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邊的鹽商代表們聽了鹽課提舉楊業大人說的話後,也是討論了一番,良久,八大鹽商之首的陸家代表先站起來說話了。
這位卻是一位管事似的中年男子,卻聽他說道“諸位大人,陸家作爲鹽商裡數一數二的,此事全憑王大人和楊大人做主!”說着就坐了下來。
這位陸家的管事代表,在來之前陸修就叮囑過他,這件事情必須得官府牽頭,該怎麼認怎麼罰,全憑几位鹽課大人說了算,這位陸家代表帶頭如此說了,都轉鹽運使王寬俞也就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還是有畏懼之心的,如果沒有一家願意站出來負責的話,恐怕他這個從三品的都轉鹽運使也做到頭了吧。
王寬俞卻是想就算是讓他升遷至布政使他也不願吧,整個大安王朝油水最多的衙門了,不過怎麼說也是拿人手短,如果這些鹽商不準備讓步,硬抗朝廷,不管如何,首當其衝的就是他了。
“既然各位如此識趣,那就好辦了,本官實爲欣慰,那麼這黑風寨的官鹽諸位都分一下吧,看看每家需要分攤多少鹽引,到時候,過了這陣風后,本官再想辦法給你們補回來就是了!”一衆鹽商代表聽了卻是默默地想着,還真是不要臉,這種事情全部讓他們承擔,不過此時衆人只想早點解決此事,因爲聽聞,楚親王已經動身了,離廣陵府也是越來越近了,留給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鹽引被收回,各大鹽商代表們心中在滴血,這代表着他們的收入最少少了一成,不過爲了保全剩下的,也是爲了不讓事情鬧大,他們也不得不如此。
可是他們都知道,回到都轉鹽運使王寬俞手中的鹽引,想要再獲得,那是難上加難了,看着王寬俞的臉上變得開心的笑容,一衆鹽商代表都知道,此事雖然他收到了皇上的申飭,但只要官位不掉,半年的俸祿,還比不上這手上的幾張上好的鹽引呢。
王寬俞見事情辦的差不多了,輕哼了一聲,帶着屬官先離開了,此事還真的是收穫頗豐啊,王寬俞甚至想到了一個奇妙的生財之道,邁着自己肥胖的身子上了轎子,也不管幾個轎伕的難處,因爲雨越下越大,王寬俞卻不管這麼多,直接命令他們離開了此地。而後出來的鹽課提舉司提舉楊業,卻是讓轎伕在酒樓待着,等雨停了再走。
而隔壁街道的一處窗口,卻有兩個素寧衛在盯梢,“走吧,回去稟報!”兩人記錄了一下對面鹽商商議事情的酒樓,發生的事情後離開了,不過看樣子他們卻是不同於藍承羨所屬的素寧衛校尉一般,少了些應有的裝扮和專業素養,如果有心人,一定會發生他們在盯着對面。
……
而一直在船上的藍承羨他們也已經差不多接近廣陵府了,而此時從陸路趕回的呂森也趕上了他們。
“屬下不負屬命,完成了王爺的任務,只是屬下得知,那夜王爺還差點受到劫持和威脅?”此時呂森也是一回來,就來見藍承羨了。
藍承羨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不管如何,急急忙忙的趕回來,還能考慮他的安危,藍承羨心裡也是越發的認可這位素寧衛的忠實下屬了。
笑着說道“沒事了,不過是那個大當家的想換人而已,總算是沒有出什麼大事,不過可惜的是幾個大頭目卻是被放走了!”
“這個倒是沒有受到太大的關注,最主要也是這黑風寨的幾個頭目都不怎麼出名,所以屬下覺得,能破得此寨已經是大事了,幾個頭目放了就放了吧,希望他們能夠改過自新,如果還想着打家劫舍,屬下覺得下一次可沒這麼好運了!”呂森卻是顯得忠心耿耿的規勸道。
藍承羨也是一笑了之,又讓他先去休息,連着趕路,本就疲累不已了,還在這陪他談了許久,呂森也是強撐着,見此也就退了出去。
藍承羨見外面一片陽光明媚的樣子,也起身走出了閣樓,卻發現船樓外,陸鳶此時站在船樓邊,眺望着遠處,而服侍她的侍女羅佩青卻沒看到。
藍承羨心想可能她想着出來透透氣吧,既輕步的走到了她的身邊,看着河邊的河水,以及繁忙的河道上穿梭往來的船隻,大多數船都會饒開這艘官船。
“王爺!”卻是陸鳶突然感覺到了身邊有人,轉頭一看卻是藍承羨,驚呼一聲。
“陸小姐似乎有憂愁啊,此次南下,可是越來越接近臨江城了,陸小姐真的不願意回陸府嗎?”藍承羨還是不死心的規勸道。
“還是算了吧,奴家現在只是覺得心裡還不能接受,所以回家之事還請王爺莫要再提,如若奴家想通了,自然會跟王爺辭行的!”陸鳶回絕的也很果斷。
藍承羨無法,他只是覺得,如果被人認出她就是陸家大小姐,到時候傳出一些不好的閒話,對於他來說都無妨,而陸鳶卻是一個姑娘家,雖然大安王朝沒有“餓死事小,失節爲大!”的理學思想,可怎麼說,一個未嫁的女子的名節也還是很看重的。
“如果陸小姐有心,一定聽聞本王此次下江南而來的目的了吧,陸小姐作爲陸家的千金大小姐,應該知道陸家作爲富貴鹽商,可否跟本王說說陸家的情況呢?”藍承羨則不得不以正經的事情來慢慢地“感化”她。
陸鳶也是微側着頭,雙眸的餘光打量了一下藍承羨,說實話,此時的陸鳶知道藍承羨在套她的話,可相比起陸家,她此時更加願意相信眼前的男子。
“陸家雖然號稱廣陵府最富有的鹽商,可是每年花在打點各級官員的費用上,不知道花費了多少,而且宮裡的打點費用是最多的,其實留下的也沒多少了,這些都奴家聽爹孃所說的!”陸鳶輕輕地說着。
“哦?宮裡還有進奉?給誰的?”藍承羨這才知道,原來陸家背後還有來自皇宮的靠山?
“奴家也不是很清楚,只大概知道是皇帝的某位妃子,以及司禮監的某位大太監!”陸鳶的話卻讓藍承羨突然明白了一些。
“原來如此,本王還見過一位知府大人,廣營府知府陸丁龍大人,不知道陸小姐可是知道他?”藍承羨想起了有一次在言老爺子的府上,見過的廣營府知府陸丁龍,此時聽到陸鳶說起來陸家的事情,也順便問問這位陸大人和陸家可有多大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