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訓斥太子殿下的第二天,早朝上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擁護代王的某個大臣向皇帝參奏大司農丞張南貪墨。他這話一說出口,就在朝堂中掀起軒然大波。
某個大臣詳細地例舉出張南貪墨的一條條罪狀,並且還給出了強有力的證據。
大司農丞張南忙跪下來向皇帝叫冤叫屈,說某個大臣故意栽贓陷害。
支持太子的其他大臣紛紛懟某個大臣,說他血口噴人什麼的。
擁護代王的大臣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的同伴被太子的人欺負,他們罵太子的人狡辯,還罵他們經常利用職權行貪贓枉法之事。又說太子殿下仗着自己是儲君的身份,經常在私底下貪墨進貢之物。
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鎮國公,說鎮國公利用他的身份,也利用他是太子殿下的親舅舅的身份,經常受賄。不僅如此,他們一家人還四處斂財,搶佔土地,弄得百姓苦不堪言。還說鎮國公府的家奴仗勢欺人。
太子的人聽代王的人越說越過分,也憤怒地說出代王仗着自己的身份,不僅貪污受賄,還在軍中買官賣官。還指責代王在他的封地招收士兵,私下裡還鍛造兵器。說代王居心叵測,要行謀逆之事。
雙方的人互不相讓,什麼罪名都按在對方的頭上,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然後,吵着吵着就互相對罵了起來。
於是,代王的人和太子的人又一次地像潑婦罵街一樣在朝堂上爭吵了起來。他們一個個吵得臉紅脖子粗、一個個吐沫橫飛、一個個擼起袖子,表情兇狠,彷彿下一刻就要打起來。
打起來是不敢打的,畢竟這不是菜市口。
雙方的大臣吵得非常激烈,完全忘了他們現在在朝堂上。
皇帝坐在龍椅上,右手撐着臉,饒有興味地看着底下吵得不可交的大臣們。
孫奎再次見識到大臣們吵架的場面,表情非常無語,瘋狂地在心裡吐槽:這些大臣是不是忘了他們還在上早朝啊?他們是不是忘了他們的身份啊?他們是不是嫌命長,又在皇上的面前吵了起來。
大臣們吵就算了,怎麼連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也爭執了起來?
原本一開始,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但是,當他們聽到對方的大臣各種污衊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忍不住了,開始冷嘲熱諷對方,然後沒有任何意外地吵了起來。
當然,他們沒有像大臣們那樣吵得厲害,只是陰陽怪氣對方。
鎮國公原本不打算吵的,但是他被宣平侯指着鼻子罵,總不能不還嘴吧。然後,他便和宣平侯吵了起來。別看鎮國公平時一副儒雅的模樣,但是罵起人來沒有半點風雅。
宣平侯看起來比鎮國公粗魯,但是他罵不過鎮國公。
何相和沈虎他們一羣人站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着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他們吵架。如果這裡不是朝堂,他們很想爲他們吶喊助威,讓他們吵得更兇點。
孫奎見大臣們吵得越來越厲害,並且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他小心翼翼地詢問皇帝:“皇上,不阻止他們嗎?”
皇帝笑眯眯地說道:“朕無聊的很,讓他們吵。”
孫奎聽到這話,心頭一寒,頭皮微微發麻。他趕緊閉上嘴,一句話不敢說了。他重新把目光投向還在爭吵的大臣們,在心裡同情了他們一番。
吵了一會兒,大臣們忽然感覺到一股危險的視線。這如芒在背的視線讓他們的後背升起一抹寒意,緊接着頭髮開始發麻。
就在這個時候,大臣們不覺地停了下來,然後一個個臉色變得蒼白,眼裡一片驚恐。不知道是誰帶頭跪了下來,接着其他人也全部跪了下來。
他們跪趴在地上,臉色蒼白,眼中一片驚悚,額頭上和麪上佈滿了冷汗,身子微微發抖。
就連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的後背也冒出一片冷汗。
大臣們忙請罪:“皇上恕罪!”
太子和代王:“父皇恕罪!”
見大臣們不吵了,皇帝的面上露出一抹可惜的神色。他笑吟吟地對跪趴在地上發抖的大臣們說道:“朕聽得正起勁兒,你們怎麼不吵了?”
“臣等該死,求皇上恕罪!”
“朕還沒有聽過癮,繼續吵啊。”皇帝的語氣非常溫和,但是卻讓跪在下面的大臣們的心中非常驚懼。“朕好久沒聽你們吵架了,今天你們的興致這麼高,朕讓你們吵個夠。”
“臣等不敢,求皇上恕罪。”
“不敢?”皇帝的語氣陡然一變,這時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讓跪趴在地上的大臣們抖得更厲害了。“朕看你們挺敢的啊,一次次把朕的朝堂當做菜市口,想吵架就吵架,要不你們再打一架?”
有不少膽子小的大臣嚇得差點尿褲子。他們不敢尿。如果在朝堂上尿褲子,那可是死罪。
“臣等罪該萬死,求皇上恕罪!”
剛纔吵得有多兇,現在他們就有多害怕。
“太子、代王。”
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聽到皇帝叫他們,兩人的心頭都狠狠地跳了下。兄弟倆難得有默契,都害怕不安了起來。
“父皇,兒臣有罪,求父皇降罪!”
“一個是儲君,一個是親王,竟然在朝堂上吵起來,你們還真是朕的好兒子。”
“父皇……”
皇帝打斷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的話,轉頭看向看向某個大臣。
“把你的證據交給劉太師。”
某個大臣戰戰兢兢地應道:“是,皇上。”
皇帝喊道:“劉太師。”
劉太師恭敬地應道:“臣在。”
皇帝吩咐道:“大司農丞張南貪墨一事,就由你調查審理。”
“臣遵旨。”
張南聽皇帝把這件事情交給劉太師審理,差點嚇得昏了過去。
完了,劉太師查,太子和鎮國公都保不住他,他死定了!
皇帝的語氣非常平靜:“大司農。”
大司農卻覺得自己的末日要到了。他哆哆嗦嗦地應道:“臣、臣在。”
皇帝問道:“你的屬下貪墨,你知道嗎?”
大司農慘白着一張臉,全身發抖地說道:“臣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皇帝輕笑道:“好一個不知啊。”
大司農面如土色地說道:“臣該死,求皇上降罪。”
“你有沒有和張南同流合污?”
“皇上,臣沒有,臣不敢,臣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貪墨啊……”大司農的身子抖得非常厲害,但是口齒卻還是非常清晰,“求皇上明察,臣沒有貪墨。”身爲大司農,掌管大周財政,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貪污受賄啊,除非他活的不耐煩了。
“張南不僅是你的下屬,還是你的徒弟吧。”皇帝語氣依舊平淡,“朕記得你曾經在朕的面前誇讚過他,說他能力出色。”
大司農立馬擡起手狠狠地打了自己十幾巴掌。他的一張臉瞬間紅腫了起來,他顫顫巍巍地向皇帝賠罪:“臣識人不清,求皇上降罪。”
皇帝右手的食指輕輕敲打着龍椅的扶手,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這一聲聲“咚咚”的聲響在安靜的朝堂上顯得特別大聲。跪在地上的大臣們只覺得皇帝不是在敲龍椅的扶手,而是在敲打他們的心。
大臣們的面前都有一灘汗水。他們額頭上。面上、脖子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不少人嚇得都無聲地哭了起來。
“張南是你的學生,你說你沒貪墨,你覺得大家會相信嗎?”
“皇上,臣真的沒有貪墨……”大司農哭着說道,“臣……臣求皇上讓劉太師查臣,以還臣的清白。”
“既然你這麼要求了,那朕就成全你。”
“臣謝隆恩。”
“劉太師,大司農所有人都交給你查。”
“是,皇上。”
皇帝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朕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朕想知道他們這些年貪污受賄了多少,還有朕還想知道有多少人蔘與。”
劉太師神色凝肅地說道:“皇上放心,臣一定會竭盡全力徹查此事。”
跪在地上的大臣聽到皇帝說不管用什麼手段調查時,他們嚇得差點癱軟在地上。
皇帝看了一眼代王,一臉深意地說道:“先查張南貪墨一事,至於其他事情,以後再查。”
皇帝這話讓在場所有大臣的心都提了起來。
“當然,如果有人主動自首,朕可以輕饒。”皇帝笑着說,“如果有人最後被劉太師調查出來貪污受賄了,那麼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們心裡應該清楚。”
“咕咚”,不少大臣嚇得直吞口水。
“哦對了,你們別以爲自己貪污的少就不會有事,也不要以爲你們貪污的人多,就以爲法不責衆。”皇帝說到這裡,勾起嘴角發出一聲冷笑,“法不責衆在朕這裡行不通。如果你們全都參與貪墨一事,朕絕不會手下留情,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天下想當官的人多的是,殺了一千個當官的,就會有新的官員頂上。
“劉太師,朕沒有什麼耐心,就給你三天的時間徹查此事。”
“臣遵旨。”三天對劉太師來說夠了。
皇帝看向孫奎,下令道:“去叫禁衛軍拿板子來。”
“是,皇上。”孫奎臨走前,深深憐憫地看了一眼方纔爭吵的大臣們。
聽到皇帝叫拿板子,大臣們心頭頓時浮起不祥的預感。
片刻後,孫奎返回到朝堂。
“皇上,已經準備好了。”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大臣們,揮了揮手說:“把方纔爭吵的人拉出去,各大二十大板。”
果然!
“太子和代王三十大板。”
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沒想到他們也會被打。他們不敢求情,反而還要謝謝皇帝。
禁衛軍們走進朝堂,在孫奎的指揮下,拖走方纔在朝堂上爭吵的大臣們。
這些大臣們早就被皇帝嚇得腿軟,如今得知自己又要挨板子,一個個猶如死屍一般被拖了出去。
他們被禁衛軍按在地上,一邊捱打,一邊大聲地說:“謝皇上!”
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他們在大臣們的前面。他們沒有特殊權利地趴在板凳上,和大臣們一樣乖乖地趴在地上。
禁衛軍們一視同仁,打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跟打大臣們的力度一樣,不輕但是也不是很重。
如果把他們的屁股全都打爛了,明天他們就不能來上朝,到時候朝堂之事就沒有人處理。
孫奎特意交代禁衛軍們不要打的太重,但是必須把他們的屁股打腫,不然這些大臣不會長記性。
皇帝帶着何相他們這羣沒有吵架的大臣,看好戲般地看着太子和代王他們捱打。
沈虎他們四個看大臣們捱打,只覺得十分痛快和好玩。如果不是皇帝在跟前,他們恨不得鼓掌。
皇帝在看,捱打的大臣們可不敢發出痛苦的叫聲。不止如此,他們還得露出笑容感謝皇帝。
孫奎見捱打的大臣們一個個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在心裡樂翻天了,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皇帝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沈虎他們沒有離開,而是在一旁繼續幸災樂禍地看着。皇帝不在了,他們就肆無忌憚地笑了出來,嘲笑的非常大聲,絲毫不給這些捱打人的面子。
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的臉漲得通紅,他們一副羞愧的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大臣們只打二十大板,但是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打三十大板,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沒打完,他們不能爬起身。
等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打完三十大板,大臣們這纔敢起身。
沈虎他們看到大臣們一個個撅着屁股,歪歪扭扭的走着路,再次大笑了起來。
御書房裡,劉太師跟何相在向皇帝稟告大司農丞貪墨一事。
張南貪污受賄一事,劉太師他們早就知道,並且早就跟皇帝說了。皇帝一直沒有動張南,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但是沒想到今天卻被某個大臣說了出來。
某個大臣上奏了,不能當做什麼事情沒有發生,皇帝只能下令調查此事。
“張南是太子殿下的人。”劉太師非常直接地提醒皇帝。
皇帝自然知道劉太師是什麼意思。他沉着臉沒有說話。
何相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動鎮國公,查張南不能查到鎮國公身上。”
劉太師嗤笑一聲道:“以鎮國公的精明,即使我們查到他的頭上,也沒有任何證據。”
何相略微思索了下說:“皇上,臣覺得暫時還是不要打草驚蛇比較好。”
皇帝輕挑了下眉頭說:“老何,你的意思是不查太子和鎮國公?”
何相道:“正如劉太師所言,鎮國公不會留下把柄讓我們查的。”
“皇上,查張南很好查,但是查太子和鎮國公就沒有那麼好查了。”劉太師直言不諱道,“您當初明知道張南貪墨,但是卻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是爲了釣出鎮國公這條大魚麼。”
“是啊,可惜這條大魚太狡猾,遲遲不上鉤。”皇帝雙手交叉託着下巴說,“既如此,那就不要打草驚蛇,查張南和跟他勾結的人就可,讓朕看看有多少人蔘與了此事。”
劉太師直言道:“肯定不少。”
“你說他們會主動向你自首嗎?”
“不會。”劉太師毫不客氣地譏諷道,“不到最後一刻,他們都會抱着僥倖心理,覺得他們不會查到。即使到了最後一刻,他們也還抱有一絲僥倖,覺得他們貪墨的不多,不會判的很嚴重。”
“當年,朕可是下了重手,結果到現在還是有人膽大妄爲啊。”在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也就是先帝在世的時候,皇帝就已經監國,朝中大小事情都是他在處理。先帝病重的那一年,朝中一些大臣趁機貪污受賄,然後貪了不少,惹得先帝和太子震怒。
當時,大大小小的官員加起來有幾百個,太子並沒有因爲法不責衆,就饒了這些人。這些人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斬首,另一個就是流放。
被判流放的人大多數死在途中。等他們終於有命到了嶺南,因爲不適應嶺南的氣候,以及嶺南有很多瘴氣,沒到嶺南多久就死了。
當年這件事情,震撼整個大周。也就是從這件事情,大臣們知道他們的太子是個狠辣的人。
對於貪官污吏,先帝深惡痛絕。當初制定大周律法時,先帝就想着不管貪污了多少錢,只要貪污了就一律砍頭。不過,鄭溪林覺得這麼做太狠了些。先帝這才收回這樣的想法。
不過,跟前朝相比,大周的律法要嚴苛的多,尤其是對貪官污吏。當然,不能一味地嚴厲地懲治貪官污吏,也得給官員們好處。鄭溪林覺得之所以前朝有那麼多官員貪墨,主要是因爲前朝官員的俸祿太低,低到官員們都養不活一家人,所以他們不得不鋌而走險的貪污受賄。如果官員們的俸祿高,那麼大多數的官員是不會冒險去犯罪的。
大周官員的俸祿要比前朝多很多。不僅如此,每逢過節,朝廷還會賞賜很多東西,雖然大多數都是吃的,或者是布匹,但是這些都是官員們用得到的東西。還有冬天的時候,朝廷會給賞賜木炭給一些官員。夏天的時候,朝廷也會賞賜些冰塊給官員們。
如果前朝的官員知道大周的官員的俸祿和福利,一定會非常羨慕。
事實證明,鄭溪林的想法是對的。大周大多數的官員不會冒險地去貪污,他們對自己的俸祿很滿意。當然,不管是多高的俸祿,再好的福利,還是會有人貪污賄賂。不過,跟貪污成風的前朝相比,大周真的好太多。
皇帝登基的這些年,肯定有官員貪墨,但是貪污的錢財並不多。不過,這次張南貪墨的錢財就有些多了,就比當年先帝在世時那場的貪污案少一些。
張南是太子殿下的人,他貪污的錢給誰,很顯而易見。
“你們說鎮國公要這麼多錢做什麼?”之前,揚州的世家們來跟鎮國公合作,鎮國公拒絕了,那可是一筆天大的錢財。皇帝當時驚訝鎮國公能抵擋住這麼大的誘惑,現在看來鎮國公只是轉移目標在別的地方搞錢。
劉太師想都不想地說道:“無非就是養兵、鍛造武器、養死士之類的。”
“這麼看來,鎮國公想造反啊。”
剛端來茶的孫奎聽到這話,嚇得手抖了下,差點把茶盤中的茶盞打翻。
“鎮國公不會現在就造反,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纔會幫太子殿下造反。”劉太師道,“鎮國公現在所做的一切,在他自己看來,不過是未雨綢繆。”
何相接着劉太師的話說:“鎮國公不是讓謝實花了不少錢收買將士麼。”
皇帝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鎮國公相信有錢能收買任何東西,包括朕的鎮西軍營裡的將士。”
說到這裡,劉太師難得動了惻隱之心,在心裡小小的憐憫了下鎮國公。
鎮國公自以爲他比皇上聰明,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殊不知一切都在皇帝的算計內,包括鎮國公本人。
何相見皇帝一副興味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抽了下,他忍不住提醒皇帝道:“皇上,代王的人蔘奏張南,您應該明白這代表什麼?”
皇帝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放心,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中,不會出事的。”
何相不太相信皇帝,有些沒好氣地說道:“最好是這樣。”
皇帝裝作沒有聽到何相這句話,繼續跟劉太師說張南的事情。
劉太師有了皇帝的準信後,便知道怎麼調查張南貪墨一事。
太子殿下被打,身爲繼母的謝皇后自然要關心下。她派身邊的宮女送一些好的傷藥給太子,並且叮囑太子好好養傷,不要再在朝堂上跟代王吵架,這樣不僅有失身份,還會惹怒皇帝。
對於謝皇后的關心,太子表面上是非常感激的。至於謝皇后是真的好心,還是假的好心,他心裡清楚。
榮貴妃得知代王被打,也連忙派身邊的人去給代王送藥。換做是以前,榮貴妃一定去御書房,“質問”皇帝爲什麼要打他們的兒子。但是,現在的榮貴妃已經很久沒有去御書房了。
這幾年,榮貴妃遠不如英貴妃受寵。好在英貴妃至今沒有身孕,如果英貴妃生下皇子,只怕她的兒子日後會……
後宮的妃嬪們嫉妒英貴妃受寵,但是同時也嘲笑她是一個不會下蛋的。再受寵,生不出皇子,又有什麼用。
英貴妃對這些惡意滿滿的話語從不在意。因爲不管她們怎麼說,她依舊盛寵不斷。
她跟受寵的時囂張跋扈的榮貴妃不同,英貴妃很是和善,從不會主動找別人的麻煩,也不會動不動罰人,更不會害其他妃嬪。
雖然很多妃嬪妒忌英貴妃受寵,但是還是有不少妃嬪喜歡她。
英貴妃得知太子和代王都被打了,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皇上肯定生氣了,我親自去給皇上熬一碗降火的湯。”
午時,趙曜下了學,從同喜那裡得知太子和代王,還有不少大臣被打一事。
同喜見趙曜神色凝重,有些擔心地問道:“殿下,您怎麼了?”
趙曜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真正的開始了。”
“殿下,什麼開始了……”同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不遠處的英貴妃,忙住了嘴。
趙曜也看到英貴妃,正準備過去行禮,沒想到英貴妃朝他走了過來。
“見過……”趙曜剛準備行禮,就被英貴妃阻止了。
“十殿下不用多禮。”英貴妃神色溫柔地說道,“十殿下,這是剛下學嗎?”
“嗯,剛下學。”趙曜注意到英貴妃身後的宮女的手中拎着一個食盒,問道,“英貴妃要去見父皇嗎?”
“對啊,我給皇上熬了一碗降火的湯。”英貴妃笑盈盈地說道,“對了,我宮裡的小廚房做了些點心,待會我讓人給你送去。”
這幾年,英貴妃時常送一些點心給趙曜吃。每年石榴熟的時候,她會主動叫趙曜來她宮裡摘。
趙曜原本以爲英貴妃住進長樂宮後,他就不能進去摘石榴,沒想到他不僅能像往年一樣去摘,還能吃到長樂宮的廚子做的各種跟石榴有關的東西。
英貴妃還偶爾送一些衣服、巾帕、香袋等東西給趙曜。
趙曜一開始不敢要,怕英貴妃有什麼目的,後來樑嬪告訴他,英貴妃沒有惡意,他這纔敢收。
英貴妃還會偶爾邀請一些不受寵的妃嬪打牌、喝茶、賞花,一起做女紅燈事情。當然,其中包括樑嬪。
又不是第一次吃長樂宮小廚房做的點心,趙曜毫沒有拒絕,送給英貴妃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英貴妃。”
“你肚子肯定餓了,等着去昆德殿用午膳吧,那我就不耽擱你了,我先走了。”
“英貴妃慢走。”
等英貴妃離開後,同喜感嘆道:“英貴妃還真是細心啊,得知太子和代王被打後,立馬送降火湯給皇上。”
“是細心。”他一直懷疑英貴妃有可能是八哥的人,不然英貴妃爲什麼對他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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