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王遠征又安排了飲食,這個還頗爲費了些心思,因爲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搞大吃大喝,但又不能太簡樸,最後各自從餐廳叫了一份一葷兩素的精緻快餐。
胡青山此時自然沒有心思來說王遠征這個安排的好壞,胡亂吃了些,牟思晴也沒有胃口,少少吃了點,倒是許東把飯菜都吃了個乾淨,餓了,再說他雖然也想幫忙把案子破了,但到底不是政府機關中的人,沒有那麼大的壓力,案子能破那是好事,但萬一破不了,他也不用擔什麼責任,這與胡青山有本質上的區別。
胡青山無心飲食,皺着眉頭解不開心愁,一開始許東的表現很不錯,嗅出來四個可疑人,雖然不是水庫區兇案的兇手,但也是在逃殺人犯,這也是幾件功勞,也給他信心。
但自那四個人被捕後,直到傍晚,這一大半天的時間了,卻再也沒有收穫!
這讓胡青山心急如焚,恨不能催許東到樓下廣場中去一個人一個人的“嗅”,但他又知道,許東並沒有鬆懈,在窗口邊緊盯着,有時又下樓到廣場中去察看,他又不是自己的下屬,不能要求他怎麼樣怎麼樣的!
許東確實也被胡青山的情緒帶動得有些着了急,傍晚了,車管所廣場的大燈全部打開,王遠征爲了更好的配合辦公,又安排人在廣場四周現拉了十幾顆高倍大瓦數的燈,把個廣場照得通亮如白晝!
“我再下去溜一圈,看一看……”許東對胡青山說,一邊起身往門邊走。
牟思晴當即跟着他:“那我跟你一起去!”
許東搖頭道:“還是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吧,你跟我去太惹人注目了,不利於我隱蔽!”
胡青山終於給許東惹得“哈哈”笑了一聲,說:“是啊是啊,思晴,你就別下去了,惹人注目終究不是好事!”
牟思晴再“漢子氣”也忍不住臉紅了一下,兩個人,一個是領導,一個是“朋友”,兩個人說她“漂亮”,還是覺得“羞澀”!
其實許東和胡青山並沒有說“漂亮”兩個字,但那個意思其實就是說她長得漂亮。
許東在王遠征的辦公室裡呆得悶了,空調風也吹得頭暈暈的,出來在廣場上感覺空氣好了不少,不過廣場上人太多,汗臭味緊跟着撲鼻而來。
在二樓窗口上居高臨下的看視線還是好得多,這到了廣場中後,視線立即就受阻了,到處都是人,人山人海的。
車管所總共二十幾個職員,王遠征全部安排到廣場上辦理登記工作,已經輪了一班了,不間歇的登記,從早上十點多到傍晚六點半,八個多小時了,一共才辦理了一千五百個人,這個效率只能說是一般,三天的時間能不能全部辦完還真是說不一定。
不過胡青山的目的不是辦理三輪車的登記和統計,他的目的只是那個兇案兇手,最好是在短時間內把那個兇手抓到,但這自然也只是一種“期望”!
車管所廣場上排着隊的人輪到最前邊辦理登記,從尾到頭一隊人至少要兩個小時的時間,許東溜噠了一圈後回到二樓辦公室,牟思晴似乎也發現了這個情況,等他一進去就說道:“許東,你休息一會兒吧,我發現下面排隊的人最後面的到最前面辦理登記時,要花費兩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是說你可以間歇性的休息兩個小時,到時候我再叫醒你,你再看一下,嗅一下,沒有發現可疑人的話,你還可以繼續睡一會兒覺!”
“好!”許東也沒推辭,要連續熬下去,他也不可能支持得了三天時間,間歇性的休息還是比較恰當的。
牟思晴早叫王遠征派人擡來了一架摺疊鋼絲牀到辦公室來,鋪開被子,許東躺下去感覺很舒服!
其實是感覺,鋼絲牀怎麼也是比不上席夢思的舒適度,但是在這個辦公室裡,有這麼個鋼絲牀也比凳子椅子坐着舒服得多。
王遠征的辦公椅是一把真皮大板椅,胡青山半躺着也是半睡半醒,他也有些熬不住了,只是神經太緊張!
許東躺上牀幾乎沒要一分鐘就睡着了,實在太困了,腦子裡都不想去想什麼。
牟思晴拿了一瓶冰凍的礦泉水在窗邊緊盯着,她記下了排在長隊後的最後面的那幾個人,直到他們排隊快到前邊的時候,這纔去叫醒許東。
晚上辦理的時間更慢了些,超過兩個半小時了。
許東睜開眼來,眼睛還有些眨巴,揉了幾下,腦子裡昏沉沉的,牟思晴趕緊遞給他一杯熱茶。
這又是重新泡的濃茶,許東喝了兩口,茶味進入喉嚨中後,腦子裡頓時清醒起來。
看看時間,已經是接近九點了,許東也不遲疑,走到窗邊往下看,隊伍依舊是排得又長又滿,燈光很亮,這對許東的視力有幫助,看得很清楚,各種各樣的氣既淡又薄,依然沒有“凶氣”!
沉默了好一陣,許東回過頭來,牟思晴滿懷期望的盯着他。
許東嘆了口氣,默默的搖了搖頭。
牟思晴雖然着急,但還是安慰着許東:“你也不用急,慢慢來,這才第一天嘛,我們還有兩天多的時間!”
辦公桌那邊,胡青山這會兒撲鼾大作,睡得死沉死沉的,像這個睡法,恐怕是把他擡走賣了都不知道!
牟思晴見許東還有些睡意,又說道:“許東,你如果沒發現有可疑人的話,可以再睡兩個小時,到後面的人再排到前邊,有新的三輪車伕來補充後,我再叫醒你!”
“好!”哪怕才喝了一杯濃茶,許東還是覺得睡得着,太困了,睡兩個小時不夠,再說這個工作太沉悶,提不起精神!
接下去,牟思晴在十二點的時候又叫醒許東“嗅”了一遍,依然沒有發現可疑人,然後凌晨三點一次,五點多一次,早上七點一次。
七點鐘的時候,王遠征紅腫着眼帶了送早餐的人一起上來,看起來他也熬了一晚上。
胡青山洗了把臉後出來,順手拿了一杯豆漿一口氣喝完了,然後才問許東:“小許,有發現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