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的書房裡,楚王聽趙曜說皇帝已經答應讓他去嶺南一事,氣的差點失態,對他破口大罵。
“我去找父皇,讓父皇收回成命。”
楚王急急忙忙要出門,趙曜伸手拉住了他:“四哥,沒用的,父皇是不會收回成命的。”
“我去求父皇,父皇要是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楚王是絕不能讓趙曜去嶺南的。
聽到楚王這番話,趙曜心中十分感動。他張開雙手攔在楚王的面前,“四哥,我是真的想去嶺南,並不是賭氣,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楚王雖然被趙曜先斬後奏的做法氣極了,但是也忍住沒有對他大罵。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
“你去嶺南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說完,他又要往外走。
趙曜見狀,一把抱住楚王的大腿,不讓楚王走。
“四哥,我真的沒有作死,我是真心想去嶺南的。”
楚王沒想到趙曜會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不讓他走,這個動作太不雅,太賴皮了。
“你先起來。”
“我不起來。”趙曜緊緊抱着楚王的腿不放手,“四哥,你冷靜點。”
楚王低頭看着趙曜,氣惱道:“我很冷靜,不冷靜的是你。”
“四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馬上就要成年封王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真的沒有跟父皇賭氣。”趙曜猜到楚王他們是怎麼想的,“我拿自己的性命和前途跟父皇賭氣,我是傻子麼。”
楚王沒好氣地說道:“我看你挺傻的。”
“四哥,我不傻,我真的不傻。”趙曜仰着頭對楚王說道,“四哥,你們只看到嶺南危險,但是你們沒有看到嶺南的豐富資源。”
“豐富資源?”楚王早就從趙曜這裡得知“資源”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資源?”
“四哥,嶺南與安南和柔佛等國臨近,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楚王面露疑惑地問道:“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安南那些國家有的東西,嶺南也會有,比如說安南那邊的水稻,一年兩熟,我聽說現在已經三熟了,嶺南的氣候跟安南很像,也就是說嶺南也能種一年三熟的水稻。”早在幾年前,嶺南已經種植安南那邊的水稻,也就早就實現一年兩熟,不然這些年大周的米倉不會這麼快填滿。
“一年三熟,當真?”楚王自然明白一年三熟的水稻的重要性。
趙曜連連點頭:“當真。嶺南還有很多水果,是京城或者江南沒有的,四哥你吃過嶺南那邊的果乾。”嶺南那邊的果乾是樑潤做的。嶺南的水果好吃,但是因爲距離京城太遠,等嶺南的新鮮水果送到京城早就壞了,所以趙曜就想到把水果變成果乾的主意。
嶺南的水果是其他地方沒有的,不管是京城人,還是江南人,又或者是西域人都沒有吃過,所以嶺南的果乾十分受歡迎,賣的非常好。
楚王是吃過,但是他對果乾或者蜜餞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所以並沒有注意這方面的事情。
“四哥,別的不說,就說果乾這一個生意,我二舅就賺了不少錢。”趙曜沒有說謊騙楚王,樑潤只是靠嶺南果乾這一單生意,就賺的鉢滿。“等我去了嶺南,我要讓嶺南老百姓都種水果,然後做果乾,把果乾變成貢品,這樣就能讓嶺南的老百姓多賺錢。”
這是楚王沒想到的。他聽趙曜這麼說,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四哥,嶺南那邊還有很多樹木,也是京城和江南沒有的。”
“你要樹木做什麼?”
趙曜一直仰着頭,仰的有些累了,擡手示意楚王坐下來。
“四哥,我們坐下來說。”
楚王依言坐了下來,跟趙曜一樣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他見趙曜的脖子仰的有些痠痛,擡手幫他捏了捏。
“四哥,在暹羅和柔佛那邊有一種樹叫橡膠樹,這種樹只能在氣候炎熱的地方種,我打算從暹羅那邊弄些橡膠樹種在嶺南。”
“橡膠樹,這是什麼樹,有什麼用?”楚王第一次聽說這種樹。
“四哥,橡膠樹能做橡膠。”
楚王見趙曜一臉放光地說着橡膠樹,心中越發疑惑:“這橡膠又什麼東西?”
“四哥,我跟你說橡膠可是一個寶貝,它的用處非常多,我現在跟你說也說不清楚,等我把它弄出來,你就知道了。”趙曜不是故意賣關子,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楚王說橡膠是什麼東西,畢竟他自己也沒有親眼見過。“我只能跟你說等我把橡膠弄出來,我能做出很多造福百姓,利於大周江山社稷的好東西。”
“這橡膠這麼厲害?”
趙曜用力地點了點頭:“非常厲害,等我做出來,你就會知道。”
楚王相信趙曜的動手能力,聽他說的信誓旦旦,他也不由地期待起來。
“還有呢?”
趙曜反問道:“四哥,嶺南最大的資源,你知道是什麼嗎?”
楚王聽到這個問題,認真思索了片刻,旋即搖了搖頭:“不知道。”因爲嶺南是流放之地,楚王從未關注過嶺南。
“海運啊。”趙曜神色激動地說道,“嶺南有很多地方靠海,而且又跟安南和暹羅它們靠近,比泉亭縣的海運便利多了。最最重要的是暹羅它們那邊有一個海峽能通往米昔兒,我聽說米昔兒很繁榮的,到時候可以把我們大周的好東西賣到米昔兒。”
楚王心中十分震驚。他沒想到一向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十弟居然有這麼深遠的想法。
“嶺南那邊還有很多名貴的藥材,也是京城沒有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嶺南那邊有很多礦石,金銀銅,還有鐵。”
“你怎麼知道嶺南那邊有金銀銅?”楚王問道,“你聽誰說的。”
“四哥,安南那邊有金銀銅,你覺得嶺南沒有嗎?”趙曜一本正經地說道,“嶺南就在安南的邊上,安南有的,嶺南肯定有。等我去了嶺南,我肯定要派人尋找礦石的。”
楚王:十弟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
“四哥,我跟你說……”
趙曜又跟楚王說了不少嶺南特有的資源,聽得楚王是一愣一愣的。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趙曜說的這些東西,楚王完全不知道,而且還有很多東西是楚王第一次聽說。
“我讓起二舅打聽的啊。”趙曜笑嘻嘻地說道,“我既然決定要去嶺南,肯定要先打探好那邊的事情。”
楚王點了下頭,不過很快他想到一件事情,神情瞬間變得吃驚古怪起來。
“我記得你二舅在幾年前就去了嶺南,難道你那個時候就決定去嶺南?”
趙曜連忙擺手,否認道:“怎麼可能,我也是去年才決定去嶺南的。”
楚王聞言,眉頭一皺,語氣聽起來有些不高興:“你去年就決定去嶺南?”
趙曜連忙討好地對楚王笑了笑:“四哥,我也是聽我二舅說了不少嶺南那邊的事情,所以才動了去嶺南的想法,然後我請我二舅仔細地打探了下嶺南那邊的情況,得知嶺南那邊資源豐富,我才下定決心去。”
“去年怎麼沒聽你說?”
“我雖然決定去嶺南,但是心裡還是有點猶豫,畢竟去了嶺南,就很難回京,也不可能改變封地,所以我得再想想。”趙曜面不改色地說謊,“經過深思熟慮,我還是決定去嶺南,所以就跟你們說了。”
“十弟,你自己也說了,等你去了嶺南,就很難回京,你確定你要去嗎?” 趙曜朝楚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小聲地說道:“四哥,等日後你坐上那個位子,我應該可以隨時回京吧。”
楚王瞪了一眼趙曜,語含警告道:“別胡說。”
“我沒胡說啊,四哥,我等你坐上那個位子。”趙曜嬉皮笑臉地說道,“到時候我就仗着是你最親愛的弟弟,每年都回京城。”
楚王被趙曜這番話逗笑了,擡手輕輕地敲了下他的腦袋。
“你希望我坐上那個位子,你八哥呢?”
聽到楚王這個問題,趙曜立馬變得嚴肅。
“四哥,八哥和你一樣疼愛我,他疼我的心絕不會比你少。對我來說,你和八哥都是我最好的哥哥,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八哥的性子……我還是覺得四哥你坐上那個位子比較好。”
楚王一臉意外,他是真的沒想到趙曜會說出這番話來。
“四哥,八哥跟你不一樣,八哥從小沒有了母妃,又不受父皇待見,所以他的性子有些執拗,他要是坐上那個位子,只怕……”趙曜不好再說下去,“四哥,你比八哥更適合那個位子。”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爲。”
“四哥,我是不喜歡讀書,但是不喜歡讀書不代表蠢笨如豬吧,我覺得你和八哥總是小看我的聰明。”
楚王看着趙曜這副氣呼呼的模樣,不由地笑了:“是啊,沒想到年幼的十弟長大成人了。”
趙曜懇求道:“四哥,我不管你和八哥之間事情,但是我希望你獲勝的那一天,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八哥一命。”
楚王屈指彈了下趙曜的額頭,“我雖不喜歡他,但是他也是我的弟弟,我不會對他趕盡殺絕。”
趙曜聽了,立馬笑了:“我知道四哥不會,是我多嘴了。”
“十弟,我再問一遍,你真的要去嶺南,不後悔?”
趙曜一臉認真地說道:“四哥,我是真的想去嶺南,至於後不後悔,等我去了才知道。不過,就算我後悔,到時候四哥你再把召我回京唄,我就在京城做一個遊手好閒的王爺。”
“你啊……”楚王伸手戳了戳趙曜的額頭,滿臉無奈又寵溺地說道,“既然你想去嶺南試一試,那你去吧。如果到時候你真的後悔了,我就讓你回來。”
趙曜雙手抱拳朝楚王作了一個揖,“謝四哥。”
“行了,不要耍寶了。”楚王讓趙曜坐好,“嶺南是個蠻荒之地,你不能兩手空空去,我得給你準備些東西。”
“四哥,我正準備開口跟你要東西,沒想到你自己提了。”趙曜滿臉歡喜地說道,“四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你準備問我要什麼東西?”
“首先是錢,我去嶺南肯定要花很多錢……”趙曜毫不客氣,一口氣說了不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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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聽後,氣笑了:“你還真是敢要啊。”
趙曜聳了聳肩說:“四哥,你也知道我沒錢沒東西,父皇到時候肯定不會給我多少東西,那我只能問你和八哥要了。”說着,他咧嘴一笑,笑的非常欠扁,“你放心,我待會去找八哥,也問他要東西,絕不對不會厚你薄八哥。”
“滾滾滾,你現在就去找他要東西。”
“那我走了。”趙曜麻利地滾了。
等趙曜離開後,衛勉問道:“殿下,您真的同意十殿下去嶺南啊。”
“他一心想去,我攔也攔不住。”楚王已經知道趙曜想去嶺南的決心,他不再會阻攔。“如果到時候他後悔了,不想待在嶺南,那我就讓他回來。再說,我也不可能讓他一輩子待在嶺南。”
“殿下,十殿下的心還是偏向您的。”衛勉說道,“十殿下覺得您比魏王殿下好。”
“我也是沒想到,畢竟十弟從小就跟魏王比較親近。”爲此,楚王從小吃了不少醋。
“殿下,奴婢覺得十殿下聰明着,心裡也拎得清。”如果十殿下真的是笨蛋,怎麼可能做出那些了不得的東西。“您也不用太擔心十殿下。”
“方纔聽他說的那番話,我才發現十弟真的長大了。”楚王笑道,“既然他想去嶺南做他想做的事情,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支持成全他。”
另一邊,趙曜已經到了魏王府,把之前對楚王說的那番話,又一次地跟魏王說一遍。
魏王聽後,跟楚王一樣先是反對,但是後來見趙曜下定決心去嶺南,也只能無奈同意。
趙曜跟魏王也不客氣,獅子大開口地要了不少東西。
就算趙曜不要,魏王也會給他準備很多東西。
“對了,嶺南那麼大,你想好去嶺南哪個州了嗎?”
“想好了,去沼澤府。”
“不去太川府嗎?”魏王對嶺南也不是很瞭解,但是他知道嶺南最有名的地方是太川。
“不去,太川府不靠海,不好搞海運。”
“沼澤府靠海?”魏王對沼澤府完全不瞭解,也不知道沼澤府具體在哪裡。
“靠海,而且和呂宋隔海相望。”趙曜拿起筆,在紙上大概畫了下沼澤府位置,“它還跟安南、暹羅、柔佛等國接壤,是個地理位置非常好的一個地方。”
“看來你是真的下功夫了。”
趙曜得意地笑道:“那可不,我都說了我不是賭氣衝動地去嶺南,而是經過再三慎重考慮才決定的。”
魏王被趙曜這副得意翹尾巴的樣子逗笑了,“行了,知道你不是衝動去嶺南,你再給我說說沼澤府的情況。”
“八哥,你也知道嶺南只有太川府好點,其他地方都非常貧窮落後,這個沼澤府就非常窮。”
魏王聞言,微微挑了下眉梢,“有多窮?”
“很窮,窮鄉僻壤說的就是它。”
趙曜仔細地跟魏王說了說沼澤府的情況,聽得魏王直皺眉頭。
“你真的要去沼澤府?”
“當然,沼澤府現在是狠人窮,等我去了,肯定會大變樣的。”
魏王捨不得讓趙曜去吃苦,“十弟……”
趙曜打斷魏王的話,雙手叉腰道:“八哥,你不要阻止我,我是不會改主意的。”
“你……”
魏王還能說什麼,只能想辦法幫趙曜,多給他送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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