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注視,他側過臉來,也目光灼灼地回望她,點點她嬌俏的脣瓣,“我開心的是小寵物你終於肯和我分享一些自己的故事了,我發現你這兩天特別多愁善感……”
他微微擰眉,臉色變了變,“你是不是懷孕了?”
“什麼?怎麼可能?”這男人不要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她怎麼可能會懷孕?就昨晚一次沒有做措施而已,哪有那麼快?
但話說,他昨晚究竟是忘了,還是故意的?
韓墨卻忽然嚴肅起來,扶着她的雙肩,語氣很是堅決,“不行,得讓醫生看看。”
說着他就要下牀去,肖琳琳連阻止都來不及。
“喂,你不要說風就是雨的行不行?”
韓墨拿起牆上的電話,“子旭,叫個家庭醫生過來,要中醫。”
中醫把脈快,很快就能知道結果。
肖琳琳彎眉瞪着他,“韓墨,你到底什麼意思?我有沒有懷孕,你那麼着急做什麼?是急着讓我打掉嗎?”
幽黑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落在她光着踩在地板的腳丫子上。
他打橫把她抱起放在牀上,“別那麼激動,真有了孩子,不會讓你打掉。”
他的話出乎她的意料。
他的意思是,如果她懷孕了,他要這個小孩子?
腦袋裡一時亂哄哄的,肖琳琳也不知道自己要抓住些什麼。
她揪住韓墨的領子,目光如炬地看着他,“這幾天你一直說讓我生個孩子,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傻瓜,哪有閒工夫開這種玩笑?”他揉着她的額頭,語氣前所未有的溫軟。
然而,卻是韓墨這樣的態度讓肖琳琳心生恐懼。
她之前就說過,第一,她自己成長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所以有了孩子,勢必要和孩子的父親在一起組建一個家庭,而她絕不可能跟韓墨一起生活一輩子。
第二,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喊別的女人親媽,更何況,她不相信那些名流千金能把寶寶當成自己的孩子照顧。
見她目光銳利地盯着自己,彷彿自己對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般。
韓墨伸手,撫平她皺起的眉心,帶着輕柔的低哄,“怎麼啦?怎麼這樣看着我?對我的話感到很驚訝?”
有資格生下他韓墨孩子的女人,肖琳琳還是他認定的第一個吶。
這是莫大的榮耀。
肖琳琳放開他的衣服,表情有些僵硬,“抱歉,我恐怕沒辦法生下你的孩子。”
“你說什麼?”她的話讓韓墨的臉色驟然一變,眸色陰鶩地看着她。
“我沒辦法讓我的孩子過着跟我一樣的生活。”
“你過着怎樣的生活?”韓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盯着她,臉色黑沉得彷彿下一刻就能落下暴風雨。
他給她榮華富貴,給她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一切,這樣的生活難道她不知足?“見,不,得,光。”她緩緩地回答他,聲音並不重,這四個字卻猶如千斤巨石,壓得他一陣喘不過氣。
“你真的想讓我娶你?”黑色瞳仁諱莫如深。
其實不是沒有過這個想法
,但是黑色豪門裡,他見過太多不幸的婚姻和陰謀算計。
包括這一次的暗殺行爲,誰知道又是哪個人在背後搞的鬼?他年紀輕輕坐擁ABS財團,家族內想要他生命的人,一隻手數不過來。
他不想讓肖琳琳捲入豪門風雲,他喜歡她的率真不做作。
另一方面,肖琳琳膽大不怕事,的確配得上他。
但是,在家世背景上,肖琳琳幫不到他一分一毫。
看着韓墨猶豫的樣子,肖琳琳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配不上他堂堂韓少!哼,她也不稀罕!什麼狗屁豪門,一個個都自私得不得了!視人命如草芥,囂張狂妄,大豪門的教育質量可不怎麼樣,她還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受這樣的罪呢!
“我還不想嫁給你呢!”
“你可別不知好歹。”韓墨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眼瞳帶着一貫的霸冷,氣勢如虹。
“我不是在爲自己辯駁,我是爲了孩子,你怎麼能這樣不負責任呢?要我生下他,卻不能給他一個完整有愛的家庭,你沒權利剝奪他該得到的父愛母愛!”
她可不要他的孩子成爲第二個韓墨,殘暴狠戾,自我中心,強取豪奪,目中無人……
他的缺點三天三夜也數不完,她不能生下一個小惡魔!
她眼裡的恐慌和厭惡,盡數落在韓墨的眼睛裡。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下顎的線條繃得緊緊的,黑眸深深望進她的眼底,“在你心裡,我這麼一無是處?甚至,沒資格做一個父親麼?”
她深吸一口氣,迎上他冷酷的目光,“你根本不懂愛,何以談得以後去愛你的孩子?不是光有財富和地位,你就能帶好一個孩子的,你要教他禮義廉恥和做人的道理,就你現在這樣,連怎樣去愛一個人都不知道,你怎麼能有耐心去教一個孩子?還是你想,以後就把他扔給傭人去帶?”
肖琳琳一連串話將他的嘴巴堵住了,她說的問題他根本沒有考慮過。
良久的沉默之後,他說:“我會和你一起撫養他長大。”
“以什麼名義?”肖琳琳冷笑,“孩子要上學,別人的爸爸媽媽都是一對,我們呢,金主和小寵物?你給了我一本《寵物守則》,以後是不是也要給我的孩子一本《小寵物守則》?”
她在他心裡就是沒有地位和人權的寵物而已,別期望他能把她的孩子當做韓氏繼承人來看待。
等以後他明媒正娶,再有了嫡子,恐怕他們母子餓死街頭,他都是不知道的。
韓墨眸光幽暗深邃,一眨不眨地望了她一會兒,才說:“這些問題不覺得太遙遠了嗎?還是等醫生來了再說吧。”
門外傳來腳步聲,來了個四十多歲的中醫。
屋子裡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老中醫也不敢多說話。
拿出個脈診放在牀沿,就讓肖琳琳躺着,他蹲下來給她號脈。
“這位小姐除了體內有寒氣之外,脈象一切正常,並無大礙。”
“這麼說,她沒有懷孕?”韓墨在一旁問道。
“沒有,只有一條脈象,應該是沒有喜脈。”他還是比較肯定的。
“你確定?會不會因爲懷孕初期,脈象比較薄弱,你就漏了診?”
“容我再仔細確診一下……”被韓墨的眼神一震,老中醫有些心慌了,他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再仔細把把脈。
別一個漏診了,他就回不了家了。
“韓先生,真的沒有。”半晌,他站起來,蹲得腿都麻了。
韓墨見他在地上蹲了半天,神色專注,把脈把了半天,最後還是這麼一個令人失望的答案,不禁臉色更差了。
老中醫有些慌,但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他還是趕緊補救一下吧,試探着問道:“韓先生,我看小姐還有些體虛怕寒,要不我給她開一些補氣的方子,助孕的。”
想起肖琳琳每次喝中藥時那皺成一團的小臉,韓墨還是不忍心再看她受這些罪,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哎,那我就先走了。”老中醫忙不迭地就跑了,因爲腿麻了的緣故,出門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
肖琳琳坐在牀上,事不關己地說:“喏,我說的吧,怎麼可能懷孕?”
韓墨的脣邊勾起一道冷冽的笑意,不屑地說:“沒懷上我的孩子,你很高興?”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她學乖了,不想平白惹怒他。
看着她一副狡黠的模樣,韓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然而對着肖琳琳一張平靜的笑臉,他有氣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撒,簡直氣死他了。
他甩袖離去。
走廊外,周程在等着他。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韓墨憋着一肚子火的樣子。
他匆匆上前詢問:“聽說你剛纔找了箇中醫,結果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他現在心煩意亂得很。
“就是孩子啊,你想通了對不對?”
這幾日阿星的情況比較穩定,周程和他的醫療團隊就住在小區不遠的希爾頓酒店裡。
他還沒見過肖琳琳,若是見過韓墨和肖琳琳在一起的模樣,大概他就興奮不出來了。
“孩子……”韓墨瞳仁一縮,身側的雙拳突然捏緊,眼底一片黑壓壓的烏雲。
“你怎麼了?那個女人,她沒有懷上嗎?”周程緊張地問。
“沒有。”韓墨的眼神,靜得如月下深潭,滲着寒意。
“沒關係,有我在,我可以每天給她搭配營養餐,一定讓她儘快懷上你的孩子。”周程還以爲他是在失望這個,拍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說着。
想要救阿星的心,周程一點不比韓墨弱。
“關於這件事,我還沒有考慮好。”
周程睜大了眼睛,眼裡有絲慌亂,“還沒有考慮好?可是阿星等不起啊,在這個世界上,有你韓墨得不到的女人嗎?可是弟弟只有一個,你不能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的弟弟吧?”
話音剛落,他就接收到韓墨殺氣四溢的目光,渾身一震。
作爲韓家的私人醫生,周程和韓墨關係很鐵,在他面前,韓墨幾乎從來不擺韓少的架子。
當然另一個原因,周程也見識過好多次韓墨脆弱的模樣,受傷的,生病的,爲了阿星淚流滿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