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心受傷了

當人們質疑冬天爲什麼遲遲不來,當人們還說着今年的冬天暖和,一夜間,氣溫就驟降到只有4攝氏度。冬天總是會來的,就好像蘇臻和朱朗哲終是分手了一樣。

蘇臻最害怕的一天還是到來了,如同這漸漸寒冷的天氣如約而至。朱朗哲在今天舉行婚禮,從早上起牀到現在她心裡都惴惴不安,無法集中精力工作,腦海裡暗示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就算想起這件事也不要爲這事兒掉眼淚,就算掉了眼淚也要忍住不要發信息給他……她給自己下了一個又一個暗示,可是還是沒能忍住,她流着眼淚發信息對他說“哲,新婚快樂,永遠幸福。”他回信息說“謝謝你,丫頭。”看到這五個字,眼淚如新鮮傷口的血液往外淌,順着臉頰跌在地板上變成銅錢大的傷疤。

不知道朱朗哲今天是什麼樣的心情,她想結婚應該是件幸福得掉眼淚的事情吧,就算他今天掉了眼淚,她想那也不屬於她吧。她沒有如他所願去參加他的婚禮,只因爲不想見到他,不,是不敢見。雖然幻想過見到他的種種情形,甚至還想着他們能久別重逢般的擁抱……但是無情而深思熟慮的理智戰勝了我固執而自作多情的幻想。她心裡想着:朱朗哲,再見,魔鬼,再見,永遠,不見。

她討厭寒冷的天氣,一想着那無處不在的冷就惶恐不迭。衣服穿再多都抵禦不了的寒冷的侵襲,冬天的太陽再明媚也是零度的溫暖。想着夜裡好不容易睡暖的被窩,起牀時就更磨蹭;想着出門就是凜冽的寒風,出門時就更磨蹭;想着熱氣騰騰的火鍋,一個人吃火鍋時就更貪嘴。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一滴滴如冰上消融的雨水,濺在皮膚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她用手捂着皮膚,手一樣的是冰冷的。朱朗哲結婚後的這一個多星期天天都在下雨,如同她的心情陰晦潮溼。這幾天她變得緘默不言,連工作都失去了激情,這樣的工作她並不留戀,就好似不留戀這樣的人生了。下班後,她去了好久不曾去過的畫廊,不知道他回來了沒,也許見到他她纔會覺得安慰吧。

她推開門,環視畫廊一週並沒有看到期待中的那個身影。緩緩踱步至那副抽象畫前,畫中的白雲似乎被灰色籠罩着,那個女孩似乎表

情異常悲傷……她正詫異這畫是如此詭異時,一個聲音傳入她的耳朵,“你好,很久不見。”是他,是他的聲音,她回頭一眼望見他俊朗的臉,黑色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雖然只見過兩次,他居然還能認出自己,他對她難道……

“你好。”她發自內心的微笑,這是看見喜歡的人自然就能浮現在臉上充滿激情的笑,在她彎月般的眼睛裡亦看見他正注視着自己,她想他是否會像電視劇裡那樣對她說,你笑起來真好看。

“很久沒有見到你,我還以爲恐怕以後都見不到了呢。”他微微晃着腦袋,似乎對再次見到她感到意外驚喜。

她暗忖了他的心,然後說:“是吧,人生總是讓人出乎意料,我還以爲你去韓國不來了呢。”

“這你都知道?我早就回來了,上次回韓國是去看看妹妹,她想來中國留學……”他用手摸了摸畫框,接着說“我給我妹妹看了這幅畫的照片,她說她也很喜歡這畫。”

“是嗎?……要不我請你吃晚飯,我們好好聊聊?”她本來見到他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憋了半天終於說出口。

“真的請啊?那怎麼成,我開玩笑的,要不等我朋友來了,我們一起吃,我請客。怎麼樣?”

“這……會不會不太好,我怕生……”她面露難色,心裡也猶豫要不要答應,畢竟彼此還太陌生。

“怕什麼,我那朋友也是位年輕姑娘,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他側過腦袋說。

“好吧,那你今天請我,下次我再單獨請你好了。”

“你也太見外了,我可不喜歡,我希望大家都隨意些好。”

她心裡想着要和他一起吃晚飯,心裡不由竊喜,彷彿一直都期待着能進一步瞭解他。因爲想了解他,於是也想見見他的朋友。她在畫廊的沙發上坐下來,翻看着畫冊,等待他那位朋友的到來,而他站在門口恭候他的朋友。

“OPPA(韓語‘哥哥’的意思)。”她聽到一個女人軟綿綿的聲音,敢情還哼的韓語,看來是老朋友啊。她擡頭朝門口望去,那女人給了他一個熊抱,這景象頓時停格在她腦海裡,沒有了聯動。你猜這女人是誰,居然是

她那閨友趙綿綿,趙大小姐。莫非這就是她說的真命天子?老天爺,讓我來個隱身術讓我隱身而去吧。蘇臻只想隱身而去。

“蘇臻,蘇臻。你怎麼在這裡啊?”趙綿綿驚訝的尖着嗓子問她,“真的好巧啊,我正想打電話給你,約你一起吃晚飯。我要介紹我的真命天子給你認識啊,就是這位,中文名鍾煜,韓國美男,才華橫溢。”她一把拉過鍾煜,然後又指着她對鍾煜說,“OPPA,這位是我的良師益友,蘇臻蘇大總監……”她木然的聽着趙綿綿的言辭,說些什麼似乎已經聽不太清了。

跟着他們到了餐廳。點餐時她仍有些失神,女侍者問她牛排要幾成熟,她都沒有聽見,是趙綿綿幫她說七成熟。而後她只顧默默低頭吃飯,只想着快點結束。而趙綿綿絲毫沒有察覺她的失意,她怎麼會看到別人的失意,在她的OPPA面前她能看出誰的失意呢。

蘇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心裡一萬個不明白,爲什麼趙綿綿和他好上了。而自己到底爲什麼要遇見他,到底有何緣故?她坐在沙發上喝着冰啤酒,寒冷的冬季仍固執的喝冰啤酒。茶几上花瓶裡新買的百合花,開得妖妖嬈嬈,她撥弄着花瓣,用手扯下一片花瓣,將花瓣撕成一絲一絲,然後又扯下一片花瓣,撕成一絲一絲……喝掉了5瓶啤酒,百合花無一倖免,全被她的魔爪撕成絲狀,她一手託着下巴,一手撒着百合花瓣絲,桌上、地上到處都是,散開的花瓣在地上呈現抽象畫般的線條,多美。畫家,戀人,朋友,過客,意外……她心裡想着一些詞兒,卻不知道哪個詞能讓自己心安。

此後的蘇臻變的失意頹廢,工作已無心勝任,於是她想辭職了。可是令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被總經理辭退了,這個結果讓她愕然,不知道是解脫還是難過。她想問總經理爲什麼,可是她沒有問,公司的潛規則她懂得,現在再沒有了胡師太的眷顧了,被辭退了是沒有理由的,老闆沒有親愛的。雖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但她想多半和黎麗有關,人世殘酷的讓人無法明白殘酷的理由。既然結果是這樣,那就坦然吧。她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工作,心想給自己放一個長假也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考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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