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他的眼睛沒有從肖琳琳身上離開過。
自然也看到了肖琳琳在韓墨那邊微微掙扎的樣子。
心裡,又突然點燃了一絲希望。
她是排斥韓墨的,這就代表,他還有機會,不是嗎?樑皓初雖然看上去溫潤如玉,但畢竟也是A市名企梁氏建築的大公子。
在外留過學,又接管了公司。
表面翩翩公子,性子上也是有棱角的。
他在肖琳琳面前從不表露強勢的一面,一則是因爲他愛她,懂得尊重呵護她,所以謙讓。
二則是因爲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他了解肖琳琳的性格,她強硬涼薄,他就溫暖如昔,正好互補。
但這並不代表他懦弱。
恰恰相反,他出生富貴,自然是不畏強權的。
他朝前邁了一步,清瘦高挑的身軀只比韓墨矮了幾公分。
雖然在氣勢上,不能和韓墨的冰寒凜然相比,但眼裡一分懼意都沒有。
他直視着韓墨,沉聲道:“韓先生的這句話我很贊同,我不會關心你的女人,那麼我就想問問你,你憑什麼把小桐打成這樣?”
肖沫桐聽了差點沒哭出來,樑皓初說她是他的女人,她沒有聽錯吧?至今爲止,一次都沒有吻過她的樑皓初居然肯當着肖琳琳的面承認她是他的女人了。
天哪,從昨晚被打到現在,肖沫桐無時不刻想要殺死肖琳琳,但是這一刻,她居然覺得這一頓捱打也是值了。
她終於從樑皓初嘴巴里聽到自己想聽的話了!然而,韓墨說出口的話,卻不要臉極了。
他的口氣風輕雲淡,就好像打碎了一個杯子那樣簡單。
“她欺負了我的女人,我就找人給她點教訓,不行嗎?”
韓墨做事,從來容不得人質疑。
但他剛纔那句話,偏偏在句尾加上了“不行嗎”這三個看似代表疑問的詞。
這非但沒有減弱他語氣裡的凌厲之氣,反而因爲幾分譏誚不屑顯得他口氣更加張狂。
樑皓初的聲音越發冷靜,“現在是什麼社會了,還動手打一個弱女子?”
韓墨揚起桀驁的眉,“我做事,從來沒有旁人說三道四的資格。”
這纔是韓墨發怒前的語氣,平靜,無波瀾,往往越是危險。
樑皓初顯然並不理解韓墨的性子,他認爲跟他已經無話可說。
嚴肅轉過臉,對着肖琳琳勸誡道:“琳琳,你不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他有暴力傾向,這一次,他打的是小桐,下一次,他就有可能打你,你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實在太危險了。”
當着他的面勸他的女人離開他?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
韓墨挽起脣角笑了笑,這樣陰冷狠厲的笑容看得肖琳琳一陣心驚。
不用韓墨下命令,已經有保鏢朝這邊靠近,不出兩秒,四五名保鏢就將樑皓初包圍。
他們從腰間拔出了槍,對準了樑皓初和肖沫桐的腦袋。
肖沫桐沒想到會在現實生活裡見到這樣的一幕,直接被人用槍指着頭。
而且還是同時好幾把,她驚慌地往樑皓初懷裡靠了靠。
樑皓初難得沒有推開她。
肖沫桐心滿意足,覺得此刻哪怕真的死了,也算沒有白活。
只是,當她看到肖琳琳被韓墨抱在身側的場景,她又不甘心了。
如果她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肖琳琳?
不行不行,她還不能死。
還沒讓林雪過上好日子,還沒有剷除肖琳琳,她怎麼可以先死?
肖琳琳見狀,也是一時間失去了理智。
說出口的話便也是不經過大腦思考了,“韓墨,你瘋了是不是?”
男人漆黑的瞳眸如寒潭般幽冷不見底。
“這裡是肖家,你要做什麼?”
“你們要是敢亂來,我就報警了!”
韓墨眯着獵鷹般冷酷的眸子,全身都散發着可怖的冰寒氣息,他嗓音低沉如閻羅,“報警也沒用,洛洛,我要誰死,他絕對活不過今天。”
“韓墨!別讓我恨你!”肖琳琳情急之下拽緊了他的胳膊。
“殺了他你就會恨我?”韓墨如刀般銳利的眼神直朝着樑皓初射過去。
她這麼討厭肖沫桐,卻對肖沫桐的未婚夫這麼緊張?
“我是說你濫殺無辜!”還好肖琳琳反應算快,連忙改了口,“你濫殺無辜我就會恨你討厭你!”
他淡淡啓脣,“你已經很討厭我了。”
肖琳琳:
樑皓初忽然高聲道:“琳琳,不要求他!”
“你別說了!”看到周圍的保鏢給子彈上膛,肖琳琳驚慌,臉色發白地打斷他。
都什麼時候了,樑皓初居然還在刺激韓墨。
誰知道這個魔鬼會不會真的一個衝動下令開槍?樑皓初冷冷瞪着韓墨,裡面還有幾分嘲笑之意,“他不敢開槍的!”
韓墨緩緩咧脣笑了,目光中浸着狠意,“哦,樑先生這麼自信?”
看到肖琳琳心急如焚的臉色,樑皓初顯得很鎮靜,“我就不相信在中國的國土上,他殺了人還能逍遙法外。”
這句話徹底讓韓墨仰天大笑,他伸手撫上肖琳琳僵硬的臉頰,“洛洛,原來他和當初的你一樣愚蠢。”
肖琳琳有些急得脣色泛白,她緊張地盯着樑皓初,語氣焦慮:“樑皓初,你別說話了!你不是來看望肖沫桐的嗎?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你管好她就行了!”
樑皓初皺起眉頭,目光中有些難以言喻的傷痛,“可是我們怎麼樣都是一家人,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他根本配不上你!”
韓墨狂肆道:“樑皓初,我女人的安危用不着你操心!你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女人,別讓她出來爲非作歹,否則——”
他的眸光暗了暗,充滿殺意,“我見一次打一次。”
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世界上有他韓墨配不上的女人。
韓墨身上發出的懾人寒氣或多或少叫人忌憚,何況周圍還有幾名保鏢拿槍指着他們。
樑皓初:“你……既然你也說了,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那你有什麼打她的權力?一個大男人爲難一個女人,傳出去不怕人笑話?”
韓墨不怒反笑,在肖家,不怕死的人倒是挺多。
“哈哈哈!在我眼裡,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在
乎的人和別人的區別,剛剛好,洛洛是我的女人,而其餘的人——”
他鷹隼般凌厲的眼風一一掃過肖沫桐和樑皓初,眸中有着吞噬人的漆黑不見底,“只要傷害到、威脅到或者是讓我在乎的人不開心了,我就要給他點教訓,管他是男人女人,我照廢不誤。”
他狂妄的語氣也激怒了樑皓初,他實在不放心肖琳琳日日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他憤怒地捏緊了拳頭,口氣強硬,“你身爲肖家的客人,我理應尊重你,但是三天後就是我和小桐的婚禮,你無緣無故將她打成這樣,我要求你給小桐道歉!”
韓墨眯眸,冷冽如冰,“作爲三天後婚禮的準新娘已經被打成這樣,如果你這個準新郎想和她同甘共苦的話,我也不介意幫你這個忙。”
肖琳琳連忙阻止,“韓墨,夠了,別鬧了。”
他垂下眼睫,不悅地睨着她,“怎麼,你心疼他?”
肖琳琳咬着下脣擡頭看着他,“你又在胡說八道了,到時候的婚禮我會和奶奶一起去,被奶奶看到他們兩個都鼻青臉腫的,我們肖家還要不要這個臉了?”
聽到肖琳琳說她也會去,樑皓初的眼眸頓時一亮。
韓墨冷睨着她,倨傲不已,“你只要跟我站在一起,你就是全場最受矚目的女人,被他們丟光的肖家臉面在你這裡可以全數補回來。”
肖琳琳無語,瞳光一閃,“好了,你不是在忙公事嗎?走啦,我陪你去書房,給你切水果。”
韓墨可沒那麼好糊弄,他腳下跟長了釘子似的,一步也不動。
說話的口氣陰晴不定,“你沒聽到樑先生說的話嗎?他要我給她的女人道歉,我想我很有必要讓他們認清一些事。”
話音剛落下,訓練有素的保鏢就圍攏成一個更小的包圍圈。
其中兩名保鏢更是上前,直接拿槍抵住了樑皓初和肖沫桐的太陽穴。
肖沫桐嚇得驚呼了一聲,趕緊往樑皓初懷裡鑽,雙手牢牢環住了他的腰。
樑皓初之前再有恃無恐,畢竟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槍,面對這種架勢,身體也不自覺地有些緊繃起來。
肖琳琳大怒,她一把揪住了韓墨的衣領,“混蛋,你敢開槍試試看!”
區區一個肖沫桐,還不值得肖琳琳如此失控。
居然當着這麼多保鏢的面罵他混蛋,難道她是在緊張這個男人?韓墨眯起眼睛,俊臉陰騖,聲音也危險無比,“你以爲我不敢?”
任何讓他不愉快不舒坦的東西,他都可以在一秒之內讓那東西從這世上消失。
但是肖琳琳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例外。
這個該死的女人,屢次觸怒龍鬚,換做以前,早一槍斃了。
她爲了一個外人就對他大吼大叫?
韓墨擡起手,握住肖琳琳揪住他衣領的小拳頭,一把掰開。
他近距離盯着她的眼睛,肖琳琳似乎能從這裡面看到暗流涌動的漩渦,就像一灘黑河水,污濁、危險、不帶任何感情。
就在韓墨丟開她小拳頭的一霎,她一個快速轉身。
保鏢沒對她設防,也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膽子,手裡的槍就被肖琳琳在大庭廣衆之下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