本人的刺刀也是一向專治各種不服,什麼“連坐法”、“互相告發”、“宵禁”、“戒嚴”之類的招數都玩得很溜。在日本佔領軍一口氣處決了兩百多號“不法分子”之後,塔科馬港的秩序就穩定了下來,甚至還有其他地方的美國人在聞訊之後,專門趕來塔科馬港避難。
此時此刻,塔科馬港的新主人,本世紀第一位踏上北美大陸的亞洲入侵者,日本陸軍美洲遠征軍司令官辻政信中將,正翹着腿坐在市政廳的一間辦公室裡,無所事事地翻着幾本繳獲的英文書刊。
自從登陸和佔領了塔科馬港之後,日軍基本沒怎麼打仗,除了分派人手巡邏和執行戒嚴令,就再也沒有更多的行動了。雖然辻政信中將本人依然跟過去一樣雄心萬丈,但他手底下的所謂“美洲遠征軍”,總共只有兩個缺編嚴重的步兵大隊和一個在本地招募的日裔治安軍大隊,哪怕算上文職和雜役,滿打滿算也不過四千餘人——憑着這麼少的一點兒兵力,想要在偌大的北美洲開創出什麼功業,根本就是一樁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在這場世界大戰行將進入尾聲的時候,日本戰時大本營之所以派遣辻政信中將帶着這麼一小股兵力來北美,原本就不是爲了攻城略地,而是爲了救援“陷落在美國受苦的日本同胞”……
事實上,日本對美洲的移民,開啓得很早,從十九世紀後期開始,就已經有一些日本人和那些修築美國鐵路的華工一起,來到了美國的土地上。到了二戰時期,最初的那一批日裔移民已經在美國繁衍了好幾代。
結果,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以後,整個西海岸都是一片人心惶惶,一時間全美國都在傳言:是滲透到美國的日裔“第五縱隊”向日軍提供了準確情報。憤怒的美國人都把火氣撒在日裔美國人。一時間,警察四處抓捕所謂的“日本間諜”,也許是受了好萊塢間諜片和偵探小說的影響,對日本人搜捕之風愈演愈烈,最後發展到大規模迫害日本血統的美籍僑民身上——雖然這些居住在西海岸的美籍日本人,大部分都是在美國的土地上出生,已經是“二世”甚至“三世”,很多人乾脆只會說英語,連日語都不會說了。
但是,狂怒之中的美國人根本不管這一套,人人都在叫囂,不能讓這些“間諜”、“無賴”、“敵人的幫兇”和“壞人”繼續再在美國城市呆下去了。在美國的日裔移民頓時成了美國的“猶太人”,既不能參軍,又不讓做工,商店早被封閉,銀行存款亦遭凍結。一個個如驚弓之鳥,互相擠成一團,等待着塌天災禍降臨。
再接下來,在1942年1月,美國戰爭部正式勒令所有五千名日裔士兵強制退役。1942年2月19日,羅斯福總統頒佈第9066號行政命令,要求日裔移民賣掉房子和生意,到指定地點報到,統一安置。國民警衛隊和警察立刻出動,挨家挨戶地砸開了日裔移民的家門,交給他們一份“最後通牒”:限二十四小時內遷離西海岸的大城市,強行遷到西部荒野和沙漠之中的十個集中營,如果逾期不至,則予以強行拘捕……結果,由於黃種人在白人眼裡似乎都是一副模樣,而且負責辦事的美國警察和國民警衛隊成員辦事也很毛糙,以至於很多中國人和印第安人也被莫名其妙地抓進了日裔敵僑集中營,被誤抓者的總數據說多達一萬人……
在華盛頓州,西雅圖、塔科馬、奧林匹亞等沿海地區城市的日裔移民,被安排到了一個名叫卡爾維爾的印第安人保留地。卡爾維爾位於華盛頓州的東北角,偏僻荒蠻,野狼出沒。冬天裡大風呼嘯、飛雪漫天,夏天只能種一季莊稼,是出了名的窮鄉僻壤。這些華盛頓州的日裔移民在美軍的監視下,只帶了隨身行李和衣服,被卡車送進卡爾維爾集中營,從此住在簡易木房裡,共用浴室,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儘管如此,許多人每天早上起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背誦對美國效忠的宣誓詞。許多日裔移民還表示,儘管政府如此苛待他們,他們仍舊忠於星條旗和這片叫做“祖國”的土地。甚至主動報名要到工廠或戰場上去爲美國盡力。
不過他們的這些表忠心並沒什麼用處,十多萬日裔移民在集中營裡被足足關押了四年,關進集中營的青壯年日本人被強制在地裡勞動,而日本女人則被強制勞動生產軍用僞裝網,幸好伙食還算是管夠……一直到美軍成功核爆東京,毀滅了昭和天皇的整個政府,然後又揮師登陸日本列島。美國政府才下令關閉了集中營,這幫日裔美國人終於回到了他們在美國的家。可惜家已被憤怒的美國人糟蹋得不成樣子了。窗戶玻璃全被砸爛,值錢的東西都被偷光,房子上面亂七八糟的塗滿了反日標語。儘管如此,他們好歹還是平安回到了家。
又過了一陣子,美國政府還在華盛頓州把一部分表現積極的日裔移民武裝和訓練起來,準備在平息了日本列島上的殘餘抵抗勢力之後,就讓他們去日本充當治安軍,或者安插進新的日本政府裡充當臥底。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趾高氣揚的美利堅合衆國大兵,在日本列島上僅僅待了一年多,就被新崛起的“紅色日本”給趕下了海。華盛頓州這支剛剛訓練成軍的日裔部隊,也只得從此投閒置散……之後,美國一邊要應付各處海外戰場上的屢屢慘敗,一邊在內部政壇上又陷入了各種各樣的政治風波,因爲強制推行各種反民主的軍事化政策,而導致民衆抗議和騷亂不斷,還有一大堆的罷工和遊行,外加1948年總統競選的拉票活動,弄得白宮上下焦頭爛額,一時間顧不上西海岸這些被放出集中營的日裔移民和被武裝起來的日裔部隊。
等到1948年末的大選塵埃落定,麥克阿瑟總統即將上位的時候,纔想起來要把那些已經變成雞肋的日裔部隊繳械退役,再把日裔移民重新塞進集中營……只是還沒來得及付諸於行動,成打的蘇聯原子彈就已經從頭頂落下,美利堅合衆國一下子就陷入了土崩瓦解的末日絕境,更是再也顧不上這種瑣事了。
另一方面,已經嘗過一次集中營之苦的日裔移民,卻一直沒有放鬆過警惕,當第一朵核爆蘑菇雲在西海岸冉冉升起的時候,駐紮在華盛頓州的這個日裔步兵團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危機和機會,立刻強行襲擊了彈藥庫,搶出大批武器彈藥和給養物資,把自己武裝起來,隨即又奪取了一座閒置的兵營,準備趁亂據險死守。
由於西雅圖和華盛頓州政府駐紮的奧林匹亞,此時均已被核爆摧毀,全國一片大亂,根本沒人顧得上這些舉旗暴走的日裔士兵們。於是這支日裔部隊的首領,小林愛德華團長趁機招攬本州的日裔同胞,以及在中美宣戰之後同樣被敵視和歧視的華裔移民,甚至還跟附近的印第安人部族秘密結成了攻守同盟。
與此同時,由於整個華盛頓州的政府和議會班子都進了天堂,而蘇聯原子彈還在一枚接一枚不時落下的緣故,華盛頓州白人當局的反應卻是驚人的遲緩。直到兩個月之後,纔有一支七百人的國民警衛隊,奉命前來討伐這些日裔叛軍,結果被兵多將廣的小林愛德華團長輕易擊敗。接下來,經過幾次跟民兵和警察交戰,小林愛德華團長屢戰屢勝,在一九四九年的六月初,甚至攻入了華盛頓州現存最大的城市塔科馬,並且拍發電報向日本新政府和日軍大本營求援,乞求祖國能夠拉他們這些海外遊子一把,派遣援軍把他們救回祖國。
收到電報之後,對於這些主動要求歸還故土的日裔移民,日本新政府上層是很矛盾的,因爲按照傳統的習慣,他們早已不把這些紮根海外的日本人,當做真正的同胞了,同時自認爲也對他們沒有什麼需要盡到的義務。然而,如今那麼多年毀滅性的大戰打下來,日本國內人口已然被打到了減半的程度,勞動力極端匱乏,無論是百廢待興的日本列島,還是地廣人稀的南洋和澳洲新領地,都急需本族人口來進行開發和鞏固……如果能夠把北美洲的這幾萬日裔移民給弄回來,也不失爲一個很好的補充——如今的日本真是太缺人了!
然後,因爲曾經指揮“桶狹間反擊戰”,生擒前美國陸軍上將、現任美國總統麥克阿瑟,並將其裝進鐵籠遊街而名聲大噪的“軍中明星”辻政信中將,自從澳洲作戰結束之後一直閒着沒事,於是在聞訊之後就立刻跳了出來,興高采烈地積極贊同出兵,並且主動請纓要求掛帥出征美國本土,爲此不惜冒着陷入重圍和承受核輻射的風險,以便於多出些風頭,搶在戰爭結束之前多刷點功績,好歹混上個大將再退役去從政……
於是,日本新政府權衡再三,終於還是勉強同意了辻政信中將的遠征美洲計劃,但是隻撥給了他兩個缺編嚴重的步兵大隊,用一艘登陸艦和一艘商船載着運到了華盛頓州普吉特海灣的塔科馬港。然後,登陸艦和商船卸下辻政信中將的遠征軍,裝上想要回國的日裔移民拉回日本,接下來,就是讓更多的船隊一遍一遍地橫跨太平洋打着來回,預備在今年之內把華盛頓州的數萬日裔和少量願意跟着走的其他亞裔運回亞洲……
而辻政信中將在上岸之後,立刻就收編了小林愛德華麾下的日裔士兵,點了點人頭數,發現總兵力還不滿一個大隊。再加上他帶來的兩個大隊,合計三個缺編的步兵大隊……頓時就心涼了半截,這麼點兒兵力根本就什麼都辦不了!雖然在真正趕赴北美之前,辻政信中將曾經多次遐想過有朝一日能夠飲馬波托馬克河,在白宮和林肯紀念堂門前拍照留念的愜意場景……然而,如今的他雖說已經踏上北美洲的土地,但是跟白宮之間卻還隔着幾千公里的遙遠距離,手頭的兵力又如此可憐,根本不敢離開海岸線五十公里之外,似乎也只能乖乖地待在這座港口城市裡,坐等着這場戰爭結束,或者等到“撤僑”任務完成,大本營下令收兵了。
幸好,雖然自己手裡兵微將寡,但美國佬的抵抗也十分微弱,迄今沒見過美國正規軍的蹤影,而美國太平洋艦隊似乎早已自行瓦解了,幾千軍隊所需的這點兒糧食,也可以在華盛頓州就地搜刮,還綽綽有餘。
問題是,這樣一來的話,自己在北美就等於是幾乎沒怎麼打仗,比起當年的“西伯利亞干涉軍”(日本參與干涉俄國紅白內戰)都遠遠不如,也不知道回去之後評功論賞,自己究竟夠不夠資格當上大將……雖然自己早就決定在戰爭結束之後退役去從政,但退役中將和退役大將在社會上的含金量,可是天差地別……
唉,世界大戰啊!這是多少和平時代的軍人,一輩子都盼不來的建功立業、青史留名之良機,自己不但有幸遇上了,還更加幸運地站到了真正的勝利者這邊,如果最後還是當不上大將,那可就太遺憾了啊!
突然有些意氣消沉的辻政信中將,一邊如此嘀咕着,一邊伸手旋開了牆角笨重的電子管收音機,想要試一下能不能聽到一些新聞消息——如今的美國全境正在承受着頻繁的核爆,電磁環境紊亂,不要說收音機,連無線電報也是斷斷續續,時常遭遇干擾,所以收音機也就成了擺設,能不能收到信號完全得要靠碰運氣。
幸運的是,辻政信中將這次的手氣不錯,很快就將這臺電子管收音機成功地調出了聲音。而且,再接下來,他還從含糊不清的英語播音裡,聽到了一則出乎意料的重磅消息:
“……華盛頓於昨日發生兵變,麥克阿瑟總統接受政變軍的請願,通電宣佈無條件投降……”
霎時間,猝不及防的辻政信中將,居然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無條件投降……這場戰爭……莫非真的要結束了?”
這一刻,他突然有種想要熱淚盈眶的衝動,又有種悵然若失的空虛,內心深處的千種思緒、萬般念頭交織在一起,最後只得百感交集,化作了一聲悠悠的嘆息,“……終於算是結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