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興侯的擔憂,讓藍承羨覺得有些不以爲然,而且一直龜縮在城內,被動挨打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而且後定人可以從白山之上偷偷過來,爲何大安士兵就不行?
按照羅少成的話,可以組建一支奇兵奇襲後定老巢也不是不可以啊?藍承羨跟着傅恆遠等人下了城牆,不一會又開始炮火連天,後定人又一次開始進攻了。
藍承羨還想去看看,可保興侯說什麼都不讓他去了,說是刀箭無眼,要是傷到了藍承羨,他可是擔當不起,連忙請藍承羨來到了前營指揮所,這裡原來是北林府府衙,因爲戰事,北林府府衙被改成了前營指揮所,而北林府衙的一衆官吏則搬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來到這裡,藍承羨看到了沙盤,和自己腦海中記憶的林東輿圖差不了太多,不過沙盤就更加直觀了許多,不過只能展示一小部分。
北林府再往北便是後定的鈞獻城了,這裡便是後定人的邊境,不過佔據了北林府一大片的土地,此時如果北林府城被攻破,北林府城便是邊境了,而這中間只有小小的山丘所阻擋,藍承羨心想,既如此,爲何不派兵去攻打鈞獻城呢?
……
京城皇宮,辰乾宮內,此時元興皇帝接到了藍承羨的密信,裡面提及了對葉家的猜疑,還有林東應該種植新的作物,看到這裡,元興皇帝猶記得自己吩咐過,皇莊的人好生照料的新式作物,不知道有沒有成效了?
不過眼下自然不是提及那個的時候,因爲戶部尚書陶炎生還單獨站在這裡,“閣老,朕其實不想你走的,朝廷還需要像你這般顧全大局的閣臣啊!”聽這話,似乎是元興皇帝在挽留陶炎生。
“皇上,老臣老了,看東西都有些吃力,再說皇上年輕力富,說句冒犯之言,老臣覺得是該重用一些年輕的臣子了,也好給朝堂換換風氣!”陶炎生不緊不慢地回道,自從心生退意,他便再無顧及,再說他身邊的人,他早就一一告知了,衆人雖感遺憾,不過還多是尊重他的想法,說起來藍承羨倒是最後一個知道。
不過讓陶炎生覺得十分欣慰的是,藍承羨也是十分尊重他的選擇,所以此刻元興皇帝的想法,他便是明白的,所以順着他的話,說出了這段話語。
“這是羨弟從林東發回的密報,陶愛卿先看看吧,朕此前還覺得,羨弟會爲你說上幾句話呢,讓他這個丈人坐上首參之位呢,看來朕倒是沒你們看的明白!”說着周奎將密報拿到了陶炎生的手中。
“皇上言重了,老臣覺得這纔是做臣子應該有的,而不是結黨營私,如果楚親王真的爲老臣說上幾句,老臣反而會覺得誠惶誠恐!”邊看的同時,陶炎生又邊回着話。
直看到上面對於葉家的諸多猜疑,陶炎生內心有些緊迫,如真如藍承羨所猜測的那般,那麼林東就不復存在了,而且朝廷每年往林東投入上千萬兩白銀,就是往河中撒鹽了,白白浪費了。
“這?皇上,可是楚親王聽到了什麼風聲?”裡面只是藍承羨的猜疑,卻沒有詳細的說出爲何有這樣的猜疑,所以陶炎生雖然覺得有些緊迫,卻也有些疑惑。
“朕亦不知,不過不怕愛卿知道,此前兵部尚書嶽愛卿似乎和葉家有所往來,其中似乎涉及了一些隱私,素寧衛尚在查探當中,而且朕可以告訴愛卿,此前有關丁首參的事情,嶽愛卿的嫌疑最爲重大!”元興皇帝看着他,耐心地說道。
而陶炎生聽了卻是心驚不已,倒不是心驚嶽中書和葉家有瓜葛,而是元興皇帝爲何要將這麼隱秘的事情告知於他,這是需要他做什麼了嗎?
“皇上,如此說來,嶽清廉怕是有些爲人不知的私情在,老臣肯請皇上徹查,這林東每年投入的銀兩,包括兵甲缺額輜重等等,都由兵部批覆,我戶部是按照輔政閣和皇上批准的才撥付的銀兩,如果他們串通好了,從中謀私,這可是大罪,皇上,此事不可輕易的就放過了!”接着陶炎生便說出了這麼一段話來,他心裡知道,坐在上首的皇帝,恐怕也是在等他說這段話呢。
“很好,陶愛卿能有如此見地,朕着實感到欣慰,朕一直在想,太上皇御極時,每年往林東投這麼銀子,不說銅牆鐵壁,至少也可以抵擋一陣子,可後定不過五萬大軍,便將邊境踐踏的如無人之境,知道有人從中謀利,而且是這種國事,朕不能忍,陶愛卿,朕要你再做一件事情,如此你也好榮光而退!”
元興皇帝憤慨的話,陶炎生作爲在朝堂上滾爬了幾十年的老臣子,豈會聽不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嗎?
“老臣定當聽從皇上吩咐!”
陶炎生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也算是他爲大安朝廷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
三月初,北林府傳來消息,後定人又一次開始了進攻,朝堂之上的百官,雖然覺得有些憤怒,不過也早有準備,而且保興侯在北林府,應該不會輕易的陷落。
而讓百官驚訝的是,戶部尚書陶炎生,站出來彈劾兵部尚書嶽中書,理由是他中飽私囊,身爲兵部尚書素餐尸位,後定人隨意便可攻破北林府邊境防線,他作爲兵部尚書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每年朝廷投入了近千萬銀兩,用於士兵缺額後補,兵甲的打造,輜重的打造等等,可得來的卻是被後定攻入了北林府和白江府。
陶炎生請奏,徹查兵部,尤其是兵部尚書嶽中書,這下一石激起千層浪,本來大家以爲陶炎生在告老期間,回和光同塵的退出朝廷,不想直接來了一下這個。
要說大臣之間的彈劾,一般都有炮灰去上書,而陶炎生卻是親自下場,手撕嶽中書,朝堂百官頓時議論紛紛。
嶽中書心裡驚疑不下餘所有人,不知道陶炎生是犯了什麼病,突然找上了他的麻煩,可他卻也不着急,這種無頭無腦的事情,如果僅憑猜測,就能斷定的話,豈不是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