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華楊依依趙鵬走出九天建築,穿過廣場,一路上無人敢攔。
一輛黑色的破爛轎車突然從街角出拐出來,吱的一聲停在孫華三人的身邊,在火車站被楊依依痛打過的紅髮少年在駕駛室裡大喊:“快上車,我大哥叫我來找你們。”
“你大哥是誰?”孫華問道。
“殘肢門的段守。”紅髮少年說道。
趙鵬一聽見殘肢門三個字,已經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楊依依跟着上車,最後是孫華。
“你是殘肢門的?”趙鵬左手在紅髮少年的腦袋上一敲。
紅髮少年嘿嘿一笑:“各位老大,我很想加入殘肢門,可惜條件不夠,沒辦法,只好跟段守老大在火車站混口飯吃。”
“斷手是誰?”趙鵬說道。
“就是我老大,火車站汽車站都是我們的地盤,我老大他開會回來,聽說我們被三個外來的少年打了,仔細問了你們的年齡外貌,然後命令我務必找到你們。老大,你們還真厲害啊,連九天的人也敢打。”
“你爲什麼來找我們,怎麼知道我們在九天?”孫華說道。
“喂,老大,你們在九天打了上官雲珠那個瘋女人的小女兒,還嚇死了他們的保安部經理歐陽難,這些事情,早就傳遍了我們的圈子,我一直在這邊蹲着守你們,我可是連廣場都不敢過去。那邊的保安很厲害,見我一次打我一次。”紅髮少年熟練的開車,侃侃而談,“我叫左右紅,外號紅毛。不過你們別跟他們一樣叫我小紅,我討厭人叫我小紅。”
拐過兩條街,前面站牌下停着一輛出租,轉彎燈不停的閃。紅毛把車開過去,停下,說道:“快上出租車!”
孫華三人微微驚詫,不過非常時期,也不問,立即下車換車,這次的司機也是火車站的混混,攔住趙鵬調戲的粗壯傢伙。
“老大,對不起,有眼不識泰山!”混混嘿嘿賠笑,車子方向盤打得溜兒快,“我是胖子,大家叫我胖墩,火車站的事情,純粹是一個誤會。大哥大姐,請多原諒。你們等一下見了我大哥,美言兩句,我胖墩八輩子祖宗都感覺你們。”
上京人可能口才都是一流的,剛纔的紅髮,現在的胖子,車子一啓動就滔滔不絕,套近乎,說笑話,片交情,句句不重複。
又過了幾條街,出租在一個菜市場附近停下,孫華三人上了一輛奔馳,奔馳又平又穩,開車的人是個亂髮鬍鬚的男子,一臉的粗獷神情,他的右手齊手腕斷掉,在上面裝了一個不鏽鋼鐵鉤。他開車就用這鐵鉤開車,車子速度很快,卻感覺不到一點抖動。
“華哥,鵬哥,依依姐,你們惹了九天的人,在上京還是要小心一點的好。”不修邊幅的司機開始說話了,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口氣很客氣,“九天的上官雲珠,那就是一個變態,什麼事情都敢做,她有錢有勢,官方勢力滲透很深,一般的人還真不敢惹她。”
“請問你貴姓?”孫華不得不打斷鐵鉤老哥的流利說話。三個上京人,三口京片子,都是說話滔滔不絕,而且不問對方是不是想聽,就好像水龍頭,打開就嘩嘩的放水,一直不關。
“我叫段守,段譽的段,守城的守,不是斷手的斷,也不是斷手的手,是姓段名守,根據歷史考證,我們在上京的段家,就是雲南大理的段譽一脈。段譽知道嗎?天龍八部裡的六脈神劍高手-----”
孫華趙鵬楊依依都有窒息的感覺,爲什麼上京人就這麼喜歡嘰嘰呱呱的不着邊際的聊天兒呢?能不能消停一點,讓別人也說點別點的什麼?
“段守大哥,你是殘肢門的人?”趙鵬打斷段守的海闊天空。
“是,準確的說,是殘拳堂的人,你看我的手,跟我師父一樣,只有左手。我是上京殘拳堂的分部經理,主管,老大。”
“段守大哥是史明前輩安排來的?”孫華問道。
“是啊,你們一到上京,我們就知道了,只是我們幫中聚會,我趕去開會,忘記了交代火車站的兄弟們別惹你們,誰知道你們來上京惹上了九天的人。而正巧,我們這次,也是爲了對付九天,所以,史明老師和其他三位師叔開會決定,把你們先接到我們總部。”段守說道。
“你們要對付九天公司?我們只不過和九天有了一點小誤會。”楊依依說道,看了孫華一眼。
“小誤會?只要跟九天有了過節,不管壞死大誤會小誤會,都很難善了。我們這次,也只能秘密對付九天,不敢明的對付他們。”
“殘肢門爲什麼要對付九天公司?我們三個,能不能幫上你們的忙?”孫華說道。母親是九天的老天,他雖然不認這個母親,但是血液在身體裡流淌,這份感覺,難以言喻!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上京大部分企業界的有識之士都知道。九天跟島國人有長期合作,合作辦廠,因爲效益好,這次擴大徵了一大片的郊區土地。我們殘肢門得知後,就是專門想辦法來阻止的,這次的島國人老闆,背景是島國的屍殺修煉者。”
“辦廠好啊,爲什麼要阻止,而且屍殺修煉者只要不在華夏橫行,大家合作做生意賺錢嘛,很正常啊。”楊依依說道。她擔心孫華在跟母親的仇怨中越陷越深,今後要想有機會修復關係,就太難了。
“依依,島國人老實辦廠,我們自然歡迎,不過,等一下你就明白了。”車子開出了上京城,進入了郊區,還在一直向郊外開去。
孫華趙鵬楊依依都心中感覺不詳,九天建築公司一定跟島國人合作有見不得人的事情,不然,殘肢門不會傾力來對付她們的辦廠。
最後,車子停在了一處巨大的莊園門口。莊園不雄偉,但是佔地很寬,一進去,一眼看不見盡頭。
段守領着孫華趙鵬楊依依經過一片整潔的房子,房間的門都敞開着,在經過門口的時候,能夠看見裡面是乾淨的被褥牀鋪,地面纖塵不染。裡面有人躺在牀上,在劇烈的咳嗽。聲音驚天動地,咳嗽的中途,還發出劇烈的抽氣聲,如古老風箱的呼嚕聲,很可怕。彷彿下一刻,這些人就會因爲呼嚕透不過氣來,被活活憋死。
一路走過去,上百間房子裡面,每一間都是這樣的咳嗽病人。有十幾個衣着乾淨的女子在照顧這些病人,每一個女子,自己都身帶殘疾。
“這是些什麼人?”孫華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知道這一定跟九天公司辦廠有關係。
“工人,九天公司開的天禧綿席廠的被辭退的工人,島國人投資,九天出頭建廠,已經生產了一年多,這次再次擴大三倍廠房,預計在外地招收農民工第一期三千人,總計一萬兩千名農民工。”
“這些人在天禧綿席上班後,就變成了這樣?”楊依依心跳急速。
“讓一讓讓一讓!”前面,有人躺在門板上被擡了出來。一個咳嗽的工人死了!露在白布外面的手腳,只剩下皮包着骨頭。
“老趙走了!”段守的眼睛溼潤了,“他以前跟我是一個班的同學,在廠裡幹了四個月,得了肺痧,這種病,全世界都沒有辦法治療好,得了肺痧,只能吃藥拖着,最後一身血肉乾枯,活活咳嗽憋死。目前還沒有一個工人能夠逃過這個命運。”
“怎麼會這樣?難道廠裡不管麼?”
“這些工人都是被誘騙進去的,事先誰也不知道凡是在廠裡生產天禧綿席的工人,全部都會感染上肺痧,但是廠商事前並沒有說明。在申報的材料上,模糊不清的掩飾了過去。島國人自己是不敢在本島國上生產的,於是轉移到我們華夏來生產。在九天公司的推動下,廠商一年就賺了十幾億,一年時間,天禧綿席行銷世界各大島國,也行銷到歐美國家,利潤豐厚,所以九天今年急需擴大建廠,進行再投資。聽說這次,連歐洲的資本家也進來了。”
“相關的部門都不管麼?”孫華臉色發青,咬破了嘴脣。他側身讓開路,老趙擡過去之後,又有兩個病人從前面的房間裡擡了出來。風吹起白布,露出的人就像乾屍一樣,深深下陷的眼眶裡,黑色的眼珠瞪着,死不瞑目!
“管?有九天在這裡撐着,誰能管得了?工人都是自願簽訂了合同,而且一旦被發現工人有咳嗽,馬上就會被辭退。工人失去工作回家,都以爲是輕微感冒,自己並不知道是肺痧,一個月後,病情纔會發作出來。這時候找誰說道理去。而且工人現在全部招收是外地勞工,偏遠鄉村裡的農民,不認識字的居多。”
“殘肢門這次,就是要打垮九天!”段守說道,“我們師父和師叔都出去聯絡人了,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島國的屍殺,歐洲的血殺,這次都到了上京九天大廈,我們殘肢門這次集中全幫力量,要天禧綿席再也無法啓動機器。”
“無論如何,算我一個!”孫華的指甲陷進肉裡,血流了出來,他毫無感覺。
上官雲珠,你就是一個人間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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