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天地一顫,籠罩在張韜周身的濃郁雲霧瞬間消失。
隨之消失的還有他頭頂之上的靈氣龍捲。
“呼...終於突破至儒道二重天尋路境初期了。”
長呼一口氣,張韜緩緩睜開眼睛,一道星芒從瞳孔深處一閃即逝,整個人的精氣神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鉛華洗盡,鋒芒內斂!
張韜雙腿盤膝,坐在桌案前,身穿破舊的青衫儒袍,一眼望去就是一名正宗的儒道書生。
而不是看上去,像一位粗鄙武夫。
浩然真意的上限,決定了他丹田氣海內的浩然正氣的高度。
此時的他,儒道武道共同修煉!
他成爲世間第一位儒武雙修的存在,儒道二重天,武道三重天。
他丹田氣海不僅存在純正的浩然正氣,而且還存在混元真氣,與死亡真氣兩種迥異的真氣內力。
浩然正氣熾白一片,混元真氣金光閃爍,死亡真氣死氣沉沉。
浩然正氣懸浮運行在丹田上部;混元真氣凝實如金,處於丹田中央不動如山;死亡真氣一灘死水沉寂在丹田下部,紋絲不動。
三道氣息各異的真氣,盤踞在丹田氣海,三分天下,各行其道,互不影響。
“如今,我也算是一名儒道修士了,步入尋路境,就可以尋找自己的‘路’了。”
感受到體內的情況之後,張韜眼角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修煉了【浩然正氣決】後,他發現自己可以驅動識海之中的浩然真意。
按照儒道的攻擊手段,他也能對敵人施展神魂攻擊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確定自己儒道上的‘路’,否則還無法浩然真意的真正威力。
就像在金斗城遇到陳溪境,他的‘路’是洞簫,利用洞簫的音律攻擊他人神魂。
若是神魂孱弱的人,在聽到的洞簫聲音之後,隨時都會喪命在音律之下。
九公主周倩雪的‘路’是棋子,一盤棋子就是一場天地對弈,神魂不濟者落入棋盤之中,只能淪爲任人宰割的棋子,永遠迷失在棋盤之中。
而被張韜的捶成重傷不起的蔣夫子,他的‘路’則是戒尺,代表着戒律與規則,可以通過戒尺直接攻擊他人的神魂,簡單粗暴。
張韜心生平靜,腦海裡一一浮現出有關尋路境的信息,清楚了周倩雪等人的‘路’後,他心底對儒道‘路’的感悟更加深了。
“我選什麼路呢?”
他喃喃自語,閉目沉思,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各不相同。
只有找對正確的路,才能算是真正的踏入尋路境。
尋路境,就是儒道修煉體系的基石,唯有踏入適合自己的路,才能在未來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張韜左思右想,心中非常傾向於蔣夫子那種‘路’的方式,那樣把戒尺當做自己的路。
同樣,他也可以將自己的‘路’,定爲武器或者拳頭。
“拳頭還是兵器?”
他內心猶豫不定,他非常憧憬以後與敵人戰鬥的時候,可以一拳一個朋友,拳拳附帶魔法攻擊。
不僅可以給敵人肉體上的物理傷害,而且還能給敵人神魂上的精神摧殘。
一想到這,張韜毫不猶豫的決定,就將自己的‘路’,定爲他的一雙鐵拳!
這一刻,他立志要成爲一名儒道莽夫!以雙拳的道理,向別人闡釋‘仁義’之道。
然而,事與願違!
想象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
任他如何確立自身的‘路’,他的雙拳都無法與識海內的浩然真意形成共鳴。
沒有聯繫,就代表着這條路行不通。
也就是說,以雙拳爲戰鬥的路,不是最適合他的路!
“嗯?不行......那我的路是什麼,在哪裡?”
下一秒,張韜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盤膝端坐在桌案前,氣息內斂,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於此同時。
外界驚人的異相,隨着他的修爲停滯而消散不見。
衆人在孟院長的帶領下來到明德殿內,他們動作輕盈,躡手躡腳,生怕影響到陷入頓悟之中的張韜。
“爾等不要大聲喧譁!”
見狀,孟知行神色嚴肅,轉身看向周圍目露好奇的學生,低語提醒道:“他此時正在頓悟,尋找自己‘路’,爾等要好好觀摩領悟,對你們以後的修行非常有益處。”
衆人齊刷刷的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他們一言不發,默默的觀察着張韜的氣息變化。
他們有人投來羨慕眼神,也有人投來嫉妒的目光...每一人看向前方閉目養神的男子心裡活動都不一樣。
若不是德高望重的院長在此,他們之中恐怕有人別有用心,存在一些不可見人的小動作,以此來打斷張韜的頓悟過程。
“我的路到底是什麼呢?難道只能在君子六藝之中選擇?”
張韜思索良久,嘗試了許多不同的路,都跟戰鬥廝殺有關,然而不出所料,都沒有任何反應。
忽地,他腦海裡浮現出一句話。
君子動口不動手!
“或許,我先前選擇的戰鬥之路,違背了浩然正氣的奧義......”
他不斷總結與思索,心中漸漸有了一絲明悟。
“對啊,我擅長繪畫,或許這就是我的儒道之路...可以試一試。”
想到就幹!
以識海爲幕布,以神魂之力爲筆,以浩然真意爲墨。
下一秒,張韜開始在用神魂之力驅動浩然真意在識海內作畫。
執筆上手,他第一次嘗試的繪畫就是火寒鴉。
火寒鴉,是他最先接觸的妖物,也是他最爲熟悉的妖物。
他經常在識海內觀想火寒鴉的形象,爲此他對火寒鴉的形象與細節,瞭然於胸。
呱!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陡然響徹在明德殿內。
瞬息間,張韜的身前,憑空出現一隻通體漆黑,雙眼灰白的烏鴉。
“妖物!”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學生紛紛發出驚叫之聲,他們眼睛內露出驚懼的目光,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嗡!
一道灰白幽芒,一閃而過。
張韜緩緩睜開眼睛,那隻懸浮在空中宛如死物的火寒鴉,同時也緩緩睜眼灰白的眼眸。
“這是...以畫爲路,具化神魂之物?!”
院長孟知行驚疑不定,眼眸內浮現出一道震驚光芒。
顯然,見多識廣的他,此時也被張韜的所作所爲給震驚住了。
“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
張韜回過神,發現周圍數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自己,彷彿在看一個怪物一樣,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呱呱呱!”
這時,火寒鴉的怪叫,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打量着眼前宛如活物的烏鴉,他心底浮現出一股很奇特的感覺,很親切很熟悉。
這隻火寒鴉,與他識海內繪畫的火寒鴉一模一樣,沒有一身不詳的死氣,反而充滿了溫暖平和的氣息。
“這是我畫出來的?”
張韜將信將疑,伸手觸碰身前撲騰翅膀的火寒鴉。
觸碰的一剎那,他體會到了什麼叫神魂相容的感覺。
頃刻間,火寒鴉消失不見,化爲點點星光融入他的體內。
隨之,他的腦海裡多了一份以火寒鴉爲視角所看到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