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說話,陷入沉思,魏慧慧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這分明就不像是一個鬼。
這傢伙,真的,有時候讓我很失望。
我以爲他跟我相遇了,在一起成爲朋友了,或者說有時候我把他當成我的開掛神器。
可是,這麼久了,他沒有一點開掛神器的樣子。遇到他,我真的就沒覺得我變得更強更大更生猛。
唯獨就是,一連遇到幾個女人,並曖昧不清。
這可能是魏慧慧帶給我唯一讓我心裡舒服一點的東西吧。
哎,不說啦,說多了都是淚!
我說:“你個死鬼,你除了搞迷幻境地,還有沒有其他一些牛叉一點的異能?作爲一個鬼,我感覺你太普通了。”
魏慧慧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以爲鬼能多厲害呀,說白了,跟你這個大活人也沒多大區別。我們的最大不同,就是存在的形式不同而已,我存在,多數時候是附身肉體上。不附身在某個肉體上的話,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成了到處飄蕩的遊魂,最後魂飛魄散了。”
我說:“能不能修仙之類的?”
魏慧慧睜大眼睛看着我,說:“以前好像沒遇到這種。不過,說了你別介意,我也才附身沒多久,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修煉修仙之類。”
我“哦”了聲,確認魏慧慧就是個傻叉,就是鬼界裡的一個弱雞。
這時,魏慧慧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邊拿着手機,邊睜大眼睛看着我,眼神裡滿是驚愕和不自在。
我說:“你小子接電話呀!”
魏慧慧這才慢悠悠地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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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有聯繫的難道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麼?他還會有其他朋友?
這個電話引起我的注意。
我在一旁註視着魏慧慧接電話時的表情,逐漸看到他慢慢變得驚愕不已。
魏慧慧說:“你是?哦···怎麼會?”
魏慧慧接完電話,幾乎在顫抖了,整個人陷入巨大的驚恐之中,眼神裡滿是空洞和不解。
他手裡拿着電話,半天緩不過神來。
我問:“喂,你這個死鬼,怎麼了?”
魏慧慧沒有搭理我,杵在那裡,像一根電線杆子,一動不動。
我再次追問:“中邪了麼?問你話呢!”
魏慧慧嘴脣動了下,緩慢地說:“老···老金,是你最想知道的那個人的電話。”
“我最想知道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我有些好奇地問。
魏慧慧說:“你記得之前,我手機裡有個陌生電話好號碼,你記得麼?你還打過去,想知道是誰。”
我忽然記起來了!對!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當初我爲這事,還很好奇,充滿疑問。
可是這已經過去很久了,我以爲對方消失了呢!
我連忙說:“我記得!他主動跟你聯繫了,說了什麼?”
魏慧慧陰沉着臉,整個人六神無主的樣子,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他說:“對方是誰,我也沒見到過。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聯繫我。但是···”
“你趕緊說,但是什麼?”我迫不及待地追問。
魏慧慧說:“但是他說,我的肉身可能會在三個月之後消失。遭遇意外消失。”
臥槽!這讓我都有些難接受!
當你被告知,你三個月之後可能會死,你說這是多麼巨大的恐懼呢?
我連忙說:“這是不是在恐嚇和威脅你?”
魏慧慧說:“不太像,倒像是說真的。因爲最近我也感覺到,經常和我這個肉身不太協調。比如前幾天,那次在墳地,我靈魂出竅半天回不到這個肉身上,後來喝了雞血,才搞回來。我感覺那次就是這樣子,是給我一個信號!”
我忽然覺得有些失落。
如果魏慧慧確實會在三個月之後,重新附身在一個肉身上,那他會附身在誰身上呢?
到時候,他會不會還會來找我?
或者說,我們共同面對的湖興集團,以及江淮這幫無魂人,該怎麼辦?
一時間,我陷入巨大的無助之中。
我說:“魏慧慧,現在怎麼辦?”
魏慧慧淡淡地笑了笑,說:“你別慌,暫時先別管了,等我回頭想想辦法,看是不是真的這樣子。再說了,這個打電話的到底是誰,我都沒搞清楚呢。”
我說:“怎麼才能搞清楚?不瞞你說,上次我還偷偷調查過這個電話號碼,但是我沒找到這個人到底是誰。”
魏慧慧說:“你調查這個電話,我知道。但是我沒戳破你。反正無所謂的。我反正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誰,甚至我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剛纔電話裡的聲音是男是女?”我有些迷糊地說。
魏慧慧嘆了一口氣,說:“電話裡聽是男的,但是聲音處理過的也說不定呢。這事誰說得準。”
魏慧慧說得也對,既然對方不明確身份,那麼就會極力想辦法隱藏自己的身份。
包括聲音,電話號碼等等,都應該是被處理過的。
只有這些都被處理過,纔不會被人識破。
看着眼前的魏慧慧,我忽然還有些捨不得他。
跟我在一起這些時日,我一天對他罵罵咧咧,嘲笑他是個死鬼,說他沒什麼素質,看不起他。
甚至,我還嘲笑他吃錦鯉吃美蛙吃蒼蠅蚊子。
而且我有時候還嘲笑他作爲一個鬼,簡直是個弱雞,沒什麼真正的本領,調查一個江淮的無魂人,都能進錯迷幻境地!
魏慧慧默默地進了廚房,在角落找了兩條鹹魚,默默地在那裡吃得一乾二淨,吃完之後,又找水漱了口。
出來見到我時,淡淡地笑了笑。
他不笑還沒啥,這一笑讓我心裡越發悲涼。
有些人,相處久了,會有感情。
可是魏慧慧這個鬼,我們在一起相處久了,咋也有些感情了呢?
我說:“你個死鬼,你有沒有同伴之類的,去問問他們,有什麼辦法沒有。”
魏慧慧搖搖頭,又笑了笑,露出一嘴白牙齒。
這傢伙用了我買的牙膏,幾個月來牙齒都變白了。
他說:“孤墳野鬼的,能有什麼同伴呢。”
這句話,還真特麼的有點悲涼!
我說:“魏慧慧,那你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做的麼?”
魏慧慧笑了笑說:“老金,咋忽然變得對我這麼好了?我還有點不適應。放心,我死不了的,你別當回事,我們該幹啥繼續幹啥。”
我心裡還是不太放心,但也只能暫時先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