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
午餐時間。
司琪被保鏢帶回去的時候,張家的女眷都在餐廳吃飯。
本來關係就不和睦,看到她回來了,又掀起了一層浪。
張小雪看到司琪的時候一愣,然後“砰”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猛然站起。指着她道。
“你來我家做什麼?還不滾出去。”
司琪對於張小雪的叫囂從來都是漠視,一條光會吠不敢咬人的狗,理了也沒什麼意思。
要是張小雪能和司雪芹對上招,說不定她會高看她。
冷掃了一眼餐廳裡的衆人。司琪一個也沒鳥,拉開步子上樓,準備回自己的臥室睡覺。
“站住。”
一道刻薄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司琪停步。不用轉身也知道是誰叫住了她。
張夫人,張健山的正牌妻子。
一個同樣心狠手辣,又刻薄的女人,但沒多少頭腦,常常是般起石頭砸自己腳,也不是司雪芹的對手。
所以,在司琪眼裡也是廢物一個。
但凡是一個女人,都無法容忍自己的丈夫堂而皇之的帶着小三登堂入室,還帶着一個女兒,而且這個女兒成人之後還是要和她做姐妹的。
這樣沒有原則,沒有魄力、敢怒卻不敢有做爲的女人,也不值得對她好臉色。
“我跟你說話呢?你聾啦,還不轉過身來。”
身後的張夫人,那尖細怒罵的聲音讓司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已經踏上樓梯的司琪爲了不讓自己的耳朵再受罪,也只好轉過身來。
張夫人與張小雪看到司琪那張美豔的臉時,嫉妒憤恨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恨不得要把她撕碎了。要不是這張狐媚臉,怎麼會把張健山迷迷的團團轉。
“怎麼?啞巴了?不知道喊人?”
張夫人一臉猙獰的走到司琪面前,發泄般的揚手就要打她。
卻被司琪死死捏住,沙啞的聲音清冷的傳來。
“每次同樣的戲碼你都要來一遍。李紅霞,你不累嗎?”
“你給我放開。”李紅霞手腕被司琪捏的生疼,心裡那個憤啊,這個死丫頭。每次想教訓她都被她反教訓。沒打到她臉,反到被她把手腕給捏腫了。
司琪嗤笑“我放開你,再讓你來打我?你當我傻的?”
這邊已經掐起來了,張小霞看到自己親媽受欺負了,趕上來幫忙。
她也揚起了手想要打司琪,心想着二敵一司琪該反抗不了了吧。
可就在巴掌落下的那一刻,司琪一個擡腿,一腳踢到了張小雪的肚子上。
接着只聽到一道慘叫聲,人已經痛蹲在地上哀嚎着。
“司……琪,你個心機婊,敢踢我肚子。”
張小雪慘白着臉痛的有些扭曲。
司琪沒理,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臉色也變蒼白了一些,剛纔踢她肚子的時候習慣性的用了右腳。可是她忘記右腳受傷了,所以這一踢下去,好不容易好點的傷又重了幾分。
要不是現在仗勢不對必須撐着,剛纔她就已經痛的蹲了下去。
“司琪,你現在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不光敢打我,連小雪的肚子也敢踹,你是活的不耐煩嗎?”
司琪真的不願理她們,可是這對母女每次都有讓她煩透了的本事,總是要逼到她說話刺激她們幾句才肯罷休。
視線冷冷的看向依舊優雅坐在餐桌前用着午餐的司雪芹。
人家淡定的,彷佛這邊的紛亂跟她沒任何關係。
這也是從小到大的場景,每次無論這母女倆怎麼欺負她,司雪芹從來不會管,哪怕從她們身邊路過,也不會多看一眼。
小小的司琪那時總是會傷心,很難過,爲什麼別的小朋友有爸媽愛着,爲什麼她就沒有,從來不知道爸爸是誰,媽媽把她當作一件交易籌碼,從來就沒正眼瞧過她一眼。
後來司琪慢慢長大了,慢慢的,她懂得了反抗,懂得了保護自己,日積月累也就變成了一隻刺蝟,誰要膽敢攻擊她,她一定會舉起全身的刺,把對方扎疼,扎傷。
她有點可憐的看着眼前的母女倆,甩開李紅霞的手,語氣盡是悲哀。
“這麼多年來,你們從來就沒有找對要對付的人,你們對付我有什麼用,我也不過是一個傀儡,你們以爲我不願意離開?可是逃離之後又被抓回多少次,你們到底是腦年癡呆還是蠢?難道看不出來嗎?她……”
司琪冷冷指着依舊優雅聽着午餐的司雪芹“纔是你們對付的對象,只要把她絆倒了,還怕我不走?”
母女倆此刻都噤聲沒有說話,其實她們心裡何嘗不知。
可是司雪芹太聰明,就算她們母女倆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反到會被她給整了。
所以,她們習慣性把氣撒到司琪的身上。
以前司琪還小,不懂的反抗,無論她們怎麼虐待她,司雪芹也不會多說一句,而她也總是縮在一起任她們虐待,打疼了就會哭,不敢還手。
那是她們唯一的發泄樂趣。
後來司琪長大了,慢慢的她懂得反抗了,也變得越來越聰明瞭,她們再想欺負她的時候總是會被她反抗回來。
此後,她們的發泄樂趣沒有了,而且司雪芹還想要把司琪送給張健山做小,這讓她們如何不怒,如何忍的下這口氣。
可是她們偏偏依附着張健山過日子,如果離開了張家那麼她們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如果忍着不發,她們至少還能在張家吃喝不愁。
但這個忍,是指在張健山面前忍,可沒說在司琪面前也忍着。記役爪劃。
“以後別找我的麻煩,否則我一氣之下真的給張健山做小,以後的日子有你們好受的。”
司琪丟下完句話,轉身,頭也不回的上樓了。
樓梯口的母女倆卻一個不敢動,她們是真的被司琪嚇住了。
張健山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他一生只有兩個愛好,好色,想要兒子。
偏偏這兩個愛好李紅霞都沒有達到,李紅霞長的不好看,因爲是父母包辦婚姻,張健山不得不娶,本來就不怎麼待見李紅霞,偏偏她還給生個女兒,就越發的哪看哪不順眼。
шωш⊙тTk án⊙¢O
所以在外面花天酒地是常有的事,公婆離世後,他也堂而皇之的把司雪芹母女接到回了張宅。
剛纔司琪說給張健山做小是真的嚇着她們了,張健山一直惦記着她,加上她長的又好看,要是以後給張健山生了兒子,那她們母女倆就真沒有容身之所了。
……
司琪回到臥室,纔剛在牀上坐下,司雪芹便推門而入。
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低頭,揉着受傷的右腳。
“這個月去哪了?”
司雪芹顯然也沒有心思與司琪寒暄,開門見山的問道。
司琪起身,拿起一旁傭人送過來的冰袋,坐回去,敷在自己的腳上這才道。
“去哪了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會關心?”
脣間的嘲諷是那樣的明顯。
司雪芹也沒惱,走近,坐在了她旁邊,上下認真打量了她起來。
“脖子和腳上的傷哪裡來的?”
到不是司雪芹心疼,而是張健山對女人很挑剔,容不得有一絲瑕疵,現在司琪這個樣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她已經被人開包了。
尤其是脖子上的掐痕。
突然,司雪芹看到司琪高領下的幾個吻痕,眼睛一眯,二話沒說,伸手便把司琪背上的拉鍊拉下,衣服脫落了下來。
司琪上半般密集的吻痕讓司雪芹一怒。
擡起便是一巴掌。
“啪”這一巴掌打的很重,司琪被打在趴到牀上,臉上有五個明顯的手指印。
還沒來得急起身,司雪芹瘋怒的聲音傳來。
“司琪,我警告過你多少遍,你的初次只能給張健山,你竟然敢在外面隨便瞎搞,你想死嗎?”
放下捂着臉的手,司琪看着司雪芹的眼神又痛又恨,要不是眼前這個人是她的親媽,她以爲她能打了她一巴掌還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面前罵她?
她笑了,笑的極盡蒼涼。
“司雪芹,如果我要是知道是你這樣無情冷血又陰毒的女人把我生下來的,我寧願永生永世不出生。死?你就做夢吧,我活着就是要毀滅你一切所在乎東西與幻想。”
司雪芹又迴歸優雅,好像剛纔那個怒到的她一巴掌的人不是她。
她脣角勾笑,盡是不屑。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司琪至少現在,你還被我掌控着,還是我的傀儡,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必須做什麼?”
“是嗎?”司琪亦平靜了下來“我要是不聽,不受你掌控呢?”
母女倆這樣針鋒相對的場面從來就沒少過,不過以前的每次,都沒有像這次這般的厲害,此刻她們不像是母女,而是仇人。
司雪芹上前,親和的把仍趴在牀上的司琪扶起,還體貼的把她掉下來的衣服穿好,再拉上拉鍊。
輕柔的聲音裡帶着肯定,自信滿滿。
“你會乖乖聽話的,你也不想看到景暖暖有事,不是嗎?”
景暖暖三個字讓司琪的警鈴大響,她冷漠的揮開司雪芹的手,美眸裡夾着狠意,
“她是景家的人,你敢動她試試。”
“呵,不過就是景家的私生女罷了,就算出了什麼意外,景家也不會站出來,不是嗎?”
這話戳到在司琪的痛處,也是景暖暖的痛,當出她們之所以會認識是因爲同樣的遭遇,景暖暖在景家的生活不比她在張家好過。
所以,她們彼此都非常心疼對方,說句不爲過的話,她們之間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親。
自然,都成爲了彼此的軟肋。
“景家站不站出來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敢動她,我一定會找你拼命,哪怕你是生我的那個人。”
司琪眼中的恨,是司雪芹從來沒見過的。
以前她眸底的恨通常都夾着痛,可今天的恨卻帶着濃濃的殺意,有一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決裂。
這是司雪芹第一次被司琪鎮住,有那麼一刻,她甚至都覺得的前眼的她好陌生。
她頓了幾秒,竟有些不敢直視她的視線。
“你若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對她怎樣。”
司雪芹起身,沒再說什麼,她朝門外走去。
司琪只是沉沉的看着她,等她走出門時,這才冷然道。
“司雪芹,你說有一天我會不會被你逼到親手殺了你?”
司雪芹沒有回話,她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下,一如既往的優雅的走了。
留下心境亂成一團,又非常惡劣的司琪。
本以爲這一場較量結束,司琪盡有些快要虛脫的躺在牀上,自她懂事知道怎麼反擊後,她就沒少這樣和司雪芹吵過。
不過,最後好像都是她輸。
她輸在沒有司雪芹那麼狠,即使嘴裡的話再狠,真要做時也下不了手,因爲她是她媽。
這是血一樣的事實,誰也磨滅不了。
司雪芹可以不把當女兒,不管她的死活,而她始終都做不到。
腦海中又出現蘇炎澈的臉,還有他說過的話。
他說: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就不能退讓一次,次次都非要贏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即使已經離開,她還是會想起他,他的好,他說的話,他所爲她做的一切。
心間微痛,手不自覺的摸着脖子上的項鍊,她苦澀笑道。
“蘇炎澈,這次我輸了,面對她我從來都是輸的,就沒贏過,你要是知道肯定很解氣吧?”
眸底滑過一抹痛,食指與拇指來回搓撫着那片刻有澈字的花瓣。
原來真的如小霞所說,只有失去了才懂得什麼叫珍貴。
沒有了他在身邊,拿怕只是一個午,她都覺得好冷,好寂寞,好無助。
可是後悔嗎?
後悔離他而去嗎?不,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有些人是用來緬懷的,有些人是用來彌補的,而有些人只能刻在記憶裡。
蘇炎澈就是那個被她刻在記憶裡的人,終其這一生,她也不可能忘了他。
而宋毅徹呢?曾經她是真的很依賴他,很喜歡他,但是真的愛嗎?
她問了自己好多好多次,尤其是蘇炎澈出現後,強勢霸道的擠進她的心裡後,快要把宋毅徹完全擠掉之後,她幡然醒悟知道自己愛上蘇炎澈之後,問自己的次數就更多了。
答案是愛過,至於有多愛,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宋毅徹對她來說就是那個需要彌補的人。
他爲她做了太多,多到讓她每每想起就不忍負了他。
所以,當蘇炎澈與宋毅徹站在同一個天平上時,她的行爲一定是偏向宋毅徹的,至於心,在行爲做了選擇後,沒有人再會去關心,會去理會。
司琪平躺在牀上,她傻傻的盯着天花板發呆。
可即使發呆的她,依然也能感覺到有人走進來。
鼻尖再次傳來熟悉的香水味,心間冷笑,司雪芹,她又來幹嘛。
突然一個東西丟到了她身上,是一支藥膏。
司雪芹居高臨下的着在她牀前,睨着她道。
“這是卻痕膏,你把她塗在吻痕上,兩天就會消失。”
司琪沒理她,依舊看着天花板,眼珠都沒動過。
接着她又道。
“吻痕沒有消失之前你不準出這個房門,我已經幫你聯繫好了醫院,過兩天你去醫院做好處女膜修復手術之後再與健山圓房。”
司琪終於有了反應,她扯起牀上的枕頭向司雪芹砸去,瘋然的吼了一句。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