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吧,我們東家就在裡面等你。”
劉三帶着張韜來到一處隱蔽的暗室前,指着緊閉的房門,小聲道:“我們就在外面候着...”
說着,他輕輕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對方自己推門進去。
張韜見狀,藝高人膽大,沒有任何顧慮與擔憂,既然是來這裡是爲了找人,在下方賭場內都沒有發現可疑人的行蹤,那麼前來拜訪認識一下四方賭坊的東家也不是不可。
畢竟這裡是別人的地盤。
到時,或許可以借用對方的勢力和眼線,打探一下血衣堂的下落。
至於安全問題,他絲毫不用擔心。
他自負的認爲,在這不起眼的四方賭坊內,還沒有人的修爲可以超過二重天境界,身後的那四個癟三就是最好的證明。
讓他們都是一重天煉血境中期的武者,欺負普通人還算可以,但是遇到像龐紹元那樣的一流高手,就根本不夠看了。
也是龐紹元脾氣好,沒有跟劉三他們一般見識,不然這處隱蔽的四方賭坊恐怕都會被拆了...
吱呀一聲脆響!
張韜毫不猶疑的推門而入,手裡掂量着贏來的五十兩碎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他目光上下打量屋內的環境。
引入眼簾的就是典雅的屏風和茶桌,古香古色的傢俱擺設。
房間中央有一處圓形賭桌,三五成羣的男子圍坐在一起,人數不多,但各個氣質不凡,一看就是城內鄉紳貴族。
此處的氣氛安靜而緊張,與上方賭坊的喧鬧吵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相比之下,這裡根本就是VIP豪華包廂!
房間內,有五人正神情肅穆,目不轉睛的盯着桌前莊家,他們喉結滾動,暗暗握緊拳頭,一聲不吭。
看到莊家的一瞬間,張韜感到一絲詫異,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一位酥胸半露的女子,她面帶輕紗,一身火紅色的華麗長裙將妙曼的身軀,突顯的十分火辣誘人。
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魅惑妖嬈之感。
“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來新人,看樣子有點面生!”
推開門的剎那,那妖嬈女子就立馬發現了張韜的身影,隔着屏風柔聲細語道:“既然能被外面的人帶到這裡,那就說明你有足夠的資本...”
“你是此處賭坊的東家?”
張韜微微一笑,昂首闊步越過身前的典雅屏風,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目光直接落在輕紗女子的身上,肆無忌憚的欣賞對方的美色。
場中的賭客發現有人突然闖入,打擾了雅興,他們紛紛扭頭看了過來,露出厭煩的的神色。
“哪來的毛頭小子?”
“一點都不懂規矩,竟然敢直呼鳳娘,沒事就趕緊乖乖找一個位置坐下來!”有人不耐煩的提醒道。
其中有一位身穿錦衣、頭戴綸巾的中年富賈,一眼認出了張韜的身份,好意的輕笑道:“這不是畫技無雙的小畫聖嘛?”
“你怎麼也有雅興來這裡?”那富賈擡手打了一聲招呼。
“錢掌櫃,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張韜對這人有些印象,記得對方是天霧鎮上的一個富商,家中是做絲綢生意,他曾經還去過對方府上畫過字畫。
隨即,他將目光落在錢掌櫃身邊的錦衣男子臉上,他敏銳的察覺到對方身上有若有若無的血煞氣息。
仔細觀察對方的面容,張韜陡然有了印象,想起這人就是昨日在同福客棧前圍殺他們的江湖人士。
只是沒想到今日一見,對方竟搖身一變,變成了富賈商人。
“嘭!”
察覺到張韜犀利的目光,那錦衣男子先下手爲強,將賭桌上的骰盅抓起來就扔了過來,他翻身就向屋外衝去。
見狀,張韜擡手舉起八面鐵劍擋在身前,輕而易舉的化解了這次偷襲。
“哪裡逃!”
低吼一聲,他身形化爲一道殘影衝了過去,雄厚的混元真氣在體內翻滾奔騰,速度陡然加快。
“這是怎麼了?”
錢掌櫃與其他人一臉懵逼,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坐在原地,不知準備幹什麼。
“鐺!”
刀劍碰撞的錚鳴聲,猛然在豪華包廂內響起。
張韜追上那錦衣男子,出手果斷狠辣,絲毫不留情,眼見一劍就要刺中對方的後心,卻被那叫鳳孃的女莊家給出手攔住了。
只見酥胸半露的女子,從長袖內甩出一柄匕首撞擊在八面鐵劍的劍刃上,化解了這場腥風血雨的廝殺。
與此同時,那錦衣男子趁機躲到鳳孃的身後,一臉後怕的看向張韜手中的利劍。
只差一息,他恐怕就命喪黃泉了。
“你跟他是同夥?”
張韜目光陰沉,死死的盯着面前斜靠在木椅上的妖嬈女子,剛纔短暫的交手瞬間,他能明顯的察覺到對方擁有不弱於二重天的修爲。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他只能強忍心中的殺意,語氣緩和的說道:“若不是請閃開,此人乃是血衣堂魔門餘孽,正被全城通緝!”
“這位公子請息怒,這裡是四方賭坊,奴家不能眼睜睜看着這裡死人!”
鳳娘羞澀一笑,拋出一個眉眼,道:“既然這位客人來到奴家的四方賭坊,那奴家就有義務保證他的安全。”
“如此說來,你是鐵了心要包庇魔門餘孽了?”
聞言,張韜臉色瞬間一冷,最後的耐心消耗殆盡,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對方如此不識趣,那麼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了。
下一秒,他語氣變得森冷,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老闆娘跟這魔教餘孽一起上路吧!”
話音剛落,張韜先發制人,體內真氣瘋狂運轉,手中的利劍化爲一道寒影,直刺向鳳孃的要害之處,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公子你好狠的心啊,竟然一言不合就想殺死奴家?!”
鳳娘嗔怒一聲,面對着凌厲的一劍,她神色不變,玉手揮動,纏繞在藕臂上的紅色輕紗
彷彿活了過來,猶如赤練靈蛇一般,靈動而詭異的纏繞出八面鐵劍之上。
她身後的錦衣男子見勢,去而復返,不知從來取出了一件兵器,來勢洶洶的攻向張韜。
二人合力,想趁這個機會一舉斬殺張韜。
“果然,你也是血衣堂的人!”
張韜錯身閃過背後的利刃偷襲,手中死死握緊八面鐵劍,與鳳娘暗中相互較量內力修爲。
難怪,巡天衛斬妖堂的林千戶會說出西南方向有兩個魔門餘孽。
原本他看到錦衣男子的瞬間,他下意識的以爲另一個人也會是那日圍攻他們的江湖人士,反而忽略了對方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或者女人。
還是江湖經驗太少,他看到鳳孃的第一眼,潛意識認爲女人沒有威脅。
結果超乎預料,眼前的女子卻是最強勁的敵人,她比一旁的錦衣男子難纏百倍。
“該死!”
張韜暗罵一聲,他兵器被限制,身形在方寸間躲閃不便,一時沒留意,背部捱了錦衣男子的一劍,整潔的青衫儒袍瞬間破裂,露出裡面白皙堅硬的皮膚。
銅頭鐵臂的強大,讓敵人無法破防。
“普通刀劍傷不了他...”
錦衣男子大急,一劍砍在對方的背上,彷彿砍中了棉花一般,有力使不出,無法傷害對方分毫。
他臉色鐵青,有些焦急的催促道:“鳳娘怎麼辦?如果不能快速解決這傢伙,這裡的動靜一點會吸引來巡天衛。”
一時之間,戰鬥陷入了焦灼之中。
豪華包廂內的其他賭客見到這一幕,當場嚇破了膽子,驚慌失色的向屋外跑去,生怕跑慢一步,就受到波及,慘死在無眼的刀劍之下。
“怎麼了?裡面怎麼有打鬥的聲響?”
劉三眉頭微皺,看着衆賭客慌不擇路的模樣,語氣不由緊張的詢問道:“你們怎麼這般狼狽不堪?”
“裡面有魔門餘孽,他們打起來了!”
看到有人阻攔,錢掌櫃頭也不回,臉色難看的解釋一遍後,就馬不停蹄的掙脫了出去,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魔門餘孽?”
聽到聽到話,劉三等人臉色驟然一變,隨即他們看到人羣裡面沒有張韜的身影,心中頓時明白了是那小子在搗亂。
他眼神一冷,罵罵咧咧道:“魔門餘孽人人得而誅之,竟然在我劉三的地盤搗亂,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兄弟們,走,跟我進去除魔衛道!”
說着,他大步跨起,作勢就要衝進去,加入激烈的戰團。
可一隻腳剛跨過門檻,他發現身後沒有動靜,不由眉頭一挑,不滿的呵斥道:“你們還站在原地幹什麼?東家花銀子請我們來是保護賭坊安定的...不是來吃乾飯的。”
“你們不要忘了自己的職責,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要壞了道上的規矩!”劉三一臉鄙夷的看着自己的小弟。
“三哥,那小子進去的時候,好像是帶着兵器的...”
聽到他的話,有小弟委屈的提醒道:“我們赤手空拳進去,很吃虧!”
“娘希匹的,你不早說,我差點就進去了!”
聞言,劉三瞳孔一縮,覺得小弟說的很有道理,發現自己有些莽撞了,下一秒,他剛伸出的一隻腳又默默的收了回來,隨即對着小弟振臂一揮道:“走!我們抄傢伙去!”
“殺!”
張韜怒吼一聲,將手中利劍扔了出去,不願再與對方做無意義的糾纏。
利劍脫手的一瞬間,他的雙手立刻恢復了自由,雙拳緊握,砰砰作響,他最強的戰力可不是劍法,而是拳法。
“鳳娘,小心他的拳頭!”
錦衣男子看到眼前呼嘯勁風的拳頭,身形快速後退,他可沒有忘記這廝拳碎刀刃的蠻橫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