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你不要太過份。”
方辰沉臉,雙眸凌厲的看着一派輕鬆的白霖大怒。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不太認識他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這麼做。
“你要想清楚,即使你再恨炎澈。她也是無辜的。”羽墨寒神色也沒好到哪去,看了眼司琪又道“這樣會徹底毀了她。”
白霖雙手抱胸,很是慵懶隨性的往門上一靠。
脣間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她可以選擇不去。我並沒有強迫她。”
一直沉默站在司琪身邊沒有說話的夏寒突然上前幾步,他走到白霖的面前。
“撲通”一下筆直的跪了下去。
他臉色沉痛,眸底極盡祈求。
“霖少爺,夏寒求您,這三關讓我代少奶奶闖。”
這一跪,跪痛了所有人的心,雖然夏寒名義上是蘇家的下人,可這麼多年誰都沒有低看他,與他的兄弟情誼跟蘇炎澈沒什麼區別。
瞭解的都知道,夏寒的個性寧折不彎。如今這一跪,可謂是拋開了他所有的尊嚴。
方辰與羽墨寒不忍,瞥開了眼。
司琪更是紅了眼眶,她沒想到。夏寒會如此護她。
“夏寒你起來。”司琪走到他身邊,哽着聲音想把他扶起來。
可是,他卻如泰山那樣,跪着一動不動。
他說“都是夏寒沒用,沒有本事保護你,要是少爺在的話,他絕對不可能讓你受到半點委屈。”
他的聲音很沉,很挫敗。
一滴淚順勢滑落,司琪從來不是愛哭的人,可這個月裡,她好像真的哭了好多次。
“謝謝你,可我沒有那麼軟弱,更不需要你丟了自尊來保護我,起來吧。”
夏寒不語。只是一直看着白霖,等待着他的答案。
而白霖何償不難受,只是心裡的那道坎。妹妹的死,他始終無法當作沒有發生。
他不怪任何人,只恨蘇炎澈,可爲什麼他們都要來逼他?
環抱着胸的手,拳頭握的死緊,仍是硬着心腸說出了最傷人的話。
“你憑什麼代替?蘇家的小人?”
“白霖,你太過份了。”
司琪再也沉默不下去了,大怒朝他吼着。
爆怒的她,用一把扯起夏寒,走到了白霖面前,近距離的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不需要任何人代替也可以闖了你的破關。”
原先對白霖的好評一時蕩然無存,許是怒意讓她力氣大了起來,雙手猛然把靠在門上的白霖推開。
“好狗不擋道。”
隨着白霖後退幾步,一道毫不客氣罵聲隨之傳來。
司琪無懼,不再多看其它人一眼,獨自一人往房間走去。
“等一下”方辰拉住了她,從腰間掏出了一支銀色手槍,遞到了她的手裡,眸色陰沉,問“會開槍嗎?”
“不會。”
司琪搖了搖頭。
“那看好。”
方辰在她面前演示了一遍,然後又遞給了她。
司琪接過,學着他的樣又重新操作了一次。
“是這樣嗎?”
“對。”方辰點頭,有意的看了眼白霖“誰要敢碰你直接斃了,有事我擔着。”
“謝謝。”
就在司琪感動之際,手裡多了一把漂亮的匕首,是羽墨寒遞過來的。
他還是那樣冷酷,淡淡的說了句。
“近距離可以用匕首。”
司琪暗暗握緊手裡的槍和匕首,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沒出息的落淚。
移步要進去時,又被一隻手攔下。
“現在後悔還來的急。”白霖冷然說道。嗎布場亡。
司琪沒理,提步要進房間時,又被他死死拽着左手,下一秒,一個有些涼的東西戴在了她的手上。
東西像個手錶,但又不是。
“這是信號器,如果你想放棄了就按上面的紅色按鈕,他們就不會對你怎樣。”
白霖的本意是想逼退司琪,並不想傷害她,可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壓根就不像是一個女人。
他都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了,她還是一點懼意都沒有,那種挫敗憋氣的感覺太窩火。
司琪冷冷的瞥了一眼,很快的摘了下來,丟到了地上。
“用不着。”
……
裡面是一個玻璃房,房內的事物外面的人能看的一清二楚,玻璃房不大,大概十五平米左右,房裡有兩個大漢,還擺有一張足夠三個人睡的大牀。
白霖此關的設制是,只要司琪進去把兩個大漢打敗,就算贏,中途放棄隨時可以喊停,這也意味着輸。
當然還有第三種情況,如果司琪不是兩個大漢的對手,又不願意認輸,結果只能被強暴。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方辰與羽墨寒那麼生氣的原因,他們的身份有時註定要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可也是行的正,坐的直,而白霖此番的作爲着實卑劣,讓他們如何不氣。
司琪有多倔強、剛烈,經過昨晚的事情他們都清楚,讓她闖這關,面對倆個要強暴她的大漢,先不談是不是對手的問題,就衝她對自己的狠勁也足夠讓人擔心。
他們真怕最後她沒解決大漢,反到剛烈的把自己解決了。
夏寒擔心自是不用說,自從司琪進了玻璃屋,他的雙眼就不曾離開過司琪的身上,也打定好了主意,如果那兩個男敢對她做什麼,第一個斃了他們,一定要幫少爺守護好她。
幾個男人中,如果說白霖不擔心也真的冤枉他了,正因爲也擔心,所以纔會默許她帶手槍和匕首進去,此時他心裡也糾結。
到底該不該成全她的一片癡心,但若成全了她,那他死去的妹妹又當如何自處?
……
玻璃房裡。
司琪謹慎的看着坐在兩側牀上的男人,男人身材非常魁梧,皮膚有些黑,不難看,也好看不到哪去。
見司琪進來,他們起身,朝她逼近。
一對二,而且還是一個受傷又瘦弱的女人對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誰贏誰輸。
“等一下。”
司琪出聲制止。
倆個男也應聲停下,眸色不明看着她。
“倆個男人對付一個女人,就是贏了你們也沒有臉,不如一對一如何?”
男人面面相覷,並沒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玻璃房外的白霖,見白霖點頭默許後,一個男人上前,另一個男人自覺退到了角落。
外面觀看的人都緊張到爲她捏一把汗,個個手緊握着拳,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司琪。
就當他們猜想司琪會用匕首或手槍來對付男人時,令人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
司琪把手裡的匕首與手槍扔到了牀上,兩手空空的她,主動走到男人的面前。
那一抹笑,對本就美豔的她來說簡直是媚態叢生、勾人心魂。
此時她雖然還是一件白襯衫,一條淺藍牛仔褲,可那姿態卻足夠魅惑所有男人,別說裡面沒什麼定力的男人。
就連玻璃房外幾個經歷風雨,閱女無數的男人都忍不住失神。
玻璃房裡的她,瑩澈好看的雙眸極力隱着害怕,她的笑也帶着幾絲怯意,那彷徨無助,彷佛一陣清風吹來都可以把她驚嚇住的模樣,但凡是個男人看到都會心生憐愛,忍不住產生保護欲。
她怯怯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仍舊有些蒼白的脣張張合合,欲言又止的她再一次讓人心疼。
男人相比之前冷硬的臉色好了許多,他靜靜的站在那裡沒動,似是極有耐心等着司琪開口。
“我……”司琪說了一個字,又頓住,最後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眸底也染上一抹溼紅,有些難過的看着男人說。
“我是求霖少爺救人才來闖關的,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你們的對手,更別說與你們對抗了,可我還是自不量力的來了,大哥,霖少爺答應了我,說只要我能站着出去就算我贏了,而你們的任務卻是……”司琪死死咬着脣接下來的話沒再說,只是眼淚啪啦啪啦的滴着,接着又聽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好哽“大哥,我知道你不能違抗霖少爺的命令,求你對我溫柔一點好不好?至少能讓我站着走出去。”
梨花帶淚、淚如雨下的她簡直把男人的心給哭碎了,男人明顯被她感動到了,看着她的眼神夾着幾絲不捨。
他看着她,垂着的手動了動,那是本能的想幫他拭淚,卻僵住,再一次看向外面的白霖,雖沒有言語,可眸底卻在爲司琪求情。
白霖撫額,這個女人真是太讓人驚訝了,要是不知道她的本性,他也會對她此刻的柔弱無助給感動到,更別說是一個保鏢了。
一個能喝掉大半瓶伏特加的女人,一個可以狠心劃傷自己手臂的女人,一個能堅持走完幾公里追車最後承受不了負荷吐血的女人,一個有勇氣對抗他還設計他的女人,她會怕?
那是打死他也不信,先前的擔心,漸漸轉變了好奇,至少這個男人她是收服了,那麼他很期待,接下來她會怎樣。
朝玻璃房裡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男人接收到白霖讓他繼續。
眸色暗了暗,終於開口,聲音裡有着抱歉。
“對不起,我必須執行命令。”
“我知道。”司琪拭着淚,強顏歡笑着。
接着她便主動坐到了牀上,小手死死緊拽着牀單,數秒後,緊張害怕到讓人更加心疼的她結巴說道。
“我……是第一次,你……可不……可以儘量給我留一個不那麼可怕的……回憶?”
男人被她這句可憐的話問住了,早已經沒有平時的頭腦,此刻她對眼前這個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樣的女心心疼到不行,甚至暗暗發誓,事後一定把她娶回家,好好保護,好好疼愛。
“可以嗎?”耳邊又傳來哽咽的聲音。
“好。”
男人看着她,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僵硬乾澀。
司琪沒再說話,她慢慢的躺在牀上,害怕難過的閉上眼睛,不想看到這麼讓她難堪又屈辱的畫面。
男人居高臨下,看着這樣的她,有些不忍上前,尤其是當看到她閉起眼,可卻依舊沾在睫毛上的淚,一顫一顫的,真的很揪心。
玻璃房外的人能清楚的聽見和看見裡面的一切,誰都不是傻子,而且身爲局外人,當然更能看清事情的本質,司琪此舉,幾個男人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他們的感受,與這樣聰明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估計隨時都要鬥智鬥勇吧?
同時越發的爲她擔心了起來,這個男人解決肯定沒有問題,可是還有一個?
玻璃房內,男人懷着心疼,不捨的心情慢慢的走近牀邊,他單腿跪在司琪的身側,正當對她抱歉又無比憐惜的俯身要吻她時。
司琪右手快速的摸到了之前丟在牀上的匕首,就在男人吻落下之際。
銀亮冰寒的匕首抵在男人的咽喉處。
“如果我剛纔一刀割下去,你就死了。”司琪恢復到本來面目,看着男人的眼神冷了幾分“你輸了。”
男人依舊沒從怔愣中回過神來,他不明白,剛纔還弱不經風的女人怎麼就變成眼前這樣有着冷清目光,用匕首抵着他咽喉的女人呢?
他眸底閃過一陣落寞,虧他剛纔還自以爲是的想要娶她,結果,她只是在利用他的同情心而已。
起身,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說了第三句話。
“你很聰明,別忘了還有一個。”男人看了眼牆角的另一個男人“祝你好運。”
司琪目送着男人走出玻璃房,很快把牀上的槍也拿了起來,快速起身離開牀,後退,身子抵在一角,槍指着男人,她明白,同樣的伎倆不可用兩遍,這個男人只能硬拼了。
好在方辰給了她一把手槍,到也不至於讓她太被動。
男人無懼的朝司琪一步步逼近。
“再敢動,我就一槍繃了你。”司琪陰然用槍口對準他。
男人只是冷笑,沒有剛纔那個男人好說話,話裡滿是嘲弄。
“怎麼?不色誘我嗎?”
“你配?”
司琪一向是你讓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而對那些心存歹意,不留口德的人向來是不客氣的。
“嘴還挺硬,不過沒關係,只要上的時候身子軟就行。”男人無恥一臉淫意,又走近了幾步。
之前司琪還想着能和平解決,可現在面對這樣的垃圾,不讓他見點血,真對不起他那張賤嘴。
沒再猶豫,對準他的腿扣動扳機。
可怎麼回事?爲什麼沒反應?
還來不急檢查,手槍已經被男人奪了去。
他拿在手上把玩了幾下,而後卡卡幾下,誚笑。
“保險都沒開,還想開槍?我看你只適合張開腿。”
接着他隨手把槍扔到了地上。
一副躍躍欲試興奮的朝司琪撲了過去。
司琪貓腰一躲,這個男人真是賤的可以,要真被他抱到,要噁心的她三天不想吃飯,同時也慶幸,剛纔色誘時不是他,不然她此時已經被他壓在牀上侮辱了。
她大怒,臉色更陰寒,晃了晃手中閃着銀光的匕首,冷笑道。
“我也適合收拾垃圾。”
等死不是她司琪的個性,所以她選擇了主動出擊。
趁男人輕敵之際,司琪執起匕首快速的刺了過去。
男人顯然沒想到她會衝過去,雖然反應極快,卻還是傷到了手。
而且傷口還不淺,鮮血直流。
見了血,男人真怒了,在司琪舉着匕首再次刺向他時。
他一手掐着司琪的脖子,一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陰森咬牙道。
“該死的女人,敢傷我,等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話落,他手猛然用力在司琪手腕上一捏,只聽卡擦一聲,伴隨着了一聲痛叫,匕首落地的聲音清脆好聽。
司琪痛白了臉,可脖子上的那隻手依舊沒放開。
男人噁心的湊了過來,伸出舌頭舔了下她嫩白的臉。
一臉精蟲上腦,急不可耐的猥瑣樣,聲音裡滿滿的邪氣。
“是自己主動,還是我強來?”
他在司琪脣間哈了一氣,那口臭的味道薰的司琪頭痛。
無奈男女力氣懸殊太大,槍和匕首都不在,脖子上的那隻手又死死的掐着她,讓她無法動彈。
眼看着這個噁心的男人要吻她,司琪靈興一閃,另一隻手死死的掐進男人那隻受傷手臂的傷口裡。
“啊……”男人痛吼一聲。
大力的把司琪也丟開,只聽“嘭”的一聲。
司琪被丟砸在玻璃上,撞擊的瞬間,她能清楚的感知到胃裡傳來的劇痛,沒力氣站住,跌在了地。
她痛的趴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臉色慘白,額間汗水如雨滴般滴落。
“少奶奶。”夏寒驚叫,本能的要衝進玻璃房。
卻被白霖攔住,冷硬的臉色此刻也有些動容,他嘲着玻璃房裡的司琪說道。
“認輸的話,現在可以出來。”
司琪痛到蜷縮在一起的身子顫了顫,倔強的她,死死的按着自己的胃。
艱難的在地上掙扎了好多次,這才靠着玻璃勉強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她提了一口氣,看着白霖冷諷道。
“我爲什麼要認輸,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那眸底的倔強,脣角嘲諷,不屑的眼神,讓幾個男人都有些自愧不如了起來。
“你的胃肯定又出血了,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白霖對她已經無可奈何,再暴躁的脾氣,也被她逼到沒脾氣了。
“呵”司琪嗤笑“我早說過,如果救不了他,就陪他一起死,霖少爺,如果你真的不忍的話,就請答應我的請求,如若不答應,請不要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這樣容易讓人噁心。”
白霖陰沉不再說話,攔着夏寒的手也不曾放下。
眼見男人又逼近司琪,夏寒瘋了般揮開白霖的手要衝進去,可又再一次被也白霖截住,不由倆人開始打了起來。
倆人動作靈敏、手腳凌厲不相上下,一攻一守間誰也沒討到好。
“夏寒,你再打下去就算她闖過三關我也不會給蘇炎澈做手術。”
對打間,白霖冷冽聲音傳來。
而這句話,比古代點穴功還靈,夏寒立馬定住,可眼神裡卻有着怨恨。
“白霖,如果她有什麼閃失,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拉你償命。”
“啊……”
玻璃房裡,傳來司琪的痛吼聲,順眼看去,正好看到她被男人一把扯過重重的扔在牀上。
她的手死死撐着自己的胃,被扔到牀上時,正好是趴着的,許是又擠壓到了胃部。
她痛到大汗淋漓,額間脖子上的青筋凸顯,她趴在那裡定住了兩秒。
緊接着一道血花從嘴裡噴出,鮮紅的顏色,霧狀的噴射,血霧慢慢從空中降落,滴在了雪白的牀單上,慢慢蘊染開來的鮮血就像是開在牀單上的血花,雖妖冶,卻也觸目驚心。
“司琪”
“司琪”
“少奶奶。”
方辰、羽墨寒、夏寒同時驚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