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卻拽着許東,半刻也不肯鬆開,一邊往前走,一邊還笑道:“多謝許老闆,那一次,呵呵,我賺了,賺了八百多塊,我一直都想請許老闆去吃上一頓,呵呵……這不,今天才遇上麼?”
許東有些好笑,但是同時卻又很是有些感慨。
看劉老頭的樣子,那麼遠的路,那麼多的東西,送了過去,一趟賺了八百多塊,這劉老頭似乎就已經得到了最大的滿足,這劉老頭的心,倒也真是不太高。
其實,話說回來,劉老頭他們這樣的小人物,也並非是不容易滿足的,有生意做,適當的有點兒利潤,能夠讓他餬口,他也就沒有再多的要求了。
讓劉老頭去請客,許東當然不肯,還好,劉老頭今天也不是爲了邀請許東才找上許東的。
劉老頭說道:“有個姓張的老闆,一直都在打聽你的去向,他還說好,只要見到你,就立刻到這街頭上的‘泰興樓’那邊去找他。”
許東總算是明白了,劉老頭肯定是接受了那個張姓老闆的好處,要他見到許東就幫忙傳個話,不過,這位張姓老闆是誰,又爲什麼要來找自己,許東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他給了你多少好處?”牟思晴毫不客氣的問道。
劉老頭嘿嘿的一笑,說道:“兩百塊,如果事成之後,他還可以再給五百。”
牟思晴立刻拿出一疊錢,少說也有一千多,遞到劉老頭面前,說道:“這些錢你先拿着,就當這一次沒看見許東,怎麼樣?”
牟思晴這麼說,其實也是迫不得已,本來,今天就是要確定自己終身大事的日子,到這會兒,許東卻一直都氣鼓鼓,不想回去,而牟思晴卻又知道,許東惱火,那不是因爲和自己的關係出了問題,而是這中間根本就是兩回事。
而這原本應該是兩回事的事情,最後卻攪到了一起,導致許東不想再去牟家,現在,牟思晴要做的,當然是想辦法好好的勸解許東。
但是現在卻又遇上了劉老頭不依不饒的要賺那個張老闆的幾百塊錢,牟思晴就只能同樣用錢來解決事情了。
沒想到的是,劉老頭子這一次居然只是貪婪的看了一眼牟思晴手裡的錢,卻不接,還笑了笑說道:“我怎麼能要你們的錢,張老闆說了,他非要見你一次不可,這事情,我答應過的了,可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牟思晴一呆,一向都是見錢眼開的劉老頭現在居然都不喜歡錢了!這倒真是有些稀奇了。
許東卻問道:“那位張老闆什麼來頭,劉老伯你知道麼?”
“嗨……”劉老頭嗨了一聲,這才說道:“原本我也不知道,呵呵,不就是這幾天在那邊重建牛哥當鋪的建築老闆,外地的,那個叫張什麼來着的……”
“張君成……”許東吐了一口氣,突然說道。
自己的牛哥當鋪,被喬老爺子一怒之下拆了,隨即卻又要賠給自己更寬敞的地方,這一段時間自己的精力沒照顧過來,甚至都差點兒忘記了呢!
“怎麼,承建我的鋪子的,是張君成……”許東抓了抓腦袋,嘆了一口氣,也不用劉老頭拽了,自己就往前走,就算是路過老林苑,許東也沒心思進去坐上一會兒,在外面都看得到,貨架上,還是空着大部分的地方,李四眼坐在櫃檯子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看起來就知道是因爲貨物不全,生意太少,所以,李四眼就只有打瞌睡度日。
過了老林苑,再往前走不到五分鐘,就到了古玩街頭上,轉彎過去兩條街的距離,再順着街道回走不到五十米,就是原來的牛哥當鋪。
自從牛哥當鋪被拆了之後,許東一直都很少來過這裡,因爲太忙,抽不出來時間。
現在,再到這裡一看,許東忍不住有些興奮。
新的牛哥當鋪已經建到了第二層,工地上沒有什麼工人,應該是到了午餐午休的時候。
許東仔細看了一下,從規模上來看,比原來大了一半都不止,這在銅城這個最爲繁華的地段來說,已經十分不易了。
另外,從露出密密麻麻的鋼筋的地方就看得出來,張君成這次可能是用了點兒心,沒有半點兒要把這牛哥當鋪做成豆腐渣的意思。
看了下規模和設計,即使到了現在,工程還差不多隻算是剛剛開始,許東也算是滿意。
在剛剛開工不久的牛哥當鋪裡逛了一圈兒,許東等人便退了出來,現在,工地上沒人,許東也不便久留,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
到了這個是時候,許東已經不需要劉老頭來拽着,看完牛哥當鋪許東自己就主動的往泰興樓這邊走。
泰興樓,也就是一家賓館,不過,這家泰興樓遠遠不如許東經常去過的醉仙樓、銅城大酒店等等賓館那樣有名氣,生意,也自然不如那些酒店紅火,據說,還因爲經營不善,好幾層樓,都給租了出去。
剛剛纔走到泰興樓門前,沒想到迎面正好張君成,這傢伙帶着一個紅色的塑料頭盔,看樣子正要上工地上去檢查。
一見到許東他們幾個人,張君成先是一怔,隨即大喜道:“媽拉個巴子,我可終於等到小許兄弟你了,我勒個去,快……快,跟我走……”
說着,張君成又一把拽着許東,不由分說,直接拽着許東進了泰興樓。
許東也不掙扎,跟在張君臣身後,一邊走一邊笑着問道:“張大哥,你找我這麼急迫,有事?”
“當然……”張君成頭也不回,拉着許東走到電梯邊上,看看電梯正快要下到底了,趕緊又補了一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辦公室去說。”
“辦公室?”許東呵呵一笑。
“媽拉個巴子,這棟樓,便宜,我請了個風水大師,幫我看了一下,媽拉個巴子,花了五百萬,就弄了一層,來做辦公室,我勒個去,剛搬進來沒多久,嘿嘿,還真是旺地……”
這是電梯下到底,張君成趕緊帶着幾個人進到電梯。
張君成的“辦公室”在八樓,也是坐北朝南,陽光充足,而且寬敞氣派,辦公室裡面的坐椅沙發,辦公桌什麼的傢俱,全是木製品,花梨木的,而茶几則是一個極大的大樹根雕刻而成,表面上那一圈圈的樹輪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很有幾分古色古香的味道。
許東隨便找了沙發坐了,突然有些擔心的問道:“那個周天奇,不是在你這兒上班麼?怎麼沒看到?”
張君成怔了怔,隨即笑道:“我勒個去,他啊,現在很忙,在幫我管理另一處工地,還有周小姐,呵呵……他們兩個,一個幫我管那邊的安全,一個幫我管那邊的財務,那傢伙,媽那個巴子,當真是做得風生水起,呵呵……”
許東放下心來,笑了笑說道:“那倒挺好,呃……張大哥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啊?”
張君成笑了笑,轉身到辦公桌的抽屜裡拿了一疊錢,遞給眼巴巴的劉老頭,又拿了一張紙條,放到劉老頭面前,說道:“老伯,幫我在這兒籤個字,呵呵,我好交賬……”
劉老頭接了錢,毫不猶豫的在紙條上籤了字,隨即又笑了笑說道:“張老闆,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可要記得還找我啊……”
張君成點了點頭,隨即送客。
送走了劉老頭,張君成回過頭來,這纔開始親自爲許東、牟思晴、喬雁雪三個人燒茶。
本來,這辦公室裡有一臺飲水機的,但是張君成沒用,而是直接從水桶了放了水出來,用酒精燈燒,酒精燈燒的是一個透明的高溫玻璃壺,壺裡的水完全沒有接觸金屬器件。
再從櫃子裡取出一盒密封的茶葉,打開來,取了一小撮放進紫色的陶瓷壺中,在壺口上蒙了一層細白紗布,這才把滾水倒進去。
一時間,汽霧蒸騰而起,許東等人聞到鼻中後,只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清香氣味鑽進心啤,不由得讚道:“好香!”
張君成得意的說道:“知道我是什麼人嗎?呵呵……其實,我就是……以前開茶館的,媽拉個巴子……”
喬雁雪忍不住笑着說道:“我還以爲你要說,其實你就是某某派的掌門大俠呢,沒想到你以前是開茶館的。”
張君成、許東、牟思晴三人都是呵呵一陣嬉笑。
張君成一邊笑一邊爲三個人沖茶,別看他肥肥胖胖的,泡茶的動作卻很順溜,滾水倒進壺中後,再按着蓋子輕輕搖了搖,把茶水從壺鼻中倒出來,盛茶水的是另一個碗形的壺,裡面白外面紫。
茶水有點綠,就像擠了草汁似的,許東等人以爲張君成要把茶水倒給他喝,但張君成卻是把那茶水倒進了廢水中。
許東詫道:“張大哥,這麼香的茶水,你怎麼就倒掉了?這多可惜啊!”
張君成笑道:“許老弟,看來你對茶道不熟啊,呵呵,這第一道茶,是不能喝的,苦味重,喝只喝第二道茶!”
說着又往茶壺裡再倒了滾水,又說:“泡茶很講究,古來雅人最是以茶論道,在古代,茶道只有大富人家以及那些得道高人才去講究,並且還弄出了一套套的工序手法,從製茶開始,到出茶,再到泡茶,喝茶,都是無比的講究。”
“比如這個水……”張君成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玻璃壺,說:“本來,水要用陶瓷器從郊外沒有污染的青山靈泉中取回來的,不能沾任何的金屬或者塑料製品,因爲金屬和塑料品都帶有毒素,沾了會改變水質,然後又用透明玻璃壺在酒精燈上燒滾,這樣的話,水還是沒有沾金屬氣息。”
牟思晴“噗”一口就笑了出來,剛剛明明看到這燒茶的水,是張君成從桶裝礦泉水裡抽取出來的,還五十里以外的青山靈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