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隸,常州府,江陰縣
滔滔長江從縣城旁邊流過,古老的城牆上滿是斑駁的破損和血污。
城牆腳下叢生的荒草之中,散落着被燒燬的攻城器械,偶爾還能看到幾截尚未收斂的骨骸。而原本散佈在江陰縣城外數裡範圍內的幾處村莊和驛站,則已經被焚燒成了一片焦黑的殘垣斷壁。
崇禎七年的春天,在整個常州府的版圖內,江陰縣已是唯一尚未被清軍佔據的明朝城市。
上一次清軍進犯給這座城市造成的創傷尚未癒合,新一波攻擊的烽煙又已經在此時悄然燃起。
三個月之前攻打江陰的清軍將領圖爾格,僅僅動用了三個牛錄的二百多號真韃子,再加上幾千臨時蒐羅的漢奸降軍,就已經把江陰縣城打得殘破不堪。而這一次即將進犯江陰的滿清親王阿巴泰,麾下卻有足足二十個牛錄的真韃子,以及數萬剃髮投韃的漢軍,江陰縣的壓力之大自然可想而知。
幸好,就在這危機一發的關頭,據守在這座江陰縣城裡的軍民,得到了一批至關重要的援助。
“……嗚嗚”
伴隨着悠長的汽笛和滾滾的煤煙,長江的水面上出現了一艘風格迥異於這個時代的蒸汽動力船隻。
如果有現代的船舶航海愛好者看到這艘船,恐怕會認爲這是一個混搭了古今風格的四不像:修長的飛剪船型、半密封的甲板、沿中線佈置的開放式炮塔、兩根高高的桅杆、以及兩套燒煤粉的蒸汽機。
事實上,這艘在海南島臨高造船廠剛剛下水不久的“疾風”號快速巡洋艦,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當前地球上能夠獨立造出的最先進戰艦了在華盟建立之後,各個加盟共和國考慮到全球攻略的需要,認爲應該製造出一種“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目標區域併發揮作用的殖民地巡視/干涉艦”。
因爲如今這個世界還有很大一部分地區處於蠻荒狀態,考慮到挖煤比開採石油容易得多,而且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還可以燒木頭,所以選擇燃煤蒸汽機而不是更先進的柴油機作爲動力。最終在設計完成之後,除了木製的艦體外,這就活脫脫就是一艘一戰時期的驅逐艦。更值得一提的是,這艘戰艦擁有在這個世界上幾乎無可匹敵的驚人速度:在一次海試中,“疾風”號快速巡洋艦在六級風的海況下機帆並用,居然一度達到過二十五節的高速。即使在平時正常的航行中,該船型也可以輕鬆超過十五節。
此外,被引到兩側船舷外的煙囪末端,還按照了先進的噴淋消煙裝置,可以向出煙口噴灑水幕,沖洗煙塵,使得戰艦的被識別距離由以前的十幾海里減少到三海里,大大增加了這艘巡洋艦行動的隱蔽性。
(看過《甲午戰爭》的人都知道,蒸汽鐵甲艦時代的海戰都是軍艦還沒出現,就已經能看到煙柱了。)
這一次嚮明軍據守的江陰縣城輸送軍械彈藥,是“疾風”號快速巡洋艦完成海試,正式服役之後的第一次任務。由於需要深入內河航道,跟態度難測、還喜歡擺臭架子的不靠譜“盟友”接觸交涉,所以爲了防止海軍在江陰鬧出什麼亂子,趙引弓莊主十分難得地離開了杭州鳳凰山莊,親自監督此次援助行動。而閒來無事的王秋也跟着過來,想要看看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江陰抗清義軍乃是怎樣一番情景。
在一艘導航小艇的指引下,“疾風”號快速巡洋艦緩緩靠上了江陰城外的碼頭,艦上運載的海軍陸戰隊員隨即列隊下船,按照戰術規定控制碼頭,防備襲擊很顯然,他們對本地的明軍毫無信任可言。
另一邊,如今駐守江陰的永和朝廷水師提督沈廷揚,此時正帶着一幫同僚,站在岸邊迎候,同時仔細打量着這股陌生的勢力根據沈廷揚的細心觀察,發現這些短髮賊兵們雖然經歷了長途航行,但軍容卻相當整齊,光是看着他們在碼頭上排列的整齊軍陣。以及在軍官的口令和銅哨聲中變換隊形的熟練程度,就知道這支軍隊堪稱訓練有素,至少比江陰城裡那些連軍服都湊不齊的叫花子“官軍”要強得多了。
然而,雖然“澳洲人”的此次來援堪稱雪中送炭,但江陰這邊依然有人對這支“友軍”並不怎麼歡迎。
“……哼,枉這髡賊自稱宋室苗裔,而今觀之,穿着竟類胡服,鬚髮亦隨意毀傷,想必其國中華夏道統已絕,已和蠻夷無異矣。”在沈廷揚的身後,剛剛帶着家小從宜興一路逃到江陰的南直隸名士陳貞慧,一臉不屑地搖了搖頭,狀似悲憫地嘆息道,看他那神情,似乎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間慘劇一般。
“……哼,何止!”站在一旁的兵部侍郎夏允彝,聞言也氣哼哼地說道:“……吾也讀過《髡事指錄》,此輩屑小避居海外多年,服飾、言語、法度均不類中華,道統斷絕已是無疑!賢弟也看過髡賊的文書,字句直白、文理不通,簡直有辱斯文!更有甚之的是,髡賊據說還私分田地,收買奸民,迫害士紳,行那禽獸之事!如此狼心狗肺之輩,夫復何言?待到日後驅逐了韃虜,定要大起天兵南下,將此賊誅殺殆盡方可!”
夏允彝出身於未曾陷落過的松江府,其家族田產還沒有在這場天翻地覆的大亂之中遭到任何損失。但士紳階級出身,又性烈如火的夏允彝,依然分外看不慣“澳洲髡賊”在浙江小範圍零星執行的土改政策(因爲缺乏工作人員,與其說是土改,還不說是對某些頑固派地主的懲罰),有一種物傷其類的感覺。即使明知道即將來襲的滿清韃子,纔是眼下的頭等大敵,但他還是忍不住尖銳抨擊起了眼前的髡賊援軍。
夏允彝的這番尖刻抨擊,引起了身後更多讀書人的附和,這些所謂的讀書種子們,紛紛開始對碼頭上看到的一切評頭論足了起來,若細細聽之的話,不外乎“奇技淫巧”、“有傷風化”、“與禽獸何異”、“豺狼虎豹之輩”之類的負面話語,彷彿個個都恨不得舉起刀劍,朝着對面碼頭上的髡賊兵船砍殺過去。
站在最前面迎候的沈廷揚,眼看着不是個事,於是便回頭呵斥了幾聲,方纔平息了這場紛亂的議論。而沈廷揚左右的幾位沙船幫大佬,更是充滿嘲諷地暗中嘿嘿一笑他們幾個都是海盜出身的粗人,雖深得沈廷揚提督的賞識和重用,卻老是被這幫酸丁們陰陽怪氣地作弄,平時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此時看到這幫酸丁還不知死活地對髡賊喊打喊殺,心中更是暗自冷笑:這“澳洲髡賊”兵馬極銳,水戰陸戰皆是所向披靡。眼下在江南逞兇的女真韃子,就是被髡賊給端掉了遼東老巢,這纔不得已流竄江南。此等虎狼之師,也是你們這幫手無縛雞之力的酸丁們能夠置喙的?真以爲髡賊不敢殺人麼?簡直可笑至極!
甚至就連松江府的這個“大明朝廷”能支撐到現在,也多虧了澳洲髡賊的支援呢!若是沒有髡賊渡海販來的數十萬石糧米,先後運走的數萬饑民,讓一窮二白的上海朝廷勉強有了點兒轉移挪騰的本錢,眼下的松江府只怕早已被暴民給燒殺成一片廢墟了,哪裡還能派得出水師來支援江陰?別以爲這些米糧是付了錢的,就不當回事,以爲理所當然若是沒有澳洲髡賊的大海船販糧過來,你就算家裡藏了再多的銀子,在這等烽火亂世之中,又能買得到些什麼?說到底,大家都是指着澳洲髡賊才能活下來呢!
但就算有了松江府的援軍和糧草接濟,若是少了髡賊支援的這批犀利軍械,眼下這場江陰之戰只怕也是勝算有限。屆時他們這些水師固然可以揚帆撤退,可你們這些酸丁就只能留下來等死或爲奴了!
正當江陰縣城衆人心思各異的時候,靠岸的戰艦已經開始卸載此次援助明軍的軍火。
“……大家用力!拉啊!”
“……小心點!”
在“疾風”號快速巡洋艦的甲板上,水手們奮力用滑輪拉起一個個貨運木櫃,再依靠江陰縣衙組織的苦力,將它們轉運到棧橋盡頭的岸邊空地上堆放起來。
等待已久的明軍官兵趕忙上前,七手八腳地將木櫃撬開,露出了埋藏在稻草裡的彈藥和刀槍。
“……趙先生,又見面了。”沈廷揚穿着一身大紅官袍,腰挎彎刀,威風凜凜地朝張名振等人走了過來。他和趙引弓只是前不久在杭州見過一次面,本不算熟悉,但這並不妨礙他做出親切示好的舉動。
“……呵呵,沈軍門亦是別來無恙啊。”雖然對沈廷揚這位沙船幫首領沒什麼交情,但趙引弓在爾虞我詐的江南士林混了這麼久,各種表面功夫也都學得不錯,只見他未做絲毫停頓,便上前拉住沈廷揚的手,笑着說道:“……在下幸不辱命,現已送來鎧甲二十副,軍刀九百把,鐵槍頭六千個,火帽快槍六百杆,發射火藥十桶。此外還有糧磚二十箱,六磅炮五尊,炮彈三百發……喏,水手們已經把火炮開箱了!”
杭州方面援助給江陰明軍的五門六磅炮,連同配套的炮架、發射藥和炮彈一起,被裝在五個全密封的木櫃內。眼下已經被水手們開箱組裝起來。這些單重七百公斤的火炮,看上去裝飾華麗,宛如炮神降臨一般。實際上這只是十七世紀水平的普通滑膛榴彈炮,只不過那外形比較唬人而已。
但沈廷揚卻撫摸着黝黑光滑的炮管,看得眼神發亮,“……好炮!果然是軍國利器!嗯,那火帽快槍,之前也已經在杭州獲得了一批。江陰有了這些利器之後,想必定能讓韃虜再遭重挫了吧!”
“……女真韃虜不過是跳樑小醜,僥倖一時逞狂,竊據金陵帝京。然則我神州大地豈無好男兒?只要諸位英雄勠力同心,定能驅逐韃虜,恢復江南。”趙引弓拱手笑着迴應道,隨口說了些客氣話。
對此,深知如今時局險惡的沈廷揚只是微微一笑,但夏允彝這個愣頭青卻硬是當了真,也不管當前的局勢如何,立刻就跳出來說話了:“……趙先生,感謝諸位仗義來助,不過雖然眼下兩國已經議和結盟,可有些話卻得先說清楚了。貴國自稱前宋苗裔,傳承華夏道統,這卻置我大明於何地?我大明自洪武起,平賊寇、驅韃虜。百戰而得天下。自古得國至正者莫過於此。何況我大明讀書種子何止萬千。向學之風亦不是貴國這等蠻夷小邦可比,這華夏正朔在哪可得說清楚了。日後王師驅逐韃虜,恢復神京之時……”
“……彝仲慎言!”因爲生怕這個過分迂直的傢伙,再說出些什麼讓兩邊都下不來臺的話,沈廷揚在情急之下,只得一把將夏允彝拉了回來,同時高聲出言打斷道:“……今韃虜橫暴,江南一片腥羶,此存亡危急之時。還興這等意氣之爭,於國、於民、於朝廷、於皇上無一絲益處,只是徒惹韃子嘲笑耳!慎言!”
夏允彝本來還想再說什麼,在聽到沈廷揚的話後,才強自忍耐了下來,哼了一聲後便再沒說什麼,只是依然用仇恨的眼神瞪着趙引弓等一干“髡賊”,而他身邊的一羣讀書人,也是個個都擺出瞭如此一副“以眼殺人”的作態,彷彿不趁機表現一番對澳洲髡賊的蔑視和鄙夷,就不能顯示出他們的士人風骨一般。
對此,趙引弓則是冷冷地一笑,雖然他不是被士紳壓迫盤剝的窮苦人出身,但對於眼前這些即將被時代淘汰的廢物,還是很不屑的都已經落魄到仰自己的鼻息生存了,居然還嘰嘰歪歪的,真是作死啊!
於是,利用這些縉紳士子的敵意,趙引弓在完成了這批軍械彈藥的交接移送之後,很乾淨利落地拒絕了沈廷揚想要讓“澳洲兵艦”協防江陰的請求,理由是擔心被夏允彝這幫傢伙從背後捅刀子
然後,在清軍的旌旗出現於地平線上之前,完成了預定任務的“疾風”號快速巡洋艦,就拉響汽笛,噴吐濃煙,在江陰衆人的複雜眼神之中,起錨駛離了這座即將化爲戰場的城市。
特派員王秋趴在船尾的欄杆上,望着遠方的江陰縣城變得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對江陰城裡的大明義軍觀感如何?王秋同志?”趙引弓手裡夾着一支雪茄,慢慢溜達了過來。
“……很失望!士兵落魄得像是乞丐,縉紳官吏則傲慢得好像動漫遊戲裡的經典昏庸貴族。很難想象這幫衰人居然能夠成爲民族英雄。”王秋搖了搖頭,“……對了,怎麼沒見到那位名垂青史的閻應元典史?”
“……閻應元?拜託,現在才崇禎七年好不好!”趙引弓噴了一口菸圈,笑道,“……那位率六萬義民,面對二十四萬清軍鐵騎,兩百餘門重炮,依然堅守江陰八十一天,使清軍連折三王十八將,戰死七萬五千人的閻應元典史,確實是鐵骨錚錚,義薄雲天。但他可不是南方人,而是北京通州人!按照原來的歷史,要到崇禎十一年纔會來江陰當典史,眼下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裡晃悠呢!或許已經死了都說不定。”
“……什麼?閻應元不在江陰?”王秋頓時吃了一驚,“……那麼他們這一回還守得住麼?”
“……誰知道呢?”趙引弓聳了聳肩膀,“……上海那個朝廷派來駐守江陰的沈廷揚,在歷史上也是名聲不差的抗清英雄,想來還是有點本事的。不過,就算他們運氣不佳,最後兵敗覆亡了,似乎也無所謂吧!就是我們在杭州可能要麻煩一點兒恐怕需要自己動手對付某些沒長眼睛的清兵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雖然少了那位名垂青史的閻應元典史,但江陰百姓的血性還是非同凡響。
“疾風”號巡洋艦撤離的次日,大清親王阿巴泰率兵三萬餘人合圍江陰縣城,打造雲梯撞車、連續強攻五日,非但沒能破城而入,反倒被守軍用剛剛獲得的火帽槍和“澳洲大炮”打得死傷累累,損兵三千餘人。激戰之中,江陰縣城內連婦孺都爬上城牆,往外丟石頭砸人。在長江上的水戰之中,沈廷揚的沙船幫也輕易橫掃了清軍的長江水師,牢牢掌握着江面的控制權,使得清軍始終不能切斷江陰的對外聯絡渠道。
此時在阿巴泰的背後,並沒有一個大帝國可以提供源源不斷的人力和補給,無論是皇帝豪格還是另外兩位藩王濟爾哈朗和阿濟格,跟他都是互相看倒黴的關係,一切損失都得要靠他自己的部衆承擔。
於是,在屢攻堅城不下之後,阿巴泰便果斷放棄了江陰這塊難啃的硬骨頭,撤圍退兵而去。
至此,在本時空爆發的第二次江陰保衛戰,依然以明軍的勝利而告終。
但問題是,江陰保衛戰的勝利,並不意味着整個江南戰場的勝利。
在攻打江陰受挫之後,阿巴泰便很自然地避實就虛,退下來稍事休整,便揮師繞過江陰縣城,再次輕而易舉地突入蘇州府,隨即橫掃太倉州,進而又攻入了松江府境內。上海的永和朝廷頓時一片手腳大亂。兵部侍郎陳子龍率五千義兵佈陣安亭鎮,被三個牛錄的清軍騎兵一衝而潰,只得逃入上海縣城堅守不出。
幸好,鎮守上海的孫元化雖然並非名將,卻是這個時代明朝最傑出的軍事工程師,曾經學習過西洋人的先進棱堡戰術,預先在上海郊外搶修了許多防禦工事,並且安置上了最新購得的“澳洲火器”。先後有幾股清軍對上海縣城發動試探性攻城,因爲缺乏重炮等裝備和守軍火力兇猛的緣故,都撞了個頭破血流。
此時,東征的清軍各部已經虜獲甚多,阿巴泰一方面不願意爲蟻附攻城填進去太多兵馬,一方面又擔心豪格或阿濟格從自己的背後下黑手之前已經說了,眼下的大清內部已是軍閥割據,皇帝和藩王的關係就是互相看倒黴和落井下石。於是便決定見好就收,帶着三萬大軍飽掠而歸,重新退回了常州府的老營。
至此,上海的永和朝廷總算是熬過了這一波軍事危機,暫時生存了下來。而代價則是整個蘇州府在今年遭到了第二場洗劫和屠戮,處處哀鴻遍野。而半個松江府也被糟蹋得滿目瘡痍,奄奄一息。
但不管怎麼說,明清兩朝對峙於江南的局面,依然是繼續維持了下來。
如此一來,在本時空的中華大地上,便同時出現了徽州的朱慈烺,上海的永和帝朱以海,南京的大清皇帝豪格和弘光帝朱由崧,徐州的大金皇帝多爾袞,這樣五位皇帝互相對峙的局面,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然而,似乎是上天看不慣所有諸位尊貴的皇帝陛下,居然都擠在小小的南直隸境內一般,緊接着,在大明天下的其餘各省之中,也相繼涌現出了稱孤道寡的人物就在富庶文弱的江南水鄉,被韃虜鐵騎化爲一片血肉磨坊之際,原本已經烽煙暫熄的北國,也再一次悄然燃起了新的戰火……
在大清帝國土崩瓦解,而穿越者的華盟軍隊又止步于山海關外之後,長城以南,黃河以北的廣袤土地,就成了關寧軍的地盤。然而,隨着外部軍事壓力的消減,關寧軍內部的派系矛盾,隨即急速升溫。爲了爭奪唯一的領頭人位置,晉王祖大壽和周王吳襄互不相讓,最終導致了一系列的分裂和內訌。
經過一番短暫而激烈的較量,周王吳襄帶着他的兵馬倉皇撤離京畿,逃回了位於洛陽的大本營,晉王祖大壽趁勢追擊,控制了大同、宣府、山西和北直隸的大部分地區。而吳襄僅僅只控制了以洛陽爲中心的一部分豫西地區,還有山西省西南一隅的平陽府至此,關寧軍正式分裂爲周、晉兩家諸侯。
然而,就在晉王祖大壽揮鞭縱馬,追亡逐北,企圖爲祖家打下更大的一片江山之時,卻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帶着一條狐狸尾巴,悄悄進入了他的地盤,來到了冀北灤州的石佛口。
他就是前不久剛剛在山東和兩淮掀起一場大亂的聞香教教主,王可。
ps:有一件事情想要諮詢一下讀者們的意見,原本預定下一卷寫《刀劍神域》,但最近有人提出《刀劍神域》太老掉牙了,不如寫《overlord不死者之王》爲好。我想象了一下那位骨傲天裝逼之王飛鼠大人四處尋找其它玩家,卻發現自家墳墓成了新手村的情形,感覺似乎也挺好玩的。大家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