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的疼痛在頭頂周圍跳動着,一次次的衝擊着我的意識,頭上少量的溫熱液體順着臉頰滑了下來,跟貼着臉頰的冰冷物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嘴裡面塞了一個乾燥的物體,好像是抹布一類的,能感覺到這麼多應該還沒死,我心裡暗暗想着,我儘量想睜開眼睛,但是周圍的物體卻很模糊,白茫茫的?兇手去哪裡了?難道是以爲我已經死了?
察覺到手臂上的束縛感後我立馬排除了這種可能性,原來是被捆了起來?我苦笑了一下,爲什麼兇手不殺我?隨後腦子裡冒出了一個莫名的想法,如果知道我有可能知道了他的事情,應該是殺人滅口吧!洪穎不就是這麼死的嘛!難道他沒有聽見龍月和我的對話?
我努力的想擺脫繩子的束縛,卻感覺越掙扎反而變得越緊,以至於有種要嵌入肉的感覺,看來是無濟於事,我放棄了掙扎,而是稍稍擡起身並睜大了眼睛想盡量讓自己眼前的景物變得清晰些,雖然看的物體還不甚清晰,可我卻發現離我不到1米的地方似乎還躺着一個人。
怎麼回事?還有人被兇手綁了起來嗎?大概是因爲視力仍然沒有恢復,也許是因爲房間太過昏暗,我看不太清對面人的容貌和特徵,不過我感覺對面的人似乎很陌生,那個人躺着地上沒有一點動靜,大概也混過去了。
得想辦法逃出去才行。我有了這麼大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可見兇手並不在這個房間。不過,這麼昏暗的地方是哪裡呢?我記得我是進了4樓的空置教室,也就是洪穎的命案現場,然後和龍月通話後才被人打昏的,那麼這個地方很有可能還是那間教室。畢竟學校裡師生都在,兇手是不會冒險將我運出去的,否則被看到的可能性很大,旁邊就是校長室,也就是說如果我發出聲音讓外面的人聽見的話,說不定就有可能會有救,總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吧!
於是,我開始努力讓自己坐起來。在此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想到一個平常對於我來說極其平常和簡單的動作現在做起來是那麼的非經,我差不多用了將近20分鐘才保持身體平衡讓自己坐起來,隨之而來的一股溫熱的物體又瞬間從疼痛的那個中心用了出來,順着剛纔已經已經乾的地方再次流了下來。不過,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我開始用綁住的腳輕輕的敲擊地面。
我在此之前從來都不覺得這個教室的木地板有多麼的方便,現在看來似乎很不錯。但是我最擔心的就是現在的時間,按理說學生拿過成績單之後自然都回家了,這個時候就意味着正式的假期開始了,那麼老師也不會逗留在學校,那麼這樣就麻煩了,我並不知道我被打昏昏迷了多久。如果所有人都已經走了的話,那麼我就凶多吉少了。我就只能單單的指望龍月那個女人察覺出了我的危險,來尋找我。如果是她的話,就算我在電話裡面沒有爆出我的具體方位她那麼聰明肯定不難猜出來。
但是,如果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的話,兇手爲什麼不來將我轉移呢?這個作爲案發現場的地方,如果警察要來再次尋找證據那就慘了,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兇手又是個那麼謹慎的人,太奇怪了。還有那個躺在離我不遠地方的人是誰呢?
對了,和龍月的電話裡,她曾經說過,小眼睛死亡留言裡面那個歪斜的‘西’字是兇手後來加上去的,而之前的是個橫折,那個橫折很好的指證了兇手,那些嫌疑人當中字一開頭是橫折的,費裳?不對,我記得嚴冬曾經說過,那個開頭的一橫爲什麼那麼短?費裳的‘費’字明顯就是上面的一橫比較長,而且按照心理來說小眼睛怎麼會選擇這麼複雜的字來寫?
那麼是誰啊?除了費裳沒有人的名字是這樣的了,除非小眼睛是個倒筆畫,明明就不對嘛!突然有陣很清晰的鑰匙轉動的聲音,糟了!我順勢躺倒,不能讓兇手發現我已經甦醒了。還好,躺下並不像坐起那麼費力,在門開的前一秒我就已經恢復了最初的姿勢貼在了地上。
那個人在門口停留了幾秒鐘才走了進來,大概是爲了確認我有沒有什麼異動,該不會剛纔我輕跺地面被察覺了吧!我暗叫不好,他最好沒發現,如果發現了我一定會被滅口。死什麼的的確恐怖,不過帶着那麼多的疑問死了就太死不瞑目,至少得找出那個兇手啊!當然我也不願意死。
腳步聲漸漸逼近,我開始有個莫名的想法,如果我能憑着腳步聲來判斷來人的身份就好了,可惜沒有這個本事。
等下,橫折。我在心中反覆划着,對了,除了費裳之外還有個人。我心中猛地一震,不可能的。那個人不可能的吧!如果是那個人,那我就真的會凶多吉少,就算龍月能推理出那個人,也很麻煩。
來人徑直走過我躺的地方,而是朝另外一個人走了過去,他慢慢的蹲了下來。與此同時我的視力漸漸的恢復,我虛起眼睛,那個人的臉也漸漸清晰,我打了個寒顫,真的是……是麻子臉。那個橫折是馬,他的姓。
這樣仔細想想,怪不得小眼睛會對他沒有防備,小眼睛死的時候一定是非常震驚的,雖然我一直沒有勇氣看小眼睛臨死的表情,但是我很清楚那一張必然是驚恐的臉,被自己身邊的人所害死,一定很震驚和痛苦。
怪不得我們總也走不出死衚衕,那個人竟然是警察,他可以隻手遮天。怪不得他十分驚恐嚴冬的加入,根本不是擔心她搶風頭,而是擔心暴露自己的罪行,這樣一切的一切就可以說的通了。不過,這個男人將我打暈卻沒有滅口的目的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我再次虛起眼睛看着那個男人到底在做什麼?而看到的東西卻讓我再次吃了一驚,對面躺的那個人是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生的十分猥瑣和扭曲,是邵俊,那個真的邵俊,更恐怖的是,他身下那一片巨大的陰影並不是我最初以爲的窗簾投射下來的陰影,而是鮮血,死了?那個人殺了真的邵俊,那麼那個燒屍案裡面死的便是那個冒牌的娃娃臉。如果真的像龍月說的那樣,這個真邵俊是幫兇的話,那麼麻子臉竟然爲了滅口竟然連幫兇也殺了。看來我是難以倖免的了。
“喂,你少給我裝睡了!你醒了吧!”突然麻子臉站起身用他的腳狠命的踹了過來,正中我的小腹,我覺得如果不是我的嘴中塞着抹布,我一定會嘔吐出來。
既然被發現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裝下去了,我吃力的擡起身瞪着他。
“剛纔跺地的聲音是你吧!沒辦法,被發現了,要不然也不會打昏你了。而且你竟然還真的呆到跑到了案發現場,也是上天在幫我。嚴冬本來就夠聰明的了,嗅覺還如此敏銳,竟然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個龍月,機靈的要死。還有那個常曉雨,什麼都知道,連毒死洪穎的是鈴蘭水也能發現,你們學校可真是個人才基地。除了你,像個天然呆似的。”
“幹嘛瞪着我啊!實話告訴你,鍾豔的確是我殺的,很容易。那個時候學校的人都很集中,學生們全部放學回家了,老師們全部集中在報告廳開會,只要破壞攝像頭就萬事大吉了。至於嫁禍你嗎!你只能怪你自己太出名了,是個推理小說家,你網上的小說大家都看過了,而且看你寫的那麼出色,我覺得你一定是個推理能手呢!先嫁禍你、制約你就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了。沒想到,你竟然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天然呆的讓我吃驚。”麻子臉臉上露出與他麻子不相稱的可惜神情,如果不是手腳被綁住,我一定會上前給他一拳,裝什麼酷!明明是兇手的自白還要詆譭別人!不是所有人都能跟龍月和常曉雨比的。
“洪穎是我威脅她替我掩護的。所以她一口咬定你,但是她後來開始害怕了,所以我只能將她滅口了。還有那個娃娃臉,也是滅口。然後呢!就輪到他了。”他看了眼真邵俊的屍體。
“對了,知道爲什麼嗎?爲什麼打昏你嗎?”麻子臉將臉湊了過來,我真的很想給那張被麻子佔領的臉上一拳。
“算了,你這麼天然呆肯定不知道,我還趕時間,讓你猜太麻煩了。”你倒是給我點猜的機會啊!我在心中罵了一句。
“你看到沒,那個真邵俊,死了還不到10分鐘,而現在學校裡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那麼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呢?”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麻子臉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件塑料雨衣,並迅速的套在身上,掏出刀子對着已死的真邵俊又狠狠的捅了一刀,頓時鮮血四濺,還有幾滴粘在了我的臉上,還是熱的。
“金沃龍,你要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殺害邵俊的兇手。”說着他不顧我的掙扎,拿起塑料雨衣將上面的血抹在了我的身上,熱熱的液體沾溼了我的衣服,白色校服上的鮮血顯得格外扎眼。
完蛋了,我心中大罵道,他想將我僞裝成兇手,明明是完全的套路,可我完全都阻止不了,又是一陣熟悉的疼痛,又來了,強烈的疼痛再次在頭頂無可抑制的擴散了起來。只是頃刻間,我又彷彿掉入了無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