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懷孕。
讓她生下。
蘇家的長子嫡孫。
每個字都如一記悶棍狠狠的敲在司琪的頭上,當既血流不止,劇痛難忍。
是她忘了,一開始就忘了他有那麼多未婚妻,而且還和她們者已經發生了關係,現在懷孕再正常不過。
可是爲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痛到她有些直不起身來,痛到她本能的想逃。
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好痛的一個現實。
她此刻的心比重傷腳還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臥室的,她只知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從回來就沒有停止過。
“呵呵”突然她笑了。
本該如止不是嗎?她離開。他娶別的女人。
在她的規劃裡就該如止。
看來她還是自私的。她想要自己親自做選擇,如今蘇炎澈先一步的做了選擇她還是痛的,甚至還有些怒。
但是她有什麼資格生氣,有什麼身份來痛。
一個外人。怎可與懷有蘇家長子嫡孫的女人相比。
那是瘋子一樣的自嘲,她笑着,努力的笑着,直到淚水不自覺的滑落了下來,直到視線徹底模糊,她還在笑。
笑容是那樣的讓人心疼。
她手不自覺的摸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又像被人打了一拳般猛然清醒。
昨天他幾乎不知節制的索要了她一天。
加上是她的危險期。
她會不會也懷上他的孩子,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的心五味雜陳,臉色也跟着白了幾分。
她搖着頭,有些驚慌。
“不,不可以,我不會懷上他的孩子,也不可以懷上他的孩子。”
她腦子紛亂,亂到不知道該怎麼纔好,第一次冷靜的她失去了方寸。
她不要和別的女人一起懷上他的孩子。那要生孩子也給那個只給她孩子的男人,而不是一個濫情可以同時與多個女人發生關係的男人。
整個身子縮在輪椅上,司琪此刻直的覺得好冷,刺骨的冷。
慢慢的,她回覆了平靜,把輪椅移到內線電話前了,撥打了傭人室的電話。
那邊正好是小霞接的。
小霞接到電話後。很快的便來到了臥室。
“少奶奶。”她推門而入,臉上的笑容依舊那麼幹淨。
司琪看着她,招了招手。
“什麼事這麼神秘。”她聽話的靠近了她,還在她輪椅左邊蹲了下來。
她今天好像格外的開心,司琪忍不住問。
“你好像非常開心,撿到錢了?”
“纔不是呢。”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撿到錢有什麼高興的啊,少奶奶你知道嗎?剛纔我哥打電話給我,說我嫂子懷孕了,我就快當姑姑了,我高興的現在都想跳舞,少奶奶,我哥和我嫂子可相愛了,如今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該有多幸福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司琪有些失神。是啊,倆個人想要一起廝守一輩子不光要相愛,還要有能走下去的決心,和必須的養分,三者缺一,那麼這份感情必將無疾而終。
相愛生下彼此愛情的結晶,是世界最幸福的事。
那如若不愛,或愛了沒有走下去的勇氣呢?那孩子還該不該要呢?
呵,說到底,他們是同樣的一種人,最愛的也只有自己。
“少奶奶、少奶奶。”
小霞在失神的司琪身邊叫了幾遍。
“啊。”數秒後她纔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麼呢?怎麼老是走神?”
“哦,沒想什麼?”司琪看了她幾秒終是問出了口“小霞,你可以出澈園嗎?”
“可以啊,澈園的傭人一週有兩天休息,輪休的時候若想出去可以找主管申請,得到批准了就可以出去了。”
“那你還有假嗎?”這是司琪關心的。
“有啊,這個月八天我一天都沒有休,本來想多點加班費呢,可是現在嫂子懷孕了,我想一起休回去看看她們。”
小霞一臉嚮往的神情,彷佛她此刻就已經飛奔到家了。
司琪又一次澀笑。
有家,有相愛的親人真好。
可她好像什麼都沒有。
“可是少奶奶。”耳邊傳來小霞擔憂的聲音“你現在腳傷的這麼厲害,如果我休息了誰來照顧你啊。”
這就是被關心的感覺嗎?心裡好暖,司琪感動一笑。
“傻瓜,我又不是殘廢,不需要人照顧,再說就算你走了,澈園還有這麼多傭人,還怕我沒人照顧嗎?”
小霞低着頭,有些悶悶的“可我擔心她們笨手笨腳照顧不好你。”
這一刻,司琪定住了,久久看着蹲在她輪椅左邊低着頭的小丫頭,突然喉間有些哽。
她微微彎下腰,雙手扶在她的肩上,淚水順勢滑了下去,滴在小霞的脖子上。
小霞猛然一個擡頭,當看到流淚的司琪時,怔住了。
“少奶奶,小霞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沒有。”司琪破泣爲笑,握着她有些粗糙的手,心裡有些小心疼,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小霞年紀比她還小些,單看這雙手就知道沒少受過苦。
“休假吧,你不在,就不會連累你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小霞,你可不可以今天就開始休假,再幫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
司琪那凝沉的表情,把小霞的心也帶沉了起來。
“澈園裡有沒有避孕藥?”
“避孕藥?”小霞一臉驚愕的大吼“你要那個做什麼?你不想懷少爺的孩子嗎?少爺……”
她的分貝實在太大,司琪不得不捂着她的嘴。
“小聲一點。”
小霞點了點頭,司琪鬆開她的嘴。她這才壓低了聲音,依舊不可思議。
“少奶奶,爲什麼?那些女人都想懷少爺的孩子,而你卻要打掉?你知不知道生下孩子代表什麼?”
司琪垂眸,語氣有些疲憊。
“那些女人想生就讓她們生好了。”
“可是……”
“好了,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你只要告訴我,能不能幫我弄到避孕藥?”
她到是想自己去買,可是澈園她出不去,醫生那裡也許有,可她目標性太大,如果就這樣去問醫生要,肯定又要引來一些麻煩。
“少爺知道我拿了避孕藥給你會打死我的。”小霞怕,臉色都有些白。
“你不是要休息八天嗎?等回來什麼都解決了。”
那個時候她都離開澈園了,蘇炎澈也不會再去找小霞的麻煩。
“我……”
小霞怕意沒少過,開始一番糾結,司琪也沒催她,直到她再次開口。
“少奶奶,避孕藥我可以弄到,但是如果少爺發現了你不能把我供出來。”
“好”
小霞走後,司琪以爲她至少要有一段時間,可是才十幾分鍾,她就回來了。
進臥室後,這才從口袋裡掏出她想要的東西:毓婷。
“少奶奶,你拿好了。”小霞一臉緊張的把毓婷塞到她手上“我的假期已經批下來了,主管會安排車把我送下山。”
“謝謝。”
司琪接過藥盒,可卻又被她搶了回去。
“少奶奶,這藥真的不能亂吃,一定要想好了。”
“好了,我知道。”司琪一把搶過“婆婆媽媽的,再不走被你家少爺發現家法伺候我可不管啊。”
這話非常管用,小霞幾乎是秒速跑離了臥室。
臥室中,司琪一個人看着手裡的避孕藥發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懷上,現在避孕還來不來的及。
此時手上的小小盒子彷佛有千斤重,望着牀頭櫃的水杯,她還是移了過去。
打開藥盒,剝出了兩料,水服送了下去。
……
書房
“少爺,手機修好了。”
夏寒把修好送來的手機遞給了蘇炎澈。
蘇炎澈接過,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些沉壓,看着夏寒問。
“還有事嗎?沒事就出去。”
“是。”
書房中,蘇炎澈看着手機發呆,他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看。
他想知道司琪在手機裡到底藏了什麼秘密,可是又怕會看到他不想看到的東西。
糾結一段時間後,最終好奇害死貓,他按亮了屏。
可是那屏保圖,就如一道閃電般把他給劈傻了。
琥珀深眸由錯愕到震驚,再由震驚到嫉妒,嫉妒之後是狂怒,緊接着是無邊無際的心痛。
她說她誰也不愛。
可是眼前她與男人深情擁吻的照片,是誰也不愛?
自從認識她開始,他就沒見她笑的這麼燦爛,這麼美,這麼甜蜜過;
那是一種瘋然的痛,瘋狂的嫉妒,想毀掉一切的衝動。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連指間都是痛的,食指滑開屏幕,和他想的一樣有密碼。
蘇炎澈脣間勾起一抹冷笑,在手機上操作一番,手機自然打開了。
他點開了相冊,裡面全是她和那個男人的照片。
一起看電影的,一起逛街的,一起旅遊的,一起用餐的,一起接吻的,一起餵食的,還有一起睡覺的……
每一張,她都笑的那麼甜、那麼美,眼角眉梢之間傳遞出來的幸福令蘇炎澈想忽視都難。
再往下翻,有視頻,蘇炎澈還是自虐的點了進去。
視頻中的他們身處一片薰衣草花海。
她銀鈴清脆好聽的笑聲傳來,一身白色絲紗長裙、頭戴薰衣草花環長髮飄飄的她美的就像不小心闖入凡間的仙子。
她開心的在花海中奔跑着,輕風吹起她的白裙,吹亂了她的發,可是她依舊還是那麼美豔動人。
“你來啊,抓到我我就告訴你。”
她調皮的對着身後追着她的男人喊着。
她身後的男人,一身休閒白衣,長相清俊,氣質儒雅,眸底含笑,脣角輕勾,一臉柔情寵溺的模樣。
“琪琪,跑慢點,當心腳下有石子,別擱着了。”
“不會……啊……”
她似踩到了什麼東西,整個身子失控的往後倒,那個男人臉色一變,猛然奔了過去,在她要摔在地上的那刻,勾住了她的腰。
那是一個浪漫的姿勢,英雄救美之後這個姿勢一般都會被定格放大。
倆人深情相視,慢慢的男人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在吻到她的時候,她調皮躲開。
小臉一紅,嬌嗔的斥道。
“色狼,又想佔我便宜,說好了,追到了纔給吻。”
“呵。”男人寵溺一笑“我何時變色狼了?再說,我剛纔可救了你,你就沒表示?”
“是你自己要救的,我又沒叫你。”她耍賴的嘟着嘴。
她這番模樣惹的男人又一陣輕笑,甚是無奈道。
“好,我是自願的,自願這輩子成爲你的奴隸。”
她小臉嬌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背過身去。
“誰要你做奴隸了。”
男人情迷的上前,從她身後抱着她,下巴輕輕的放在她的香肩上,柔聲道。
“可我想做你的奴隸,琪琪,嫁給我好嗎?”
她羞怯的頭低的更下了些,在男人緊張凝視之下,方纔點頭。
“真的,你真的答應嫁給我了?”
男人有些不可置信,他高興的鬆開她跳了起來,而後轉身又抱着她,在原地轉起了圈。
“哦,我要結婚了,我最愛的女人答應嫁給我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好幸福。”
“咯咯咯”她的銀鈴般清脆好聽的聲音隨之也傾灑了出來。
最後畫面定格在他們深情擁吻的那一刻。記以撲扛。
蘇炎澈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看完的,那顆痛到極致依舊在痛的心怎麼也無法停止。
又點開了一個視頻。
黑夜,天台,浪漫的燭光晚餐。
華貴的歐式長桌,高級紅色桌布,金色燭臺,白色蠟燭,小提琴演奏隊。
相對而坐的男女。
每一樣都如一把匕首狠狠的剜着蘇炎澈的血肉,慢慢的琥珀深眸變紅,再變深紅。
“不會切?”手拿着刀叉的她在牛排上倒騰了幾下,最後泄氣坐在那嘟嘴。
男人依舊柔笑,看着她可愛的樣子,起身,走到她身邊。
他拉起她的手,然後再讓她做在他的腿上。
他從後面擁着她,握着她的手教了起來。
“叉子先把牛排固定住,然後再切,不要切那麼大,你看,這不是切下來了嗎?”
她嬌笑的坐在他腿上,張嘴吃着他遞過去的牛排,漂亮的清眸笑眯成一對月牙兒。
“我不要學,太難了,反正有你在身邊,以後就由你切給我吃。”
男人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遵命,我的女王。”
牛排就在他們甜蜜餵食中吃完。
男人依舊緊緊把她抱在腿上沒有鬆開。
他的聲音有些清雅,有些期待。
“琪琪,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她調皮故意說着。
“你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男人知道這個鬼丫頭是想要他想說,便也隨了她的意,他擁着她,拿起她的手,在她手心上畫了一個心。
“琪琪,我愛你。”
她甜甜一笑,回贈了他一吻。
溫柔的在他脣輕回。
“徹,我也愛你。”
徹、澈。
蘇炎澈被這個徹字徹底撕碎了最後一絲理智。
接着只聽“嘩啦”一起,所有書桌上的東西都被掃落在地。
蘇炎澈狂怒劇痛的站起了身,雙手死死的撐在桌面上,那隻手機差點被也他捏碎。
宋毅徹,宋家大少,聽說他在牀上睡了三年,至今都沒有醒。
原來她嘴裡的徹不是澈,她夢中喊着的也不是他,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她從來就沒有愛過他。
掌心的血又始流了出來,血把白色手機染成鮮紅色。
他沉痛的閉眼。
司琪,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爲什麼要騙我?你愛他,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