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南魏人,除了魏王沒被抓,其他人全都被抓,無一人倖免。在抓南魏人之前,南魏人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他們被抓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被關入廷尉府的大勞。
突然被抓,京城的南魏人來不及送信給其他地方的同族送信。這段時間,其他地方的南魏人被抓了不少。被抓的人,基本上都被抄家。然後,該砍頭的砍頭、該流放的流放,該做苦役的做苦役。
製作神丹的寇南玉一派的人,被護龍衛一網打盡。他們被拉去菜市口,當着全京城的百姓們斬首。
京城的百姓們得知害死人的神丹是這些人做的,一個個憤怒地朝他們扔石頭、雞蛋、爛菜葉等東西,砸得他們頭破血流。
直到被砍頭前,寇南玉一派人都不知道他們爲何被抓。他們的行蹤一向隱秘,就連同族之人都很難找到他們,朝廷的鷹犬爲何能找到他們。最讓他們疑惑的是廷尉府審都沒有審他們,直接判斬立決。難道朝廷已經知道他們是南魏人?
這次朝廷圍剿南魏人,讓大周的南魏人減少了一半。
剩下沒有被抓的南魏人嚇得不輕,他們夾緊尾巴,瑟瑟發抖地躲藏着,生怕下一刻被抓的就是他們。
西域和安南等外邦國家的南魏人得知大周的同族被抓被殺,心中也是十分震駭。
“你不知?”魏王揚眉冷笑道,“如果不是你們幫忙,寇南玉他們做的神丹能賣到西域?”
魏延跪在地上哭訴,哭得好不可憐,連一向討厭他的餘海,都忍不住要可憐他。
魏延茫然地問道:“看出什麼?”
魏延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魏王的書房。
“主公,這些年來我們的人一直隱藏的很好,朝廷是不可能知道我們的,一定是有人背叛了我們。”“你們竟然一直覺得父皇不知曉南魏人的存在?!”
魏延低着頭,不敢看魏王,“主公,您一向討厭寇南玉他們一幫人,如果讓您知道寇南玉他們做了能控制人的神丹,您一定反對。”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主公,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朝廷爲何會突然抓捕我們的人?朝廷爲何會知道我們的存在?朝廷又如何得知我們的人的行蹤……”他們這些年明明藏的很好,朝廷一直以來也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爲何會在突然察覺到他們的蹤跡?難道他們中有奸細?
“你說呢。”
他在內陸的家人也被抓了,但是因爲趙曜的求情,他的家人最終沒事。不過,趙曜救他家人並不是沒有條件,條件是他們一家人都得爲他做事。他的家人繼續潛伏在南魏人中,爲他監視南魏人的一舉一動。
“你們要是再敢動十弟,本王讓你們生不如死!”魏王原本想收拾魏延他們這羣人,沒想到鬧出神丹一事,之前對趙曜不利的人都被抓了。
“都是漢王乾的好事,如果不是漢王,朝廷就不會發覺神丹有問題,也不會派人抓捕我們的人。”害他們幾十年的經營付之東流的罪魁禍首是漢王。如果不是漢王多管閒事,他們的神丹會賣的很好,屆時會有更多人的被他們控制。等到時機成熟,大周朝廷也會被他們掌控,那時他們就能復立南魏。
這些年以來,南魏人一向覺得他們隱藏的不錯,瞞過了大周朝廷,沒想到大周朝廷一直都知道他們的存在,並且一直知曉他們的行蹤。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在大周的同族之人爲何會在瞬息之間被抓。
此時,京城的魏王府裡。
早就投靠趙曜的宋大川現在無比慶幸當時自己明智的選擇,不然他已經身首異處。
“你們還真是小看了父皇。”
魏延一想到他們這次的劫難是因爲寇南玉那一幫人做的神丹,神色立馬變得猙獰起來。
這句話讓魏延頓時僵住,他的眼神閃躲了下,旋即否認道:“主公,我不知這事。”
“寇南玉!!!”如果不是寇南玉那一幫人已被朝廷斬首,魏延恨不得親手撕了他們。
魏王目光冰冷地看着暴跳如雷的魏延,語氣嘲諷道:“寇南玉做神丹,你可是知情的。”
魏王冷冷地看着還在狡辯的魏延。
當年,大周剛建立的時候,先皇和皇帝大肆捕殺南魏人。他們四處逃難,躲藏到很多地方,小心翼翼地活着。
頂着魏王彷彿看穿他的眼神,魏延沒法再繼續否認下去。他硬着頭皮說道:“主公,我當初答應幫寇南玉他們賣神丹,並不是因爲錢,而是因爲他說神丹能控制人。”
一想到他們這些年都被大周朝廷監視,躲在西域和柔佛等外邦國家的南魏人又氣又驚又懼。他們想回大周救同族之人,但是又怕一回到大周,就會被抓起來。
“主公,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魏延憂心忡忡地問道,“朝廷接下來還要繼續追殺我們嗎?”
千算萬算,他們沒有算到漢王會察覺他們的神丹有問題,更沒有算到漢王會下令嚴禁神丹。最可恨的是漢王還把這件事情上報給京城朝廷,讓朝廷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遠在沼澤府的趙曜得知京城朝廷下令抓捕南魏人後,也開始清洗隱藏在整個嶺南的南魏人。
因爲嶺南的南魏人被一網打盡,宋大川不能留在沼澤府,趙曜安排他“逃”往安南,讓他去和安南的南魏人匯合。
魏王腳踩在魏延的胸口,語氣森然地說道:“你們三番兩次地派人刺殺十弟,本王看在你這些年兢兢業業辦事的份上,沒有殺你,你竟敢還提此事,你真以爲本王不敢殺你嗎?”
“難道皇上一直知曉?”魏延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可能,皇上怎麼會知道……”
在皇帝下令抓捕南魏人之前,魏王收到趙曜的信,這才知道有人揹着他偷偷做神丹。從那時起,他就讓他的人暫時離開京城,前往柔佛和驃國等外邦國家躲避一陣子。所以,這次被抓捕的南魏人中,並沒有魏王的人。
“滾出去。”
“這次父皇下令抓捕我們的人是因爲寇南玉他們做了神丹,這觸犯到父皇的逆鱗。”之前,因爲南魏人擅自行動刺殺趙曜一事,就讓魏王對魏延他們非常不滿。如今他們又瞞着他,跟寇南玉那幫人合作賣神丹,這讓他愈發覺得不能再留他們。
“你還沒有看出來麼?”
“你們和寇南玉他們那點事,真以爲本王不知道?”魏王眼神銳利地看着魏延,“你們幫寇南玉他們賣神丹,從中賺了不少錢吧。”
“主公,我沒有……”
魏王走到窗邊,眺望着東邊的皇城,表情若有所思。
宋大川的演技還是不錯的,成功地被安南的南魏人收留。
“主公,我們這幾十年的經營被毀了。”魏延是運氣好,京城抓捕南魏人的時候,他正在西域辦事,躲過了一劫,不然他現在已經見到了太奶。“幾十年的心血就這麼被毀了……”說到這裡,他已泣不成聲。
這些時日,對南魏人來說就是噩夢。沒有被抓的南魏人不敢再像以往那樣張狂,一個個變得非常老實。
大周的皇帝跟前朝的皇帝一樣容不下他們南魏人,如果皇帝真的知道他們還有人活在世上,是絕不可能放過他們。
直到魏延翻白眼快要死過去,魏王這才放開他。
“不……不敢了……屬下再也不敢了。”
“主公,一定是有人背叛了我們。”不是他們的人告訴朝廷,皇帝是不可能知道的。“主公,現下我們得趕快找到內奸,不然剩下的人也難逃一死。”
“主公,我真不知,我也沒有幫寇南玉他們。”魏延心裡驚駭,他沒想到魏王殿下竟然知道這事。
“主公,漢王不止一次壞了我們的事情,他不能再留了……”他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被魏王踢飛了。砰的一聲,他整個人重重地撞在牆上。
魏王看了一眼餘海,吩咐道:“派人盯住他。”
魏延雙手抓着魏王的腳腕,神色痛苦地求饒:“主……主公……饒命……”
“主公,你要是信得過我,我來調查內奸一事。”
“不可能的,如果皇帝得知我們的存在,這些年來爲什麼沒有追殺我們?”魏延道,“皇帝如果知道我們還有人,一定會對我們趕盡殺絕,絕不會讓我們苟延殘喘。”
魏王冷着臉道:“神丹一事,你們竟然瞞着本王。”
魏王問道:“你想怎麼做?”
“隨你。”魏王並不覺得是內奸出賣了他們,但是魏延堅持這麼認爲,那就讓他查好了。
“是,殿下。”
魏王對魏延的哭嚎無動於衷。他語氣淡漠地問道:“怪誰。”
宋大川的家人之前被抓進大牢,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哪還敢繼續爲南魏人賣命。爲了全家人的性命着想,他們願意成爲漢王殿下的人,爲漢王殿下賣命。
他早就知道父皇知曉南魏還有餘孽,這些年來父皇沒有對南魏人趕盡殺絕,應該是有什麼目的,讓南魏人誤以爲他並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如今,父皇下旨抓捕南魏人,算是打草驚蛇了,那父皇這些年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豈不是白費呢?
父皇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想從南魏人這裡得到什麼,難道是爲了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早就失蹤,而且對父皇來說並沒有什麼用。父皇沒必要大費周章地得到那個東西。
南魏除了那個東西,也沒有其他東西能讓父皇圖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