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護士又把電話放到琳琳的耳邊,她只虛弱的拼盡力氣說出一句話,“昊天來接我。”就又昏睡過去,滿頭都是因這幾句話耗盡全力的虛弱汗珠。
護士醫生看着她動容,護士把手機放到了自己的耳邊,聽到那邊傳來昊天焦急的聲音,琳琳虛弱細弱遊絲的聲音讓他的心揪緊,充滿恐懼,他在大聲的低吼詢問,“琳琳告訴我你在哪兒?”
護士回答了他的話,“她在醫院,s城xx醫院。”
“爲什麼是在醫院?”昊天還是一片茫然。
護士繼續回答他的問題,“因爲小產,大出血。病人很虛弱……”
電話已經掛斷,昊天大步的出門。
琳琳一睡又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就在一個溫暖的懷裡,昊天抱着她,緊緊的抱着她,一邊有醫生和護士跟着,她還在打點滴,他們在昊天的絕版賓利加長車上。
琳琳的眼睛閉上笑了,又睜開,望着昊天虛弱的說,“我要回豪宅。”我還要收拾東西,還要跟韓墨做最後的道別。
昊天點頭,把她緊緊的貼在懷抱裡,臉貼着她的臉,此刻的琳琳讓他心疼的心要碎裂掉。
他就算是在幾年前見過琳琳曾經那樣狼狽的樣子,被戴上手鍊腳鐐放進狗籠裡,他也沒見過她如此虛弱過。
就算是當初她生了寶寶,又被重創說寶寶夭折了她也沒有這樣過,她是受了怎樣的打擊呀?
昊天帶着琳琳來到了豪宅,豪宅裡一切如舊,花香陣陣的隨着清風飄來,濃郁的充斥着人的呼吸。
昊天抱着琳琳穿過大花園,進入主樓,傭人們都擁上來,是爲琳琳,想看看她怎麼樣了。
琳琳對着傭人們虛弱的微笑,然後用盡力氣的對她們說,“去幫我收拾東西,把我東西都收拾起來。”
傭人們都愣怔了,可是看到琳琳虛弱的再沒有力氣多說話的樣子,她們又都乖乖的按照她的意思上樓去爲她收拾東西了。
昊天抱着琳琳來到了沙發上坐下,他始終把她抱在懷裡,身邊醫生護士依然跟着,這些醫生護士都已經是昊天從北京調集來的頂級醫生護士,關注着琳琳的治療。
琳琳又虛弱的閉上了大眼睛,身邊傳來孩子的聲音,一個是千金的,“媽咪媽咪的叫着,搖晃着她的一隻手。”
琳琳睜開眼睛,看到千金也看到一噸,一噸的大眼睛裡又無聲的掉下淚來,這眼前的一幕好像嚇到他了。
一噸的淚讓琳琳的心疼的不行,伸手撫摸上了一噸的頭頂,用虛弱的笑容告訴他她沒事。
一噸的大眼睛裡淚水止住了,大眼睛望着琳琳,忽閃忽閃的透着淚光,半天居然憋出一個字,“媽。”
琳琳的淚一下子涌出來,一噸他居然會開口說話了,她這是喜極而泣。
可是很快的這股喜就淹沒,被悲傷代替,她該要怎麼選擇?面對這兩個孩子,她要離開韓墨了,而這兩個孩子她要怎麼選擇?
琳琳的大眼睛裡又盈滿了淚水,撫摸着一噸的頭一顆一顆落下來。
打溼了昊天的心,他抱着琳琳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
嘴邊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知道眼前的局面他只能讓琳琳做選擇,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眼前的事實讓他很清樑明白的知道,琳琳要離開這裡,要離開韓墨了。
樓梯上,女傭下來,手裡提着爲琳琳和千金收拾的行李箱。可是一噸的她們沒有收拾,因爲她們也不知道太太是否會帶小一噸走,因爲小一噸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親生孩子,他們會怎樣選擇,女傭們不得而知。
女傭們把行李箱提到了琳琳的面前,一個說,“太太,你的行李和小千金小姐的行李收拾好了。一噸小少爺的還要收拾嗎?”
琳琳看着遲疑,主樓的大門就再次被推開,走進來的是慌張而慌亂的韓墨,他看到了琳琳,看到了昊天抱着她。
他的腳步僵硬的往這邊邁。
琳琳同時也看到了往這邊邁的韓墨你,他是一接到醫院裡的電話琳琳出院了就急忙的趕過來,可是還是沒有看到琳琳的身影,又瘋了一樣的奔回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眼前的那兩隻巨大的行李箱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讓他的心痛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一片。
痛,好痛,他一步不僵硬的走到琳琳跟昊天的面前,昊天抱着她,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宣佈着他要帶她離去。
韓墨的心碎裂,碎了又裂,裂了又碎,一次又一次折騰着,讓他痛的清晰,痛的無法自拔。
琳琳對他露出虛弱的微笑,大眼睛望着他卻是一片淒涼的光芒, 然後她說,“再見,我要走了。”
只簡單的五個字就敲碎兩個人的心,讓兩個人一起發出心碎的聲音,被彼此聽得個清清樑樑。
韓墨的身子跪在了琳琳的面前,握住她的一隻小手,她的小手依然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嘴脣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韓墨看着琳琳,淚,忍不住的如雨下。
琳琳抽回了她的小手,無情的看着韓墨,虛弱的病容一片慘白,然後對昊天說,“我們走吧。”
“等一等!”韓墨終於又說出話來,喊住了昊天要抱着琳琳起身離開的動作。
琳琳的大眼睛目光又回到他的身上,韓墨艱難的開口,“把孩子一噸留下。”痛苦充斥滿他的心,他的神經,他的每一滴血液。
琳琳閉上眼睛笑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然後點頭。
昊天抱着她起身,離開,腳步一步一步走向大門口。
韓墨瘋了一樣想衝上去攔住昊天,攔住琳琳,可是他的身體僵硬着,怎麼也挪動不了地方,就那樣看着琳琳在昊天的懷抱了在他的視線裡消失,小千金也跟着他們離去。
留下一個小一噸劇烈的哭泣着,要跟他們一起走,可是女傭卻緊緊的抱着他,讓他也這樣悲傷的看着琳琳和小千金離去。
痛,韓墨已經不知道怎麼再去痛。
他的懷抱空空,伸出的手臂明明是要伸出去抱住琳琳,求昊天不要帶她走,他錯了,知道錯了,可是他卻沒有抱住,也沒有去乞求。
痛,再一次將他的靈魂撕裂,他瘋了一樣的衝出門去,攔在了昊天的面前,琳琳
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一片死灰,沒有半點的光亮,她伸手從脖子裡拽下了一條項鍊,那項鍊上有一個心型的墜飾。
是韓墨給她戴上,他說,這個鏈子雖然不值錢,可是是我從小一直到大佩戴的,就像是我護身符,以後你佩戴着這條項鍊,就像是佩戴着我的一顆心。
琳琳把項墜舉到韓墨的面前,她虛弱的說,“你的一顆心我還給你。”
說着鬆手,項墜在指尖滑落,掉到地上,彷彿摔了韓墨的一整個人,他痛苦的靈魂在抽動,顫抖。
昊天抱住琳琳從他的身邊擦過去,腳下只留下他給她佩戴過的那一條項鍊,那一枚項墜,還有他被甩掉的一顆心。
他的一顆心就這樣在琳琳的手指間滑落。
這一切的結果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自己自取惡果!
可是他也不想的,不想的。
那一天的那一耳光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扇上去,只是當時琳琳鬧的太兇了,那些話也太刺激他媽媽了,他媽媽已經快不行了,虛弱的靠在他的懷裡,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她還在說,琳琳還在說,還在刺激他的媽媽。
他的媽媽已經癌症晚期了,快死了,他的一耳光就扇了上去。
可是他不知道她懷孕了的,他要是知道他死也不會那樣打琳琳的。
他從來不打女人的,可是一打就是打自己最愛的女人,還一巴掌就打走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對,琳琳就是他的一切。
沒有琳琳他也不知道他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
他的高大身子無力的癱坐了冰冷的地面上,看着那一羣人的身影消失,帶着他的琳琳消失,還有小千金,也跟他們一起消失了。
“呵呵……嗚嗚……哈哈……”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哭了,再痛了,只能這樣發狂了一樣的癲狂。
笑卻比淚更痛。
痛的他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哈哈的笑着,嗚咽着,卻沒有淚水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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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他流了太多的淚,把一輩子的淚都流光了。
一個大男人,他的眼圈這幾天卻總是紅腫着。
琳琳走了,韓墨又回到了他們居住的大臥房。臥房裡再沒有閃閃的東西,衣櫥裡也再沒有琳琳的衣服。
大牀上甚至連琳琳的味道也再沒有殘留,他的整個一顆心被掏空了,靈魂被掏空了,他的所有一切都被掏空了。
回身蹲在牆角,他雙手捂住臉嗚咽的哭泣,卻再也哭不出一滴淚。腦海裡閃爍的只有閃閃的身影。
她十四歲的樣子,扎着蝴蝶結,漂亮的大眼睛,可愛又調皮的笑容。
他就那樣淪陷。
十八歲,他把她囊如懷抱,跟她有了第一次,也從此真正開始他們的糾葛,愛的,恨的,痛的,他被她傷害的,這些現在回憶起來卻都是酸酸澀澀的痛,卻又是酸酸澀澀的幸福。
還有那些後來他們開心幸福的日子,現在回憶起來怎麼就那麼的痛,刺痛刺痛的,充斥着他的每一滴血液。
他越回憶,這些幸福的片段就越清晰,他的渾身血液也就越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